有句話叫做人窮志短，誰讓他只是個小主治呢！
陳秋峰現在看林然是越看越喜歡，但在中國尊師重道是刻進骨子裡的東西，“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是白叫的，即便是進入現代師徒關系已經被淡化了許多，可收了一個學生就要擔起傳道解惑的責任！所以陳秋峰也得謹慎，萬一林然不樂意怎麼弄？
“林然看來不是很樂意，既然如此便算了，反正我也忙，我那個團隊一週都沒有一臺手術。”
趙傑一聽，便知道自己老師也拉不下面子，林然再天才，可陳秋峰畢竟是急診科的大主任！被人委婉拒絕，總歸是件沒面子的事。
想了想，又看了眼陳秋峰旁邊的徐宏，趙傑便笑道:“老師，您就收下林然吧！您沒有空徐老師有啊！你們兩個一起帶林然多好？”
別人也許不是很清楚陳秋峰和徐宏的關係，但趙傑清楚！
陳秋峰是急診的老大主抓行政，而徐宏主抓的是急診的內務。
橫山醫院急診科在這兩人雙賤合一的支配下瑟瑟發抖。
傳聞中兩人關係並不好，但趙傑知道在私底下這兩老下子好得可以同穿一條褲子。絕對有激情！
沒見到其他兩位副主任醫師在兩人的支配下，整天都在急診苦哈哈的幹活？
徐宏也是見獵心喜，順著趙傑的話便道:“老陳，你要是不收我可收了！”
他跟陳秋峰是同鄉，大學時還是上下鋪，畢業後有一同來到橫山醫院，感情自然就不用多說了，幾十年的交情，甚至沒有紅過一次臉。
陳秋峰看著正在認真關腹的林然沒有說話，他確實有些拉不下臉！
趙傑見林然沒有忙完，也不在多說什麼，不急於一時？而且患者家屬正在外面等著，因為聊天耽誤手術是很不專業的事。
林然現在就像一塊案板上的肉，已經被切的明明白白的，就看誰來煮了而已！
林然的關腹縫合跟縫合血管差不多，就縫合皮外還可以看。
見林然默不作聲低頭專心做最後的包紮，趙傑急了，“林然，剛剛我們說的話你聽進去了？”
“啊！”
林然處理傷口直到趙傑喊他才反應過來。
“問你願不願拜陳主任為師呢！”
趙傑再次提醒，他今天非得把林然推銷出去，不然不僅會耽誤林然，也會耽誤自己賺錢！
林然患者包紮完，抬頭:“我自然是願意！”
同樣的話問了兩遍，林然要是在聽不出好賴來，那不是傻子？
而劉宇明現在心裡已經快羨慕出火花來了，他還在為上手術做主刀拼命掙扎，林然已經有拜師陳主任的機會了，怎麼能讓人不羨慕？
不過一想到林然那妖孽般天賦，他心裡又焉巴了。
“嗯，既然林然你有志成為一個好醫生，那我就便收下你。”
勉強有了個臺階，陳秋峰也見好就收，年輕人抹不開面子，他個老油條還需要端著？人才難得！讓徐宏搶了他能把腸子悔青。
好為人師可是老醫生共同的屬性！
徐宏這老狐狸現在巴不得自己端著，然後收下林然吧！
林然還沒有說話，趙傑先搶笑道:“恭喜老師再覓得佳徒！今晚說什麼老師您也得請客。”
陳秋峰心裡樂開了花，但依舊不形於色，沉聲，“請客是當然的，老徐今晚不是你值班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喝過酒了。”
徐宏點了點頭，笑道:“今天是我值班，但可以跟李副主任換班！你收徒那麼大的喜事我怎麼能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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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秋峰罕見的露出微笑，“嗯，對了，收徒不收徒的，在這裡說說就算了，在科室裡面就別亂傳，不好聽。”
…………
下了手術檯，林然現在也是個全程主刀肝切除的人了！
他剛剛準備去換衣服，就被陳秋峰給叫住了，“換好衣服來一下我辦公室，我們聊聊。”
林然點頭，“好的，老師。”
既然拜師的事已成定局，林然也不在糾結，趕緊抱上大腿才是王道。
聽著林然這聲老師，陳秋峰格外滿意，走在急診的走廊上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彷彿年輕了幾歲一般。
剛剛走幾步，徐宏便笑道:“老夥計，你想樂就樂吧！現在林然不在了，不用端著。”
陳秋峰咧嘴一笑，把臉上的褶子都笑了出來，“還是瞞不過你，哈哈。”
…………
林然剛走進更衣室，趙傑和劉宇明隨後便走了進來。
趙傑見林然在洗手，便湊了過來略帶歉意的笑了一聲道:“林然，給你找陳主任做帶教老師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我自己的斤兩我心裡清楚，我教不了你太多東西，實話實說，我手裡的手術資源也很匱乏！”
“我們急診想要做手術病源哪裡來？靠的全是撞大運！就拿肝切除手術來說，患者沒有緊急情況正常是不會來急診的，只有那些磕磕碰碰來到急診就醫，然後在查出肝腫瘤來才是我們急診能留下的手術患者。”
“這麼說你能明白？這兩天做的三臺肝切除手術，可是我攢了許久才贊出來的。在想做下一例肝切除手術患者還不知道何時才能碰上呢！”
趙傑苦口婆心說了很多，希望林然能理解他的難處！
林然點頭，笑了笑道:“老師，您辛苦了。”
聽著兩人的對話，劉宇明差點自閉，原來老趙也缺手術！怪不得一直壓著他，不讓他主刀呢！
這麼一想，劉宇明覺得自己的主刀之路越來越渺茫了。
趙傑聽完林然的話，很欣慰。
他又看了眼自己旁邊愁眉苦臉的劉宇明，彷彿能看穿人心，道:“小劉，你是不是在想著我故意壓著你，也是因為我自己的手術資源匱乏？”
頓了下，接又道:“我跟你說，你這麼想就錯了，林然是林然，以他的天賦，現在都可以做肝切除這樣的三級手術了，而且還做得那麼快，那以後他的成長速度有多塊我都不敢想象！我承認我養不起林然。”
“但你劉宇明只要腳踏實地，老實肯幹，別搞那些歪門邪道，把你帶出來我老趙還是有這個自信的，你沒有看見馬文？他也是我帶出來的，現在已經是住院醫總了，明年估計能評上副主治的職稱！”
“這麼看，我老趙是不是又靠譜了呢！你千萬不要跟林然比！人比人氣死人的。”
趙傑知道自己今天有點囉嗦了，但他也知道不給林然和劉宇明說清楚，他們心裡會留下疙瘩，這樣不利於他們以後的工作。
“我明白了，老師。”
劉宇明苦笑了一聲，原來自己努力表現自己，在趙傑眼裡就是投機取巧的行為！原來自己就是個小丑。
“老師，我也明白了，謝謝，以後無論我走到哪裡，您都是我的親老師。”
林然也露出微笑，原來是他表現出來天賦嚇人，讓老趙覺得養不起他了。
趙傑這樣光明磊落把說開，讓林然對他的感官又提升了一個層次。
可惜趙傑的年紀還不夠老，要是他是個副主任級別的大夫，就好了。
趙傑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這話你在這裡說說就行，千萬別讓老陳聽見，那老家夥心眼小起來會給人穿小鞋。”
林然“呃……”
“編排自己老師真的好？”
換下手術服，穿上乾淨的白衣大褂，林然走出更衣室，來到陳大主任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