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臺膽囊切除手術二級手術罷了，能什麼看頭？”
這是林然動手前所有吃瓜群眾的看法，也是他們固有的思維邏輯觀念。
中年麻醉醫師給麻醉藥，大朗不一會暈暈的麻翻了過去。
患者要求做的開腹切除膽囊手術，其中緣故不用多想也知道是何緣由。
腹腔鏡下微創膽囊切除手術所需要的費用往往是傳統開腹手術的好幾倍。
這裡所說的幾倍差的不可不是一兩百，而且千大少票呢！
在病床上多躺幾天便能省下幾大千，這往往便是患者考慮的問題。
成年人的世界誰都不容易。
幸好躺在手術臺上的患者遇上了林然，他選著開腹切除膽囊算對了。
林然沒有一絲耽擱，伸手便道:“鑷子、酒精棉、碘伏。”
術前消毒，畫定位線，緊迫而頗為寫意。
持刀落下，切口切開，穩健而又顯迅捷。
行家裡手，一看便知有沒有！
林然這個切開一做完。
手術室和會議室的兩波人都忍不住嘴巴微張。
手術室裡的主治醫師們還好，悉悉索索的小聲討論，不至於讓屬於主治醫的高大形象掛不住。
“這切開切得很有看頭！目測就四釐米左右。”
說這話的主治醫生現在恨不得拿一把尺子上去量量林然切開的這個術口，“丫的，忒短！”
“切那麼短的術口想幹嘛？”
“術口是切得越短越厲害？無知！手術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啊！手術失敗萬事皆休，要是手術中途在次切開擴充套件術口，那豈不是丟人丟到家了？”
這是手術室內眾主治醫們的想法，他們普遍都不看林然這切口，忒短，膽囊切除手術是需要一定的操作空間的，四釐米哪夠？
而肝外一樓會議室內，透過直播觀摩手術的住院醫們在林然切完術口之後瞬間便議論紛紛。
直接分成兩個對立派。
一邊是以男住院醫為主的不看好派，理由和多數主治醫師的觀點差多不。
“開腹膽囊切除是需要操作空間的，4 釐米的切口毫無操作空間可言，幾乎沒有任何容錯率可言！”
另外一邊就是以女院醫生為主看好派，她們給的理由就相對客觀理性多了。
“帥即真理，林醫生可是小切口闌尾炎切除手術的改進者，把小切口用在膽囊切除手術一樣可以穩得住。”
這兩派住院醫一確定自己的主張便爭論不休了起來，你一言我一語，爭辯得不亦樂乎，彷彿手術直播都不香了。
可就在他們爭辯不休的時候，手術室的手術還在穩步推進。
等二助電凝止血、上牽引器擴充套件術口後。
林然低頭仔細觀察的下患者的腹腔情況後操作開始了。
因為術口太小，導致手術室裡觀摩的多數人都看不見腹腔視野。
反觀會議室的直播視野倒是比較清晰。
手術室裡的攝像頭分為兩類，一類是手術室360度無死角攝影，另外一類就是常說的手術視野攝像頭，是用於專門捕捉腹腔內手術視野的。
不過這直播視野的清晰都也是比較有效的，林然一操作起來直接把腹腔視野給算遮蓋住了，只有林然停手後，他們才能看清腹腔內的視野。
沒視野是件讓人十分難受的事情！不是怕打野，而且心癢難耐！
而林然可不管他們啥感受，接過鑷子和精細剪就開始膽囊周圍的淋巴膜。
大有一副，“誒，我做我的手術，你們看不著，急死你們。”之意。
看不著腹腔視野，手術室內的主治醫師心癢難耐，他還想看林然怎麼出糗呢！
這不是折磨人呢嗎？
這感覺就像屎拉了一半正爽被人潑了盆冷水一般。
直叫人憋得半死！
想到這裡許多主治醫紛紛眼巴巴的看向自家科室主任。
眼神還帶著些許渴求的意思，彷彿再說，“主任您就做主探個腹腔鏡唄！大不了用鏡費我們平攤！”
可胡老闆哪裡會理會他們？林然正專心掃淋巴膜呢！這時候他怎麼能出聲打擾？
想到這裡，胡老闆狠狠的刮了這群小主治們一眼。
見自家大老闆目露兇光，小主治們趕忙收回期盼的目光。
然後頗為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模樣。
與手術內不同，會議室內的氣氛就和諧多了。
“老胡是幹什麼吃的！都不知道探個腹腔鏡！沒視野看個毛手術！”
一連三個聲怒嘆，足表現出會議室內此時群情激奮的激烈程度。
“老胡真是不當人子！逼急老孃就跳槽。”
不知哪位女木蘭在出聲，知語氣叫霸氣側漏。
直到手術室內，林然掃完膽囊周圍的淋巴膜直起身子。
看到清晰的腹腔視野後，會議室內所有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這時，直播畫面中腹腔內躲藏在肝臟下面帶膽囊露出尖尖一角。
“嘶……”
“呃……”谷
有人在倒吸涼氣，有人在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片刻之後。
第一聲驚呼出聲:“這他喵的是怎麼做到的？”
緊接著便是以女院醫生為主的無數聲音響起。
“林醫生也太厲害吧！這麼極端的操作環境下他還能把膽囊周圍的淋巴膜掃除得那麼乾淨！”
“就是長口切開，一般醫生都沒有把握做到林醫生這個地步吧！”
“你們看不出來？淋巴膜都掃過了，還是沒有多少出血點！太厲害了。”
“我就知道林醫生超厲害，以後林然就是我的偶像了。”
末了，以女住院醫師為主看好派還對男院醫主為主的不好看派發出靈魂拷問:“爾等可還敢口出狂言？”
“呃……”
認慫不存在的！雖然一時被問懵圈了，但嘴硬抬槓的大有人在。
“現在可千萬不要高興的太早，小心後面翻車打臉。”
“笑到最後才是笑得最好的。”
…………
“切，嘴硬男的人。”
“不見棺材不落淚？可笑。”
林然並不知道自己做了個普通的小切口膽囊切除手術還會引發一場肝外小型衝突。
而手術室內的主治醫們此時已經顧不上架子和面子了。
他們已經紛紛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想窺視一番腹腔視野。
可奈何術口實在太小，林然換器械的動作也忒快。
還沒有等他們窺得一絲腹腔視野，林然已經換上的遊離器械埋頭剝離膽囊和肝臟了。
而錢宣左手持鑷右手持電勾嚴陣以待。
手術穩步推進，把手術室內的一眾主治醫生們還急得夠嗆。
許多主治醫們的額頭上甚至急出了汗水來。
心裡都在直呼:
“太磨人”
“太搞人心態了！”
“受不鳥了。”
林然初步剝離膽囊與肝臟後，讓開身子把操作視野讓給錢宣，道:“錢醫生，小心勾住肝臟，然後我在進一步剝離。”
“好。”早已經準備好的錢宣鄭重的點點頭，此時的他壓力頗大！要是勾破膽囊就可以原地埋葬了，或者直接買個火箭直飛火星，過上渺無人煙的生活。
不過錢小胖的收入天賦也挺高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也很穩。
不說輕鬆寫意，但錢宣用無損傷鑷配合電勾還是穩穩的勾住了肝右葉下緣的位置，然後輕輕一勾，為林然創造了剝離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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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宣敢亂動，輕輕撇開頭，整個人像鐵塊一樣疆原處，道:“林醫生，你看看這樣視野夠了？”
林然低頭，開始把自己手裡的傢伙事兒探入患者腹腔，同時囑咐，“保持。”
“好。”
胡安看著兩人默契的配合，打心眼羨慕！
‘急診的兩老狐狸不知道在家燒了多少高香！能收到這麼兩學生！’
又看了看，手術室裡不成器的主治醫們，胡安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兩字“煩透了”
看到自家大老闆又目露兇光，手術室裡肝外的主治醫生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後背太涼，脖子發癢，咱還不敢撓。
兩字“憋屈。”
林然正低頭遊離膽囊，而一旁的樊婷婷壓根就沒有看手術，她看著林然的的眼睛在放光。
‘認真做手術的林醫生實在太帥了！’
手術是不會因旁觀者的意志而發生改變的。
林然把膽囊和肝臟遊離開來，手術也進入切除膽囊的階段。
林然剛剛撤出器械，直起身子。
“就剝離完了？”胡安就輕聲說道，他說話的聲音很小，生怕嚇到林然一般，可見此時胡安的心情也很美妙。
“嗯。”林然放下手裡的器械點頭。
“好。”胡老闆很乖沒有再多問啥。
林然也省下了解釋，“給錢醫生擦個汗。”
林然額頭上到沒有什麼汗水，反倒是像塊鐵塊般靜止不動的錢胖子頭上汗珠正“嘀嗒嘀嗒”不要錢似的往地板上砸。
林然剛剛說完，錢宣稍稍扭動了下僵硬的脖子，眯著眼露出大大的笑臉，但他的手依舊不敢動探半分。
給他擦汗的護士也不敢使勁，而且使出了獨門擦汗“蜻蜓點水法”，顧名思義就是如蜻蜓點水般的擦汗方法！
錢宣正眯著眼享受，林然再次伸手道:“無損傷鑷，阻斷鉗，電刀開始準備。”
等錢宣享受完肝外小護士專業服務，林然再次把鑷子和阻斷鉗探入患者的腹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