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醒了，杜衡心情好得很。
但是聽到一個找自己麻煩小半年的人，居然如此不要臉的上門來求自己，好心情也隨之煙消雲散，說話用詞也就有點失當了。
不過他不在乎，這就是他的內心真實寫照。
“看來馬主任也知道，我杜衡不是什麼不要臉皮的賤‘貨’，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做如此下賤的事情。”
“杜醫生這話有點嚴重了。”
杜衡不接話，只是嘴角多了份冷笑，眼神冷冷的從面前的人群中掃視而過，尤其在那位孫先生的臉上，多停留了一兩秒鐘。
“還有，馬主任也你別用大帽子壓我。這個世界很大，病人很多，我就是再怎麼發揚風格，哪怕全天二十四小時不休息的看病，肯定還是有很多病人見不到我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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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誰都來一句話就讓我去看病人，我還幹不幹別的事情了？所以人和人之間是要講究緣分的。
而我現在就明確的告訴你們，對於某些人，我和他之間沒有緣分。”
杜衡視線轉了一圈之後，接續緩緩的說到，“當然了，說的再明白一點，那就是不管這病我是不是能看得明白、治得好，我都不會去看的。
另外再說一句，我不很是很閒，我忙得很，後面幾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時間很緊張，所以以後就不要來打擾我了。”
杜衡轉身就想走的，但是就在他轉過身的時候，心裡還是感覺不爽的很，便又再次轉過身面對眾人。
不過這一次不再是看著馬主任說話，而是直接看著孫雍說道，“孫雍孫董事長是吧，以後不要幹這種拿別人當傻子的事情了，讓別人為你出頭，你的臉好大啊。
你敢指使你的人搶奪我的專利，毀我名譽，現在還如瘋狗一樣的起訴我，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都自己做了，為什麼就不敢自己來找我呢？
找馬主任幫你出面，你怎麼好意思的？”
等到杜衡說完，馬主任臉色頓時有點漲紅，眼神中有些許的尷尬，也有抹不掉的惱怒，讓他的眼神不住的，在杜衡和孫雍之間來回移動。
現在他真的有生吃了這兩人的心思。
杜衡這話粗聽好似在說孫雍以勢壓人，但是這要是稍微的琢磨一下，就明白他在說自己不要臉的舔孫雍的腚。
他惱怒杜衡如此不給他面子，但是更惱怒孫雍這人陰險噁心。
他知道孫雍和杜衡之間有矛盾，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孫雍這賊子居然是想搶杜衡的專利，居然還起訴了杜衡。
要是他知道這些東西，別說是衛健委的主任說話讓他出面，就是市長出面都不行。
這TM能是人幹的事情？
這事情要是傳出去了，他還怎麼在首都的醫療界混了？
杜衡可不管馬主任是怎麼想的，只是再次掃視了一圈眾人後，直接轉身離開了廖主任的辦公室。
這事情，真TM操蛋，好心情全被糟蹋沒了。
之前因為師孃的事情，他接到吳主任的電話後，根本就沒當回事，也沒往心裡去，沒想到這人居然真的能不要臉到如此地步，還敢找到自己頭上。
別說是找一個和自己不相干的馬主任了，就是把自己醫院的院長找來，他都不會給一丁點的面子。
他要是真有本事，那他就把自己去世二十多年的爹找來，那杜衡二話不說就給他幫忙，再不濟把老丈人找來也行。
但是這可能嗎？
他有這麼大的面子嗎？
現在都只是馬主任出面，而不是自己醫院或者學校的領導的出面，由此便能知道，這兩地方的人，肯定已經拒絕他了。
這兩地方的領導都不給他面子，那他的面子能請動自己老丈人？
呵呵，他敢嗎？他配嗎？
不過杜衡也挺好奇的，到底是什麼病，居然能讓孫雍如此不要臉的找上自己。
所以在走出廖主任的辦公室後，杜衡腳步一轉，直接就往好朋友醫院而去。
吳主任抱著茶杯，眼珠子不停的在杜衡身上轉悠，看了好一會兒之後，方才陰惻惻的說道，“我的杜主任，你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還讓我給你帶句話，你好大的臉。”
杜衡知道吳主任在說什麼，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吳主任的目光，笑呵呵的說道，“今天那個什麼孫董事長又找到我了，看來吳主任當時把我的話也沒帶給他們嘛。”
“胡說八道。”吳主任眼皮抽抽著說道，“我當時開的是擴音，聲音大的樓道裡都能聽見，還需要帶給他們嗎？
他們那就是不要臉！
我都沒想到，他們居然會找到老師頭上；找到老師頭上也就算了，居然還會如此沒皮沒臉的託我找你，我當時要不是接到了院長的電話，我都有罵娘的衝動了。”
吳主任應該也是真的生氣了，話說完的同時，將手裡的茶杯重重的放到了面前的辦公桌上，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響聲。
“冬！”
杜衡被嚇了一跳，趕忙半起身伸了下手，“我的主任唉，你小心點，你那杯子裡可都是開水，小心把你給燙著。
為了這麼個賤人，不值當啊。”
吳主任立馬瞪了杜衡一眼，“你也知道不值當啊。
你小子鑽進ICU不管不問，留著我在外面應付，你就說怎麼辦吧？”
杜衡立馬眨巴了兩下眼睛，有點狐疑的看向了吳主任。
吳主任這話聽著，好像有點不太對味兒，難不成這老頭心裡有事？
杜衡沒摸著吳主任的脈，只能揣測著問道，“主任，咱都是自己人，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打啞謎。”
“那我真就直接問了？”吳主任重新把茶杯抱在了手裡。
“哎呀，咱什麼關係，您有事直接吩咐就成，還什麼問不問的，難不成你還會坑我不成？”杜衡準備給吳主任先戴個高帽，小小的預防一下。
辦公桌前的吳主任神色變的認真了一點，微微停頓之後，這才慢慢地說道，“你馬上就要變成真正的主任了，現在你又成了針灸醫院的院長，相信等你回來，研究所所長的位置應該也不會旁落他人。
吸~~~~我就想問問你，援外回來了，你有什麼打算？”
杜衡快速的眨巴了兩下眼睛，他好像有點明白吳主任在擔心什麼。
不過就算是明白了，杜衡卻不太好給吳主任一個肯定的回答。
因為從來首都開始，他的目標就很清楚，藉助好朋友醫院、首都中醫學院這兩個平臺，完成資歷、身份的快速上升，達到自己的預定目標。
然後利用新獲得的身份，完成一些自己之前不太好推進、宣傳的治療方法。
等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呢，他還是要回到金州，回到那個生他養他的地方。
因為首都這個地方，真的不缺他這樣一個中醫大夫，但是自己的家鄉卻很缺，甚至是非常的缺。
這個認知，在好朋友醫院坐診的這一年中，得到了更加的肯定。
這裡有很多來自全國各地的病人，當然金州方向的病人也不少，但是他們來首都看的病，很大一部分對於首都醫院和醫生來說，真的談不上什麼難度。
但是沒辦法，他們在當地就是治不好，就是需要不遠千里，需要披星戴月的趕到首都，然後人擠人的來找他們這些所謂的專家。
別的不說，就以自己的老師李建衛來舉例，他那樣的水平，都能在金州的中醫學院當教授，在省一的中醫科當主任，便能推斷出整個金州中醫界的大體水平了。
雖然這樣想對老師很不尊重，但事實就是事實。
所以，杜衡內心裡的想法一直是堅定的，他要回去。
雖然這樣的想法，對於吳主任、蘭常華這樣為自己提供無私幫助的前輩來說，是非常自私的想法，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這麼去做。
因為自己留在首都，最多也就是錦上添花，但是對於自己老家來說，自己要是能回去，尤其是能以院士的身份回去，那絕對有著想象不到的好處。
最起碼一點，以後金州方面申請一些研究專案的時候，最起碼就會方便很多，資金會多一點。
而和自己這個想法唯一有點出入的地方，那就是事情發展的速度，完全超過了杜衡自己預計的速度，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本來他認為，他要完成自己的目標，最起碼也應該有三到五年的沉澱發育，然後再用兩三年的時間去完成任務。
這樣一來，自己現在面臨的問題，那就不是問題，自己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好朋友，待在中醫內科。
等上個三五年，等吳主任退休了，自己能接班接班，不能接班就好好的完成蘭教授的心願，把中醫內科繼續發揚光大。
這樣一來，自己完成了目標任務，也不會讓蘭常華、吳主任他們難受。
但真的是計劃不如變化，誰能想到汪攀會如此積極的、不留餘力的推著自己往任務目標狂飆呢。
而且因為孫嘉祥、鄭淵成等大老的原因，更是讓這個速度直接插上了翅膀。
這就搞得，自己之前的所有安排，全都被人為的往前提了一個檔，有點對不上碼了。
吳主任見自己問完之後，杜衡低著頭久久不語，隨即便輕笑了起來，“行了，我也就是隨便問問，你心裡不要有壓力。
而且這事情最起碼還得有一年的時間呢，到了那時候，估計你也就想的清楚了，那時候咱們再談也不晚。”
杜衡松了一口氣，輕輕的嗯了一聲。
剛才那個問題，好回答，但是他不想違心回答，尤其是對著一個一直對自己無私幫助的前輩。
吳主任也是做了深呼吸，然後主動的換話題問道，“對了，你今天有時間過來，看來你師孃的病情是有了好轉啊。”
杜衡點點頭，臉上也多出了一份笑容，隨即便把自己那個針灸醫院團隊的事情，給吳主任說了一遍。
吳主任聽完之後，臉上也是多了一份笑容，“好，這是好事情，‘杜氏八針’要是真的能在臨床上推廣開，這對我們整個中醫都是一個非常有力的幫助。
不過杜主任啊，你雖然是針灸醫院的院長，但也是咱們科室的副主任，以後主任的接班人，你可不能厚此薄彼，把好處全給針灸醫院啊。”
這一次杜衡忍不住的翻起了白眼。
這還真不是他故意不拉著中醫內科的人一起，而是中醫內科之前的情況，太糟糕了點。
還記得當時他到中醫內科的時候，一個主任，兩個中級，兩個初級，四個規培，就這配置，他當時就驚呆了。
就這，還沒李建衛的中醫內科配置高呢，最起碼李建衛手底下還有兩個副高呢。
而且當時，要不是蘭常華和吳主任他們兩人就這麼硬挺著，估摸著中醫內科早就被拆成渣渣了，怎麼可能還有現在一個正高、兩個副高。
。
不，馬上變成兩個正高，一個副高的配置。
不過現在既然硬實力提起來了，杜衡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放心吧我的主任，這事情我肯定不會忘了這邊的。
我已經和針灸醫院那邊說好了，到時候你這邊安排人過去，他們會手把手的教。
而且我準備和廖主任的神經外科合作，到時候肯定有很多上手的機會，抓緊讓大家練起來。”
聽到杜衡這麼說，吳主任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還差不多。
對了，我想在咱們科室，也搞一個中風康復治療，對這個你有什麼建議沒？”
這一下杜衡吸了一口涼氣。
中風康復治療，這個可和‘杜氏八針’有著很大的區別。
‘杜氏八針’說白了，它就是治療的技法，針對性是非常單一的，只要病情確定，稍加調整就能用。
但是中風康復治療，這是一個摻雜了辯證、湯藥、針灸、康復訓練等內容的龐大體系，這不是說搬過來就能用的。
要知道這個專案到現在為止，杜衡他們光是核心期刊的論文，就已經發了快二十篇了，其他雜七雜八的，都快上五十了。
就衝這論文量，就知道這個專案肯定不是什麼輕鬆貨色。
要想把它復制到中醫內科，光憑現在中醫內科的這些人，杜衡不覺得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