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群露出野心獠牙的老人，都被黃磐刻畫的大餅輕而易舉的堵住了嘴。
葉歡那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輕蔑，他自然能猜想出這些個老頭老太太，心裡想的是什麼……
無非就是按老舊的一套，裝老，裝親切，裝長輩，博取同情心再一點點的榨乾黑陽子的價值，
可！
黑陽子那是個什麼東西？
一個從虛空裡爬出來的怪物，眼界豈是他們這一群視界狹隘，困縮在人舞城的井底之蛙所能猜測的？
通常自認聰明者，往往才是最容易出局的那一個。
葉歡至今活了二百三十載，他能在血雨腥風中舒舒服服的活了這麼久，他倚仗的不是武力。
也不是算計。
而是因為自己心裡很有逼數，清楚自己的定位……
自己在黑陽子面前，那就是個一無所有的螻蟻，正祈求著黑陽子，能施捨一點壽命。
這個時候什麼身段，面子都可以放下，所謂的算計在大人物面前更是笑話。
一絲一毫都不能有，一旦被看出來了，那就是找死了。
隨後……
“砰砰！”
葉歡一臉的刻板假笑，很是欣慰的放下了狐頭柺杖，用乾枯瘦削的手掌，夾帶著一絲靈氣重重的拍了拍黃磐的肩膀兩下。
“小黃啊，不虧是我看好的後輩就是聰明，這八面瓏瓏的真是令人喜愛。”
“日後，還希望你能在黑陽子大人面前，多多幫老夫美言幾句。”
“看看現在，我們也算是同殿為臣了，自然要互幫互組，我葉歡雖然老了，可能做的事情還不少嘞……”
葉歡在隨意的勉勵威脅了黃磐兩句後，就徑直走到了一個陰暗角落“轟”的一聲！
重重的跪在地上，膝蓋直接被跪破，隱隱的還能看到血液滲透而出……
那蒼老的臉上，更是滿滿的都是虔誠與卑微，彷彿他葉歡，現在真的是一名可以隨時奉獻一切的狂信徒。
在等待著信仰的降臨。
“呵！”
“老狐狸”黃磐沒有回頭。
肩膀上的疼痛也忍了下來，聽見葉歡跪在地上的巨大響動，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心中暗暗的有些煩躁。
這葉歡掌握人舞城的時間太長了，家族勢力經營的滴水不漏猶如鐵桶。
要不是自己命好，獲得了黑陽子大人的青睞，這一會自己這個黃城主估計也就是葉歡的傀儡，受人擺佈。
“不過！”
“你們這一幫假信徒，我等著你們聰明反被聰明誤的時候。”
“葉歡，你爬不到我頭上的。”
.......
隨著時間流逝，太上和張有德，在黃磐的屁股底下，已經陰岑岑的靜待了將近十分鐘了。
二人的精，氣，神！
全部都集中在黃磐身上，就等著黃磐鬆懈的一瞬間，就爆了這個畜牲的下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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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嚐嚐什麼叫做，男人壓根承受不了的痛楚。
可！
現在的黃磐正全身緊繃，精神高度集中。
隔熱兩米的泥土大地，張有德和太上都能感受到，黃磐身上的那一股子狂熱的信仰勁在沸騰。
再加上那上百個老人的強勢圍觀，二人暫時沒機會出手。
不過他們也不著急，活了幾萬年的心態穩如泰山。
張有德表示自己，有著發呆快突破一萬年的神級黑歷史，該穩的時候，穩的一匹。
而太上更是個狼滅。
他倆就不信了，在這麼濃烈的囈語聲中，上頭這些才活了幾百歲的小屁孩，能比他倆這種萬年老怪物還能抗壓。
看誰先磨死誰。
........
十分鐘過去了！
囈語在咆哮！
惡意在沸騰！
空間中重力已經增加起碼六倍！
在地下廣場中修為最低的幾十位老人，那佝僂的身軀被逐漸增加的重力，壓得都趴在了地下！
姿勢極其狼狽。
他們渾濁的雙目，此刻都被一根根粗大的血絲覆蓋，無盡的囈語折磨著他們的精神。
無盡的惡意，肆意勾動著他們心中的恐懼。
現在整整三十七位老人，他們理智被折磨的消散一空，老邁的臉呆滯無神，嘴巴大大張開，一行唾液從嘴角流出……
還時不時的傻笑“哼哼”兩聲，他們好像憨傻了！
而這種惡劣的情況，更是宛如傳染病一般，無限放大著所有人心中的恐懼。
害怕下一秒，自己也會變成憨傻瘋子。
意志不堅定者，實力不夠者就在這場血腥的獻祭中，把自己也獻祭了出去。
而剩餘還清醒的老人，最差都是煉仙筋三階，心智堅定。
不過！
隨著瘋子的不斷增多，他們的臉，也由最初的喜悅徹底變成了陰沉與疲憊。
他們全身的肌肉都在哀鳴，頻臨七倍的重力令他們臉色漲紅，青筋暴起，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平時的好友成了憨傻之人，他們的心頭真的越發陰涼。
可他們有什麼辦法呢？
他們也很絕望啊！
已經上了這條賊船，中途下船就是死路一條，這一點所有人都明白。
在這時候，也沒有人敢離開這個地下廣場，黑陽子的威懾力太大了，他們升不起一起反抗的念頭。
本就怕死，如何反抗？
不過還是有人破口大罵：“黃磐，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黑陽子大人怎麼還不降臨，再這樣下去老夫就要承受不住了，你快點想想辦法。”
“黃磐，你這個不肖子孫，老身可是你奶奶的妹妹，你跪在那裡幹嘛，還不快點想辦法救人！”
“黃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快救你的長輩！”
“嘿嘿嘿，我是小鳥，我要飛得更高，摔死拉倒……”
隨著憨傻瘋掉的人越來越多了，眾人也越來越惶恐不安，為了發洩心中的恐懼與壓力。
所有人的矛頭，幾乎都對準備黃磐這個小輩。
這時！
黃磐陰翳的眼底潛藏著深深的怒意，突然開口：“肅靜！”
“各位長輩作為偉大的虛空信徒，你們也應該明白，虛空中沒有弱者這個概念。”
“而黑陽子大人更是主責毀滅，是毀滅的化身，他的座下不需要垃圾！”
“這其實是大人考驗，只要承受住了就能直面黑陽子大人，獲得正式加入虛空的資格。”
“堪稱是一步登天，只要你們日後好好幹，壽命
力量，權利地位，應有盡有。”
“甚至，你們可以肆意的屠戮蒼生，為虛空淹沒世界立下汗馬功勞，最終化身終焉使徒。”
“永恆不滅！”
“可，要是承受不住，那沒辦法，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再說了，你們不用把自己擺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訓斥我，也沒必要用什麼長輩親人的地位來鎮壓我。”
“這些東西在這裡有用嗎？”
“考驗已經開始，結果十分的簡單瞭然，不是生就是死！”
“我也深陷其中，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們與其在這裡說話廢力氣，還不如想想，怎麼抗住囈語與壓力活下來。”
黃磐猛然伸手一指，猶如縮頭烏龜，蜷縮在地上安靜至極的葉歡：“看看，你們看看，葉老就為大家作出了表率。”
“一句話不說，一點體力都不浪費，這才是個長輩應該幹的事情。”
“你們的心亂了，到頭來害的還是你們自己。”
頓時！
所有老者的目光都看向了葉歡，有些啞口無言，惡劣的令他們連爭辯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葉歡感受著眾人的目光，隱晦的看了黃磐一眼，渾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殺意……想拉他下水，吸引火力，這個黃磐簡直是不當人子。
不過……
雖然生氣，葉歡卻也沒有開口，而是閉上眼睛，就當沒看見。
眼不見，心不煩，嘴裡默唸葉家的清心舞訣。
眾老閉嘴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能統一的把頭埋低，留存體力。
“呵呵！”黃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裝什麼大德善人呢。”
“可笑！”
此刻潮溼陰暗的地下廣場，已經和生靈禁區一般無二。
普通人進入這裡立刻就會瘋掉，修煉者進入這裡，能撐下去的時間少之又少。
時間閃瞬即逝，又過去了短短的數十分鍾。
此刻囈語的噪音，已經強烈到華虛為實，形成了一道道黑色的波紋，在廣場中迴盪……
每一道黑色波紋，都宛如一柄大刀，直斬人的精氣神！
而肆虐的無盡惡意，正滲透著所有人的心靈防線。
空間的重力，更是在此刻來到了十倍整，肉眼可見的泥土，都被壓迫夯實了一層。
在精，氣，神，肉體的四重折磨下， 上百位老人淪陷了大半！
不是徹底瘋了，開始鬼哭狼嚎，或哭或笑。
就是被十倍重力，壓碎了五臟六腑，神仙難救，徹底涼透了。
此刻的廣場好似化作了鬼域一般，陰森淒冷，在深沉的黑暗中，還時不時的出現莫名滲人的嚎叫。
在黑陽子的面方，就剩下九位老者與黃磐，還在苦苦支撐，他們全身血紅的十分不正常，全身的青筋暴凸。。
死死緊咬著一口牙齒，牙齦都已經滲出血來了，他們總共十個人，最低的境界都在淬仙皮四階圓滿。
其中葉歡更是煉仙筋境界。
突然！
“唉……”
“歲月荏苒，時光悠悠，吾本至善，奈何奈何，身化極邪，自葬虛空！”
“這人啊，還是如此的汙穢。”
“這世界，需要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