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沒有興趣。”
曹肅當即就拒絕了幾大家族的邀請。
李離猶豫道：“大人，我看對方挺誠懇的，說是幾大家族湊了點協餉，來犒勞一下辛苦作戰的兄弟們。”
曹肅瞪了他一眼。
李離被瞪的莫名其妙，大人是怎麼了，平日裡不是最喜歡銀子了嗎？
曹肅冷笑一聲：“區區一點協餉也想收買我？”
李離幽幽道：“還有大量的糧草軍械，聽說今晚還邀請了城中四海苑裡最善舞的花魁助興.......”
曹肅平靜道：“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主要是看幾大家族也確實挺誠懇的，很不容易。”
李離：........
這個城，從頭到尾就透露著一種城市文化——知趣。
從宗門開始，到這些家族，上上下下都軟。
曹肅深感無趣，難怪白才顧波二人來到此地之後，會不思進取，整個城裡的人都如此聽話，還為什麼要出去打生打死？
兩人走下城牆後，李離又向曹肅彙報了抄家之事。
“在白才顧波二人的家中，兄弟們抄到了大量的銀兩，還有各類奇珍異寶、嬌妻美妾，現在都放在他們家中，等著大人去查驗呢！”
曹肅怒斥兩名反賊：“白才顧波二人，才佔領古越城多久，居然敢如此作威作福，簡直就是禽獸。”
李離解釋道：“主要還是顧波家中比較奢華，白才家裡很普通。”
李離便帶著曹肅，前往顧波的家中。
顧波佔領古越後，在古越某一處佔據了一座高門大宅。
大宅原本的家族，被顧波給趕了出去。
如今這幫子家族，眼巴巴的等在宅子外面，見到曹肅過來之後，“噗通”一聲，跪倒在了曹肅的面前。
“青天大老爺，要為小老兒做主呀！”
曹肅最煩有人見面就跪，怒喝道：“起來，不許跪。”
這家族姓李，李大爺聽到曹肅喊他站起來，畏畏縮縮的站了起來，身旁是兩個攙扶著的他的家族少年。
“你家的宅子？”
“是啊，那顧波老賊，蠻狠不留情面，奪我大屋佔我田，還搶搶了小老兒最喜愛的孫女給他做了妾.......”
李大爺說起傷心處，眼淚鼻涕全流了下來。
曹肅聽得心煩，呵罵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不在我軍抵達之後，與我取得聯系？但凡你們在城中做個內應，我又何苦打的如此艱難？”
李大爺原本以為曹肅一定會痛罵一下顧波，然後理所當然的把宅子還給他。
沒想到曹肅居然反過來質問他，這點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當即就慌了。
又“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口呼：“青天大老爺。”
被年紀這麼大的人一直跪，曹肅暗罵不已，縱馬偏移兩步：“起來，不許跪。”
曹肅也不是真的要為難這李家。
只是他在外面和萬平軍大戰的時候，這幫人看戲，等他進來了，就開始裝模作樣的阿諛奉承，想要從他身上撈好處。
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他畢竟是殺人如麻的討逆軍，不是什麼慈善家。
“李離，扶起老丈。”
曹肅考慮輿論影響，先讓李離下馬，穩住對方。
畢竟是官兵，行事風格，總要和反賊形成差異的。
曹肅跨步走進了李家大宅。
這大宅的確極大，光是前院，就有數百丈之遠，曹肅一路走到了宅中廣場上，此時宅子內燈火通明，無數火把高舉，幾十個討逆軍佔領了這個宅子。
烏泱泱的人群跪倒在了地上。
廣場上還有好幾個大箱子。
曹肅走過去，將箱子一一開啟查驗。
裡面俱是顧波貪墨搜刮的民脂民膏，短短數月時光，就斂財數萬兩。
打仗不行，搜刮的本事一流。
“大人，這裡是顧波強行霸取的妻妾。”
李離向曹肅介紹了一下，曹肅轉頭看去，一群鶯鶯燕燕的姑娘跪倒在地，低聲哭泣，全都不敢抬頭。
難怪起義在一段時間後都會敗北，這種鬆散的組織，沒有形成強效的體制機制。
僅憑藉著一腔熱血，終究也不過是走上封建的老路。
唯一的意義就是動搖了王朝治理的根基，推動這顆參天大樹倒塌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大人，這些婦人.......”
一個什長跑來向曹肅請教，眼中多有熱切之意。
曹肅感覺到很棘手，沉聲道：“這麼多人，說不定有一些是萬平教派來的奸細。”
“啊？”
什長一愣，旋即說道：“那要不然全都送到大人府上，由大人嚴加審問？”
底下的姑娘們紛紛泣聲求饒：“大人饒命，民婦絕非萬平教的奸細，還望大人明察！”
曹肅拍了拍什長的肩膀。
什長都愣住了，不明白什麼意思。
李老兒跟著曹肅走進宅子後，睹物思人，越發悲痛。
顧波強行霸取的妻妾裡，還有一個是他的孫女。
那孫女見到爺爺，眼眶瞬間就紅了，兩人抱頭痛哭。
“大人，我孫女絕非奸細，乃是顧波強行霸佔的呀！”
李老兒總算剛硬了一把，跑來和曹肅理論。
曹肅笑道：“你有什麼證據？”
“我......”李老兒頓時語塞。
忽然間，他福至心靈，隨後向曹肅保證道：“大人，我願意將家族弟子送到大人軍中作保！”
嗯？
原本在李老兒身旁攙扶著的兩個孫子。
“唰”的一下，臉色就白了。
曹肅哈哈一笑，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大跨步離開了李家的宅子。
........
李離帶著曹肅，一路前往幾大家族夜宴準備地。
這幾大家族，和運城的幾大家族還不太一樣。
這裡的幾大家族，並不像運城幾大家族那樣，掌握了城池的大部分財富、人力，甚至是話語權。
這裡的幾大家族，也就家族的產業做的相對紅火。
論武力值、論影響力，不如此地的宗門。
所以家族勢力，相對薄弱，與曹肅交談之時，也隱隱透露出了這一點。
曹肅觥籌交錯，千杯不醉。
和幾大家族的家主推杯換盞，氣氛十分融洽。
“我們這裡的大家族向大人表態後，大人在城中，要人有人，要錢有錢，要糧有糧，只要您一句話，我們幾個家族都為您把事情辦妥。”
曹肅聽到此言，握住幾大家族家主的手，十分感動。
“如此一來，古越地界，當以各大家族馬首是瞻，將來若有何事能用的上我曹某，家主們但說無妨。”
家主們很缺乏安全感，要的就是曹肅這句話。
雙方各求所需，互相看著都很順眼。
“曹大人在古越待多長時間？”
一位家主開口問道。
曹肅笑道：“時間不確定，應當是按照秦虎將軍的安排，若是秦虎將軍擊敗了洵山城的萬平軍，將來必定要引動大軍前來古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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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山城雖然也是大城，但和古越不好比。
古越可是前朝陪都，歷史、政治、地貌都要遠超洵山城。
秦虎十萬大軍若是打敗了天牛道人，這十萬大軍將來落腳的休息點，可不就是在古越城嗎？
這些家族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花大力氣在曹肅身上做文章。
以曹肅今日取得的戰績，將來必定飛黃騰達，成為右將軍身邊紅人。
所以幾大家族聽到曹肅此言，十分振奮，感覺自己投資對了。
夜宴持續到了半夜，在一片歌舞昇平中，曹肅準備離開。
“曹大人別走了，難得今日四海苑的樂姑娘也在此，不如讓樂姑娘好好陪陪大人。”
一個家主抓著曹肅，非要把請來的花魁推給曹肅。
曹肅抬頭一看，只見在場中跳舞助興的花魁面若桃花，羞澀的低下了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