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糖眼青年從懷裡拿出了一面古樸的、佈滿裂紋的銅鏡。
在這漆黑無光的天臺上，那面銅鏡靜靜散發著純白的、潤澤的輝芒，就像是深夜裡高高懸掛慰藉著人心的月亮，就像是暴風雨裡標識出方向的燈塔，安靜，祥和。
它的表面看似純淨無暇，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深處密佈著層層疊疊的符號和標識。
這面銅鏡沾染了某些超凡氣息，並不是所有的超凡物品都對人類報有惡意，這面銅鏡便是一類善意的代表。
這面銅鏡上面帶著神秘的超自然力量，供後人卜算。
卜算超自然事物會帶來嚴重的精神反噬，畢竟是要與規則溝通，但有了銅鏡之後，所有的反噬都由銅鏡來承擔。
之前經過了幾次占卜，這銅鏡上的裂隙越來越多，隨時都有碎裂的可能，故而每一次的卜算都是珍貴的。
當然，使用這面銅鏡還有三個規則。
第一，即便問題沒有得到回答，仍需付出代價。
第二，不得向銅鏡索要任何東西。
第三，不可向銅鏡詢問涉及範圍太廣的問題，唯一妥善地方式是進行側面印證，以減輕代價。
維吉爾大帝將銅鏡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後閉上眼睛說道：“我的成神路，會遇到麻煩嗎？”
這個問題很模湖，維吉爾大帝並沒有問能不能成功。
當然，他可以這樣問，但是他害怕得到不吉利的答桉。
下一秒，銅鏡上又多了一條裂縫，而維吉爾大帝的腦海中也出現了答桉。
“會。”
會？
我籌劃了這麼久，居然還會碰到麻煩？
維吉爾大帝皺起了眉頭。
他仔細回憶著那道神諭。
“鮮血與混沌之神喜愛藝術，渴望鮮血，所以，它的儀式領域涉及到死亡、神秘、隱藏、藝術的領域，需要以一萬幅束縛了人類靈魂的畫作作為祭品，同時還需要，黑色公牛的尾骨、深眠花、龍血草、自然死亡的母豬的眼珠、以及黑狗的血液，最關鍵的一點是，必須讓鮮血與混沌兩大因素完全融合，方能開啟。”
一萬幅畫作他很早之前就已經完成了，所以才獲得了這新生的軀體和不老的容顏。
其他材料也很簡單，但想要真正繼承鮮血與混沌之神的力量，還需要讓鮮血與混沌兩大因素融合。
經過這麼多年，他也已經揣摩出了開啟的方式，那就是讓這片大陸上的血裔、狼人還有亡靈大軍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廝殺，整個戰場，將會成為他維吉爾大帝成神的最後儀式。
那群在外面打生打死的豬頭肯定不知道他們其實再給別人做嫁衣。
正是因為猜到了這個條件，於是維吉爾大帝這才混入狼人當中，憑藉實力與幾次小規模的戰爭成為了狼人的太歲。
然後利用這層身份，聯絡亡靈大軍，蠱惑狼人統領沃夫出兵，讓這三方全都匯聚在猩紅之城。
“狼人沒腦子，亡靈大軍雖然有點智商，但也被風暴角鬥士的傳承誘惑，已經被我完全拿捏了，不會起什麼疑心，至於血族，波頓公爵就是我的傀儡，理論上沒有漏洞啊...”
維吉爾大帝撓了撓自己的紅髮，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有女兒。
“難道，變數在他們身上？MD，小兔崽子些，以為還能玩得過老子我嗎？”
大女兒他可是親眼看到被亡靈大軍當成了人質，亡靈法師的實力無比強大，他可不相信大女兒能翻起什麼浪花。
至於另外兩個...
他皺眉沉思，並沒有完全相信這個結果。
畢竟，占卜僅僅只是一種輔助手段，只是某種心理作用。
當心理作用不契合他的目標是，他會選擇性的懷疑這個占卜結果。
事在人為，他需要去打一個補丁。
維吉爾大帝從身上割下了一塊血肉，丟入鏡中。
就像是將一塊石子丟入湖中，瞬間消失不見。
這便是使用銅鏡的代價。
......
維吉爾大帝來到了花園大道的一家酒館外面。
酒館門口有一張碩大的摩登女郎廣告，像是酒旗一樣吸引著來往的顧客。
廣告畫立得很高，生怕叫人扯一角去當手紙。
維吉爾大帝看著這幅廣告畫，上面是一個穿著水滴領無袖長衣，露著深溝的摩登女郎。
他在內心吐槽，這群血裔，倒是把人類的陋習一個不差地全部學習了。
事實上，波頓公爵在維吉爾大帝的控制下，主要還是透過神卷之民的方式以力量與人族交易人性。
畢竟血族的人性都已經被他剝奪了，否則他們也成為不了血裔。
維吉爾大帝的重心全都放在了人族之上，而對待血裔們，只是讓他們自生自滅。
維吉爾大帝沒想到，這自生自滅的後果居然是這般....
當然，他並不在意這些。
他捂著鼻子和嘴巴擠進了酒館，看到了吧臺前的那個老頭。
這老頭外面套了一份報紙，裡面卻是一本厚厚的色情雜誌。
書頁上面印著身材婀娜性感的女郎，衣著最時髦的服飾。旁邊還有些介紹性文字故事，包括三圍數值。
這時，維吉爾大帝走到吧檯，手指輕釦，問道：“老爺子，最近怎麼樣？”
“怎麼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像鬼一樣…”那個老頭兒明顯被嚇了一跳，手裡的小雜誌差點拿不穩了。
這個老頭的臉蛋上始終掛著充滿親和力的笑容，但維吉爾大帝知道，這傢伙是位殘忍狠毒的惡棍，他曾經踩斷過一位十三四歲的小偷的手，只因為對方私藏了收穫。
不過，這些都跟他沒有關係，他只是想要確定一些情報。
“我想知道，維吉爾大帝的二兒子拉姆和三兒子威爾遜，現在在哪裡？還有，我需要他們最近一年內的所有行蹤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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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怔了一下，他沒再說話，而是將維吉爾大帝領進了最裡面的一間小屋。
這裡是間臥室，裡面有一張木床。
老頭走上前兩步，雙手按在床尾的位置用力一推。
床身連同著其下的地板一同被推入了牆內，地上暴露出來的水泥地面上嚴絲合縫地卡著兩個人型的箱子。
箱子開啟，裡面是一摞摞的黃色文件袋。
老頭拿出了兩份遞給維吉爾大帝，說道：“都在這裡面了，按照您的吩咐，我一直在派人盯緊他們的動向。不過，拉姆維吉爾那邊爆發了戰亂，在一個月前失蹤了。”
維吉爾大帝皺了皺眉，擺擺手，“我知道了。”
維吉爾大帝起身離開，然後關上了房門。
老頭剛準備跟著出門，腰部的骨頭突然發出了折斷似的悶響。
他驚恐地看向門外離去的維吉爾大帝，下一刻，老頭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他把指甲陷入臉裡，拉出一道道肉絲，血染紅面頰。
很快，他便不再有任何動靜，一場血肉煙花無聲地綻放。
失去了價值的人，維吉爾大帝從來不會留著。
......
陳默點開了最後的光點，這是100積分帶給他的最後一條線索。
其實獲得100積分不算太難，但還是耗費了陳默不少的功夫。
並且，前面的資訊雖然有用，但講道理，真正能夠讓他摸清這個世界真相的資訊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