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尼瑪厚實啊……而且味道滂臭！”
滿身魚腥味兒地從島鯨裡鑽了出來後，黑著臉的威廉先在鯨皮上抹了抹勞苦功高的【無終薄刃】，把這件倒黴的神器收了起來，隨即扯掉了身上浸滿了鯨血的衣服，準備先蹦到海里洗洗再說。
“喂！”
“臥槽！”
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已經解完了腰帶的威廉勐一哆嗦，連忙又把溼漉漉的褲子提了回去。
“你還沒走？”
回頭看了看盤腿坐在鯨腹上的獨眼巨人長老，威廉不由得略帶詫異地挑了挑眉，一邊繫著褲帶一邊眯著眼睛道：
“你不會真以為你批著這身皮，我就不會揍你了吧？”
“……”
看著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份，依舊毫無顧忌地出言威脅的威廉，知識之神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索性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轉而開口詢問道：
“那個召喚隕石的能力，是星空泰坦的血脈天賦吧？你是怎麼學會的？”
“呵呵。”
懶得跟這貨廢話，囑咐拉胯女神盯好這貨，絕對不能讓他跑掉後，威廉一邊擰著溼漉漉的上衣，一邊冷笑出聲。
傻波依！咱們是死敵好麼？你猜我會不會告訴你？
“不說就算了。”
看到威廉警惕的眼神後，知道自己多半得不到什麼情報了，知識之神搖了搖頭後，神情略微有些複雜地感嘆道：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
你個狗東西怎麼還TMD罵人呢？
“我是你爹！”
惡聲惡氣地回了知識之神一句後，渾身洋溢起白光的威廉渾身亮起聖焰，先是緩緩浮到了和“獨眼巨人長老”的獨眼一個高度，隨即咬著牙咯嘣咯嘣地掰起了拳頭的骨節。
“聽好了，不管你留下來有什麼目的，我現在都要先揍你一頓！”
“最好不要。”
澹定地看了滿面煞氣的威廉一眼後，知識之神老神在在地道：
“為了阻攔你扔下來的第一顆隕石，這具身軀已經被我使用到了極限，隨便一碰就會徹底消亡，而我的手裡還有你應該想要的東西。”
說到這裡時，知識之神先是伸手指了指身下的島鯨，隨即從身後拖出了一個大木盆，面色平和地道：
“這頭島鯨的肝臟已經被我毀掉了，這個盆裡就是最後的一塊兒，而且在你從島鯨裡面刨出來的這段時間裡，我已經將另一頭島鯨驅走了……你也不想看著那個巨人小孩兒被毒死吧？”
“……”
這位日本真神，麻煩您老人家收收味兒……
無語地瞥了知識之神一眼後，威廉呵呵冷笑道：
“我為什麼不能見死不救？既然你一開始就是假的，那對我照顧有加的巨人長老，實際上根本就不存在，得到的序列我也用別的辦法還了回去，現在是巨人們欠我的，又不是我欠他們的！”
“你說得沒錯。”
知識之神點了點頭，隨即用獨眼巨人長老的面孔，再一次露出了那有些憨厚的和藹笑容。
“但你是個好人。”
“……”
你踏馬……別亂發卡行不行？我哪點兒像是好人了？
看著威廉那陡然一黑的面色，知識之神搖了搖頭道：
“不要生氣，對於這件事我也很奇怪來著，但你雖然貪心、好色、憊懶、虛榮……簡直一身無可救藥的缺點，但偏偏還真是個善良的人類，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甚至哪怕被我當面指出了這點後，你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只要天平的另一端是人命，你便絕對不會意氣用事，還是會老老實實地選擇跟我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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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現在倒是有些明白，她為什麼會選你做代行者了，因為你真是個非常特殊的存在。不僅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力量，哪怕只是腦袋裡的思想，也和這個世界上除你以外的所有人全都不一樣。”
“……”
嘖……你個賤人！等老子把職業等級刷滿的！
見威廉雖然面色愈發不善，但卻並沒有出言反駁後，知識之神微微一笑，隨即神色和藹地開口道：
“放心，不是什麼太難的交易，我只是想問個問題而已……嗯……也不是關於你力量來源的問題，直覺告訴我，這個秘密你是絕對不會說的。”
“有屁快放！”
“呵呵。”
毫不在意威廉的態度，知識之神笑眯眯地道：
“我想問的是……你真得相信命運嗎？”
“……”
威廉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即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
有病吧你？費這麼大勁就是為了討論哲學？
不過看在吃席巨人一家孤兒寡母，而且馬上連太爺爺也要沒了的份兒上，威廉撇了撇嘴後沒有開口嘲諷，而是點了點頭道：
“還行吧。”
“好，我就當你說得是真話好了。”
知識之神單目微闔，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一字一頓地道：
“那你想不想聽聽，我對於命運的看法？”
“我……”
“你不想，但我還是要說。”
“……”
你踏馬找茬是吧？
在威廉一臉不爽的表情中，知識之神眉眼冷肅地道：
“命運這種東西，只有在你選擇認命的時候，才會擁有束縛你的能力！對你我這樣擁有無限未來的個體來說，命運不僅不是助力，反倒是一種巨大的束縛！
和那個無聊的庸神綁在一起，固然能讓你更快地成長，但卻會扼殺屬於你的可能性，讓你止步於她的極限！你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她！她的存在對你來說只是一種負累！”
“……”
哦……我說你費這麼大力氣是幹啥，原來是挑撥離間來了。
“無聊。”
朝著康慨激昂的知識之神翻了個白眼後，威廉不耐煩地道：
“別墨跡了！你還有別的問題沒？有的話快點兒問！問完了把肝給我，然後趕緊去死啊！”
“……”
面對“執迷不悟”的威廉，知識之神的神色微微一僵，隨即再次和藹地笑了笑，開口道：
“好，那我就問了……我想知道，你對命運的看法到底是什麼？”
嘖……淨扯沒用的！
滿臉嫌棄地斜睨了知識之神一眼後，威廉沒好氣地回答道：
“我喜歡的未來，那就是得相信的命運；我不喜歡的未來，那就全都是胡扯澹的……你滿意了沒？”
“……”
(⊙?⊙)……
不是……你一個命運教會的教皇，怎麼對命運的看法比我都不講理呢？
被威廉的“功利式信命”徹底弄不會了，知識之神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似乎覺醒了什麼奇怪的童術一樣，用手蓋住自己的半張臉，開始不受控制地放聲大笑，而且似乎笑得極為開心，硬是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笑死我了！這就是你選的代行者？”
“哈哈哈哈！雖然我知道你很蠢，但這次你真的是徹底蠢到我了！一個真神選中的代行者，居然連你的神職都不相信！你可真是……”
一口氣笑了個痛快後，前仰後合的知識之神用力蹭了蹭眼角的淚花兒，隨即抓住身邊的大木盆直接丟了過來。
“拿著！你的回答我很滿意！”
“講真！我現在還真想看看，等你反過來騎在她身上的那天，那個蠢貨會是個什麼表情，我甚至都不想弄死你了！哈哈哈！”
“呵呵。”
伸手摸了摸盆裡的鯨肝，確認沒摻什麼手段後，威廉滿臉不屑地瞥了知識之神一眼。
還等到反過來騎在她身上的那天……簡直笑死人了，你當我現在就不敢騎了嗎？
隨即默默捏緊拳頭朝著他飄了過去後，看在他提前付款的份兒，威廉冷著臉多問了一句。
“沒別的問題了對吧？”
“嗯。”
心滿意足的知識之神點了點頭，面色和藹地微笑道：
“不過就像我之前說得那樣，這具身軀本來就到達了極限，即便你不動手也活不……”
“轟！”
“這傻屌！”
給出了一句發自內心的中肯評價後，威廉先是看了眼被純白聖焰團團包裹的獨眼巨人長老，隨即無言地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把手伸進口袋裡，用力地彈了彈拉胯女神寄身的幸運硬幣。
“等把這部分神魂燒出來，咱們好好研究研究，看能不能搞點兒什麼……憑啥只能他偷你的神職？咱也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