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對嗎？柳眉彎...”不知何時，路耀出現在化妝間的門口。
眉彎覺得今天這裡一定風水特別好，不然人怎麼一波接著一波的。
“你路大少爺有說話不對的時候嗎？”眉彎淡然處之，根本不在意的說道：“也許你說的確實有道理，不過我不在乎做別人眼中的懦夫，只想做自己心靈的強者就可以了。”
兩個人目光交錯之際，如同針尖對麥芒一般，毫不相讓。
“約翰導演那邊的記者採訪應該要結束了，我們過去吧。”鍾考玲抬手看了看時間，打破了對立兩人之間的冷空氣。
路耀作為東道主，自然會選擇最隆重的招待，‘舊時’這種五星級酒店，自然是首選。
一路的中國風設計，就連服務員都是身著唐服，古色古香。
“路先生真有眼光，我竟不知道A市這種大都市之中也有這麼美麗的地方。”約翰導演不是少見多怪，而是不管什麼人，在見識到中華文化的秀美之時，很難有不感慨的吧。
“這些都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以後有機會倒是想請約翰導演一起共遊不少地方呢。”路耀說話的時候，謙虛中帶著不卑不亢的高貴。
既讓人覺得很好相處，又不會被隨意輕視。
眉彎跟在後面，心裡猛翻白眼，這就是典型的兩面三刀，口是心非，滿嘴胡話啊！她才不想變成這樣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路耀在，眉彎幾乎沒有什麼表現機會，因為光靠路耀一個人，就已經完全招待了全部的人。
眉彎只需要在路耀說話的時候附和兩句，在路耀酒杯空的時候滿上，在路耀提到自己的時候，給出笑臉，基本就已經表現合格了。
一群人吃吃喝喝之後，路耀親自將他們送上車。
空氣中還有消散不去的酒味，所有人走後，眉彎才知道這股酒味來自自己身旁。
“路耀？”眉彎看著在寒風中凌亂的路耀。
明明雙眼炯炯有神，可是看向自己的時候，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迷離。
“我送你回家？”路耀將外套脫了下來，明明是大冬天，卻好似似乎感覺不到冷一樣，然後順手披在了眉彎身上。
感覺到肩上的重量，眉彎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拉住他：“你都喝成這樣了，還怎麼送我啊！站著別動，玲姐已經去取車了。”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路耀...明明擺著一副冷靜理智的模樣，但是腦子肯定已經燒壞了，眉彎想到這裡，嘴角忍不住微彎。
“你笑什麼？”眉彎的手正扶著路耀的手臂，相距如此之近，路耀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她的這點小動作。
“沒笑什麼。”行跡敗露之後，眉彎收斂了笑意。
路耀不喜歡這種明明對方有情況，卻瞞著自己的感受：“說不說？”
剛剛還是自己扶住路耀，此刻卻完全反了過來，眉彎手臂被路耀抓住，感受到力道的收緊。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報道的？！我笑一下還不可以嗎！”還好是冬天穿的比較多，不然眉彎肯定覺得手臂會被捏青一塊兒！
眉彎不爽的表情，讓路耀卸下了力道，轉而看著不遠處的路燈。
‘嘀嘀’的喇叭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沉默，鍾考玲在車裡面向兩人揮手。
“你送路總回去吧，我們不順路。”眉彎目送路耀上車之後，自己卻站在原地不動。
路耀今天沒帶助理，如今又喝醉了酒，肯定是要有人送的，不過...留眉彎一個人在這裡，真的沒關係嗎？
“要不要我叫顧讓來接你？”鍾考玲猶豫了一下問道。
在老闆與自己之間，鍾考玲果然選擇了前者嗎？眉彎搖了搖頭：“他這會兒應該不在A市，沒關係，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
鍾考玲雖然有些放心不下，不過轉眼看著坐在後面閉目養神的路耀，咬牙跟眉彎道別之後，果斷的踩下了油門。
眉彎站在原地，寒冷的冬夜中，吸收著他們離去的尾氣，緊了緊身上匹配的外套...咦外套？！
滿臉黑線的看著路耀剛剛留給自己的外套，好像還要找個機會還給他，好在‘舊時’地處A市的繁華地段，走到馬路旁很好就能打到車。
眉彎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的時候，包裡面手機正好響起。
“小姐，去哪兒啊？”計程車司機轉過頭來詢問，看到眉彎的時候眼神一亮，不過的礙於對方在接電話，不好繼續追問。
“你好？”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不過這個手機是眉彎的私人手機，不可能會有騷擾電話才是。
“我是季如歌。”電話那頭，聲音不冷不熱。
“哈？師兄？”眉彎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不過卻已經可以肯定他就是季如歌，畢竟聲音特別的讓人過耳難忘。
“剛剛Collen給我打電話...你在舊時？在哪裡等我，我來接你。”季如歌直接了當的表明來意。
眉彎一頭霧水，考玲給季如歌打電話來接自己？最關鍵的是他還同意了！不過...
“不用，不用了！我已經打到車了，馬上就可以...”眉彎連忙拒絕。
“等我。”不過季如歌更加果斷，說完就徑直掛掉了電話，不給絲毫反駁的機會。
“小姐？”計程車司機見自己的乘客好不容易打完了電話，要知道在路邊停留太久，可是會被罰款的！
“我...”眉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下車：“抱歉，我朋友來接我，麻煩你了！”
雖然不坐車，但眉彎還是付了一點車資。
“真是，浪費我時間。”計程車司機罵罵咧咧，雖然手裡還拿著眉彎給的錢。
飽含歉意的下車之後，眉彎只能繼續走回‘舊時’酒店門口，等季如歌。
雖然等待的時間難熬，不過玩了會兒手機，眉彎就感覺時間飛逝，季如歌已經開車來到她眼前。
“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眉彎一上車遍問道。
不過季如歌卻答非所問，注意力集中在眉彎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上：“這是路耀的？”
“你怎麼知道？！”要知道，在眉彎眼中，西裝幾乎沒什麼區別，而季如歌卻可以一眼看出來。
“他喜歡這個牌子，再說能讓collen不負責任將你拋下的，除了路耀，還有誰？”季如歌表情淡淡的，不過卻還是很體貼的為眉彎將安全帶扯了出來。
好吧，原來她在經紀人眼中一文不值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眉彎將外套取下來搭在膝蓋上：“玲姐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
“我就住在這附近，再加上下午剛聯絡過，所以很容易就聯想到我了吧。”季如歌的樣子未變，好看的側臉在不斷劃過的路燈閃爍中，顯得輪廓分明。
眉彎曾經懷疑過他是混血...後來發現還真是。
其實相比‘玲姐為什麼會給你打電話’，眉彎更想問的是‘你為什麼會來’...
而季如歌就好像會讀心術一般，突然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杜老師囑咐過我，要好好照顧你。”
眉彎低下頭去，不同於她身上沾染的酒味，季如歌的車裡散發著好聞的味道，不濃不膩，恰到好處。
“所以這次新的合作也是？”因為有些介意，眉彎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明明她已經學會了為人圓滑一下，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想法，也是當面對季如歌時，總是會在不經意的時候，卸下那些沉重的偽裝。
季如歌用餘光看了一下眉彎，語氣突然溫柔起來：“一半一半吧，反正也需要一個女藝人，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好一點。”
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會好一點。眉彎細細的揣摩著這句話，其實季如歌的意思，可能只是，如果是你這個‘熟人’的話，可能會比較‘簡單’一點。
真是該死的省略句呢...
眉彎不是活躍氣氛的高手，季如歌顯然更不是，於是兩個悶葫蘆在一起的時候，沉默就是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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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有例外的時候。
“下週三是老師的生日。”季如歌今天異常的主動開啟了話題。
“啊？”眉彎這才發現，自己回國以後，忙的還沒有時間去看杜老頭，想到這裡面上有些掛不住：“要怎麼慶祝？”
“老師不喜歡誇張，我建議出去吃飯，不過被他拒絕了。”季如歌言下之意，我的建議被拒絕了，現在就看你的了。
眉彎犯了難，慶祝生日什麼的，她也不在行啊！再說杜老頭的喜惡怪的出奇...
“可是我也沒什麼主意。”眉彎皺眉想了一會，依然沒什麼好點子。
“沒關係，只要是你，老師應該會喜歡的。”季如歌淡淡的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眉彎的錯覺，季如歌的語氣裡...好像有一絲羨慕？
“這樣嗎？那我們就在杜老頭家自己做飯吃好了！嗯...不能做家常菜，不如我們自制火鍋？對了，還可以做燒烤！”眉彎一想到這個，突然來了精神：“我媽教過我做火鍋底料，材料的話當時候直接買去，對了，師兄你家有燒烤架嗎？嗯，就像國外BBQ那種...”
說到興起，眉彎壓根停不下來，不過總算在到家之前，將生日的安排確定完畢，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拜託季如歌去準備。
“那麼，麻煩師兄你了。”眉彎下車之後，彎下身透過車窗跟季如歌道別。
季如歌點了點頭，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開口：“其實...我並沒有討厭你。”
“？？”眉彎滿臉問號。
“你跟顧讓的事情...其實我並不是因為你跟顧讓交往跟厭惡你，只是擔心...”季如歌說著，有些不忍：“娛樂圈太複雜，顧讓亦是如此，而你又太單純，知道你跟顧讓在一起的時候，直覺你最後肯定會受到傷害，所以...”
所以那段時間才對自己冷眼相待？眉彎沒想到季如歌居然是想給自己解釋這個。
“師兄。”眉彎打斷季如歌的話，言辭鑿鑿：“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她的眸中，有讓人心動的堅定。
季如歌覺得自己的一切擔心，都在這對視中，蕩然無存。
“那晚安了。”
“好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