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卻是引起陳安晏的不解了。
要知道,在孃家生孩子,傳出去多少有些不吉利。
不過,黎永福那個時候畢竟已經是一方縣令,他的治下乃是清河縣,而夫人的孃家就在清河縣。
因此,家裡的下人認為,夫人是想在自己生產的時候,有老爺在自己的身邊。
只是,這件事多少還是有些忌諱,所以平日裡很少有人提起。
那個時候,家中的下人們也曾去清河縣衙詢問,夫人已經待產,可要家中派些丫鬟或是老媽子伺候,黎永福卻是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按照他的說法,夫人在孃家,自有娘家人伺候,若是再派人前去,豈不是在責怪夫人孃家照顧的不好?
他們也知道老爺說的有理,於是便也就沒有再多問。
一直到小少爺一歲,夫人才從孃家回到了家裡。
儘管小少爺年紀還笑,但夫人每日照顧的不多,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夫人孃家跟來的一個丫鬟在照顧。
至於其他,就跟之前黎雨竹所言差不多,這些年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
這些護衛和下人倒是十分關心黎雨竹的情況,在陳安晏離開的時候,還再三感謝。
下午的查問倒是變得簡單多了,畢竟,陳安晏主要的目標就是黎雨竹,至於剩下的那些姑娘,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因此,一個下午,他們查問了超過四十個姑娘。
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半天時間,就能將這些姑娘都查問一遍了。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外面卻是有個太監在這裡等候多時了,見到陳安晏之後,便說是皇上有請。
於是,李淡便直接出宮,而陳安晏則是去了李彧的御書房。
原來,李彧在上午回去之後,已經派人打聽了如今朝中所有的京官。
打聽之後發現,如今在京城姓胡的官員總共有四個,分別是太常寺少卿胡浩然,工部郎中胡靖川、吏部員外郎胡海以及欽天監主簿鬍子怡。
除了這四人個姓胡之外,還有一個姓虎的,乃神樂署署正虎安通。
在這其中,品級最高的便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胡浩然,最低的則是正八品的欽天監主簿鬍子怡。
陳安晏先是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卻是問起了胡靖川和胡海。
因為在他看來,這兩人的官職雖然品級不算高,但還是有一定的實權。
至於剩下的那幾人,就算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也並沒有太多實權。
而且,這三人所在的衙門,都隸屬禮部的管轄,所以,陳安晏認為,想要打聽那三人的情況,還不如去找洪遂良。
只是,在聽到陳安晏的詢問後,李彧也有些犯難的搖了搖頭。
這兩人的品級不高,因此平日裡根本不用上朝,所以李彧對他們並不熟悉。
高公公和楊雄平日裡都是在皇宮,他們自然也是如此。
不過,李彧還是告訴陳安晏,他派人去看了這幾人最近幾年的考評,看起來跟其他人都差不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隨後,楊雄和高公公倒是告訴陳安晏,他們已經佈置好了,就等著躲在暗處的人上鉤了。
今天上午,在李彧和楊雄他們返回御書房的時候,陳安晏讓楊雄安排人手暗中盯著那兩個行刑的太監。
雖然在整個行刑的過程中,這兩人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陳安晏總覺得這兩人“失手”打死江公公並沒有那麼簡單。
儘管這兩人隱藏得很好,但根據
陳安晏的觀察,這兩人在“失手”打死江公公之後,在兩人的神情之中,更多的是擔心而並非害怕。
而且,這兩人一前一後都偏了這麼多,陳安晏覺得他們是故意為之,想要殺人滅口。
只是,他的手上並沒有證據,所以只能讓楊雄派人暗中盯著。
另外,他故意在這兩人面前,說是要搜查江公公的住處,為的就是想看這兩人的反應。
高公公告訴陳安晏,在他派人去江公公的住處搜查的時候,這兩人便主動提出想要這個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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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高公公表示,兩人今日行刑用了不少力氣,所以他還是安排了其他人手。
這兩人沒能領到差事,便只能在暗處盯著。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楊雄也派了人盯著他們。
高公公在跟楊雄商議之後,他讓前去搜查之人在離開高公公住處的時候表現得垂頭喪氣一些,讓其他人看起來,他們並沒有搜到什麼東西。
而高公公也會當眾宣佈,等第二天他便會加派人手,裡裡外外所有地方都再搜一遍。
如此一來,那些心虛之人,必然會趁著夜色,想要先高公公他們一步,找到對他們不利的東西。
既然高公公和楊雄他們已經有了安排,陳安晏也沒有在這裡久留,很快便出宮去了。
就在他走出宮門的時候,跟中午一樣,陳安晏一眼就見到了不遠處的孫樂冬。
這一次孫樂東並沒有退開,而是朝著陳安晏使了使眼色。
看他的樣子,必然是有什麼事要跟陳安晏商議。
而且從他的神情來看,此刻的孫樂東似乎有些不悅。
想來他應該也聽說了江公公之事。
不過,陳安晏卻並沒有迎上去,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禮部衙門。
顯然,他是想要先去一趟禮部,打聽另外三人的底細。
因為之前他曾推斷跟江公公聯絡的應該不是什麼大官。
而在這剩下的三人之中,除了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還有一個正六品,有一個正八品,都不是什麼大官。
而且這三人平日裡都能請旨進宮,都有機會跟那位江公公聯絡。
不過,除了太常寺少卿之外,另外兩人想要請旨進宮,都必須透過禮部,所以,陳安晏禮部這裡有沒有什麼線索。
而在見到陳安晏的手勢之後,孫樂東也有些無奈。
他以為陳安晏是有皇上的聖旨或是口諭,因此,儘管他也想立刻從陳安晏的口中問出自己想要的訊息,但眼下也只能讓陳安晏先去禮部。
於是,在見到陳安晏朝著禮部走去的時候,孫樂東也立刻跟了上去。
其實,鴻臚寺就在禮部後門的斜對面,相隔最多也就十幾丈而已。
所以,陳安晏在見到孫樂冬跟上來的時候,還以為他是要回鴻臚寺。
讓陳安晏沒有想到的是,他在前腳剛踏進禮部衙門的大門後,孫樂冬也很快跟著進了禮部。
進了禮部之後,陳安晏自然是直接去找洪遂良了。
因為之前洪遂良曾經吩咐過,若是陳安晏來找自己,不必通稟。
可孫樂冬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儘管靠著鴻臚寺卿這個身份,他在進入禮部衙門的時候,並沒有受到阻攔。
可是,在他提出要見洪遂良的時候,禮部的官員卻是將他攔了下來,說是尚書大人有緊要的公務要辦,讓孫樂冬在外面候著。
儘管孫樂冬後來提出,他是跟陳安晏一起來找洪遂良的,但那些禮部
的官員依舊是不為所動。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在外面候著。
陳安晏進去的時間不長,總共也只有半炷香左右。
出來之後,見到孫樂冬還在外面。
而此刻孫樂冬的神情倒是已經緩和了不少。
兩人剛到鴻臚寺,孫樂冬便立刻問道:“皇上把江公公殺了?”
儘管在聽到孫樂冬這質問的口吻有些不太舒服,但陳安晏還是點了點頭。
孫樂冬見狀,又接著問道:“那黎雨竹怎麼樣了?”
陳安晏看著他,淡淡說道:“太醫看過了,已無大礙!”
孫樂冬聽了,卻是臉色一沉,說道:“本官聽說,今日是你救下了黎雨竹?只要再晚一步,江公公就能把她殺了?”
陳安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的確如此!”
“砰!”
孫樂冬聽了,卻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外面的人聽到之後,以為裡面發生了什麼事,連忙衝了進來。
孫樂冬卻是朝著他們怒道:“都出去,沒有本官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
在見到所有手下都退出去之後,孫樂冬卻是朝著陳安晏冷聲說道:“你為何要救她?本官已經跟你說過了,你若是不好辦,那本官就派人去辦!”
見到孫樂冬這副架勢,陳安晏似乎有些意外。
他沒想到,這孫樂冬竟然這麼重視黎雨竹。
不過,朝中的一品尚書陳安晏都沒有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他一個區區四品的鴻臚寺卿。
只見他看著孫樂冬,不緊不慢地說道:“孫大人,好大的官威!”
孫樂冬似乎還在氣頭上,畢竟,這件事只差一步就能成功,偏偏被陳安晏破壞了,孫樂冬自然大為不滿。
而且,為了這件差事,已經搭上了江公公的性命。
在最近這些年裡,宮裡的那些宮女太監,要麼是被齊太后拉攏,要麼是被趙公公拉攏,如今又多了個高公公,據他所知,高公公雖然被提拔的時間不長,但他的手段老練,宮裡不少宮女太監都對其十分忌憚,不敢有二心。
這便導致了如今他們在宮裡安插的眼線已經越來越少了。
因此,這時候的孫樂冬依舊沒有給陳安晏好臉色!
“陳大人,本官覺得,你要給我一個解釋,要給王爺一個解釋!”
“砰!”
孫樂冬的話音剛落,一柄飛刀卻是直接插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只可惜孫樂冬不懂暗器,若是換了懂行的人在這裡,必然會感嘆陳安晏暗器手法之高明。
陳安晏身形瘦弱,就算坐在椅子上,也只比孫樂冬面前的那張桌子高出了一個頭左右。
因此,從陳安晏的角度,想要將飛刀插在孫樂冬面前的位置,需要十分高明的手法。
不論是力度還是巧勁稍有偏差,這飛刀便會直接插在孫樂冬的胸口。
孫樂冬在見到這飛刀之後,也嚇了一跳!
“你……你想做什麼?”
陳安晏這時候卻是已經站起了身,直接朝著孫樂冬走來。
很快,他便站到了孫樂冬的對面。
只見他直接伸手將桌上的那柄飛刀拔了下來。
再看孫樂冬,這時候的他跟沒有注意到,背後已經是一身冷汗了。
好在陳安晏並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
在收好飛刀後,只是淡淡說道:“孫大人,這大梁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你我身為臣子,只能效忠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