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黃幫主之所以久病未愈,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一旁的黃鐵衣聽了,卻是立刻問道:“陳公子,難道這水有問題?”
陳安晏聽了,點了點頭,說道:“有人在水里加了東西,所以黃幫主的胃疾才會越來越嚴重!”
黃鐵衣這時候卻是皺著眉,說道:“可是,這水不是我一個人喝的,在最近這幾個月的時間裡,英兒她喝的,也是這個水,為何她沒事?”
“這個……”
陳安晏想了想,卻是朝著薛啟堂說道:“還是請薛神醫解釋吧!”
薛啟堂點了點頭之後,說道:“其實,這水中應該混了一些酒,另外還有黃豆跟黏米。這些東西,常人吃了不會有什麼大礙,但是對於有胃疾之人,若是長期喝這樣的水,便會加重胃疾!”
黃鐵衣聽了,倒是立刻想起,之前那位孔神醫在替他看病之後曾經交代,不能飲酒,不能吃豆腐、豆乾這些用黃豆做的食物,不能飲濃茶,等等。
所以,他也立刻將此事交代那個替他準備吃食的丐幫弟子。
而在最近的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並沒有吃過這些東西。
只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人竟然會在水裡做手腳。
這時候,陳安晏卻是又看著黃鐵衣問道:“黃幫主可知道,你這裡的水是由何人打的?”
黃鐵衣想了想,卻是有些為難的說道:“其實,這打水的人並不固定,所以……”
聽到黃鐵衣這麼說,陳安晏也覺得有些頭大。
原本他想著,只要能將那打水之人抓起來,好好審問一番,此人到底是無意,還是受人指使,便一目瞭然。
可是,按照黃鐵衣的說法,他雖為丐幫幫主,可是他來丐幫的時間,都比不上一些丐幫弟子,更不要說那四位長老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黃鐵衣也只能委曲求全。
而這其實也是他答應跟陳安晏合作的原因。
黃鐵衣想要利用陳安晏,靠朝廷的力量,將丐幫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而那送水之人,據黃鐵衣所知,乃是那個為自己做飯的弟子拿進來的。
但是這水並不是他的,而是由幫中其他弟子從外面打來之後,再交給他的。
這個弟子也是僅有的幾個黃鐵衣允許其自由進出這裡的人之一。
而這個弟子在將水倒進水缸之前,每次都會以銀針試毒,確認無誤之後,才會倒入水缸,供黃鐵衣他們使用。
而這裡的水,除了做飯之外,黃英煎藥也是從這裡取。
除此之外,黃鐵衣平日裡喝的,也是這裡的水。
正是因為如此,他的病才會越來越重。
陳安晏看了看有些為難的黃鐵衣,問道:“黃幫主,既然已經找到了病因,不知您打算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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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鐵衣這時候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不過,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老夫雖是丐幫幫主,但丐幫傳承數百年,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
黃鐵衣說到此處,稍稍頓了頓之後,又接著說道:“想來此人也只是一個棋子而已,就算真的將人抓住,恐怕也未必能抓住幕後之人,稍有不慎,恐怕反倒是會弄巧成拙!”
顯然,對於黃鐵衣來說,暫時還是不願打破如今幫裡的平衡。
陳安晏聽了,也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這畢竟是丐幫內部之事,自己只是一個外人,不便過多地插手。
不過,好在已經替黃鐵衣找出了病因,只要不再喝那水缸裡的水,他的病應該就能好轉。
至於黃鐵衣日後如何打算,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不過,陳安晏倒是答應黃鐵衣,說若是有需要的話,就派人通知自己。
而陳安晏今日費了這樣一番功夫前來,為的自然不單單是替黃鐵衣治病,同時,還為了黃英險些被劫之事。
昨日,昨天夜裡,他設法將打聽到的所有線索,都讓丐幫的人告訴了黃鐵衣。
儘管今日黃鐵衣派人來到了陳宅,但除了想要將黃英帶走之外,並沒有提及什麼。
所以,哪怕是為了黃英的安全,陳安晏還是想要知道,那些究竟是什麼人。
這時候,黃鐵衣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只見他想了想之後,卻是朝著陳安晏比劃了一下那個三的手勢。
陳安晏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按照那個茶攤夥計所言,就是這個手勢。”
陳安晏雖說這些年飽讀詩書,但對於江湖之事,卻瞭解不多。
在他看來,這恐怕是江湖上的某個手勢。
他原本是想要問徐鏢頭的,可徐鏢頭一直在監視孫樂冬。
而且,若是自己問他這個手勢,徐鏢頭必然會刨根問底,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跟丐幫合作之事,恐怕會被他察覺。
所以,陳安晏最終並沒有驚動徐鏢頭,只是將此事告訴了黃鐵衣。
黃鐵衣這時候,卻是一臉猶豫。
陳安晏見狀,卻是立刻問道:“莫非黃幫主知道慣用這種手勢的是什麼人?”
“這個……”
見到黃鐵衣還在猶豫,陳安晏卻是皺著眉說道:“黃幫主,這些人都已經對黃英下手了,莫非你還想要維護他們不成?”
黃鐵衣聽了,卻是微微一嘆,說道:“不瞞陳公子,若是老夫猜得不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馬幫的人!”
“馬幫?”
陳安晏聽到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意外。
之前還在太白居的時候,丁堅倒是也跟陳安晏提到過馬幫。
其實,在太白居的那些年裡,丁堅跟陳安晏提到的江湖幫派並不多,馬幫是僅有的幾個之一。
按照丁堅所言,這馬幫其實跟鹽幫有些相似,這馬幫其實就是各地的馬販組建的幫派。
歷朝歷代,朝廷都不允許百姓私下買賣軍馬。
而對於其他用途的馬匹,朝廷並未禁止販賣。
大梁各個省份的鹽幫,都屬不同的商販,而且,省內各州府的鹽販,大多也都分屬不同的商販。
但馬幫卻並非如此。
儘管在大梁各個州府都有馬販,但他們都是馬幫的人。
這又跟萬通鏢局有些類似。
各地的馬販所在之地,算是馬幫的分舵。
而且,在各個省份,馬幫的人手並不算多。
按照丁堅所言,他們在每個省份,總共也就幾十人而已,這個數量倒是跟萬通鏢局差不多,要遠遠少於鹽幫的人數。
其實,在各個省份,馬幫不光是人少,就連馬也少。
他們在大部分省份,最多也就幾十匹馬而已。
但是,據說馬
幫總共有數千匹馬,也有人說,其實整個數目已經過萬。
而他們這麼多馬,大部分都是在陝甘以及漠南等地。
因為在這些地方的草地肥沃,馬匹生活在這裡也更加健壯。
相比需要不停討好官府的鹽幫來說,馬幫卻很少跟官府來往。
這主要是因為,馬幫有軍方的背景。
自從騎兵加入戰場之後,歷朝歷代以來,騎兵都是重中之重。
不論是正面戰場,還是分兵騷擾,都少不了騎兵。
很多時候,騎兵的多寡能決定戰爭的勝敗。
也因為如此,馬匹的傷亡也一直居高不下。
所以,歷朝歷代以來,不論他們平日裡訓練多少軍馬,一旦爆發了戰事,軍馬還是會不足。
因此,到了那個時候,前線的將軍會第一時間讓馬幫的人將他們的馬匹都準備好。
儘管這些馬匹並沒有經過太多的訓練,但對於步兵來說,還是能呈碾壓之勢。
所以,歷朝歷代以來,馬幫跟軍方的關係都很不錯。
不過,陳安晏卻是有些不太明白,照理來說,這馬幫是做馬匹買賣,跟丐幫毫不相干,他們為何要對黃英下手?
黃鐵衣聽了,卻是微微一嘆,將他所知道的告訴了陳安晏。
按照黃鐵衣所言,雖說這馬幫最主要的收入是來自朝廷,但跟鹽幫不同,馬幫還是算江湖幫派。
丐幫以打聽訊息為生,自然也打聽到不少關於馬幫的訊息。
據說,在最近這幾年裡,馬幫的日子並不好過。
因為對於馬幫來說,只有出現了戰事,他們才會有更多的收入。
否則的話,若只是光靠各地賣些馬車,根本無法支撐他們的這數千匹馬的日常開銷。
而讓馬幫由盛轉衰的,正是十多年前的那次內亂。
原本發生戰事,他們靠著賣馬就能有大筆銀子收入。
可是,那次的情況卻是有些特殊。
魏王謀反之後,除了繼續徵兵之外,自然也要大量的馬匹。
而魏王的封地乃是陝西,陝西又是馬幫畜馬的其中一個省份。
因此,在起兵之初,魏王便將馬幫在陝西所有的馬匹都徵到了他的軍中。
不光是陝西,就連甘肅也未能幸免。
最終,算下來馬幫有差不多三成的馬都被魏王徵用了。
當時,他也放下話來,等他奪下江山之後,除了會給馬幫大量的賞賜之外,還會給他們封官加爵。
其實,對於馬幫來說,他們將馬匹送給魏王也是無奈之舉。
因為他們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不聽從魏王的安排,必然會招來殺身之禍。
而馬幫另外將近七成的馬,都被大梁朝廷徵用了。
等內亂結束之後,魏王戰敗,他之前許下的承諾自然無法兌現。
而大梁朝廷徵用的那七成馬匹,事後倒是也折算了銀子給馬幫,但是按照比例,這銀子的數目卻是只有過去的三成左右。
馬幫幫主原本還想去京城討要說法。
可是,一位將軍卻是跟他說了實情。
說是朝廷對於馬幫向魏王提供那麼多馬匹十分不高興。
如今朝廷願意給這些銀子,也是看在馬幫過去對大梁的功績,否則的話,朝廷非但不會給銀子,還會治馬幫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