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澈放下手裡已經看了兩遍的資料，走到院中，眉頭緊蹙。
今夜他沒有回去，而是和程墨一起在繡衣府裡湊合一夜。
聽到屋內程墨發出的呼嚕聲，徐澈忍不住嘆了口氣。
一開始程墨還和他一起在看資料，結果沒看半個時辰程墨就開始哈氣連天說撐不住等會再看。
結果他剛進自己休息的房裡沒有十分鐘，呼嚕聲便傳出來了。
沒理會程墨的呼嚕聲，徐澈站在院內，心中開始回想自己剛剛看過的資料。
“為什麼受害者都是書生呢？”
“難不成是這些書生有什麼共同的特點所以才會引來殺身之禍？”
徐澈總覺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忽視了，心中有些煩躁，在院內踱步起來。
月光從雲朵中穿出，灑落在院內。
徐澈抬頭凝視殘月，回想起先前人群中一人所說的猜想，腦中閃過一道靈光。
大陣……邪器……書生？
連忙走回屋內，徐澈拿出一張紙將自己已知的條件列出，陷入沉思。
許久，徐澈突然想起自己曾看到過的一種型別法器的介紹。
子母法器！
這種法器最常見的就是子母劍，一柄母劍可以內藏多把子劍，子劍會響應母劍。
會不會有那麼一種邪器，它是子母法器，而這些書生都是獲得了子器的，而後子器在母器的操控下吸食書生血氣？
思考良久，徐澈又推翻了這個猜想。
畢竟若是真的是法器，那下午死亡的那些體內血氣並未徹底乾涸的書生就不對勁了。
邪修獲取血氣修行，自然是多多益善，不可能會做出這種浪費之事。
難道真的是妖魔？
徐澈總覺得自己還是忽視了什麼，似乎有特別重要的一點被自己忽略了！
可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你越想知道什麼，反而無法知道。
不知不覺一夜時間悄然流逝。
徐澈將寫滿自己一夜猜想的紙隨手揉成團丟到桌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武修的體質就是好，久坐一夜，身體沒有任何痠痛，而且精神百倍。
聽著一旁房內程墨的打鼾聲，徐澈揉了揉肚子，走出繡衣府。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待吃完早飯提著幾個包子的徐澈走回繡衣府的時候，程墨已經醒來。
“程哥，給你帶的包子。”
“多謝。”
“等會我們就從第八區開始查勘，按照昨天的路線先走一遍，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接過徐澈遞來的包子，程墨拿起吃著，隨口說道。
“路線？”
徐澈聽到程墨的話突然抬起頭嘀咕一聲。
“是啊，路線，我怎麼就忘記路線了呢！？”
知道自己昨夜忽略了什麼的徐澈以拳擊掌，連忙拿出道城的區域圖勾畫起來。
一旁的程墨吃著包子默默站在徐澈身後看著。
“第一起案子是從第八區開始，然後是第十區、第九區、第二十七區、第十五區、第十三區……”
站起身的徐澈舉起地圖，發現了亮點。
一條沒有任何規律的路線浮現在地圖之上。
“你這是發現什麼了？”
站在一旁伸著脖子瞅著徐澈手上地圖的程墨有些疑惑，皺眉出聲：“這路線，沒有任何規律啊……”
除了第八區和第九區第十區相鄰，其他幾個區都或多或少有些間隔。
而且第十區的屍體是發現在第九區之前，以他們的腳力，從第八區到第十區也要大半個時辰，而第十區到第九區又要往回走，難不成兇手殺完第十區的書生之後突然發現漏殺了？
然後特地回第九區殺個人？
可是按照這些死者的資訊來看，他們都是天南海北之人，沒有任何聯絡。
“不，程哥，你看這些區的特點！”
徐澈將地圖鋪在桌上，順著路線勾畫起來。
“第八區、第九區和第十區是客棧聚集的地方，而二十七、十五和十三區則是漢陽書院學子最常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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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徐澈將幾個區都圈了起來，地圖上突然出現一個圓，然後徐澈又在圓中圈出一處。
“程哥你看，這裡是十六區，是書院所在地，而發生案情的地方，都是圍繞著它。”
“這應該挺正常的吧，畢竟這些書生都是來準備參加大考的，住在書院附近也沒什麼問題……”
程墨皺了皺眉，他不知道徐澈想說什麼。
“不，據我所知，從第一區到第十五區的客棧最近都是爆滿，住著的都是書生，但為什麼第一個死者會在第八區呢？從北城門進來便是第一區，若真是想殺人，怎麼也不可能到了第八區才動手。”
徐澈看向程墨，提出疑問。
道城是以八卦為形而建，一共劃有九十九區，九十九區以北為第一區，而後順序層疊，所以北門所在的便是第一區，東門所在的區域是五十區，西門是三十七區，而南門是第九十九區。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兇手應該就在這塊區域之內！”
“而且這個兇手，應該是下階修行者！”徐澈用手指點著地圖上被自己畫出來的圓圈，看著程墨的眼睛。
“何出此言？”
程墨平靜的看著徐澈，質問一聲。
“程哥您看，若是以我的腳力，一日全力趕路，最多也只能直線橫跨十個區域，但如今出現案情的這些區域，他們的中心點都在十六區，而且若是以十六區作為.asxs.，前往每個區最多隻需要跨過三個區，最少只需要橫跨一個區。”
“再根據死亡時間來看，兇手一開始是每隔三個時辰才會殺第二人，但是從昨天開始，兇手的殺人速度就開始變快了，而死者全都聚集在十五和十三區，若是下階修行者從十六區去這兩個區都只要半個時辰……”
說著徐澈又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突然停口。
“怎麼？發現問題了？”
程墨有趣的看著徐澈，輕笑一聲。
“十六區整個都是書院的範圍，書院內的修行者除了那些儒生，便只有教學的先生，負責打雜的人都是凡人，你知道你這番猜測傳出去意味著什麼嗎？”
“程哥的意思是，難道此事不會是書院的人做的？”
“不用套我話，這種事情我也說不準，我只能告訴你，你的這個想法很危險！”
程墨拿起徐澈勾畫過的地圖，看了片刻將地圖放在徐澈手中，留下一句話便轉身朝屋外走去。
“如果想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自己去調查不就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