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特文格勒雙眸瞪得老大，看著那站立在岩石世界中央，一臉揶揄表情的黑神靈，險些驚呼出聲。
自己的神格力量有多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深淵另外兩尊神明靈如果不動於屬於自己的神格，正面被自己的規則力量擊中都要隕落。
然而這個神明靈居然還未死！
特文格勒說錯了，真實的情況是黑帝白的確是祂借用神格的規則之力殺死了。
但只要至暗天幕還存在，黑帝白就是不死之身。
不過至暗天幕的秘密特文格勒又怎麼會想得到，在祂的視角來看，完全是自己的永恆凝視沒有起到作用。
不僅是黑帝白沒死，連同那些被規則之力波及的亡魂，也再一次的從至暗天幕中重新爬起。
擁簇在了黑帝白的周圍。
剛剛清淨下來的世界，再次充斥了厲鬼嚎哭之聲。
嗚嗚嗚~
那些難聽的聲音傳入特文格勒耳中，顯得那麼的刺耳，祂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輕微顫抖。
“殺不死祂！我根本殺不死祂！”在動用了全部的底牌，甚至連神格借用的規則之力都打出，依然無法擊潰對手。
令得油盡燈枯的特文格勒在心底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懼感。
看向那傲立在場中的人形兇獸，特文格勒再也升不起繼續戰鬥的勇氣。
而且祂也沒有繼續戰鬥的力量了，祭出那一絲規則之力已經將祂神力榨乾。
最讓特文格勒感覺無力的是，自己神域中召喚出來的先祖那個號稱是深淵冥主之下最強者的萬蛇，而今還在那數十萬墓碑的鎮壓下沒有掙脫出來。
雙發差距太大，戰鬥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跑！”特文格勒當機立斷，拿出自己壓箱底的逃命絕技。
只見祂一指點自己的額頭。
譁！特文格勒的神體當即奔潰，華為無數的青色小蛇，朝著四面八方掠去。
粗略一數，起碼有上萬條。
而且每一條小蛇的移動速度，都堪比神明靈，只見青色光芒一閃，四散的蛇群已經是十數裡之外。
“吼！”黑帝白察覺到了特文格勒的意圖，看著那四散逃逸的無數小蛇，頓時震怒無比，祂怎麼可能甘心讓到手的獵物就這麼跑了。
轟！至暗天幕一震，數十萬亡魂在黑帝白操控下從神域中掠出，瘋狂的追逐向那些已經逃向遠方的蛇影。
然而亡魂的速度，比那些小蛇還是要慢上幾分，即便憑藉著數量優勢，撕碎了數百條小蛇，但對於那上萬條的數量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
這一幕看得黑帝白怒火中燒，悍然揮出無數道黑色神光，將一條條青蛇攪碎，不過那些蛇影逃竄的方向沒有固定，四面八方，難以殺盡。
最終黑帝白不得不停止了這毫無意義的舉動，一雙嗜血的眼瞳，看向了那被石碑鎮壓著的萬蛇。
轟！
伴隨著黑帝白拳印的揮動，祂一頭扎向了萬蛇，將所有的暴戾都宣洩向了它。
戰鬥的陡然逆轉，看得遠在戰場之外的亞巴頓目瞪口呆。
原本以為命運之神在中了特文格勒的規則之力後已經必死，誰知道祂毫髮無損，還而且直接嚇退了深淵三大神明靈之一的不朽蛇神特文格勒。
若不是親眼所見，亞巴頓都不敢相信，那個高高在上的特文格勒大人，竟然會有這麼狼狽的一幕。
“原來並不是命運之神不使用規則之力去抗衡特文格勒的永恆凝視，而是祂一直就知道，永恆凝視根本殺不死祂。這需要何等可怕的自信。”
“咕嚕！”想到這裡，亞巴頓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餘光注視向場中已經失去了理智的命運之神，非常識趣的選擇了將自己身體儘量的壓低，極力掩飾住自己的氣息。
祂不敢保證，這時候的命運之神要是發現了自己會發生什麼。
畢竟看上去，祂似乎因為沒有留下特文格勒而顯得異常的暴怒，或許沒有之前那麼好交流了。
說不定會順手殺了自己。
一個巨人捏死一隻螞蟻不需要任何理由。
亞巴頓本來是準備再停留幾分鐘，繼續看萬蛇會不會被命運之神給宰了。
聚精會神的祂渾然沒有意識到，一條拇指粗細的青色小蛇出現在了祂藏身的地方，並且爬上了祂的後背。
“別說話！”特文格勒虛弱的聲音在亞巴頓耳畔響起。
亞巴頓被嚇得身體一僵，聽出了是特文格勒的聲音後，祂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特文格勒也是深淵勢力的神明靈，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自己出手的。
而且，以特文格勒現在的狀態，怕是也奈何不了自己了。
想到這裡亞巴頓放鬆了下來，佯作吃驚的說道：“特文格勒大人，你還好吧。”
“不是很好。”特文格勒的虛弱不像是偽裝的，化身的青蛇疲憊看了一眼還在場中發瘋的黑帝白，顯露出人性化的忌憚。
以憤懣的說道：“這瘋子哪兒來的，好恐怖的實力。”
一直高高在上的神明靈，怎麼會關注查克帝國那一場失敗的戰役。
因而特文格勒反倒不認識命運之神。
但是今天祂算是切身感受到了命運之神的恐怖。
說話間，特文格勒向著亞巴頓吩咐道：“快點帶我離開這裡，要是讓那個瘋子察覺了，我們就都別想走了。”
“是！”亞巴頓面對神明靈的命令不敢反抗，最後看了一眼那不斷爆發出神力震盪，朝著萬蛇發洩著自己暴戾情緒的黑帝白後，帶著特文格勒化身的小蛇消失在了原地。
黑帝白情緒的宣洩持續了十餘分鍾。
那一隻被深淵萬族，稱之為萬蛇的恐怖存在已經傷痕累累，無力的趴在大地上，散落的鱗片七零八落。
有些傷勢甚至深可見傷口裡面的內臟。
那碩大的蛇瞳，再望向黑帝白的時候，已經充滿了恐懼。
即便祂的神志相比祂還是神明靈時已經僅存無幾，但祂現在好歹也是神明靈，在黑帝白面前柔弱得像是幼童。
黑帝白大肆發洩一番後，情緒也逐漸平緩幾分。
再次看向那條已經沒有反抗能力的萬蛇時，臉上突然又綻放邪意笑容。
伴隨著祂雙手一拍，熟悉的吸力再次從至暗天幕中爆發。祂竟然要將萬蛇鎮壓入神界，就想祂鎮壓無羚神等四尊高階神靈一樣。
“嘶！”萬蛇驚恐萬分，彷彿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祂只是從特文格勒的血脈中甦醒的萬蛇神性，即便在這裡被殺死也不會影響祂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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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果被扯入了那恐怖莫名的天幕內，怕是再也無法從特文格勒的血脈中復甦了。
因而祂爆發出劇烈的掙扎。
很可惜無濟於事，如果祂沒有死，還是巔峰時期那個萬蛇，黑帝白恐怕拿祂束手無策，然而僅僅只是一縷神性，還在特文格勒已經逃跑的情況下。
萬蛇如何能抵擋至暗天幕的吞噬。
遮天般的蛇軀，在至暗天幕拉扯下最終無能為力的墜入神域。
轟！
一尊擎天巨碑轟然降落，將其鎮壓在暗無天日的神界之中。
這石碑，比無羚神祂們四個高階神靈的墓碑加起來還要碩大，幾乎要觸碰到天幕的頂端。
這畢竟是神明靈的神性所化。
另一邊，幾乎是萬蛇被鎮壓在至暗天幕的同時。
噗！遠在數百裡之外，趴在亞巴頓肩頭上的青蛇突然顫抖起來，蛇口劇烈咳血，蛇眼爆發出幾近癲狂的憤怒。
“怎麼了特文格勒大人？”亞巴頓感應到了特文格勒的變故，發出疑惑的詢問聲。
儘管是在詢問，其實心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估計是那還在虐殺萬蛇的命運之神做出了什麼舉動，讓特文格勒再次遭受重創。
何止是重創，失去了萬蛇的神性，特文格勒的神域威力將會下降好幾個檔次。
不僅如此，先祖神性的剝離，直接讓特文格勒本就油盡燈枯的神體，再次重傷。
然而這一切，祂都不能對亞巴頓說。
在深淵，如果你太弱了，即便你是神明靈，也會遭受到危險。
“繼續趕路。”特文格勒沒有解釋什麼，陰沉的嗓音在亞巴頓耳邊響起。
同時它回頭忘了一樣黑帝白所在的方向，眼中怒火中燒。
伴隨著憤怒的還有一絲懊悔，為什麼自己要出來，去招惹這麼一個恐怖的傢伙，這次所造成的損失堪稱巨大。
即便祂傷勢恢復了，這次先祖神性的剝離也再也無法讓祂重回巔峰狀態了，成為了深淵三大神明靈中最墊底的存在。
然而世間沒有後悔藥。
亞巴頓感覺特文格勒沉默了，不在開口說任何一個字。
祂非常識相的沒有開口詢問，默默的趕路。
隨著萬蛇被鎮壓，至暗天幕的持續時間也到了，遮蔽天穹的帷幕華為虛無。
黑帝白置身在這一片岩石的世界，眼中浮現思索之色，祂在似乎在想接下來要做什麼。
這種思索的表情極少出現在兇性多於神性的黑帝白身上。
但突破神明靈後，祂貌似擁有了一些神靈的神性。
這種神性讓祂出現了人性化的表情。
不過某些人肯定不會讓祂任由這麼發展下去，艾康的聲音冷冷的在祂腦海中迴響：“你該走了！”
“吼！”黑帝白暴躁的吼了一聲，彷彿對於艾康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腦海中很是不滿。
眼瞳中爆發出殺機。
已經是神明靈的黑帝白，隱隱有要脫離艾康控制的趨勢。
這就是災厄神體的弊端，一旦祂的實力超越了本體，那麼祂就會反客為主。
已經是神明靈的黑帝白，哪裡還肯再聽帝白的命令。
嘶吼之後，黑帝白舉起了手掌，就要轟向自己腦袋，將帝白從自己身體裡驅趕出來。
就在祂的手臂剛剛抬起的剎那。
艾康冰冷的嗓音驀然在這天地間迴盪。
“因果重置！”
嗡！
玄奧的規則之力降臨，將黑帝白整個籠罩在內。
祂那神明靈的實力，迅速削弱，不到三兩個呼吸間，化作了九階神力的境界。
既然敢將災厄神體釋放出來，艾康怎麼可能不做防備。
因果重置神域，自始至終都籠罩著黑帝白。
憑藉著因果重置，他隨時可以將黑帝白神明靈的實力，壓制回最初的境界。
伴隨著因果重置力量的作用，黑帝白抬起的手掌愕然僵硬在了半空，最終還是沒有落下。
帶著滿臉的不甘，黑帝白化作了一灘黑色液體。
液體滴落的剎那，黑帝白那深邃不見底的目光，化成了金色的瞳孔。
而那一灘液體，則在蠕動間，再次鑽入艾康的影子。
戰鬥到現在，才算徹底終了。
“記住，你只是我的附庸，我永遠有鎮壓你的力量。”迸發著金色的眸子，漠然的看著自己影子，艾康以不帶煙火氣息的嗓音徐徐陳述道：“再有下一次，我會讓你體會到極致的痛苦。”
黑色影子緩緩蠕動了一下，睜開一雙暴戾的眼睛。
但在艾康那淡漠目光直直的凝視下，祂終究還是閉上了，化為了滿腔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