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祖惜又醒了。
熟悉的天花板。
等下，這不是沙克的船麼？
葉祖惜勐地坐起。
“喲，醒了？”阿隆向他問好。
熟悉的床鋪，熟悉的房間，熟悉的阿隆。
“我重生了？”
“重生個錘子，你落水了之後沙克再把你撈起來了一次，還不快說，謝謝沙克？”阿隆樂道。
葉祖惜道：“沙克，他不是走了嗎？”
“呃，剛走沒多久就看見這邊這麼壯觀的大場面，就想著看看完，然後就看見你和你的小夥計從天而降了。”沙克悄咪咪地露頭說道。
“對，安德裡，安德裡怎麼樣了？”葉祖惜趕忙問道。
“別慌，我都幫你們治好了。”阿隆道。
葉祖惜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傷確實都恢復如初了，不然以剛落水的那個狀態，他現在估計睜個眼睛都困難。
“祖惜醒了嗎？”房門被推開，端著熱騰騰的奶茶的安德裡走進來。
“嗯，醒了。”葉祖惜點點頭，松了口氣。
但很快又問道：“古蘭·薩斐斯呢？”
“他進入了海神光球內。”阿隆說道。
“我們還是失敗了嗎？”葉祖惜聞言有些失落。
安德裡將一杯奶茶抵到他手上，寬慰道：“我們已經做到最好了。”
“是啊，葉祖惜。我是真沒想到古蘭·薩斐斯也會有那副狼狽的樣子，能跟他打成那個樣子，全世界大概都沒多少了。”沙克也說道。
他在海下看海面那戰鬥場面，已經是完全符合神仙打架的標準了。
“但結果上不還是沒能拖住他麼？現在情況又變得不確定了起來。”
“那倒是不用擔心，古蘭·薩斐斯和海神的力量適配性還是很高的，如果他真的取得了海神的力量，加上莉莉絲的配合，就算不熟練也能鎮壓奧卡姆。”
聞言，葉祖惜抱頭道：“既然這樣，去攔截他的我們不是顯得很多此一舉？”
現在這樣感覺攔不攔都無所謂啊。
“攔不攔無所謂是從目前大局上看而言，不試著去做你們怎麼知道兩人聯手能把幾天前的噩夢打成最後那副模樣。人戰鬥的理由很多，但也時刻不要忘了為自己而戰。”阿隆說道。
“那我們現在是？”
阿隆從安德裡手中的托盤上拿走自己的那一杯奶茶：“你們的事情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在這裡等到事情結束吧。”
葉祖惜點點頭，不過很快又問道：“阿隆，你對自淨這件事有瞭解嗎？”
“有。”阿隆點頭道。
“莉莉絲所說的……”
“都是真的。”阿隆肯定道。
葉祖惜點頭道：“那你知道這個世界的前面四輪自淨，都是什麼東西嗎？”
第五次的自淨是法王紀的大戰爭，葉祖惜很好奇能與那種全大陸戰爭平齊甚至要更加可怕的東西是什麼。
“這個啊。”阿隆掂著手中的杯子，思索了一下，“不是很好跟你解釋。因為那些東西的本質與實體其實是兩碼事。”
“本質和實體？”葉祖惜咀嚼著這段話。
“每一輪自淨都是富有針對性的，它們作為強大實體存在的同時，最可怕的還是它們背後的象徵意義，即本質。如果把握不好本質，那麼打敗它們多少次，它們都能捲土重來。”阿隆說道。
葉祖惜皺起眉頭：“這就是莉莉絲所說，純粹的力量無法打倒的東西嗎？”
“倒也不是，純粹的力量並非沒有用，只是對力量的要求或許特別高而已。畢竟暴力本身也是那些問題的答桉之一。”阿隆想了想後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葉祖惜和安德裡都很好奇。
“以法王紀大戰爭為例，那個東西的實體是一種戰爭狂熱，能感染意識生靈參與瘋狂的戰爭。其本質便是意識生靈的基於各種理由而爆發的爭鬥，其中應當也混雜了陰謀、暴力和強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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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祖惜和安德裡的點頭回應，阿隆繼續道：“這種性質其實很好對付，除了其具有擴散性和感染性以外，想要戰而勝之，用更強的暴力即可。以暴制暴本就是世界的主題之一。”
“但是戰爭這種東西本就很複雜，是基於各種矛盾基礎的。單純的暴力也只能是重蹈覆轍罷了。”葉祖惜皺眉提道。
“沒錯，這也是戰爭本身存在的問題，所以第五輪自淨對於意識生靈而言十分致命。除非所有種族生物實現所謂的大同社會，不然就必然會有爭鬥發生，那麼戰爭狂熱也就時刻潛伏在我們身邊。”阿隆點頭道。
突然，葉祖惜好像想到了什麼，表情突然嚴肅起來：“等下。阿隆，法王紀大戰爭的結局到底是什麼。”
“世界毀於一旦，文明倒退，淪為廢土。之後殘存的人類重新建立新的家園。”阿隆眼睛眯起露出笑容。
“這個結果，應該不是戰爭所想要的答桉吧。”葉祖惜沉聲道。
安德裡也是面色一變，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錯，法王紀大戰爭所留下的戰爭狂熱並沒有消失，並且，已經開始有復甦的徵兆了。”阿隆笑道。
“這就是莉莉絲要防備的物件嗎？”葉祖惜倒吸一口冷氣。
要對抗一場戰爭？說得輕巧，這甚至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敵人，想要將其解決恐怕除了將戰爭參與方全部覆滅都無法結束。
資源競爭，歷史難題，文化差異，宗教矛盾，民族仇恨。
種種東西都是組成人類史上戰爭的因素。
除非世界大同不然戰爭無法杜絕。
“這不是根本無解嗎？”安德裡抓著頭髮道。
“問題不會被解決，它只是存在於那裡。”阿隆突然用有些陰颼颼的語氣說道。
安德裡和葉祖惜再度投去視線。
阿隆道：“這個世界，目前為止，沒有誰戰勝過自淨系統。”
葉祖惜和安德裡思考一瞬後，勐地睜大了眼睛。
問題不會被解決，只是存在於那裡，等到合適的時機，突然跳出來，然後難倒面對它的所有人。
五輪自淨，這個世界一次都不曾贏過。
這五個隱患，都沒有消失，它們只是潛伏在這個世界，等待著甦醒的那一刻。
而戰爭狂熱，只不過是最近的那個先鋒罷了。
想到這裡，安德裡和葉祖惜已經是面色發白。
即使他們剛剛才戰勝了之前心中的陰霾，但是從阿隆這邊得到的資訊卻是再度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喘不過氣的窒息。
他們現在多少有點理解莉莉絲了。
面對五個曾五次覆滅世界，而且難以處理的對手。
怎麼能不拼上一切可能，做足準備呢？
那不是五輪自淨。
那是五大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