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寵物娘淵和的神助攻之下，我的暴露狂屬性終於在四姨子的眼皮子底下暢快地得逞了一回，然後當然就是順口求一求愛了，不過被聲稱“不喜歡婬夫”的四姨子乾脆利落地拒絕了。
鑑於她的前半生有且只有過一個合法的性伴侶，如此潔身自好的表現、在楚地的貴婦階層裡頭堪稱是絕無僅有的奇葩，於是我便進一步追問道：“四姨理想中的婚姻是不是只有一夫一妻的貞潔關係？”
“呵呵，”四姨子笑了，笑得有點怪怪的，“莫非郎君是聽信了坊間傳言？說四姨活得像是中原女子？”
“難道那傳言說得不對啊？”
“確實不對，四姨沒有那種只委身於一人的覺悟。”
“那……四姨為什麼只有過一個夫君？還寡居了這麼多年？”
“呵呵，只有一個夫君、是因為四姨不希望自己家裡像小令月家裡那樣，天天因為吃醋弄得烏煙瘴氣的。”
她說的“小令月”就是永樂公主，亦即是我家。我家有三夫四妻，平時確實是醋意橫飛的，還很有點分黨立派的宅鬥苗頭，不過可幸永樂公主本人的身份地位太過高貴了，壓得其餘人壓根不敢有所妄想。
之後四姨子又繼續說：“至於寡居，這不是四姨不想續絃，只是萱兒不讓四姨續。”
“萱兒？你女兒不讓你結婚啊？”
“嗯。”
“為什麼？”
“她說不準孃親娶夫君回家了，更加不準孃親再生弟弟妹妹了，因為孃親是只屬於她一個人的。”
“啊……你女兒原來是個小坑貨啊。”
“呵呵……是啊，萱兒的性子是霸道過頭了。”四姨子這時的笑容應該能歸為苦笑一類，不過瞧多兩眼，卻又能從中瞧見一股子暖暖的情緒，估計就是對自家閨女的溺愛了，“只有等她過幾年成家了，我這個孃親、才好做再婚的打算呢。”
“阿四姨，你真是個閨女奴。”鈤蛋的，我又有點渴望求取她的母愛了……
“我家萱兒那麼可愛，我又怎好讓她不開心呢。”四姨子卻仍自將母愛之光放射出來勾引我……
幸好我及時以“四姨現在還有房事活動不”的齷齪發問壓制住了撲過去抱大腿喊媽媽的傻逼衝動了……
“郎君為何有此一問？”四姨子眼神怪怪地瞧著我。
“好奇的。”我嘴上敷衍著，心下卻在尋思著我這是發了什麼病呢，莫非是因為我的生活中缺了一位慈愛的媽媽，才搞得我生出了那麼個變態的念頭……嗯，這解釋好有點靠譜，畢竟我啥都不缺，獨獨就缺了個媽，畢竟沒有母愛的情感生活是不完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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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胡思亂想的這個時候，那位四姨子卻用直截了當的質問打斷了我的情感補全計劃：“郎君，你不是真的覬覦四姨的身子吧？”
她這時的語氣和表情都是非常認真的，弄得我都不知道怎麼去回應她：“……”
“怎麼不說話了？”
“你現在就像是審問犯人似的，我怎麼敢說話啊。”
“審問犯人麼，唔……要不四姨給你這混小子上刑逼供吧？”
“四姨真會開玩笑。”
“不跟你開玩笑，”四姨子再次腆起了嚴肅臉，直直地盯著我的眼睛，說道：“以後別再惦記四姨了，四姨不喜歡有婦之夫，更不喜歡自家妹婿——你聽明白了麼？”
真尼瑪丟臉子啊……我訕訕地笑了笑，決定岔開話頭：“那四姨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我知道不是我這樣的，所以才問你嘛。”
“問來作甚？”
“因為有人拜託我來做媒了。”
“做媒？”
“嗯唄，之前有個寡夫說看上四姨你了，所以就拜託我幫忙探一探四姨的口風。”
“寡夫？”四姨子轉了轉眼珠子，一下就笑了，問道：“是不是姜家的那個寡居郎君？”
“四姨不是也看他看對眼了吧？”我反問道。
“難怪他也跟上船來了。”這句是四姨子嘀咕給自己聽的，然後接下來這句才是說給我聽的：“他那人名聲不差，相貌也不錯，只是他兒子……還是算了吧，姜臏是我妹婿，這輩分不可以弄亂了。”
“四姨幹嘛這麼在意輩分問題？”
“怎麼了？在意輩分也有不妥？”
“沒啥不妥，只是……唔、這樣說吧，當年我們孃親和姜臏他爺爺出雙入對那麼些年了，難保我們孃親的幾個孩子裡邊有那麼一兩個是姜臏他爺爺的種……”這個血緣問題果然是有夠蛋疼的。
不過四姨子卻不覺卵疼，反而還淡定得很：“郎君，你想多了，孃親當年和嬴將軍沒有締結任何文書關係，所以輩分問題是不存在的。”
“那……”我有點不死心，繼續試圖挑起她的卵疼：“阿四姨，你說你們家兄妹七個，哪個比較像是出自嬴將軍的？”
而淡定的四姨子卻繼續保持淡定，還辯解得有理有據的：“其他不敢斷言，不過小琰的話，她和姜臏絕對沒有血緣關係。小琰出生的前後幾年裡，嬴將軍一直都留在安南。”
“小琰”就是六姐南陽公主，“安南”就是越南北部，也是楚國的地盤。
“四姨，請你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覺得你自己的生父是那個嬴將軍？”
“郎君，你又想多了，你四姨我、我羋玫只有一位父親，就是建鄴皇宮裡的承徽親王。”
“四姨的意思是不是說、沒有‘生父’這個概念？”
“對，像我們這種母系家族，沒有‘生父’，只有一個‘嫡父’，就是母親的結髮夫婿。”
“那萬一母親的結髮夫婿換人了呢？”
“那麼嫡父也要隨之換了。”
“那萬一母親的結髮夫婿換了一個十七八歲的臭小子呢？”
“別說十七八歲了，就算是七八歲的小男童，也一樣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父親’。”
“這麼喪心病狂啊……”我是略略有點蛋疼的。
“呵呵，世間倫理，全都如此。”四姨子的語氣依然是淡定得很。
世間人倫，全都如此，這倒是這個世道的大實情了。即便是放在明知生母的父系家庭，庶出子女一樣都得認父親的結髮妻子為“嫡母”，就算這個髮妻只有七八歲，也一樣是所有子女的法定母親，其餘庶母、甚至生母，全是奴婢而已。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興趣問一問四姨子是如何看待她老孃的偏房夫娚了：“四姨啊，住在宮裡的那諸位王爺，他們在你家算是什麼身份？”
“算是孃親的男人吧。”四姨子的這個語氣挺敷衍的。
我卻想求真，便追問道：“四姨認真點回答我嘛！”
“……”四姨子瞥了瞥我，似乎是問我為嘛如此求真的。
於是我便解釋道：“四姨子也知道喇，小月月除了我，還養了兩個小夫娚嘛，所以我這才要參考一下你們的傳統看法嘛。”
“嗯……”四姨子贊同性地點了點腦瓜，之後才回答道：“郎君，你只要記住我們母系家族的兒女，從來就只有一位父親，就是母親的正室夫婿，至於其他側室侍娚，有禮貌的話，就當他們是自己家人，但如果他們不肯安分的話，敲打敲打也無可厚非。”
“那比如說，靜王得罪了四姨你呢？是得罪得很不輕的，激得你憤怒得想殺人了，那你怎麼辦？”這所謂的“靜王”就是丈母孃陛下最年輕的帥逼小侍娚。
“……”四姨子也不知道在尋思啥的，默默地瞧了我兩秒半鍾，之後才肯介面說道：“說到底，那個靜王也只不過是孃親養在家中的小玩物，就算我拔刀把他剁成了兩塊，孃親也不會為此而生我的氣。”
“那如果換了是承徽親王，就不能了吧？”
“當然不能，承徽殿下是我父親，我可不敢對父親大人有一絲怨氣。”
“啊。”奶德，看來我之前真是那個李雲水太客氣了，下次回家一定要好好教導他怎麼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小侍娚！
“郎君知道以後該如何對待家裡的兩個侍娚了？”四姨子如是問道。
“知道……啊對了、四姨，你平時喊靜王、惠王他們做什麼？會喊他們‘小爹’不？”
“‘小爹’？”四姨子一聽，吃驚了半秒鐘，然後卻是大笑了起來：“噗呵呵哈……”再然後又換成是鄙視我的：“郎君啊，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稱呼他們做‘爹’？他們只是孃親的玩偶，只是一群奴婢，我怎麼可能認他們做‘爹’？他們見了我，還得主動給我施禮請安呢！”說了這麼一通，她還朝我湊了過來，抬著手板輕拍我的腦殼，笑呵呵地嘲笑道：“四姨這才發現吶，原來郎君你這腦袋瓜和淵和仙子一樣，很缺乏生活常識欸！”
是啊，我是和那只淵小萌一樣白痴啊，但怎麼不見你丫像是寵愛淵小萌一樣寵愛我啊……我暗暗腹誹了那麼幾句，之後才正經地追問道：“那萬一將來你孃親扶正了靜王呢、換了靜王做結髮夫婿呢？那想想你現在的態度，豈不是尷尬死了？”
“那種事兒是不可能發生的。”
“怎麼不可能呢？剛剛不是才說過嗎，就算是丈母孃換了個七八歲的結髮夫婿，你們也要認作父親什麼的。”
“就算是萬一吧，萬一承徽殿下亡故了或者被廢了，孃親也是不可能扶正靜王那一夥小侍娚的，只會從宮外挑選一位新的親王。”
“為什麼？”
“就是因為你所說的‘尷尬’啊。”
“唔……啥意思？”
“直接說就是、我們七兄妹都不答應讓靜王做父親，你想想看嘛，我們七兄妹現在對待靜王的態度，就像是對待奴僕一般，要是有一天讓他做了父親大人，那得多彆扭啊——我們家七兄妹都長大了，都有自己的尊嚴，孃親不可能不顧慮我們的看法。”
“啊，有道理。”我點了點頭。
“還有，靜王他們的出身也不怎麼好，憑什麼當國父，對吧？不止是我們兄妹不答應，天下人都不肯答應呢！”四姨子又補充了這麼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