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母權的社會意識基礎是甚好的，上次朝議所討論過的平等婚姻問題，並沒有碰到多少阻力，很是順利地在前些天得出結果了，且頒下新律例試行了，於是這原本就奇葩的楚地就變得更加奇葩了，原本就有一夫一妻多妾制、一妻一婿多娚制、一妻一婿多娚多妾制，現在又多加了一個相當具有現代氣息的一夫一妻制……
而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今天四姨子和我一起提出的關於奴婢買賣制度的改良辦法，也就是改“賣身”為“僱傭”的提案，竟然全場沒有一人提出異議，光只有提出疑問的小貓小狗三兩只。
之所以會如此簡單的原因，我估計是因為很多有識之士早已發出過無數吶喊了，致使大眾都認同了奴婢制度的殘忍性和不合理性，畢竟這世道的奴婢幾乎全是同種、同文、同信仰、同生活的身邊人，即使其中有不認同者，也不敢公然冒大不韙。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們的提案實在是太溫和了，只提議從今天開始、因破產而被逼賣身的人、不再簽訂賣身契約、而改簽僱傭契約，而至於在今天之前就淪為奴婢的人，不作任何改變，這樣既沒有觸犯既得利益群體、又可以討好社會良知的新政，應該算是水到渠成了。
不過這些國家大事於我而言都是小事，嬌慣小李晨、將她慣成刁蠻矜貴的小公主才能算作我的大事。
這天的朝議散了之後，我便夥同永樂公主滾去後宮找丈母孃陛下說事兒了。
原本丈母孃陛下由於我剛才所提出的奴婢制度改良方案而覺得我是個具有大人之心的好人來著，不過現在一聽見永樂公主和我的來意之後，便毫不掩飾地鄙視起我來了：“你這臭小子，剛才真是誇錯你了！那個什麼李晨，區區一個小民女，什麼好事都沒做過，你竟敢顛顛地來替她求封誥？你還有腦子沒有？”
我很是誠懇地如實回道：“啟稟陛下，仔細說來，李晨不是尋常民女，陛下之前還給她封了一個‘啟明鄉公主’的頭銜。”
“唔？有這事兒……”貴人多忘事的丈母孃陛下瞧著很是費勁兒地回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恍瞭然，“嗯、是有這事兒，”不過恍瞭然之後，卻不改對我鄙視的態度：“朕記起來了，那個李晨是你們家的甡妾吧。怎麼了？郎情妾意玩膩了，就玩起父女情深來了？你小子是不是腦殘啊？”
丫的死老婆子，一會罵我沒腦子，一會罵我腦殘，要不是看在你丫是我丈母孃的份上，我分分鐘噴口飯糊你丫一臉……我默默地罵著，默默地嚼著飯菜，順便還默默地朝永樂公主瞟了一個眼神。
這飯桌上坐著三個人，永樂公主和她老媽，還有我。
永樂公主是坐在她老媽的大腿上吃飯的，所吃的飯菜是由她老媽扒進嘴裡的，兩母女親密得無所顧忌、恩愛得肆無忌憚。
一直忙著嚼飯菜、嚼得嘴巴疼的永樂公主接過了我的眼神之後，終於拒絕了她老媽遞到自己嘴邊的筷子了，囫圇著喚了一聲：“孃親。”
“嗯？”丈母孃陛下低眼瞧著懷中的么女兒，含笑道：“怎麼啦？”
“小晨兒是我閨女，是孃親的孫女兒。”永樂公主說道。
“蛤？”丈母孃陛下略略有點兒懵逼。
“孃親，我喜歡晨兒，想做她乾孃。”永樂公主的雙臂摟上了老媽的脖子，開啟撒嗲模式：“孃親～我要做晨兒的乾孃～孃親～答應玥兒嘛～好不好？”
“想做就做嘛，這種小事兒怎麼樣都好呀。”丈母孃陛下用僵硬的笑容表示自己是口是心非的。
“可是晨兒的爵號才只是‘鄉公主’，那麼低階，一點都不好玩。”永樂公主的措辭聽著並不多麼妥當呢。
丈母孃陛下這麼一聽，自然是會認為這破事兒全是我慫恿的，所以很是正確地兇了我兩眼，第一眼是想抽我的，第二眼應該還是想抽我的。
可幸永樂公主比較曉得愛惜夫君，並沒有任由自家老媽用眼神抽我，她抬手將老媽的臉頰掰了回去了，還有點惱氣地喚道：“孃親！”
於是丈母孃陛下為難了：“玥兒啊，那個李晨……平白無故給予她封賞，這事兒不佔理，孃親也是挺難辦的，不如……”
還未等自家老媽說完，永樂公主就粗暴地搶白道：“孃親騙人！小獅子不也平白無故地給了麼？”
“小獅子？”丈母孃陛下表示聽不懂。
“小獅子就是麒麟公主。”我適時地插播解說。
“啊、為什麼喊麒麟公主做‘小獅子’？”丈母孃陛下下意識地追問道。
“因為她的本體是鹿角獅子頭，所以殿下就給她起了‘小獅子’這個暱稱。”我繼續解釋道。
而永樂公主卻在這時埋怨了起來：“小獅子本來是我家的！本來是我家的小寵物！是四姐霸道，搶了我的！”
瞧著這個小閨女一副被搶了心愛玩具的小樣兒，丈母孃陛下似乎是覺得好笑的，“小獅子……咳咳，麒麟仙子是人人敬仰的小仙女，怎麼可以做寵物呢。”
“不可以做寵物、就可以做人家女兒啊？”永樂公主隨口反問道。
“唔……女兒總比寵物強一點嘛。”丈母孃陛下也算是沒理有理也謅一句了。
而永樂公主也沒能說出個理，只知道玩具是自己的：“我不管，反正都是四姐搶我的！”
“好好好，算是四姐搶玥兒的。”一副頭疼樣的丈母孃陛下其實也不乏慈母的光輝嘛。
“哼！孃親要補償我！”永樂公主腆起一副天真無邪的生氣樣，要開始蹭鼻子上臉了。
丈母孃陛下看得樂了，抬手戳了戳這個小女兒的鼓囊囊的腮幫子，輕輕笑道：“要怎麼補償呀？”
永樂公主也笑了，不過是偷笑，看起來像是奸奸狡狡的狐狸樣，“四姐搶了小獅子做女兒，我也要一個女兒，孃親封了小獅子做國公主，也要封我女兒做國公主……起碼是郡公主。”
“你這臭丫頭，說來說去就為了這個呀？到底該是有多喜歡那個李晨呀？”
“可喜歡可喜歡了唄。”
“前不久家裡不是已經添了一個小萌麼？不喜歡她？”
“也不是啦，只不過小萌才那麼小，不會說話，又只會整天睡懶覺，不好玩嘛。”
“原來養女兒是用來玩的呀？”
“嘻嘻，孃親就答應了嘛！”
“可是這個事情孃親真的不好做呢，肯定會被前朝那些煩人精煩死的。”
“孃親～”
“那幫大臣肯定會像是蒼蠅那樣‘嗡嗡嗡’地煩著孃親的。”
“孃親～孃親～～”
“唔……”丈母孃陛下卻只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口，也不說答應與否。
“孃親～～”眼看嗲來嗲去都沒個卵用，永樂公主忽然有了計較，可能是平時在家被我舔耳朵舔得多了吧，這時她便有樣學樣了，雙手攀住自家老媽的脖子，臉頰湊上老媽的耳邊，伸出小舌頭往老媽的耳窟窿舔了幾舔，又嘻嘻笑著誘惑道：“那些臭蒼蠅要是‘嗡嗡嗡’地煩著孃親，玥兒就給孃親舔耳朵，舔得孃親舒舒服服的。”
肯定是被小閨女舔得爽了，也肯定是被小閨女的笑語聲誘惑住了，所以這個丈母孃陛下才骨頭都酥了，笑容都開花了，連嘴皮子都鬆動了：“玥兒說話算話？”
“當然的！”永樂公主拍胸脯作保證。
“不耍賴？”
“嗯、嗯！”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必須？”
“必……好煩人誒、孃親你！還說別人‘嗡嗡嗡’，其實孃親才是‘嗡嗡嗡’呢。”永樂公主冷不丁地吐槽了一句嫌棄話。
“臭丫頭。”丈母孃陛下笑罵了一句，然後其眼睛卻瞟向了我這邊，雖然說話的語氣沒帶酸味兒，不過其內容好明顯是吃醋的：“小子，這丫頭在家裡常常給你咬耳朵？”
“噗～”說實話，乍一聽見如此沒譜兒的酸話，我真想一口湯噴她丫的一臉，幸好最終忍住了。
“沒有喇，在家的時候都是郎郎給我咬的。”永樂公主替我解釋道。
“哦？”丈母孃陛下回眼瞥了小女兒一下，之後仍是瞄著我，問道：“這麼說，就是你小子教壞我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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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你丫的女兒哪兒用得著我來教壞，瑪德天天逛窯子花天酒地的婬妞兒，我沒被她教壞都算是好的了……我心下是如此吐槽的，不過嘴上當然得說好聽的了：“陛下這是哪裡話，臣和殿下是夫妻，相互恩恩愛愛是理所當然的事兒嘛。”
這麼一聽，那個丈母孃陛下倒是沒話兒了。
“孃親不喜歡咬耳朵呀？”永樂公主又掰回了自家老媽的臉頰，問道。
“胡說，”丈母孃陛下瞬間變了臉，變成眉開眼笑的死樣，低頭蹭著小女兒的腦門，笑道：“孃親可喜歡死了！”
“那孃親幹嘛還要板著臉兇郎郎啊？”
“沒什麼呀，孃親只是想告訴那小子，玥兒的小嘴巴只有孃親的耳朵可以享用，要是別人也敢用，哼哼，那可不是挨幾下板子的小事喲。”
“啊……”永樂公主略略懵了一*，懵完之後才吐得出槽來：“孃親好不害臊誒。”
“嘿嘿，孃親吃一吃玥兒的醋還不行了啊。”丈母孃陛下說這話還說得蠻自豪的樣子。
嗯，真是夠沒臉沒皮的，這個逗逼老婆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