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各大衛視的看片團，早上八點就起來，繼續進行看片會。
為了加快進度，蔣明鶴將看片團分成兩組。
第一組按照原計劃繼續看《琅琊榜》。
第二組則是在膝上型電腦上，用倍數播放和快進的方式，將琅琊榜第30到54集，快速看完。
對看片團來說，在趕進度的時候，偶爾會用倍數播放方式來加快進度。
當然，倍數播放只能大概瞭解劇情，劇集的細節部分，肯定是看得不夠仔細的。
不過，看片團已經分析過《琅琊榜》的前十集，總體評價很高。
現在需要確定的就是，後面的劇集會不會崩掉。
如果只是想確定後半部分的質量有沒有下降，用倍數播放和快進的方式進行，已經足夠了。
到中午飯點的時候，湘江衛視的看片團主動要求一邊吃飯一邊看，中午不休息。
到了下午兩點。
看片團第二組已經將《琅琊榜》後24集，用快進的方式看完，然後一起到蔣明鶴面前匯報工作。
“怎麼樣？後面的劇集質量還行嗎？周齊磊你先說。”蔣明鶴昨天晚上對周齊磊的印象很深，所以點名讓他說。
周齊磊豎起大拇指說道：“我確定要把評分從8.5提高到9.0分了，雖然是快進看的，但還是感覺很精彩。
“在精彩的部分，我們會調回原來的速度看，簡直演技炸裂。
“我甚至被幾個演反派的演員圈粉了，雖然明明知道他們做了惡事，但演員表演得太好。
“特別是丁宏山，這個角色太適合他了，讓人恨得牙根癢癢，但又覺得大梁皇帝就應該是他這個樣子。”
蔣明鶴看向其餘人，問道：“你們的看法呢？”
“我們剛才一邊看一邊討論，看法都一樣，這部劇越到後面越好看，等開播之後，我們肯定二刷。”
“我要帶朋友重新看，質量太高了，我感覺這部劇有實力拿獎。”
蔣明鶴看向二組的組長，說道：“對後24集做個評分統計。”
看片團二組開始填寫評分表，統計之後，評分比昨天晚上更高，到了9.15分。
一上午的時間，看片團一組又看了8集。
也就是說，看片團已經把《琅琊榜》前面三分之一，和後面三分之一都看了，只剩中間十幾集沒有看。
兩個組給出的評分都超過了9分。
都到這種程度了，中間剩下的十幾集，還會拉垮嗎？
這種可能性太少了。
蔣明鶴知道是時候出手了，再慢可能就趕不上趟了。
他站起來，讓看片團繼續，然後走出放映廳，拿出手機開始給方醒的私人手機打電話。
只是，手機裡傳出對方正忙的提示音。
蔣明鶴趕緊重新撥號碼，打給喬英紅。
“誒！喬總，我們什麼時候約一下方總，聊聊首播的事情吧？”
蔣明鶴一邊講電話一邊走到影城的休息區：“有空，我什麼時候都有空，最後就今天……”
他正講電話的時候，走進休息區，正好看到東方衛視的副臺長衛書榮，正靠在休息區的護欄上講電話：
“方導，插曲慢一點錄也可以的，我們下午喝個茶吧。”
蔣明鶴聽到衛書榮講電話的聲音，腳步頓時定住，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心說：剛才打不通方醒的電話，感情是你這個貨佔線。
由於這家星光影城還沒有正式營業，所以沒有顧客，休息區空蕩蕩的，安靜得落針可聞。
衛書榮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到是蔣明鶴。
兩人四目相對，同時愣住。
愣神半秒鐘，兩人同時轉頭，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找沒人的地方繼續講電話。
蔣明鶴語氣變得急切：“喬總，你們老闆現在在哪裡？我親自過去，不用約了，我過去找他。對，就現在。”
另一邊。
衛書榮像是預料到了對手的動作似的：“方老弟，出來喝個茶嘛。連喝茶的時間都沒有？好吧，那我過去找你。當然是關心你，別累壞了。合適，合適，怎麼不合適？是在松石唱片錄音？好，我現在就過去。”
衛書榮講完電話，先一步離開影城，打了輛車，也不帶人，直接就殺去松石唱片。
另一邊。
蔣明鶴的速度也很快，問出方醒的位置之後，立即下樓，打車趕過去。
……
松石唱片錄音棚。
方醒正在調教沉希音唱《紅顏舊》。
這首歌是《琅琊榜》的插曲，需要女聲來唱。
考慮過旗下子公司的幾個歌手聲線之後，最後決定讓沉希音試試。
沉希音把這首歌練得很不錯，但方醒對聲樂的要求高出流行樂壇平均水平太多，所以還在調整沉希音的唱法。
這首歌已經錄了兩天，已經錄得差不多了，現在是在摳細節。
下午三點的時候。
松石唱片的前臺，領著衛書榮到了錄音棚外面。
“臺長這麼快？”方醒有點驚訝，一開始聽對方問自己的位置，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快趕過來。
“走走走，我們出去找地方喝杯茶。”衛書榮走上去就摟著方醒的肩膀，就往外走。
“行吧。你們收一下尾，就開始做後期吧。”
錄音基本完成，方醒安排好後期制作之後，就跟衛書榮離開。
兩人乘電梯來到寫字樓樓下。
方醒也懶得去別的地方了，就準備在寫字樓樓下的咖啡館聊。
兩人朝咖啡館走去。
這時候。
又一輛計程車在門前停下，蔣明鶴下車就看見衛書榮摟著方醒的肩膀，往咖啡館裡走。
“好你個衛書榮！”
蔣明鶴趕緊跟過去。
方醒和衛書榮坐下，點了杯喝的。
方醒額外點了一個牛角包，準備用來填肚子：“臺長要吃嗎？”
衛書榮擺手說道：“不用，我吃過了。”
這時候。
蔣明鶴拉開椅子，在兩人旁邊坐下，說道：“我沒吃，我也來一份牛角包。”
衛書榮看到蔣明鶴坐下，眼睛頓時瞪圓。
氣氛瞬間變得非常微妙。
方醒看見兩人的表情，覺得很好笑。
不用他們開口，方醒就知道他們想要談什麼。
《琅琊榜》看片團已經進行到第二天。
按照進度，幾家電視臺應該已經看了一半。
以《琅琊榜》的質量，電視臺之間的競爭只會越來越激烈。
而且，這幾家省級衛視也害怕央臺加入進來，到時候競爭難度就更大了。
“衛臺長，還是你精明，直接把方醒帶走了。要不是正好撞見，我可就要撲個空了。”蔣明鶴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蔣臺長這是在說什麼呢？我只是和方醒出來喝點東西。”衛書榮打個哈哈，裝作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
正說話的時候。
服務員送上來的咖啡、檸檬茶和牛角包。
方醒也沒和兩位臺長客氣，拿起牛角包就自顧自吃起來。
填完肚子之後，方醒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說道：“兩位臺長其實沒必要這麼著急，看片會要持續五天，等大家都看完之後，再聊首播的事情也不遲。”
蔣明鶴和衛書榮大眼瞪小眼，想說話，但又不想被對方聽到。
其實，蔣明鶴原本的想法是，過來拉住方醒，直接開一個高價，儘快把《琅琊榜》定下來。
按照現在看片團的評價，這部劇很可能又是一部劇王。
在影視行業裡，雖然偶爾會有滄海遺珠，但各大衛視的看片團都是專業的，看走眼的情況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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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琅琊榜》有方舟文化這塊金字招牌在，收視撲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因此，蔣明鶴敢直接開出一個劇王級別的價格。
“方導，這部劇是《偽裝者》的原班人馬拍攝，《偽裝者》就是在湘江衛視播的。這次的《琅琊榜》在湘江衛視有觀眾基礎，播出成績肯定更好。”蔣明鶴也不管那麼多了，直接開始爭取。
衛書榮臉色一沉，說道：“方舟文化的劇，在我們東海衛視播得最多。而且，我保證《琅琊榜》開播前一個星期，在衛視黃金時段投放充足的預告，保證開播收視率就衝上去。”
滴滴滴……
手機的資訊鈴聲又響了。
方醒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舉起來對兩位臺長說道：“你們看，江南衛視、京都衛視也說要約吃飯，我現在是和誰吃，不和誰吃都不合適。
“我覺得，還是等看片會結束之後，咱們再慢慢談，這樣比較好。”
話音剛落，又來一條資訊。
資訊是喬英紅發的，信息內容是央臺電視劇頻道副臺長李長虹約吃飯。
在方醒把手機放下來之前，衛書榮和蔣明鶴都瞟到了這條資訊，看到了李長虹這個名字。
李長虹是誰？
都在電視臺工作，這兩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兩人同時心裡一個咯噔，心說：難道央臺也想要《琅琊榜》？
蔣明鶴和衛書榮兩個人，誰都不肯走。
三個人氣氛微妙，無論怎麼分組，都有一個第三者在，導致說話也不方便。
方醒見蔣明鶴還沒有開吃牛角包，就伸手指指，問道：“要不，分我半個？”
“當然，方導隨便吃。”蔣明鶴直接把碟子推到方醒面前。
方醒撕下一半，繼續有滋有味的嚼。
吃完牛角包，把檸檬茶也喝掉，然後舒服的伸個懶腰，說道：“兩位大臺長，今晚我還有約會，要不今天就先這樣？等看片會結束，一定認真聆聽兩位大臺長的想法。”
“和哪家吃飯？”衛書榮和蔣明鶴下意識的追問。
方醒咧嘴笑道：“佳人有約，我怎麼會丟下兩位大臺長，去和其他家吃飯呢。”
“那好吧。今天就先這樣。”衛書榮之後點頭答應。
方醒離開之後，衛書榮和蔣明鶴還坐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兩人對視了幾分鐘，蔣明鶴才開口說道：“衛臺長，《琅琊榜》真的更適合我們湘江衛視。”
衛書榮搖頭反駁道：“不不不，湘江衛視最合適的題材是偶像劇，我覺得現在熱度很高的《芙蓉帳暖度春宵》就很適合你們臺。”
“衛臺長說笑了。”蔣明鶴打個哈哈。
兩人繼續對視，心裡有各種各樣的想法，也都在猜對方的想法。
兩個人都有話想說，但又都沒有急著開口。
衛書榮明顯更澹定一些。
畢竟方舟文化是落戶東海市的企業，又入駐了寧雲文化產業園。
東海衛視就靠著“近水樓臺”的優勢，成功拿到過方舟文化電視劇的首播權。
因此，實在競爭太激烈的時候，東海衛視還能祭出寧雲區領導這個底牌，不說穩定能拿下《琅琊榜》，但至少佔據優勢。
蔣明鶴也很清楚這一點，所以考慮許久，開口說道：“衛臺長，我們都在電視行業幹了這麼多年。
“看片團也看了《琅琊榜》的成片，你我都清楚，這部劇肯定會熱播。
“我們看得出來，其他省級衛視也看得出來。
“而且，剛才方醒手機上的資訊，出現了李長虹的名字。
“搞不好央臺也想要《琅琊榜》。
“繼續這樣下去，別最後我們鬥個兩敗俱傷，被其他臺得了利。”
衛書榮笑了笑，問道：“蔣臺長想說什麼？”
蔣明鶴湊近過去一些，說道：“兩臺聯播如何？我們兩家衛視，之前就合作過。這次競爭的電視臺那麼多，聯手的勝算更大。
“萬一央臺真的加入進來，我們兩臺聯手才有機會贏。
“而且，這部劇的價格，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肯定是天價了。
“一個臺獨播，價格太高了，聯播只需要出一半，可以極大的緩解資金壓力。”
其實，衛書榮已經猜到蔣明鶴會提兩臺聯播的事情。
這個方案，東海衛視內部也開會討論過。
按照現在的行情，《琅琊榜》的單集價格肯定會到300萬。
這個價格要獨播的話，那就是1.6億的天價。
兩臺聯播，每個電視臺只需要出8000萬就行。
不過，衛書榮沒有急著答應，而是面帶微笑說道：“我回去和臺裡領導開會討論之後，才能給你答覆。”
……
與此同時。
《芙蓉帳暖度春宵》的看片會已經進行了一個星期。
和《琅琊榜》不同，各大電視臺不著急第一時間看《芙蓉帳暖度春宵》，所以隔三岔五的才有一家電視臺派人參加看片會。
翰林傳媒斷斷續續的進行了一個星期看片會。
原本，盛氣娛樂透過關係，邀請江南衛視的看片團，參加《芙蓉帳暖度春宵》的看片會。
結果江南衛視的看片團只看了半天時間，就接到緊急任務，離開翰林傳媒，趕去寧雲區參加《琅琊榜》的看片會。
陳文翰一聽說江南衛視的看片團要轉場去參加《琅琊榜》的看片會，肺都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