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看到這麼多人同行，有點詫異：“小湘，這是怎麼回事？”
“學校的第一交響樂團要去賽場幫我伴奏啊。”陸湘兒一臉得意的回答。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你說不方便和陳文翰同行，原來有這麼多同學一起出發。”陸母坐在候機廳裡，看著烏泱泱一百多號人，甚至為女兒感到受寵若驚。
方醒戴著口罩和帽子，坐在陸湘兒旁邊。
這次出行沒有帶經紀人和助理，只帶了一個登機箱，輕裝間行。
陸母注意到了方醒。
畢竟一個男生，坐在女兒旁邊，一直戴著帽子和口罩，還和女兒時不時的說話，作為母親，不可能注意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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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母拉了拉女兒的手臂，低聲問道：“這個也是你們學校的學生嗎？”
“額，是……”
陸湘兒語氣不是那麼確定，雖然方醒確實是東音的學生，但已經畢業。
方醒聽到了母女倆的滴咕，主動摘下口罩和帽子，打招呼道：“阿姨你好，我是東音聲樂專業的。”
陸母看到方醒的時候，表情頓時愣住。
因為她覺得方醒很眼熟，非常的眼熟。
她平時不看選秀節目，但是女兒可是上過《歌聲》的，雖然只有一掃而過的半秒鐘鏡頭，但作為母親，肯定是一次次重複的看。
而那一場《歌聲》競演，陸湘兒就是給方醒伴奏的，唱就是《七里香》。
陸母看過很多次那期節目，自然對方醒的長相很臉熟。
“你是……我感覺你很像……”陸母一下子又叫不出名字。
“我叫方醒。”方醒主動回答。
“電視上那個歌手是你嗎？”陸母追問道。
陸湘兒知道母親說的“電視上”是什麼意思，也知道母親看過很多次《歌聲》第二期，趕緊插話道：
“對，他是電視上那個歌手，我們交響樂團，給他伴奏過。”
陸母緩緩點頭，又疑惑問道：“那這次是？”
她想不到，一個歌手，去熱那亞有什麼用。
方醒解釋道：“額，我是彈鋼琴的，這次我給湘兒伴奏。”
陸母聽到“湘兒”這個稱呼，感覺有點太親近了，這個叫法不太合適。
陸湘兒連忙蹙眉，背對著母親，朝方醒使眼色。
方醒補充道：“她之前幫我伴奏，這次輪到我還人情。”
陸母又產生了新的疑惑：“可是你剛才說你是聲樂專業的啊？”
陸湘兒感覺這樣追問下去，戶口都要被母親查出來了，連忙插話道：“媽，他的鋼琴水平，東音鋼琴專業那邊，沒幾個比得了。你還不如擔心擔心女兒我吧。”
陸母這才點頭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上了飛機之後，陸母的八卦之魂開始爆發，即便座位中間隔著陸湘兒，還是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可以問：
“你現在是明星了吧？”
“目前還只是歌手。”
“怪不得登機的時候一直戴著口罩。”
陸母見方醒沒有帶經紀人、助理、化妝師，下意識的以為方醒在明星之中，屬於名氣不太高的那種。
之所以會產生這種誤會，原因是陸母很少關注娛樂圈。
如果是電視劇演員，她或許還能認識。
歌手，也就以前的老歌手有印象。
要不是陸湘兒參加過《歌聲》，而那一期是給方醒伴奏的，陸母甚至都認不得方醒。
畢竟方醒從不接通告，也沒有演過戲。
只上過《明日之星》和《歌聲》兩個節目。
不看這兩個節目的年長觀眾，基本上不知道方醒是誰的。
這就是國民度不足的體現。
這次的帕格尼尼複賽，對陸湘兒來說，非常重要。
作為母親，自然也格外重視。
陸母繼續問道：“你的鋼琴真的沒問題的吧？到時候，可千萬別拖小湘的後腿。”
方醒很有耐心的點頭答應：“好，我會盡力的。”
陸湘兒無奈的捂著額頭，拿出手機，把方醒在《明日之星》上，彈唱《夜曲》的影片找出來，塞到母親手裡：“自己看，別再問了。”
陸母認真的看影片，看完之後感覺還行，點頭稱讚道：“確實還不錯。這首曲子也有點耳熟，小湘你之前是不是總拉這首曲子。”
陸湘兒連忙拿回手機，搖頭狡辯道：“哪有總拉，你記錯了。”
……
義大利，熱那亞大劇院。
週二下午兩點。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複賽，即將開始。
選手已經到大劇院後臺候場。
觀眾則是從大門陸續進場。
作為選手家屬，陸母肯定是要來看女兒比賽的。
同樣的，陳文翰的母親也出現在了大劇院門口。
陸母見到陳母之後，微笑著主動打招呼：“陳太太，這麼早。”
陳母看到陸母出現，也笑著過去牽手：“之前都說好一起來的，結果你們又變卦了。”
陸母連忙道歉道：“真的不好意思，這次同行的人比較多，忙裡忙外特別麻煩，確實不方便。”
陳母爽朗笑道：“這也什麼好道歉的。走，今天我們坐一起，看孩子們比賽。文翰為了今天的比賽，可是準備大半年了。”
“好。”
兩位母親手拉著手，就像是相識多年的好姐妹，一起進大劇院落座。
這次陪陳文翰過來參賽的，除了陳母之外，還有陳家的幾位長輩。
落座之後，開始滔滔不絕的議論起來。
“陸太太，你知道的吧？帕格尼尼大賽，並不是一定會出冠軍的。”陳母主動提起話題。
女兒進了帕格尼尼複賽，陸母自然是瞭解過這個賽事的規則的，點頭答道：“這個當然知道，聽說已經連續三屆沒出冠軍了。”
“對的，三屆沒出冠軍了。今年文翰很有希望。”陳母臉上滿是自信。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每兩年舉行一次。
連續三屆沒有出冠軍，也就意味著六年沒有出過冠軍了。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規則就是這樣，由七位評委對選手的演奏進行評分。
滿分100分，七個評委評分，去掉一個最高分，去掉一個最低分，剩下的分數取平均分，就是選手的最終得分。
當屆比賽，並不是評分最高的選手，就能拿冠軍。
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之所以含金量高，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比賽評分第一還不行，還要達到冠軍的評分線，才能拿冠軍。
如果某一屆，沒有選手的評分達到冠軍評分線，那麼這一屆比賽的冠軍就會空缺。
到今年，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冠軍已經空缺三屆了。
陳家對陳文翰的期望，就是讓他來衝擊這一屆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冠軍。
拿下這個小提琴界的至高榮耀。
比賽即將開始。
賽事主持人上臺，宣佈比賽的規則和注意事項，然後開始安排選手上場比賽。
比賽的出場順序是抽籤決定的。
這場比賽，總共有十位選手。
陸湘兒抽到了三號，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她拿著號碼回到方醒面前，緊張得不停的深呼吸：“完了，我是第六個出場，排我前面的是帕特里克·佩特，我感覺我要完了。”
帕特里克·佩特，正是初賽的時候，和陸湘兒同場的第一名。
“別緊張，我們就是來給這個世界，表演一首傳世之作，比賽什麼的不重要。”方醒笑著安撫道。
“你這麼說，我更緊張了，這不是比比賽更難嗎？”陸湘兒臉都耷拉下來了。
“別擔心，適度的緊張反而更好。”方醒繼續安撫。
“可是我感覺我已經不適度了。”陸湘兒一副求安慰的模樣。
比賽在緊張的情緒中開始。
第一個上場的選手，是一個金髮女小提琴手，演奏的是貝多芬第九小提琴奏鳴曲。
演奏完之後，評委開始評分，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最終得分87.73分。
一個個選手參與比賽。
等到第三個選手出場的時候，赫然正是陳文翰。
觀眾席上。
陳母激動的拉住陸母的手，說道：“文翰出場了，能不能奪冠，就看這場表現了。”
現在陸湘兒還沒有出場，所以陸母還是很輕鬆的，說道：“陳太太不用擔心，文翰的水平這麼高，肯定沒問題。”
“那確實是，文翰肯定沒問題的。”陳母對此非常有信心。
陳文翰演奏的是帕格尼尼b小調第二小提琴協奏曲，整場表現非常強。
觀眾都能聽得出來，陳文翰的評分肯定不會低。
陳母聽完演奏，拳頭頓時握緊起來：“非常好，簡直完美，應該有了。”
從技術角度來聽，陳母可以確定兒子的演奏，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完美的演奏了這首曲子。
當然，小提琴比賽，不只是比拼技術，還要比技術之上的東西。
如果只比技術的話，那麼電腦合成的音色就是最完美的，沒有任何瑕疵。
可是，在技術之上的東西，叫做藝術。
如果說人類在科技面前，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被淘汰的，那就是藝術。
當然，藝術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很難說清楚。
而比賽使用人作為評委，所追求的就是這種虛無縹緲的標準。
陳文翰演奏完之後，七位評委開始進行評分。
等了五分鐘之後，現場公佈最終得分。
陳文翰最終以94.60分，暫列本場第一。
陸母聽到這個分數，頓時恭喜道：“文翰果然厲害，目前本場第一。”
陳母臉上的笑容卻消失。
94.60分這個分數，確實不低了，甚至有希望拿下這一屆比賽的第一名。
但是，這個分數並沒有達到金獎的評分線，也就是所謂的冠軍分數線。
也就是說，如果後面的選手沒有人的分數能夠超過陳文翰的話。
那這一屆的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大賽的冠軍，又空缺了。
雖然拿不到冠軍了，不過前面幾個選手的分數都不高，陳文翰還是有很大希望拿下這一屆的第一名。
反正已經連續三屆沒有出冠軍了，冠軍再空缺一屆，也沒什麼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