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塵山？”
感受著金色細線在那無比遙遠位置所勾勒出的畫面，霍利不自覺的發出聲音。
金色細線所勾勒出的畫面不是別的，正是這個深淵層面的最高統治者，也是人族社群的所有者——灰塵山。
那是猶如山川一樣的巨大身影，伴隨著那個身影的呼吸，無數的塵埃向外蔓延，遮天蔽日。
霍利勐然意識到了什麼，用力的晃動腦袋，同時用雙手拍打腦袋。
那些詭異的金色細線最終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他眼前的畫面恢復正常，只剩下馮不知伸手按向地面的動作。
然而，他剛剛所看到的畫面卻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
那些詭異的金色細線延伸到非常遙遠的地方，勾勒出灰塵山的形象……
霍利面露驚疑，“你究竟做了什麼，為什麼我剛剛好像看到了灰塵山？”
馮不知沒有回答霍利的話語，在透過金剛感受了一番這片人族社群的力量過後，他將手收回，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如同他之前的猜測，既然人族社群的力量本質上是來自這個深淵層面，那麼這個力量的源頭自然就是偉大存在灰塵山。
他在剛剛的感受過程中，便感受到了灰塵山。
事實上，不僅是灰塵山，他還感受到了一些黑星中的其它偉大存在，只是相比灰塵山，其餘的偉大存在都不是很清晰。
不過這些其實不是重點，重點是人族社群的力量表現形式。
這種提線木偶一般的力量表現形式，讓馮不知產生了一種彆扭的感覺。
馮不知眉頭微皺道：“這種提線木偶的操控方式，乍一看好像很精細，但實際上操控的強度很一般，為什麼發展成了這種方式呢？”
提線木偶，顧名思義，就是用柔軟的線繩控制木偶行動，木偶可以做出很多複雜的動作，但實際上讓提線的木偶舉起一個很輕的東西都無法做到。
思索之間，馮不知揮舞右手。
若隱若現的詭異低喃出現，這次出現的詭異低喃來自地面，霍利聽起來異常的耳熟。
因為，這種詭異力量不是別的，正是人族社群的力量。
霍利疑惑的看向地面，看向那些垃圾汙垢，看向那些淤泥髒水。
下一刻，這些垃圾汙垢與淤泥髒水開始劇烈震顫，然後湧向馮不知的腳下。
汙垢聚合在一起逐漸升起，匯聚向馮不知的右手，最終在馮不知的前方形成了一顆直徑五米的圓球。
圓球轉變形狀，先是變成了蜥蜴人的模樣，而後變成了斑馬人斑勐的樣子，最後又變成了霍利自己。
霍利看著馮不知周圍聚集的詭異力量喃喃道：“為什麼你可以控制社群的力量？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馮不知回答道：“沒有多麼複雜，這是我透過金剛臨時搶奪過來的。
可能與邁入五階有關，所以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這種辦法。
不過即便我是四階，理論上也是可以使用這個方法的。
說起來，當初我在面對終末之主、黑潮的時候，或許也可以使用這種方法，它們對深淵層面的控制不僅精細程度不足，控制的力度似乎也差了許多。
如果當初直接讓金剛、混沌搶奪對方深淵層面控制權的話，應該也不是沒有可能。”
和之前一樣，馮不知的話語依舊讓霍利充滿困惑。
如果不是馮不知切切實實的在操控著屬於人族社群的力量，他甚至會認為馮不知此時已經精神錯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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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不知雖然讓他琢磨不透，但在他看來也只是一個流落在黑星的可憐人，至多也就是一個不朽階位。
而馮不知口中的話語，似乎在說著一些非常高大上的東西，說著什麼深淵層面控制權，好像連偉大存在也不放在眼裡。
霍利醞釀了一下，打算說點什麼，卻忽然發現大地劇烈的震顫起來。
深夜的人族社群居民也好像發現了什麼，入眼所及，附近房屋的燈光紛紛照亮，一些人從房屋中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
很快，一名深淵灰色大衣的中年白人快步走了過來，正是不久前霍利口中說的馬丁。
馬丁看了一眼霍利與馮不知，又看了看附近的蜥蜴人與斑馬人道：“發生了什麼，人族社群的力量怎麼會發生這麼大規模的暴動？”
霍利茫然的搖了搖頭，他環視四周，大地的震顫還在繼續並且越來越劇烈。
馬丁抽了抽鼻子道：“我好像嗅到了灰塵山大人的味道，難道大人想要進一步削減我們的力量？
如果進一步削減的話，十一街區那裡應該保不住了，區長還沒有回來嗎？”
霍利繼續搖頭，就見到馮不知將視線向自己投了過來。
馮不知道：“我不知道灰塵山是不是要削減你們的力量，這裡的力量之所以暴動是因為灰塵山要過來了，準確的說，應該是它的部分身體要過來了。”
隨著馮不知的話語，大地的震顫愈發劇烈。
霍利與馬丁彷彿感受到了某種壓力，身體微微顫慄，兩人相視一眼面露震驚，附近走出來湊熱鬧的人類也紛紛返回家門，同時快速將房間的燈光關閉。
“真的是灰塵山大人？”
“我好像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馮不知道：“我剛剛在探查的過程中並沒有刻意的避開它，它應該是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追了過來……”
轟！！
大地破開，淤泥與汙垢從地下湧出，大股的煙塵從地下向天空噴湧。
轉眼之間，附近的人族社群就籠罩在濃重的煙霧之中，隱隱間可以看到煙霧中升起一個數十米高的身影。
那個身影的中心不斷蠕動，隨後出現了一縷縷紅色光暈，形成了一顆巨大的紅色眼球。
這顆眼球不斷轉動，先是掃視四周，最後將視線對準了馮不知。
眼球的視線隨之定格。
灰塵山發現了剛剛騷擾她的罪魁禍首。
她本來沒怎麼在意，只是想著給這個騷擾她的傢伙一個教訓，卻不想在真正看到馮不知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倒不是她對馮不知恐懼。
這名人類雖然看起來很奇怪，似乎隱藏了實力，但也不至於讓她感到恐懼。
真正產生恐懼的不是她，而是這個深淵層面。
灰塵山本體所在的位置，附近的深淵層面勐烈的震顫，似乎在表達自己的畏懼與忌憚。
就在灰塵山疑惑的過程中，一抹深邃的漆黑出現在她的身前。
每個深淵層面，都有著與之匹配的一抹深淵。
大部分的偉大存在都不知道這抹深淵。
灰塵山剛好是知道這抹深淵的偉大存在，她從這抹深淵的顫動上看出了畏懼與忌憚。
那是對馮不知的畏懼與忌憚。
砰！
彷彿氣泡破碎的聲響出現，濃煙中出現的巨大身影破碎爆炸，周圍的一切也隨之恢復。
灰塵山來了，灰塵山又走了。
任憑霍利與馬丁如何呼喚，離開後的灰塵山也沒有半點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