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聲響起的時候,花轎終於回來了。
劉霸下一臉興奮的等在門外。
賓客就坐,劉全中、柳月如也在他們的位置上坐好了。
只等新郎新娘進來,就可以拜堂成親。
劉全中略顯激動。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辛勤耕種,鬢角的頭髮都白了一半了,卻一直沒有子嗣。
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身上可能出了什麼問題。
為劉家開枝散葉的大事,只能交由下一代去完成了。
可是,他的大兒子劉麒麟在黃山書院就讀。未來十年乃至二十年,可能都不會有下文。
於是,為劉家繁衍的重任,就全部落在了劉霸**上。
因此,儘管劉全中比他兒子,還想得到馬輕微。
但,為了家族的繁衍重任,他還是把馬輕微讓給了兒子劉霸下。
他對劉霸下寄予了厚望。希望他能為劉家開枝散葉,因此他可能是這裡最激動的一個人了。
與激動的劉全中不同。柳月如表現得則要淡然許多,在這種時候,她甚至有心情對王小劍拋媚眼。
這是個極其自私的女人。
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帶是為了她自己。
包括給劉全中生兩個兒子,也只是為了鞏固她的地位。
她就是憑藉這兩個兒子,幹掉了劉全中原來的正妻和其他小妾的。
而且劉全中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無法生育,全都是柳月如暗中搞的鬼。
只有劉全中沒有其他子嗣,她的兩個兒子才能精貴起來。
母憑子貴,她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
不過現在她已經不需要靠兩個兒子來提升地位了。因為她勾搭上了黃山書院的金丹修士,每年她都會打著看兒子的旗號,去黃山書院送炮。以維持和金丹修士的感情。
現在已經不是母憑子貴,而是子憑母貴了。
所以,她也就不大看得上自己這個小兒子,劉霸下了。
何況她還有一個大兒子。
柳月如清楚得很,真正能讓她繼續往上爬的是黃山書院的金丹修士,和她的大兒子劉麒麟。
至於其他人,對她來說:不過是消遣娛樂的工具而已。
她高興的時候,就陪他們玩玩。
不高興的時候,自然是一腳踹開。
在場的幾個主要人物,幾乎沒有一個把注意力放在了婚禮本身上。
修屠英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王小劍。
朱龍的目光則沒有離開過柳月如。他看著柳月如呼吸越來越沉,幻想著拜堂的儀式早點結束,然後在無人的地方和柳月如私會。
臉上留著刀疤的虎金中,則笑臉盈盈的看著在場的賓客,彷彿看著一群待宰的肥羊。
他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幾個身材肥大的本地土豪,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和他的眼神接觸。
同樣的婚禮,同一個地方。
十二年前充滿了純真和歡笑,而今只有滿目的骯髒。
這些人,不過是一群穿著人皮的野獸。
劉霸下和馬輕微牽著一個紅繡球,從堂下走了上來。
劉霸下滿面紅光,經過王小劍的時候斜蔑了他一眼。
哪怕他什麼也沒說,王小劍也能猜出他心裡在想什麼。無非就是你給我等著,之類的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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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輕微蓋著紅蓋頭看不出表情。
堂上的劉全中看起來更激動了,幾乎快要坐不住了。
劉霸下娶妻,他比劉霸下還要激動。
也不知道他是想喝口湯,還是真的替兒子感到高興。
一拜天地。
王小劍站了起來,除了修屠英和柳月如,與諸多窺視他的丫鬟小姐以外,沒人看見。
王小劍徑直走向修屠英,對她低頭耳語道:“幫我殺了朱龍。”
王小劍目前的修為是築基十一層,肉身金丹境。
在場算上朱龍的話,共有四個築基十層以上的墨修。
算上柳月如,和另外一個不知哪來的築基修士,則有六個築基境墨修。
因此,哪怕王小劍有金丹境的肉身。對付起來,也會有些困難。
所以他才會叫修屠英去殺朱龍。
哪怕她不會聽話也無妨,只要她心中有所猶豫,這句話就不是白說的。
王小劍說話的時候,銀書劍已經從他的褲兜裡鑽了出來。
銀色劍身,反射著森冷的寒光。
劍修攻伐無雙。哪怕是墨修,面對突然發難的劍修也毫無辦法。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當劉霸下面對劉全中跪下去的時候,一道銀光也衝了過來。
他只覺得脊柱一冷,銀色閃光便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
緊接著,他的意識變得沉重起來。
頭飛了起來,旋轉著……劉霸下看見父親劉全中近乎崩潰的痛苦的站了起來;看到母親柳月如驚恐的躲避噴向她的鮮血,眼裡沒有絲毫悲傷。
原來……你真的從來就沒有愛過我。
劉霸下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
他的頭繼續向上翻飛,他看到了房梁,看到了高高的房頂。
頭翻轉向後,他又看到了滿堂賓客。
他們都睜大了眼睛、驚恐、害怕、興奮、驚喜……各種情緒混雜著交織在一起……唯獨沒有悲傷和憤怒。
他們應該都把自己當成了,這戲劇性一幕的看客了。
劉霸下的頭繼續向下翻轉,他終於看到了鋪到天井裡的紅地毯,看到了他無頭的身體。
一股鮮血,從他肉和白骨的腔子裡噴出來,噴得他滿臉都是。
站在一旁的馬輕微,被蓋頭遮擋了視線。並沒有看到外面的景象。
但鮮血仍舊從蓋頭下面,噴到了她的臉上。
撲通!
劉霸下的身體倒下了,鮮血仍在往外湧動。
他的頭也落地了。
落在劉全中的懷裡。
即便是普通人,在斷頭的瞬間也不會立刻喪失意識。
身為練氣十一層墨修的劉霸下,他的意識能儲存更長的時間。
因此,他還睜著眼睛,在頭落進劉全中懷裡的時候。
他看到,一抹銀光飛向王小劍,並纏在了他的手臂上。
全場皆靜,燭火在風中搖晃。
劉霸下倒在地上的屍身,腔子裡還在向外泊泊的湧著鮮血。
柳月如在短暫的驚恐之後,看著兒子的屍身,又看了看動手的王小劍。
她非但沒有憤怒,甚至還產生了一絲變態的想法。
她在渴望,渴望王小劍殺人之後,能強行佔有她。
這既是對她的一種侵犯,也是被她征服的表現。
馬輕微終於看到發生了什麼。
她嚇得摔在地上。她從來沒有見過死人,腦中一片空白。
但很快這片空白,就被一股濃濃的擔憂填滿了。
她沒有父母,是爺爺奶奶把她拉扯大的。劉霸下死了,她擔心被關在地牢裡的爺爺奶奶會因此受到牽連。
虎金中沒有太大的情緒變化,只是略微驚訝的看了眼王小劍。
修屠英渾身顫抖,低聲喃呢:“他讓我殺了朱龍,他讓我殺朱龍……”
她抬頭看向朱龍。想到二人夫妻一場……想到二人身為夫妻的那段日子……想到朱龍滿身惡臭的在她身上蠕動的樣子……想到他成為修士時對自己的嫌惡……想到他看向柳月如那個賤人時噁心的眼神……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惡念。
不需要王小劍說,她也想殺了朱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