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月寧哈氣連天地往外走著,紀王惱羞成怒破罐破摔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擲地有聲——“關月寧,你得意不了太久!本王知道,你是個女的!”
關月寧駐了足,回過頭,冷冷睨向那位給臉不要臉紀王……
女的?趙延聞言一驚,看看紀王,又瞄向皇上,然後不自覺地瞄向皇上胸部,心道:挺平坦的呀……
關月寧感受到了趙延那‘好奇’的目光,不爽地踢了踢他的小腿,陰沉道:“往哪兒看呢!”
趙延嗷了一聲,被踢疼了!
回過神,他馬上一本正經地擁護主子,表態道:“皇上哪裡像女的,那紀王真是胡說八道!”
然而,關月寧並沒有好臉,更加陰沉地瞪著他。
趙延:“……”
趙延背脊寒涼,如遭冰戳。
他又說錯了什麼?
做人好難,好想投入顧大人的懷抱裡大哭一場啊……
翌日早朝,關月寧當朝改判紀王夫婦死緩,緩刑一年。
滿朝文武沒有聽過死緩這個詞,紛紛表示了極大的不滿……
“皇上,從來沒有這種例子啊!”
“是啊。”
“是啊是啊……”
“皇上,紀王乃謀逆之重罪,沒必要緩刑啊!”
“是啊。”
“是啊是啊……”
朝堂之上,反對聲不斷。
關月寧的黑眼珠子冷冷橫掃他們一圈,哼了聲,沉聲開口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從來沒有的例子,朕開個先例不行?”
“……臣等遵旨。”
皇上一瞪眼,全都老實了。
關月寧難道不知道紀王該死嗎?
何止該死,簡直該五馬分屍!
給他機會活命,還他麼作死,敢大聲喊出說她是女的?
不是作嗎?行,讓他作!
死也不給他死痛快了!這一年,他好好在牢裡受著吧!
彼時,牢頭兒得了聖旨,即日起紀王便要在牢裡數豆子,每天數一缸豆子,將缸內紅黃黑綠四種顏色的豆子分類,計數。數不完,分錯類就要受一道極刑。且要有專人全天監督,不準其絕食,不可自盡,不能自殘,務必要好好‘活’夠這一年!
下朝之後,百官都已退下,關月寧卻沒有立即起身,懶洋洋地靠坐在龍椅上,託腮盯著龍椅旁的哪個位置看了一會兒……
死太監今日又沒上朝。
海潞昨日說他在忙,東廠西廠都好幾日沒露面,除了公務,他還有什麼好忙的?
忙著泡妞?
還是忙著打包行禮,返回大周?
真是要走的話……
不是說好了走之前會告訴她一聲嗎?
罷了,那死太監說話也沒算過數……
愛走走罷!誰管他!
數日後。
墨總兵即將反京的訊息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的妙齡女子紛紛春心蕩漾,穿紅戴綠,描眉畫眼,有事沒事便組成姐妹團去東城門翹首以盼……
連宮裡頭的宮女都開始變得躁動不安,時常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一個個面若桃花,更有甚者興奮地花枝亂顫。
往日裡那些素面朝天只知道幹活的小宮女們,也開始塗脂抹粉了。
關月寧被迫感受到了這些追星少女無意間營造的‘瘋狂’氛圍,難以理解,卻也不由得佩服佩服。
好一個墨龍玄!
在一個沒有網路的時代,竟能混得有這等影響力,此人若放到21世紀那簡直就是一線流量小生!
而西門羽佃,最近一直沒有露面,不上朝,不進宮,沒訊息,關月寧只當他死了。
這日,關月寧照例,午休之後自己在殿前練劍,鍛鍊身體。
那個配合練劍人形劍靶已經被她刺得傷痕累累,頭都快被她削掉了……
李雎端著杯溫水和一塊方帕子在旁侯著,端托盤的手有些微微發顫,心中忐忑不定。
水是皇上練劍之後要喝的,方帕子是皇上待會兒要用來擦汗的。
每次看皇上練劍,李雎總是提心吊膽的,尤其最近更甚。
他發現皇上練劍越來越發狠了,力道狠,眼神也兇狠,就彷彿對面那劍靶子是皇上真恨著的某個人,出劍極狠,有時候還會罵罵咧咧的。
李雎時常怕皇上哪天刺那劍靶不解氣了,回頭朝他來一劍……
正哆哆嗦嗦地防備著被當皇上成劍靶刺死,李雎深呼吸試圖讓自己放鬆些,卻忽然感覺到身旁籠罩過來一個極為高大的身軀帶來的陰影,連西邊的太陽都曬不到他了。
出於本能,他偏頭仰望,看到來人,手裡的東西差點沒有端穩,緊張道:“西……”
才發出個聲母,李雎便戛然收了音……
某位身形高大的督主豎起一根長指置於唇前,老神在在地發出了一個輕輕的“噓”字,示意其禁聲,不準打擾皇上練劍,也不要聲張他來了。
李雎老老實實地收了音,不敢聲張,心中暗戳戳地想著,西門大人可算是露面了!
這算起來,西門大人得有七八日沒進宮露面了。
殊不知這七八日,皇上也變得陰晴不定,暴躁易怒。
李雎並不知道,關月寧的暴躁,與懷孕、內分泌不無關系。
但主要還是因為某個久未露面的‘花心大蘿卜’!
某督主站在一旁安靜地欣賞了一會兒小妮子那似發瘋亂刺的劍法,而後,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從背後擁住她,手把手矯正她一個容易拉傷肌肉的錯誤動作,柔聲道:“寧寧!你這樣發力不對的,手腕應該如此,這樣發力……”
突然被人一碰,關月寧本能地蹙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氣息,讓她很快反應過來身後的人是誰!
回頭看,是某督主結實的胸膛,仰頭看才是他透著金屬感硬朗俊美面容……
怔了一瞬,關月寧立即如沾了屎一般,反感得躲開他,持臉回身。保持距離,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道:“你還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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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督主莞爾,勾唇一笑,“嗯?怎麼好像聽出一種怨氣?想我了?”
關月寧嫌惡地扯了扯嘴角,嗤了聲,“想你?想你怎麼還沒死?又跑出來礙朕的眼!”
西門羽佃走近她跟前,微微彎腰,放低高大的身姿儘量與這個多日沒見的小家夥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