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晴心情很好。
今天首映，師兄說要去電影院看看觀眾的反響，她自告奮勇也跟著去了。
反響比她想象的更好，其他的不說，單單是上座率這一點就遠超預期，整個包廂都快坐滿了。
這上座率，估計得80%以上吧！
這還不算，上座率高，只能說明首日票房不難看。
想要真正在這十天賀歲檔戰勝馮褲子，更重要的是觀眾對劇情的喜愛程度。
表現在喜劇片上，那就是觀眾笑聲多不多、大不大！
“大笑五次，中等笑十五次，小笑···”她拿著手機在那裡記錄，每當觀眾笑一次，她的心情就好一分。
看著記錄的數字越來越大，她知道，穩了！
······
劇情逐漸進入收尾階段，在小偷三人組把真正的藍色海洋換回來之後，包世宏卻認為這是假的，真的已經落入小偷之手。
他在這邊發洩情緒的時候，麥克逃跑卻被卡在了屋頂上欲哭無淚。
而另一邊打算從下水道潛入展館的黑皮同樣遇到麻煩————井蓋被轎車壓住了，他出不去了！
更慘的是，他的手機在下水道裡根本接收不到訊號，估計手機商也沒想到自己的業務範圍能拓展到下水道裡。
在下水道足足餓了三天，黑皮終於化身食雪人。
“嘔！好特麼重口味！”
“這拍的也太逼真了吧！”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演員不會真的···”
“扯犢子吧，這麼幹不是敬業了，是腦子有坑！”
是真是假暫且不論，總之這一段給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很多人都關注起了這個陌生的土氣演員。
與此同時！
道哥得知自己送出去的是真寶石，惱羞成怒下狠揍謝小盟一頓，給包世宏打電話，讓他拿寶石贖人！
包世宏正好也窩著一肚子邪火沒地方撒，瑪德，明明你手裡才是真寶石，還打電話來羞辱我？
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我單方面宣佈，本場MVP是造假藍寶石的人。”
“太良心了，兩百塊錢的貨就能把人騙的團團轉。”
“這局面，讓我上我也得暈。”
包世宏憤怒前往，準備奪回藍寶石。
兩邊人都以為對方手裡是真貨，都動了真火。
正邪決戰？
觀眾連忙坐正身子，準備享受這場大戰的時候，道哥被一扇碰巧開啟的車門放翻，當場領了盒飯。
包世宏兵不血刃，成功拿到“真寶石”。
展會順利完成，眼看麥克這個“國際大盜”沒完成任務，馮董惱怒之餘，只得花錢買下“藍寶石”。
到這時候，觀眾們以為劇情就算結束了。
但他們顯然忘了一個人————國際大盜麥克！
上次他狼狽出逃後，費盡心思打聽到了馮董的辦公室，他大開殺戒，終於拿到了藍寶石。
勝利，屬於我麥克！
臉上帶著笑，麥克坐在老闆椅上撥通了買家的電話。
“叮鈴鈴···”
辦公室鈴聲大作，麥克一臉懵逼，他看看寶石，又看看馮董的屍體，瞬間明白了一切。
“我頂你個肺···”
觀眾都笑瘋了！
倒黴的麥克難得成功一次，但他竟然把主僱給殺了！
而當他拿著寶石準備跑路的時候，卻在電梯碰上了包世宏，被一包石灰當場放翻···國際大盜麥克，下線！
而另一邊，黑皮終於鑽出了下水道，餓急眼的他搶劫麵包店，被人家騎著小電驢滿高架橋跑。
最騷的是，老闆還開著海舟直播：“老鐵們，刷禮物打小偷，一個木舟抽一下···”
鏡頭，定格在黑皮崩潰扭曲的臉上。
電影結束！
螢幕暗了下去，沒有人走，年輕人總是有點經驗的，影廳燈光都沒亮，估計還得有彩蛋。
果然，熒屏再次亮起。
這是一家豪華的酒宴大廳，金碧輝煌、高朋滿座、熱鬧非凡，現場還放著求婚神曲《愛戀初冬》。
一個穿著華麗藍色禮服的麗人站在圓臺上，光芒遮住了她的臉頰，但從身材氣質就能判斷出來，這絕對是位女神級別的人物。
一個同樣看不清臉龐的男人，緩步走上圓臺，單膝跪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盒子裡，藍色海洋靜靜的躺在那裡。
影片正式結束，開始滾動播放感謝名單，還有工作人員的名字。
影廳燈光亮起，觀眾們一邊興奮的討論一邊向外走，最後那個彩蛋並沒引起他們的重視。
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給寶石一個最終交代。
他們談論的都是正片劇情。
“哈哈哈，靳哥哥這次太搞笑了，笑點擔當！”
“我感覺還是謝小盟搞笑一點。”
“論搞笑，那必須得是黑皮啊，下水道戰神就問你怕不怕！”
“要我說，最牛逼的還得是州子，這腦迴路絕了···”
肖毅和女友也準備離開，之所以沒第一時間走，是因為兩人看電影笑的沒力氣，癱在座位上緩口氣。
“以後，看你還好不好意思吹自己笑點高？”女友咯咯笑道。
“誰讓蔣州拍的太搞笑！換個人，看我不分分鐘化身高冷小王子。”肖毅都囔道。
“那倒也是，其他那些搞笑電影，連我都覺得尬。”
歇夠了，兩人準備走人。
就在這時，肖毅卻發現身旁那對情侶還沒走。
“兄弟，電影結束了，等下人家就來清場了。”他拍拍人家肩膀。
“嗯，這就走。”對方道。
肖毅不無感慨道：“兄弟，我老肖這輩子沒服過人，這回我是真服了，你這也太能忍了···”
“啊！”
女友突然一聲尖叫，潮紅著臉指著蔣州：“你你你！你是蔣州！”
蔣州？
肖毅一愣。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方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迅速從口袋中拿出紙筆簽了名塞給女友，帶著身旁的女孩匆匆離去。
“嘿嘿嘿，蔣州···我的州子···”直到保潔來清場了，女友還是一副魂不附體的傻樂樣。
肖毅醋罈子打翻了，酸熘熘道：“人家都走了，要不你也跟上去？”
“幹嘛，你吃醋了？”
“沒有！”
“那好，等下還有一場，我要二刷一遍，你來不來？”
“···來！”
生蔣州的氣，關看他電影什麼事？
大不了下場憋住，不管多好笑我都不能笑，氣死蔣州！
······
“你們今天看的是哪部電影？”
“我看的《暗夜之宴》，純正的文藝片，直接把我看睡著了。”
“臥槽我也一樣！本來衝著馮導和這麼多腕兒去的，沒想到就拍出了個這？”
“比《瘋狂的石頭》差遠了，今天差點笑死我！”
“哈哈哈你也看了？強烈推薦！沒看過的都給我衝，笑不死來找我！”
“真的假的，只不過是投資六百萬的小電影···”
“空口無憑，你儘管去看，不好笑我報銷。”
首輪播放剛剛過去，各大論壇、群聊裡就開始了對幾部電影的討論。
討論最多的，毫無疑問是馮褲子的《暗夜之宴》，以及蔣州的《瘋狂的石頭》，其他電影都只能靠邊站。
說實話。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像賀歲檔這種大檔期，即便是馮褲子和蔣州也沒能力這樣“二分天下”。
可巧就巧在，兩人現在是死對頭，而且不是一天兩天，是從宣傳期開始就對立起來的。
正所謂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其他電影能獲得的關注本就稀薄，現在被兩人吸走了。
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
而《暗夜之宴》的風評顯然沒《瘋狂的石頭》好。
【影評人高旭】：“我能看出，馮導很想端上一盤色香味俱全的佳餚，但空有色香，味同嚼蠟。《暗夜之宴》美則美已，但就在它華麗的外表下，隱藏著空洞的內容”
【影評人徐蒿】“故事不過是王子復仇記，但卻硬塞進大量的人***望···太過了。”
【飛天小豬】：“對不住，我這樣的垃圾觀眾配不上馮導的電影，我看電影就是尋開心的，《瘋狂的石頭》做到了！”
口碑完爆！
馮褲子野心勃勃的中西合璧劇，僅僅一天的時間，就被觀眾打上了否定的標籤。
······
首都，郊區。
很難想象，在寸土寸金的首都，竟然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綠樹環抱、青山綠水，一個雅緻的二層別墅矗立在那裡，周邊沒有其他建築。
馮褲子在游泳。
雖然首都的冬天很冷，但他家的泳池是昂貴的恆溫泳池。
他那一身“老炮兒”肌肉在水波中起起伏伏，拍起的水花很大，不像是游泳，倒像是發洩情緒一般。
“叮鈴鈴···”
電話響起，馮褲子遊到岸邊，看了一眼備註，猶豫一秒接通電話。
“馮導，首日成績出來了。”對面一個男人說道：“《暗夜之宴》首日票房6261萬，排片率31%，票房佔比57%”
票房佔比57%，代表首日票房，馮褲子是當之無愧的王者。
但他臉上沒有一絲喜色。
“蔣州呢？”
“《瘋狂的石頭》首日票房4387萬，排片率30%，票房佔比39.9%”
“呼。”
馮褲子長吐出一口氣。
這一局，看上去是自己贏了。
實際上呢？
《暗夜之宴》全國平均售價67元/張。
《瘋狂的石頭》的售價呢？
35塊！
便宜了將近一倍！
而自己的總票房，有人家一倍嗎？
這說明什麼，說明選擇看《瘋狂的石頭》的人更多！
馮褲子是個驕傲的人，他想贏蔣州，從各方面全方位的贏，而事實讓他頗受打擊。
電話裡那個人還在說話：“馮導，雖然咱們首日票房達到預期，但網路上的評價卻兩極分化···公司正在處理。”
“我知道了。”
掛掉電話，馮褲子一個勐子扎入水中，又開始潛游起來。
······
西虹市。
“乾杯！”
幾個杯子碰在了一起，琥珀色的酒液被幾個年輕人飲下。
正是《瘋狂的石頭》劇組！
對於老闆喜歡半路開香檳的做法，工作室眾人已經表示見怪不怪了。
倒是新加入的羅波頗有些不安，悄聲問坐在身邊的董子晴：“董助理，蔣導這次怎麼這麼高興？”
“成績好，當然要高興了？”董子晴理所當然。
“可是，這次首日沒過億···”
羅波雖然以前是死跑龍套的，但他有一顆主角的心。
他可是知道，蔣州前兩部電影，首日成績都過億，最後總票房得二十幾億！
而《瘋狂的石頭》呢？
別說過億了，五千萬都沒過···他擔心，是因為自己幾個主演的名氣太小，才導致了這種結果。
董子晴有些好笑，還是耐心解釋道：“羅哥，不能這麼算的，師兄前兩部電影都是大製作，投資過億，首日剛剛回本。而《瘋狂的石頭》投資才600萬，第一天就賺了四千萬，已經非常成功了。”
羅波哦了一聲，恍然大悟。
這的確是蔣州慶祝的原因之一，其實還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原因。
那就是這部《瘋狂的石頭》，無論是佈景、臺詞、笑點甚至一部分劇情上，蔣州都進行過改編，做出了他認為合理的最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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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沒有做的，但那都是小打小鬧，更多的還是對原片的復刻。
像現在這樣大改，還是頭一次。
即便是他，也不免有些忐忑，不知道能不能重現這部電影的輝煌。
————他做到了！
票房高、評價好，在各大電影平臺的評價甚至比原片還要高。
就像一記強心針，給予了蔣州信心，也是對他現如今能力的一種肯定。
“首日不如馮褲子，但沒關係，上映時間還有九天。”
蔣州目光炯炯。
九天的時間，想要逆襲的話，夠了！
······
兩邊人各有想法，對這個結果都默不作聲。
但那些網紅、營銷號們就不一樣了，俗話說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麼大的流量，哪能輕易放過。
一時間，類似“馮曉剛票房完勝”、“蔣州口碑逆襲”以及“專家不看好馮曉剛”的新聞滿天飛。
普通觀眾吃飽了瓜，興致勃勃得參與討論。
而業內人士，關注的卻是另外一件事————《瘋狂的石頭》陣容。
導演：蔣州！
編劇：蔣州！
製片人：蔣州！
三位一體！
“這部電影的演員號召力等於沒有，蔣州等於是一個人對陣馮曉剛整個團隊。”
“好厲害的年輕人，上一個這麼幹的還是星爺吧？”
“不一樣，星爺的三位一體是導演、編劇、主角。”
“反正，他是個很有能力、也很強勢的年輕人，別人想在他手裡分蛋糕，難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