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達，你下床幹什麼？”
“不放心。”
“唔？”
“我不太放心那些鐵拳人真的會無動於衷。”
從床上下來的米達已經躺了七天，準確地說，她一直趴在床上。感覺不好，加上空虛無聊，她是拿著跟鋼管當柺杖，一拐一拐站起來。
“那也不是你現在起來的理由。”
“告訴我，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唔……”
尤克猶豫了一陣，他是搖了搖頭，開始向自己的妻子敘說起來。
首先是關於若天這麼一個大王的事。若天好說歹說，在事實與群臣的壓力下，那是終於接受自己的軍隊開始使用日麥人的37毫米口徑機炮。
只是也正如大家想的一樣，若天的滿腹牢騷肯定也從宮裡頭飛出來。不過這有什麼辦法？鐵拳人的海盜船可是連光束武器都有，單純的物理防護措施根本不是金色或者藍色的光束能夠抵禦的。
被打穿打爛，甚至是直接碳化的狗頭人將士遺骸無論怎麼看，他哪怕再怎麼無視，那都是一塊又一塊的豐碑。
在這些基本不會流血豐碑的壓力下，身為狗頭人之王必須認清事實。否則他強硬沒用，下面的子民分分鐘會把他踹下王位。
極端一點，這些普遍患有狂躁症的狗頭人甚至會將他的狗頭砍下來，插在木樁上作為顯眼的標誌。
“就這樣？”
“那些大臣可是學著豬頭人的樣子，來個切腹血書。”
“噗。”
一聽這麼個東西，米達是忍不住地一陣好笑。如此一種來自於不知道確實來源的習俗可是她知道的異族智慧種族當中，最不能理解的奇葩行為。
真要自殺隨便拿根繩子把自己掛上去不就得了？切腹自殺，那得多髒多噁心。
別看米達作為埃裡聯合王國的低等子民，是備受主流卡萊社會歧視的存在。但是她再怎麼說都是知道什麼叫乾淨，更知道什麼叫禮儀的存在。
說白一點，這個切腹的狗頭人肯定屬於腦子有病的典型。不過這很正常，畢竟狗頭人全體都有病。在狂躁症的促使下，他們做出剁手指砍腳趾的行為自然非常正常。
而且這麼一來，狗頭人的智商應該會得到一定程度提升。死人死多了，一個種族的智商……沒事。借用人類社會的一句話，挨一棒長一智。只要腦袋夠硬夠鐵，智慧是可以增長的。
當然，前提是腦袋還在，沒破也沒爛，裡頭的腦殼跟腦漿沒爆裂出來。
儘管這麼一個過程往往會有某些倒黴蛋，或者腦袋不夠硬的傢伙直接喪命。但是在若天大王這裡也許非常值得，非常有意義。
死亡可是一種相當有效，且保證有效的智慧提高手段。
“還有，延平島的收復，再次失敗。”
“就狗頭人的水平，他們怎麼可能得手。”
對於狗頭人，米達是越發地瞭解。同時，她自己也明白一件不知道怎麼評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的事實。
那就是狗頭人沒有經過一場劇烈的思想變革，更沒有經過一場充滿血與火的洗禮。強行讓一個落後的種族擁有不應該有的現代技術，只會讓一個種族時刻面臨滅族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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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完成現代工業化的鐵拳人可是經歷過與日麥人的百年鬥爭，一百年的奴役與一百年的武力對抗不僅讓雙方各自付出沉重代價，更讓雙方明白什麼叫發展的動力就是死亡。
鐵拳人藉助奴役無以數計的奴隸飛速發展自身的國力，而日麥人作為其龐大的奴隸大軍一員則是在武力抗爭當中，學會什麼叫現代工業化，更學會什麼叫獨立與自由需要足夠的血與淚。
因此狗頭人想強大起來，就必須學會什麼叫提升意識。所以在若天的桌子上，一份敗報並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其實還是群臣對自己的態度。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權力並非是上位者持有的利刃，而是下位者給予上位者的無限信任的象徵。
這樣的象徵……說白了，他得保證自己能給予自己的子民足夠多的榮耀。否則他離自己的死亡不會太遠，更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哈啊……果然。看來下面的傢伙一個比一個不可靠。”
作為一名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他若天大王從一開始就不屬於這個世界，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用各種各樣光明正大或者極其不能輕易說出口的手段得到的。
所以這就是他的代價，一切……為了自己的權力。為了這個，他值得。哪怕他現在過著不太好，還得防備任何人的生活，他也願意。
“37機炮……好！好！還有什麼？來，都給我來！”
若天並不知道的是，他的對手之一，鐵拳人可是研究著27毫米口徑的機炮來取代原來落後的20毫米口徑自動機炮。儘管在很多國家，20毫米口徑機炮算是非常好的近戰利器，是相當適合用於進行一千米之內的屠殺利器；但是得益於箕衛半島上面金銀珠寶，鐵拳帝國的武器裝備與工業水平有相當程度的上升。
光束武器裝備與其他的工業產品也因此在某個程度上讓若天大王一點，一點地意識到自己的艱難險阻遠超自己的想象。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鐵拳帝國？而且他們為什麼還這麼強？強大到我的子民都快跪著投降？骨氣去哪裡了？”
若天大王的疑問不是沒有答案，而是他自己實在太清楚這個答案。
鐵拳帝國的底蘊太厚，厚到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計算。鐵拳帝國的歷史比他的溝裡王國長，軍事力量水平更不是他的王國可以衡量的。最為可怕的是，他現在都發現鐵拳人的海盜已經改進他的食品，並且成為他所無法製作的壓縮軍糧。
生產力的優勢帶來的就是國力的不對等。
他想讓國家強大起來，可是……
抱怨什麼呢？
手下的將士可是有意見了。再讓他們出動受死，估計他們來一場兵變，武力兵諫都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