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問起這個，曲澗磊也覺得有點無奈，於是將經過說了一遍。
他倒是沒有提洛寒霜的名字，反正搶奪迷府機緣的情況，應該是不少見。
果不其然，石頭一聽就明白了，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農夫確實是想衝擊至高。”
但是農夫……居然會追到天鉤來？
不過想一想此人的心性，石頭覺得也不意外，天殤者裡，就沒有幾個精神正常的。
曲澗磊冷哼一聲，“當時沒顧上理他，後來找他麻煩沒找到人，沒想到居然送上門來。”
石頭聞言點點頭，心裡也是有點感慨：不講理的事情做多了，早晚會碰得頭破血流。
他的心情都變得輕鬆了一點，“既然這樣，那跟鐵血兄弟會解釋起來，也方便一些。”
“解釋？”曲澗磊很無語地看他一眼，是他們應該給我解釋吧？
不過這位也是被動捲進此事裡的，他也不想多說什麼，“我並不怕他們。”
“嗯嗯，”石頭不住地點頭，您確實不怕，但問題是我怕啊。
等他離開之後，曲澗磊開始盤點今晚的收穫。
蝕心的那張納物符裡，就是一個A級的正常物資，銀票稍微多一點，但也只有三百多萬。
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存儲體，主要是他對用毒的研究。
曲澗磊沒有琢磨這個，他已經開始“糾偏”了，短期內不會再考慮研究類似事情。
農夫的兩張納物符，裡面的好東西就多了，有大量的結晶、異獸肉和回氣丹之類的物資。
銀票不是很多，但也有一百多萬，關鍵是他有針對聚氣陣等知識的記載。
按說他才是A級，又不屬於軍方序列，基本無緣接觸聚氣陣。
然而，他手上居然能有這種資料，說明此人不僅做事不擇手段，也對進階至高執念很強。
更令曲澗磊感到意外的是，農夫對天鉤迷府的研究非常深。
此人甚至知道，一個房間的寶物如果被全部拿走，外界的門會消失，但裡面的門能開啟。
從裡面的門走出去，可以抵達迷府的真正中樞。
中樞會有什麼，他不是很清楚，但是農夫猜測，有可能將整個迷府都煉化。
而且這個猜測不是他個人推斷的，而是他從別的記錄裡推導出來的。
可惜的是，農夫並沒有說明，那些“別的記錄”是什麼。
不過這也正常，他記錄的東西是給自己看的，而不是供外人分析的。
曲澗磊猜測，這傢伙應該是進入迷府多次了，很可能從某些學院的傳承中得到了資訊。
至於說為了得到傳承而殺人……以農夫的行事風格，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
學院的報復可能會很強，但是人家號稱是天殤者，還會在意這個？
必須承認，曲澗磊對煉化秘境很動心，然而目前的他，也只能把這想法暫時放到一邊。
那麼多至高都搞不定的事，他目前只是區區的A級。
人可以有夢想，但是不能做白日夢。
而且，迷府那裡不但有至高守護，還有屯墾軍在裡面種植異能米。
就算他僥倖能煉化迷府，如何應對這些接踵而來的麻煩，也是個大問題。
不過說到種植異能米，農夫的一個猜測引起了曲澗磊的注意。
那就是他認為，屯墾軍在迷府裡大量種植異能米等植物，是想降低迷府的“異種能量”。
沒錯，農夫也意識到了，迷府中的能量，跟異能戰士的元素之力有些差異。
要不他敢惦記進階至高，確實是相關的修為都提升到位了，只差臨門一腳。
至於說降低那些異種能量的目的，顯然也是為了將迷府打造得更利於覺醒者修煉。
慢著，還有一種可能！
降低迷府的靈氣之後，沒準能夠更好地煉化迷府？
曲澗磊覺得自己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這是水磨工夫的事兒，但是沒有別的途徑，那也只能選擇笨辦法。
怪不得洛寒霜等學生獻祭的時候，學院叮囑不得使用能量塊——那是在給迷府充能！
這麼聯想的話，所有的線索就都串起來了，而且邏輯能夠自洽。
遺憾的是，學生們也有自己的想法，機緣難覓，能量塊卻是易得。
所以這就有點搞笑，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學生們帶出的大量機緣，也算間接帶走了靈氣。
帝國不可能不明白能量守恆的道理，那麼，迷府的靈氣應該還是在逐步下降。
否則的話，學院應該會對學生做出更嚴格的管束。
禁止學生攜帶大量能量塊進入迷府……這很難嗎？顯然不是。
那麼帝國的相關操作就說明，他們抱著“慢慢來”的態度，反正他們等得起。
曲澗磊順著這條思路捋下來，自己也長出了一口氣，慢慢來好呀，省得我沉不住氣。
這些訊息都是洛寒霜不掌握的，不過這真的很正常，學生知道這麼多要做什麼？
有意思的是，小白甜同樣也對學院隱瞞了真實的經歷。
只能說成年人的世界……確實是有點複雜，沒有那麼多的一廂情願。
曲澗磊整理完思路之後，讓小湖分析一下，到底是不是這麼回事。
小湖盤算了一下回答，“邏輯上客觀成立，至於人性那些東西，我考慮不過來。”
因為接下來要面對鐵血兄弟會了，曲澗磊也沒有繼續把心思放在功法的推算上。
他開啟了自己的防禦陣，抓緊時機休整。
次日，天色大黑的時候，雨停了，石頭再次回到了小院。
他帶來了四十萬的銀票，是農夫和蝕心的賞金。
他表示兩人的懸賞金額其實是六十萬，只不過有人銀錢不湊手，會在三日內支付清。
尾款肯定不會有問題，不能奈何這倆A級的勢力，怎麼可能挑釁殺了他倆的人？
曲澗磊甩給了石頭一萬，表示收完尾款之後，還會再給他一萬。
石頭連聲說多了，這種兇人的錢，真的是不敢隨便拿。
曲澗磊卻不以為意地表示，如果你不告訴我，他倆有這樣的價值，我就錯過這筆錢了。
石頭感受到了此人的講究，忍不住出聲表示，“訊息我才剛剛傳給兄弟會。”
他做事也算有條理，先領了懸賞，又晃悠了半天，等到傍晚了，才找到了鐵血兄弟會。
他找的是兩個C級的戰士，既然是覺醒者，想必訊息能得到相當的重視。
他也沒有說水猴子的下場，在他看來，那是僱傭者的事。
不過，感到東家帶人挺有誠意，他就主動交代了。
曲澗磊倒也沒有怪他，只是問了一句，“還要離開嗎？”
“不走了，”石頭毫不猶豫地回答，其實他早就想明白了。
“農夫和蝕心能找過來，這裡已經不是秘密了，我也跑不掉，一起戰鬥吧。”
“你主要的任務是保護好孩子，”曲澗磊隨口回答，“我的戰鬥，你插不上手。”
這是大實話，他相信對方也能明白這一點。
然而，還是有一個問題，“既然你不打算出去了，接下來的訊息，該怎麼獲得？”
石頭早想好了，“我可以找兩個朋友，幫忙代為打聽，不過……”
“我也不想害了朋友，所以訊息可能存在一定的滯後。”
“那行吧，”曲澗磊點點頭，又鬱悶地皺一皺眉頭，“坐等的感覺……不太好啊。”
石頭的嘴巴動一動。
對方知道你幹掉了農夫和蝕心，又不確定水猴子的死，未必會一開始就大打出手。
不過他終究沒有說出口，如果因為他的緣故，導致東家產生了誤判，那就糟糕了。
然而，令曲澗磊感到意外的是，加下來的兩天，鐵血兄弟會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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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也是一樣，到深夜了，居然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不用曲澗磊說話，石頭先坐不住了，“要不我去打探一下風聲？”
“再等兩天吧，”曲澗磊搖搖頭，他對自己的體質實在有點無奈，不想再牽連無關的人。
“如果他們執意不來，你再去放一下風聲，我會給出他們最後期限。”
他不想主動出手，但是對方如果裝傻充愣，當事情不存在，這也是他不能忍的。
山不來就我，那我去就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能當不存在？
他要是也跟著得過且過，反倒很可能被對方小看。
然而，在次日的傍晚，鐵血兄弟會的人還真的上門了。
來的是兩個A級和兩個B級，都是男的。
他們沒有直接敲門，而是在院門外按喇叭，按下去就不鬆手的那種。
緊接著，石頭的頭像出現在院門的螢幕上，他很不耐煩地發話，“幹什麼的？”
一個B級戰士出聲了，“鐵血兄弟會的，威利茨你打開門！”
石頭怔了一怔，出聲發話，“如果是這個態度，我建議你們別進來了，可能會走不掉。”
B級戰士聞言大怒，“你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石頭面無表情地回答。
他相當畏懼曲澗磊，但那不是膽小，而是他非常明白，兩者之間的差異有多麼懸殊。
對上普通的B級甚至A級，他還是不缺血性的。
“我東家脾氣不好，就你們這態度，真敢進來的話，殺了你們也是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