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你怎麼在這裡？”有軍一看到四娘就在哪裡喊。
“你怎麼回來了，我剛才在門口看到像是你，就在這裡等了一下。”四娘問。
“嗯，我剛剛回來，是張廠長派我回來的，在城裡玩了一下，吃過中飯才回來，在缸子口正好看到哥哥在磨豆漿，我就在那裡等了一下，同他一起回來。”有軍說。這一次回來算是出公差，廠裡面給了1000元的費用，回去之後拿票報銷。有軍在城裡的時候想給四娘他們買些東西，可是在城裡轉來轉去，最後買了兩盒核桃粉，盒子夠大，又不貴，才三十多元錢，看起來高階大氣上檔次。在這裡碰到四娘就給她遞了一盒過去，還有一盒明天要拿去給二爺他們。
“你買這個東西幹什麼呢？浪費錢。”四娘嗔怪地說，不過還是接了過來，侄兒能夠幫她們買東西，四娘還是很高興的，兩個侄子終於是長大了。
“有名，楊書記他們在我家裡來等你，你過去打聲招呼吧。”四娘剛顧著同有軍打招呼了，現在才記起楊書記他們還在堂屋裡坐著呢。
“他們等我幹什麼？.....”有名正要說其他的馬上想起了昨天楊運龍說的今天要帶農業局的人來看自己家裡的情況的事情“農業局的人到了？有軍，我先把這些卸下來，你幫你到缸子口把其他的一些拿回來。”
“張有名，回來了啊。”楊運龍在裡面見四娘沒有回來，在裡面閒聊的時候聽到了有名他們的說話，估計有名已經回來了，就帶著蔣常海他們一起出來了，正好碰見有名推著車往豆腐坊裡去。“有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回來？”
有軍見到楊運龍同他打招呼，趕緊遞了一支煙過來，雖然不認識他們，但是聽了四娘說了一下，估計都是一些單位上的領導，挨個發起煙來。藍曉甜出來的比較慢一點，只看到揹著一個牛仔包還沒有進屋地有軍，人年紀只有二十多歲，臉卻是曬成了醬紫色，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實際上也是這樣的，有軍在海南遭日曬的時候要多一些，加上打工的勞累，看起來的實際年齡好象還要比有名蒼老一些。還好是這幾天在廠裡面呆了幾天，皮膚還好看一些，要是剛剛從工地上回來，那一臉的樣子才是真的難看。藍曉甜心底的那一點母愛的柔性上來，真是苦命的人。
“走吧，我們也去見識一下這個做豆豉的人，蔣廠長，你中午的時候不是說要買一些豆豉嗎？正好人家回來了，你也可以買一些回去了。”藍曉甜怕蔣長海等下要豆豉的時候不給錢，先拿話封住了他的口，要不然等下大家問的時候，真要是有名要送，蔣常海他們順水推舟的接受了，那有名他們不就是吃虧了嗎，這一下藍曉甜是真的是在為有名他們兩兄弟在著想。
蔣常海也懶得去計較這些，不陪你來這裡，你以為我就是來要幾斤豆豉的啊，要不是你藍局長說要這裡等一下，我早就走了。雖然有些不高興，這些話又不能拿到臺面上來說，只是心裡有一點點不高興而已。這一次大家就沒有再進有名的堂屋裡去了，直接跟著有名走過的方向去了豆腐坊。
“張有名，每天打多少鍋豆腐？累不累？”這一次是蔣常海先問。
“一點要打十鍋，不太累，只是時間上有點晚睡覺而已。”有名看到楊運龍他們一行人進來了，站在一旁回答了蔣常海的問題。他不象四娘，沒有成家的人，就是有領導到村裡來，也找不上他，對蔣長海他們是根本不認識，以為都是農業局的人。
“全部是這樣做的？”藍曉甜問，藍曉甜在參加工作前在家裡看到媽媽打豆腐，有時候還要去幫忙燒火，知道豆腐雖然只有幾道工序，但是耗費時間。
“嗯，除了磨槳，都是手工做出來的。”有名回答著。
大家在裡面站了一下，像四娘說的一樣，除了一些必要的生產工具外，就是停了兩臺三輪車在裡面還真沒有其他的東西可以值得看的。簡陋作坊，但是卻是一個人在努力改變命運，藍曉甜看到的是這些。“聽說你除了做豆腐還在做豆豉？”
“是打算做，前幾天只煮了一鍋豆豉，沒有另外做，不過我是想多一些，包括臘豆腐，豆腐乳，豆豉，這些家裡能夠做的我都想做一些。”有名說。
“這樣哪你不就沒有辦法從事農業生產了嗎？”藍曉甜問。
“這個倒沒有什麼問題，有空的時候我就去田裡土裡看看，又不是每天做一樣多的東西，只是有這樣一個計劃，如果好賣就多做一些，不好賣就少做一些。”昨天楊運龍同有名講過今天領導會來家裡，有名也是想著他們會問一些什麼問題。自己就只會做一些豆腐，而且也是唯一的一次豆腐事業，人家來這裡肯定也就是問這些問題，所以有名昨天晚上就想了一些什麼樣的話，今天倒是真的派上了用場。他知道楊運龍肯定同這些領導講他家裡的實際情況，那些傷心的話絕對不會有人來提的。
“你還有多少，我們這裡的人想在你這裡買一些，你現在賣多少錢一斤？”藍曉甜問。
“我以前還沒有賣過這些，今天在缸子口看了一下他們店裡的價格，他們賣四塊錢一斤，但是他們的黑豆豉是溼的，我的是幹的，我的要多一塊錢一斤。”有名沒有想過要送些什麼給他們，今天早上打算帶一些出去賣的，但是有名又不敢，雖然昨天在裡三爺家裡吃的大家都讚賞他的豆豉，但是不知道其他人會不會說話，因此有名拿出來了又放了回去，先再幾個人嚐嚐再說。不過價錢他還是去店裡問了一下，以後做出來要賣的話還有一個比較。
“帶我們去看看，我們今天在楊書記家裡吃了你做的豆豉，不錯，味道很好，我們蔣鎮長還說要在你這裡買一些回去呢？”藍曉甜說。
而跟上來的四娘聽見有名還在告訴這些領導說多少錢一斤，心裡想，這個張有名怎麼就一點都不開竅呢，就是幾斤黃豆還要人家的錢，你要了人家的錢，還能指望人家來資助你嗎？於是走了上去了“領導們難得來家裡一趟，就是一些自己做的東西，哪裡還能要什麼錢呢？對不對？”然後又轉身對有名說“你去把你上次的豆豉全部拿出來，看看還有多少，如果不多的話，給這些領導分掉好了，就幾斤黃豆還要什麼錢，人家願意要你的這個豆豉那是給你面子，哪裡還有這麼多的話說。”說話的時候還不斷地給有名眼色，希望他明白自己的苦心。
有名不知道四娘為什麼這樣說，按他的想法是拿了人家的東西肯定是要給錢的，不要錢，自己不就貼錢了嗎，這些領導哪一個不比自己家裡好，還會沾自己這樣的小便宜？不過雖然不太明白，有名還是往房裡走去，走了幾步突然想起，自己做得比較多，要不還是讓大家到房裡去看方便些。有名把曬乾的豆豉放到了有軍房間裡的一個米缸裡，米缸有些大，要是拿出來就需要抬，而且也沒有必要拿出來啊。“我們到房裡去看吧，放在米缸裡，拿出來不太方便，米缸有些重。上次有名做的時候，心裡想反正是賣的，就多做了一些，一般家裡也就是弄個三五斤豆子，哪裡會像有名這樣一拿就是半米缸。
大家跟著有名走到房間，有名把米缸蓋子一揭開，一陣清香就飄了出來，有豆豉的特有的氣味還有一種其他的香在裡面。蔣常海幾個人今天雖然吃了，但是沒有見到有名的豆豉是什麼樣的，湊上前去看，有名就在旁邊拿了一個勺子過來，這一點有名還是知道的，如果總是用手在裡面抓來抓去，人家不嫌，自己也會嫌髒。蔣常海接過勺子舀了一瓢出來，這一下是真的看清楚了，金黃的顆粒，很幹，就這種幹度，就是比外面的多賣一塊錢還是合算的，那種黑豆豉不知道採取了什麼樣的工藝，總是有點溼，水分佔了很大的一部分，吃起來總是沒有今天吃的這種味道。“好，這個東西好。張有名，給我稱兩斤。”
可是我沒有東西裝呢，還沒有打算賣，有名家裡連一個食品袋都沒有的準備的，這一下不僅僅是有名有點為難，就是四娘也是愁了起來，拿什麼裝，不象在農村裡，隨便拿一個碗給他們就行吧。
“我去繼順店裡看看，問她要幾個食品袋，家裡沒有東西可以裝的。”有名羞赧著一臉說。
“好，我們等你。”藍曉甜笑了，這個張有名還真可愛，做生意連一點準備也沒有。藍曉甜聽了有名四娘講述之後，對有名有了一個比較深的印象，這兩兄弟與其他人不一樣，能在艱苦中成長，而且現在看來不比那些父母健在的人生活差，有韌勁，有耐力，如果給一點機會肯定能夠成長起來。藍曉甜這時倒是有一個計劃，如果有名能機械化生產，加上他自己吃苦的精神，應該會有出息的。
“楊書記，我們初步決定把張有名列為村裡的重點扶貧資助物件，具體的你看你們村裡做一份報告上來。”藍曉甜對楊書記說了自己的想法後轉頭又對毛國平說“你回頭跟進一下這件事情。”
毛國平倒是沒有什麼，來村裡就是做事情的，要是沒有一點事情做，在這裡一年還真寫不出一個扶貧報告出來，到時回到局裡還要受到同事們的質疑與嘲笑。而楊運龍就急了，如果真是把扶貧傾向於張有名的話，農業局說不定有成績了，而村裡就沒有什麼好處了。“藍局長，張有名的情況確實也是值得同情與支援，不過我們村裡的整體都有很多需要扶持的，您看是不是找些專案來支援我們，萬一沒有，你看到我們村部也是比較破爛，能不能申請一點資金修繕一下，再說毛同志不是也要在小學裡住一年吧，要是住得不好，對他的身體也不好吧。”這一下楊運龍也不再藏著自己想法了，乾脆直接挑明了。
“村部的情況我們也看到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們局裡就是一個純行政局機關，並沒有什麼收入的，能夠支援的資金也是有限的，但是既然下來扶貧，我們也會考慮的啊，楊書記你也不要急，到時我也會去協調爭取。”藍曉甜聽到楊運龍這樣一下說，口裡是回應著楊運龍，但是心裡卻在罵，你個楊運龍，真把對口扶貧當成一頭肥羊宰啊。
四娘在旁邊聽到藍局長這麼一說，心裡是特別高興，雖然不知道重點扶持是一個什麼意思，但是卻是明白有名肯定會得到一些幫助。看到張有名拿回來食品袋“張有名，拿了多少個袋子，這裡的每個人都送一份吧，你看這就是我們自己做的土貨，人家不嫌棄我們就很不錯了。”
張有名不知道剛才他們談了什麼，但是聽到四娘這麼一說，也沒有說什麼，反正總共就是二十多斤黃豆，也就是十多元錢的樣子，自己一天就掙回來，有名平常也是比較大方的，且又聽四娘這麼一說，就直接拿了袋灌裝起來。而藍曉甜卻不允許這樣做，說這樣不行，我們本身都是有一份工資，再說吃什麼都要買的，再說本來就是對張有名進行扶貧，如果拿了他的東西不就變成他扶貧我們了，這種事不能做。有名沒有說什麼，四娘在推辭了一下，見他們實在要堅持付款，也沒有再拒絕，但是卻沒有讓有名拿秤去稱，只是估計了一下，讓有名每袋收個五元錢好了，其實裡面有名裝的有足足兩斤。
“張有名，你剛才講自己以後要做幾種豆製品，沒有考慮買一臺機器回來？”藍曉甜問。
“暫時沒有考慮，現在沒有錢，看等一段時間如果賺一到一些錢再說。”有名並不知道剛才藍曉甜已經決定把他作為一個重點扶貧物件的事情，回答著藍曉甜的話。
“這樣，毛國平，你回去瞭解一下小型豆腐機的規格與價格，我也向局長去講講這村裡的實際情況，看看局裡能不能支援一臺豆腐機下來，當然，也許是借用的，還是需要張有名還款的。”藍曉甜不敢講無償贈送，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沒有完全把握的事情還是不敢亂說的。
四娘對著藍曉甜直說謝謝，要不晚上在這裡吃了晚飯再走，我家裡有自己孵化養的土雞，好吃。再好吃每個人都是要回家的，再遲一點下城的班車都沒有了，蔣常海早就想回去了。“藍局長、楊書記、碰頭會我們就不再開了，今天收穫很大，感謝農業局對我們鎮的支援，要不今天就到這裡吧。”
楊運龍在為藍曉甜的臨時決定鬱悶呢，哪裡還有心思有這一個講究，隨口應了一聲，送他們出去。有名這時才想到有軍回來的事情，正要去找有軍。看到玉妹拿了一塊包裝的豆腐乾吃著走了過來，腦子裡形成一個想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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