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戰國野心家->章節

第四零五章 歲月無情天地煥(六)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劍仙三千萬 女配她天生好命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我真不是魔神

三年多的奔波,極為辛苦。三年前抵達魏國之後,索盧參出面找了叛墨而出的幾個舊友,由他們引見了秦公子連,秦公子連也動用了自己在秦國的關係,索盧參從雲陽邑出發,在那裡找了一個精通義渠語的嚮導。

經義渠,再到禺知人的部落,也就是那本圖冊上所言的“月氏”,一路向西。

從雲陽邑出發的時候,隊伍有三百多人。其中墨者八十餘,遊士百二,宋、魏、韓、趙、秦等國的甲士共百,馬匹四百餘。

除了馬鐙外,墨家還為他們準備了車,夜裡宿營的時候,以車為陣作為圓環防禦,火槍手和攜帶了兩門小銅炮以作防禦。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風險,但可見到了極多的風景,方知天下之廣闊。

他們攜帶的貨物,除了黃金這樣只要有文明的地方就能通用的硬通貨外,還有和這些遊牧部落交易的鐵鍋。

而等到終於抵達一個叫波斯的大國附近後,他們提前準備的絲綢、齊國的紫色染料、趙國的蜻蜓眼玻璃珠、越國的銅鑲玉的工藝品,都可以換到大量的錢。

不少人覺得,若是行商,單單以絲綢貿易,便可獲利頗豐。

之前索盧參已經見到了波斯的大王阿爾塔薛西斯二世,獻上銅製的火槍一對,獲得了在波斯通行的權力。

在波斯的國都,引來了萬人的圍觀,而那時候三年之期已到,索盧參卻很容易打聽到了關於《穆天子傳》中的西王母國和《山海經》中希臘諸邦的訊息。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逗留了半年之久,索盧參也用自己所熟悉的歷史,理解著波斯所發生的事。

他來的時間很完美,所以才能夠聽到那兩本書中的國度之名。

八年前,這個阿爾塔薛西斯二世和他的弟弟居魯士,來了一場在索盧參看來的“諸公子之爭”。

那居魯士正帶領了一部分希臘諸邦名為斯巴達的僱傭兵,佔據了巴比倫,最後在一處叫庫納克薩的地方全軍覆沒。

在熟悉了當地的語言之後,索盧參也詢問了一下那一戰的細節,稍微理解了一下,覺得倒是和他離開諸夏向西之前的潡水之戰有些相似。

潡水之戰的義師,多有那些斯巴達僱傭兵的水平,臨陣橫隊變陣之類的速度很快。

區別就在於斯巴達人做小居魯士的右翼,在選擇追擊之後,左翼的弱旅卻沒有跟上,因為他們有點像是徒卒,隊伍鬆散整隊遲鈍,以至於出現了脫節。

去歲八月,雅典人科農又做僱傭兵,率領波斯的舟師習流,大敗斯巴達水師。

這幾條訊息,都是此時波斯國的大事,索盧參既然知道目標近在咫尺,也就決定不返回中土,而是在這裡逗留一陣後,繼續向前。

此時波斯尚且與雅典等希臘城邦有共同的敵人,索盧參又是個“言辭狡辯”之人,頭腦清醒,本身又有《山海經》等書籍作為視野,很快得到了波斯大王的同意,波斯大王還提議回去的時候會派遣一些人跟隨他前往。

除此之外,這波斯大王還給索盧參找了幾個嚮導。其中幾個,是八年前諸公子之戰俘獲的斯巴達人奴隸,還有一人卻是正好順路想要回希臘的一個人。

這人的名字有些長,名叫希波格勞克斯,在索盧參詢問了一些詞彙之後,也就明白這名字其實和中土的名字沒有什麼區別。

希波,馬匹的意思。格勞克斯,藍色,引申為海。以索盧參的理解,這人的名字其實叫藍馬、或者說叫水馬、海馬。

若這麼一想,索盧參心想,原來天下之大,這取名字的方式也都相差不多。

聽說這也是個希臘的“諸子弟子”,他們的先生叫蘇格拉底,在六年前一些一些罪名被處死,弟子四散奔逃躲避風頭,這人先去了埃及,後又輾轉到了波斯。

據那海馬說,此時希臘還有一人,醫術甚強,叫什麼希波克拉底。以索盧參的理解,此人當算作是希臘諸邦的長桑君,只是這名字的意思……倒是可以翻譯為“善於駕車之人”,再簡潔一點可以翻譯為“御”。

還有那海馬的夫子蘇格拉底諸弟子之中,最有名望堪比禽滑釐之於鉅子、顏回之於仲尼的柏拉圖,其實也就是“二胖”、“寬肩”、“強健”之意,倒是與晉成公的“黑臀”之名差不多。

而聽說八年前諸公子之戰的斯巴達傭兵中的一個頭領,也是那蘇格拉底的弟子之一,叫什麼色諾芬。

索盧參心想,這蘇格拉底,當是希臘諸邦仲尼、鉅子那樣的人物,弟子眾多,竟可參與各國紛爭,只可惜晚來了六年,緣鏘一面。

就是這希臘文字有些難學,還要分什麼陰、陽,又與波斯文大不一樣。那波斯文大抵以前是寫在泥板上的,樣如木楔,以他攜帶的紙張並不好寫。

說起來,與那海馬之間的初次交流也頗有趣。初始相交,隊伍中有善九數與幾何者,在紙上畫了個勾三股四之圖,又用幾何作圖解析此物,那人竟看的明白,雖然言語多有不便,但是九數幾何竟是相通。

按索盧參的理解,這就更堅定了他對墨家信念的忠誠和理解。

在他看來,從義渠到月氏再到波斯甚至希臘,人種不同,模樣奇特,文化不一,可有幾樣確實亙古不變的。

打仗,還是那麼打,符合以天志,以多而擊少。

九數,還是那個數,符合以天志,縱橫東西數萬裡,竟然依舊通用。

階層,還是那個階層,貴族平民分野,或有國野,或有自耕,亦有奴隸。

機械,還是那個道理,這邊的戰車也是靠輪子轉而前進的。

稼穡,也相差不多,沒有稻米,卻有麥子,比如堆肥牛耕壟作這樣的辦法就不會在東方有效而在西方失效。

而神明、鬼神、制度、血緣、禮法、服飾、語言這些卻大大不同,既是這樣,只怕有些東西並非是永恆的,而唯有天志是可以普適且適用於東西數萬裡之內的。

索盧參與藍馬等人繼續西行前往巴比倫的路上,又聽了藍馬講訴了不少希臘的故事,有些索盧參在《山海經》上看過,比如那個“邊長為一的矩三角形斜邊,到底是多少”的問題,又比如什麼溫泉關之戰等等。

他越聽越覺得奇怪,心想那適的兩位夫子,聽起來學究天人,若是親臨此地,怎麼可能毫無生息?若非親臨,這萬里之外的事,又怎麼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這期間他也和藍馬討論了一下“天地”之類的觀念,發現原來在希臘諸邦,此時竟也有類似於中土的“儒墨之爭”這樣的理念分歧。

有名為德謨克利特者,認為萬物由原子構成。此人曾遊歷東西,也曾來過此地,更去過西王母之國學習過觀星、幾何、九數與預測日食。

再深一些的理解,索盧參此時尚且不知,只是知道此人尚在,其才不下於藍馬之夫子蘇格拉底,兩方對於“天下”、“本源”、“宇宙”、“認知”之類的想法,大為對立,不下於儒墨之間的分歧。

在聽到了這些種種哲學上的交流之後,索盧參的頭腦在抵達巴比倫之後,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原本他在中土就接受了很多適的學說,從義渠月氏一路走來,又看到了諸多奇怪的“神明”。

至於抵達了波斯之後,此地人多拜火、拜光明。那波斯大王自稱“權自阿胡拉瑪茲達而授”,可這創世神卻根本不知道極東之地有中土,這是不可想象的……有創世之力的人,怎麼會不知道?如果世界是一體的而非位面的,那麼這創世神真的是神嗎?

墨家的想法、儒家的想法、春秋諸賢的想法、祆教的教義、希臘人的想法……種種這一切,在索盧參的腦子裡炸開了鍋。

如果有神,那麼神是否有人格?如果沒有,又怎麼能定下喜歡厭惡呢?如果沒有,人的道德又該以什麼為標準?可這一路走來,聽過的神、聽過的可以創世的神已經不下三五個,那必然是假的。

這樣想著,在抵達了巴比倫之後,強壯如駿馬的索盧參竟然病倒了,於是眾人便留在巴比倫休息了一月。

這一個月,索盧參除了吃飯之外,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內思索,形容憔悴。

然而就在昨日,他終於想通了一切,內部自洽,取這一路見聞的精華,竟把墨家和適抵達之後的一些東西融會貫通。

他出身貴族,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左傳》自然是讀過的,於是在這種混亂中,他想到了一番話。

《桓公六年》曾載隨大夫季梁的一番話。

民,神之主也……民,是神的主宰,而非神主宰著人。神就算有人格,那也是人的人格。

又說,“是以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故奉牲以告曰‘博碩肥腯’,謂民力之普存也,謂其畜之碩大蕃滋也,謂其不疾瘯蠡也,謂其備腯鹹有也。奉盛以告曰‘潔粢豐盛’,謂其三時不害而民和年豐也。奉酒醴以告曰‘嘉慄旨酒’,謂其上下皆有嘉德而無違心也。所謂馨香,無讒慝也。”

那若是這樣,鬼神、神明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走了這一路,聽到的鬼神太多啦,又和中土的完全不同,這樣的疑惑,伴隨著《左傳》中先賢的話和墨家適出現後的一些理念,終於讓索盧參開始了自發的思索。

相關推薦:明末國賊超越輪迴諸天老不死極道丹皇吞天劍神大世爭鋒西遊:開局化身黑無常,地府簽到生死簿漢末之幷州匪政夫人你馬甲又掉了超神學院裡的異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