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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一章 庶卒君子金鼓交(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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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翳隱約感覺到了墨家義師與諸侯大軍的不同,這種不同就源於那恐怖的破城速度,讓春秋時代圍繞著“守城”、“三軍列陣約戰”的模式成為了過時的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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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下倪和武城而不守,似乎沒有什麼用,可在越王翳看來這更像是一種宣告:義師可以打下泗水流域的任何城邑。

越王翳可以不救武城,不救倪,但卻不得不救那些政治意義更大的都城。

四萬餘大軍如同沛縣的耕牛一般,被義師牽著鼻子在諸侯小國之間轉圈,每每感覺馬上就要追上,可總是差那麼幾日的距離。

義師的斥候時不時出現在越人的四周,他們騎著有馬鞍和馬鐙的馬匹,用著最簡陋的火門槍,往往趁著休息的時候忽然靠近,距離遠遠的點燃一次火門槍,隨後就跑。

追又追不上,因為越人沒有騎兵,只有重戰車。

雖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武器有時候只能聽個響,可是士卒們卻經常緊張兮兮,不能夠休息。

這一日,越王翳與眾貴族觀察義師前幾日宿營留下的營地痕跡,在營地痕跡中觀察了一會,暗暗稱道。

只見這營地佈置的方方正正,正在一處可以隨時固守又可以撤走的山坡旁,緊挨著一條小河。

四周有動土的痕跡,下面佈置著一些竹子或是削尖的木頭作為阻礙。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了,越軍一直在追著這些宿營地前進,但是每天看到的基本都是一樣,這就不得不讓越王翳感慨。

寺區看過這一切後,讚道:“天下均知商丘一戰,墨家義師夜襲楚營,是八百破五萬,趁亂俘獲楚王。如今看來,他們對於夜襲駐紮之事,極為重視。”

“數日所見,營地整齊如一,當真是一支強軍。”

這話說的不算全對,宿營地準備的好的,未必會是一支無雙勁旅。但是,若宿營地亂七八糟,則必然是一支一觸即潰的部隊。

越王翳清點了一下義師留下的篝火堆和灶坑,奇道:“都說義師萬人,可這灶坑的數量卻有些少。”

有人進言道:“武城民眾說過,這些義師用名為‘鐵鍋’之物造飯,與夥伴瓦罐不同。”

越王翳恍然,點頭道:“當年公尚過見先王,訴說墨家之技巧機械。其時,楚公輸班改鉤拒戰艦,又造雲梯,楚人舟師強勁,先王早有招攬之心。只可惜墨翟以先王不義為名,拒不肯來,棄五百裡之土……若當年此事成,何有今日之事?”

“普天之下,義師之前,何有數日破城之事?那火藥之物,配合墨家守穴攻之法,反而用之,竟有如此威力?”

“他若不能破城,便在各國之間流竄,又能如何?”

“昔日墨翟曾勸阻公輸班,授之以義,公輸班自此再不制攻城機械,現如今若是公輸班復生,墨翟又如何面對他?”

眾人都知道王上是在發牢騷,均想:墨翟辯術亦天下無對,當年既能說動公輸班再不行攻城機械,如今縱然公輸班復生,只怕他也有言辭相對。

牢騷之後,只好在此逗留休息,明日再行追趕。

幾日後,再看宿營的鍋灶,竟一分為四,各從四條小路而去。

沿途問去,原來義師在沿途的村社購買糧食,用的卻不是武城用的紙幣,而是實打實的黃金,出手闊綽並無二價,沿途所過又是秋毫無犯。

墨家如今富有,這也是天下知曉的事,許多器物都自沛縣出,越王翳尚且還有兩套棉布幾件古怪的“瓷”,況於那些鐵器火藥。

黃金攜帶方便,村社間餘糧不多,卻也足夠黃金支付。

又問了問沿途村社之民,只說那義師有君子之風,沿途並不擾民。

此時村社之民,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吃過秦公的馬,送過晉文公土坷垃,打劫過過路的貴族,能夠得到這些村社之民的誇讚,實在是駭人聽聞。

越王翳驚奇的不止如此,還在於此時天下大軍,尚無關於分兵而進的。

顯然墨家義師是擔心沿途糧食不足,所以分兵二進,看樣子是要在某地會和。

只是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軍隊,非是天下強軍不可,越王翳心中越發擔憂。

擔憂的倒不是野戰之事,他有君子軍在手,認為這才是天下第一的步卒,野戰獲勝覺悟問題。

他擔憂的,而是墨家義師既然也算是天下強軍,那麼就不得不更加防備他們攻佔城邑的事。

如今已是五月末,四萬餘大軍已經在這些小國之間繞了一圈,士卒疲憊,可是被追逐的義師卻狡猾的讓越人根本追不上。

義師的騎手斥候四出,三五成群,戰車追逐不能,而步卒更不能追。

對於墨家義師到底行進在何處,只能在幾日後知曉,可是看樣子墨家義師卻對他們的行蹤瞭如指掌。

一旬之後,那些分為四路的義師營地又合二為一,越王翳點數了一番鍋灶,發現竟無變少,心中更駭。

大軍出征,能夠分而進擊,又要秋毫無犯,結果十日後會和之後一人不少,這已經不只是駭人那麼簡單,而是簡直超出了此時天下對戰爭和軍隊的理解。

這次義師會和後不久,很快越王翳就知道義師會和後做了什麼。

一支八千人的越人運糧的隊伍,被義師伏擊,八千人不能抵抗,作鳥獸散。

義師截獲了許多越地從邗溝運來的稻米,即刻又攻下了附近的一座五千戶的小邑,攻下之後留足了自己食用的稻米之後,竟將這些稻米分與城邑中人,又宣講了一番“不義之戰不可取”與“泗水諸侯非攻同盟”以及“開阡陌破井田”的道理後,流竄而去,直插繒城。

這一次越王翳倒是不用做“殘暴之君”,因為那座被攻破的五千戶小邑的邑宰正是個“仁義之人”。

這邑宰既是費國人,對於儒學之術極為贊同,又頗讚賞宓子賤治單父的道理。

當年宓子賤治單父,齊國大軍過境,宓子賤不準城內的人去收穫糧食,因為短期看對民眾有利,但是長期看可能會影響教化,導致民眾想要不勞而獲,甚至對井田制產生心理的對抗……因為當年單父城外的麥子是公田,民眾雖然勞作但是所有權與民眾無關。

而近日義師散發越人的稻米,這邑宰也認為這是“奪他人之物”,不可收,收下之後會讓影響教化民眾,以致生出不勞而獲之心,破壞祿田制的基礎。

於是義師前腳剛走,邑宰便主動將各家的稻米全都收了回來,待越人大軍前來便即獻上,以示自己不取“非己之物”。

這民眾怨恨的是邑宰,越王翳雖然沒有像是武城那樣下令強制徵集,可他既取走了糧食,那這怨恨也不得不承受。

墨家義師既然能夠伏擊後勤輜重,顯然是騎兵斥候控制了戰場的視野,越王翳經此一事,也斷了曾短暫生出的“分兵三路而圍堵”的心思,生怕義師伏擊其一路導致大軍崩潰。

而此時義師留下了話,下一步就要直奔越國的繒城,越王翳不能辯真假,只能全力朝著繒城挺進。

因為,墨家義師不是只會說空話,而是真的可以攻破繒城,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如今這句狠話背書。

繒城是越國的領土,而且地理位置極為重要,越王翳不得不防備義師說得出做得到。

那裡是邗溝運來的稻米運送到倪城滕地的中轉之地,一旦繒城被攻破,那些糧食被焚燒,那麼短期之內就根本不能夠琢磨攻破滕地的事。

再者,繒城的情況極為特殊,雖然歸屬越國,可是裡面的情況極為複雜,甚至局面比滕地更適合墨家滲透。

繒國的貴族不是死光了,就是逃亡到了魯國出仕,曾參正是最後一任繒侯的玄孫。

而繒國的民眾對於越國也沒什麼歸屬感,甚至對於各國都沒有什麼歸屬感,只在乎自己是否得利,因為國家對他們而言已經毫無意義。

當年莒國尚在,為了和魯國爭奪繒國,用了中原貴族不怎麼常用的下半身法。

最後一任繒侯,先娶了莒國女人,生了公子巫後,妻子死掉,又娶了小姨子。

這小姨子自然也是莒國人,生了個女孩之後,又回嫁給了莒國的分支公子,而女孩的媽媽實則和丈夫的父親是堂兄妹,完全不顧什麼禮儀,又生了一個兒子。

這兒子從父系血脈上,是莒人。但從母系血脈上,又是繒侯的外孫。

繒侯只有一個兒子公子巫,只要公子巫逃亡或者死掉,那麼繼承權順位就會輪到這個繒侯的外孫身上,算是換了姓。

而此時公子巫和魯侯又是姨表親,魯國一直想要吞併繒國,但是莒人先下手為強,用刺殺恐嚇逼走了公子巫,讓繼承權落在了那個外孫手中。

由此算,莒國就算是滅亡了,至少在周禮的範疇內算是亡國了,所謂非滅也,以外姓嗣位,滅亡之道。

而魯國後來又搶回了繒,再後來又被楚國奪走,然後齊國又搶回去,吳國北上又助其復國,勾踐滅吳後又屬越,越又滅之。

這一圈輪換下來,根深蒂固的本地貴族基本都沒了,翻來覆去的亡國,民眾對於“國”這個概念也淡薄的很,正所謂誰能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誰就是國君。

至於諸侯分封和血統的神聖性,在那場可笑的下半身繼承權爭奪中已經淪為民眾眼中的笑話——為了繼承權,貴族們可是能做出姑表親亂倫的事就為了那點血脈的繼承權。

毀掉貴族神聖的,不是別人,正是貴族自己。他們毀掉了禮的神聖性,實則也毀掉了自己的神聖,可天下大勢不是一兩個清醒者能夠決定的,利益之下,誰守禮誰反而吃虧,因為周天子已經完犢子了,沒人來做這個“懲戒者”了。

越王翳知道墨家的一些東西,深知墨家若是攻下繒,那可就不是如同武城、倪城那麼簡單了,而是會直接如同滕國那樣將越人貴族趕走,甚至分配越人貴族的土地,這些事墨家在滕地已經做過一次了。

在別處,還要顧及本地貴族的態度,為了那個“泗水諸侯非攻”的盟約不至於下手那麼堅決,可在繒城,卻是完全不需要顧忌這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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