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軍事->戰國野心家->章節

第二七七章 遊士之沛救世端(四)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諸天新時代 宇宙級寵愛 都市國術女神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劍仙三千萬 女配她天生好命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我真不是魔神

那喜歡觀日月,思索天之蒼蒼的年輕人笑道:“長者,我此去正是要去親眼看看。肅慎以北,我們未必不能到達。墨家關於天下方圓的學說,未必是對的,但若真的在肅慎以北可以看到晝夜奇觀,那麼至少別家的學說都是錯的,他們的學說可能是對的。”

長桑君亦嘆道:“是啊,聽起來極為駭人,腳下的大地竟然是圓的?九州只是天下大九州之一?這樣的學問,我第一次聽到,只覺荒謬,心想那若是圓的,腳下之人豈不是要落入虛空之內?”

“可是看過適的文章,竟然一一有所解釋,又能解釋日月星辰執行之理,與眼見的一切相吻合,這便不得不信了。”

兩人又談了幾句關於天下的辯理如何驗證的事,長桑君又詢問了第三人。

第三人神色微微木訥,眼睛盯著篝火,手上似有疤痕,極為雄壯。

長者既問,神色木訥之人卻也不好不答,只是言簡意賅地說道:“我父親死於諸侯之爭,我兄長死於諸侯之爭,我想知道天下何時才能安定,因此往沛。”

“墨家商丘盟楚,中原弭兵,這些讓我彷彿在夜裡看到了篝火。這就是我去的理由。”

這是個最簡單的理由,也是墨家最為吸引人的理由,甚至在適出現之前墨家的道理就是兼愛非攻,一直不變。

只是數年前,墨家的名聲只在王公貴族與一些墨家經常活動的地方才有,因而很多人只是大略聽說了墨家的一些主張。

而且,之前的主張也有些過於依賴與王公貴族講道理,這一次商丘一戰換了種方法講道理,效果竟出奇地好。

又因為宣義得力,許多原本迷惑不知如何求天下安定的年輕人,也知道了墨家的存在,紛紛捨棄了家中的產業,前往沛邑。

這一次長桑君倒是沒有讚歎點評,木訥年輕人所說的道理太過簡單,也太過“墨家”,所以不需要再問什麼。

還剩餘兩人,其中一人顯然健談,不等長桑君問,便先笑道:“今夜無事,我便不說,長者也要問。不妨自己說。”

“我本鄭人,為田間吏,自小學九數方圓之法,用以量土地。”

說到這,他便道:“至於我為什麼要往沛邑,我想眾人也都知曉了。適於‘報’上言,他曉天志,所以九數方圓之學,天下無雙。”

其餘人奇怪地看著年輕人,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緩忍不住問道:“兄是要去挑戰?”

那人大笑道:“如適所言,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與九數方圓,人皆是朝菌蟪蛄。適說他九數方圓天下無雙,亦有不知之題,況於我?”

“去歲墨家受楚王之聘,城繕武陽,我正巧經過,與墨家一人詢問了許多九數方圓的學問,知其所學盡出於適。那人我尚且不及,又怎麼敢說去挑戰之類的話語呢?”

“我是去求學的。求九數方圓的學問,終吾一生,欲求更近天志。”

他既說完,最後那人也就不需要等其餘人問。

最後那人的話更為簡單,起身與眾人道:“我衣食無憂,家有封地。墨家言財富源於勞作,我等皆為蠹蟲,深覺有理。於是不想做蠹蟲庸碌一生,想要利於天下。”

“適言,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於是我想去沛縣,找與我同類之人。這是我去沛縣的理由。”

其餘人紛紛稱讚這個毫不諱言稱呼自己為蠹蟲的人,那人收斂笑容,接受了眾人的讚賞。

這五人各自說完了自己的理由,便問長桑君道:“長者緣何前往沛邑?”

長桑君笑答道:“我乃醫者,救天下之人。墨家商丘一戰中原弭兵,亦是為救天下。同路之人,心覺親近,於是之沛。”

那善言之人看了一眼長桑君與秦緩,點頭道:“墨家徵召天下遊士,凡善農、工、商、醫等人,皆請求往沛同利天下。”

“說是要將學問整理出來,刊行於草帛之上,傳於天下,以此來利天下萬民。”

“長者的醫術若是夠好,天下人皆會知曉長者的名聲。”

長桑君心道,我哪裡還需要什麼名聲呢?我想要的,只是利於天下之人。

不過他也不說破自己的身份,只是以一個長者的身份說道:“你們且安坐,聽長者一言。”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在場的人,都算是墨家所謂的君子,又都有共同的目的,聽長桑君一說,便都以尊重長者的態度,聽長桑君說話。

“昔年晉之範宣子曾問,死而不朽是怎麼回事?”

“範宣子認為,自己的家族就算是死而不朽。”

“他說自己的祖先,在虞夏之前,是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晉主夏盟為範氏。”

“又除了範宣子家族之外,其餘王公貴族,哪一個不能夠追溯到堯舜禹湯之時?”

“諸姬先祖為后稷,楚先祖為祝融,秦趙先祖為顓頊,姜齊先祖為炎帝……千年以降,貴者恆貴,賤者恆賤。”

“於是範宣子認為,這就算是死而不朽。可叔孫豹卻認為這不是死而不朽。”

“真正的死而不朽是什麼?以我所看,死而不朽,無非有三:移風易俗,博施濟眾;拯厄除難,功濟天下;言得其要,辨明天理。”

“這樣一來,就算身死,所做之事依舊不朽。”

“如今天下大亂,禮崩樂壞,誰能夠讓天下安定,百姓安康,誰就可謂不朽。墨家人說,天下事,需天下人去做,非是百人千人可為。”

“投身其中,即無姓名,千年之後,人們談及這亂世,依舊會記得這些利天下之人。這便是不朽啊。”

長桑君眼看眾人,朗聲正色道:“我已老,不畏死,也送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句話:惟願你們死得其所,不悔今日之念,死而不朽。”

他自有他的驕傲,以長者的身份說完年輕人之後,便又道:“若墨家真的可以將我的醫術刊行於草帛之上,我已不朽。我這即將不朽之人,也送你們這些年輕人一條不朽之理。”

其餘人見他如此傲氣,又聽三不朽之言,心中折服,拜道:“長者之言,我們自當記住。死得其所,不悔當初,死而不朽。”

感嘆完畢,那些燒烤的食物也都熟了,長桑君好酒,尤其喜好墨家運往臨淄的烈酒,便讓秦緩從車上取來,與眾人對飲。

這烈酒昂貴,非是貴族不得飲,齊侯最喜,臨淄也多這種烈酒。

其餘人雖然比起那些庶農的家世要好一些,卻也很難在外買得起這些長遠運輸過去的烈酒,嗅到酒香撲鼻,長桑君也分了眾人一角,便就著各自見聞下酒長談。

次日一早,眾人便結伴而行,沿途又有幾多人加入,各有理由。

數日後,過於胡陵,理論上還未到沛邑,但是墨家的觸角已經伸到了這裡,近滕鄉的鄉所就設立在此地不遠。

這裡已經明顯能夠感覺出與別處的不同。

二牛抬槓本來是最為原始、最先出現的牛耕方式。

但適作為穿越而來的人,直接越過了這種古老的二牛抬槓的牛耕辦法,改進了挽具和犁鏵,配合上沛邑出產的鐵犁,原本兩牛挽一犁變為兩牛兩犁,效率倍增。

此時正值春天,雖有宿麥種植,可是春耕依舊需要種植一些在收麥之後來不及種植的作物。

牛用別處看來古怪的方式拉著犁鏵,在田地間走的筆直,間或有馬匹混雜其中。

奇異的耬車,正在平原上播撒著種子,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春耕歡歌。

新翻的泥土的清香在路上瀰漫,沿途不少從外地來的遊士駐足感嘆。

幾多度過了冬天的長尾雀,跟在犁鏵的後面,從新翻的泥土中尋找著蟲子。

田間成片的宿麥,鬱鬱蔥蔥,已經開始抽穗,不少人正在河邊指指點點,問過之後才知道那是墨家負責測量的人,今歲明年就要在近滕鄉修建一條水渠,用以灌溉。

路上用於推送的獨輪墨車,或是奇怪的雙轅馬車,已經極為普及,看上去走到這裡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條泗水的支流上,正在建造一個巨大的磨坊,幾十人在那裡忙碌,應該都是附近鄉里的人,一條通往磨坊的小路已經踩踏出來。

於田地之間,最與別處不同的就是往來民眾手中的鐵器工具。

鋤、鎬、鏟、鍬之類的工具都是黑黝黝的,器具順手,做起事來也就事半功倍。

沿途而下,數里一亭,亭間自有休息的食宿之地,只是這些地方卻不收各國奇怪的銅錢,只讓他們前往鄉里兌換本地錢幣。

食宿鋪內人都說,各國貨幣不同,度量不一,交流不變,所以北至近滕胡陵,南至留邑彭城,都用墨家度量與錢幣,若不交換,不知道如何收取。

眾人詢問之後,食宿鋪的人便告訴他們前往鄉公所即可。

又說只要到了鄉里,一眼就能看出,那是鄉里唯一的磚瓦之房,紅彤彤的有如火燒,看上去就像是夕陽染紅的那間房屋就是。

說是那房屋上,都蒙著草帛,與別處截然不同,況且那裡每天都要聚集很多的人,只要去了就能知曉,不需要打聽。

相關推薦:明末國賊超越輪迴諸天老不死極道丹皇吞天劍神大世爭鋒西遊:開局化身黑無常,地府簽到生死簿漢末之幷州匪政夫人你馬甲又掉了超神學院裡的異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