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五月六日上午，秦惠文王早膳過後，與張儀等人正在議論商州諸事，忽見近侍眉飛色舞走過來說：“稟大王！商州、商南大捷”。秦惠文王一對深沉的老眼現出喜悅的光華說：“哦！司馬錯、甘茂他們打勝仗了”？近侍說：“正是！五月五日，司馬錯、庶長章二位將軍與屈匄、侯醜大戰於丹陽，斬敵八萬餘，俘虜屈匄的副將侯醜等七十餘人（把商州之戰也說到丹陽裡去了）。也是五月五日這一天，甘茂、樗裡疾二位將軍與楚軍決戰於商南丹江河岸，我軍斬敵七萬二千。現在，商州、商南已經被我軍佔領，真是可喜可賀”！張儀說：“商邑、少習關呢？斬敵是斬殺楚軍還是楚、齊聯軍，齊軍的情況怎樣呢”？
近侍說：“商邑、少習關還有少數楚軍在頑抗，司馬錯、庶長章、甘茂、樗裡疾正率大軍在攻打。斬敵的人數全部是楚軍，商州、丹陽和商南、丹江共斬殺十六萬餘人。根據情報所說，司馬錯、庶長章、甘茂、樗裡疾等四位將軍對楚、齊的軍將施加反間計，促使齊將匡章的齊軍反戈，令屈匄和匡章反目成仇，楚、齊雙方軍隊火併。丹陽大戰結束後，齊將匡章帶著不到一萬的齊軍離開，經韓地回到齊國去了”。張儀說：“齊軍果然反戈，屈匄不明是理，豈有不敗”？
就在秦惠文王接到大戰捷報的當天黃昏，近侍慌慌張張地跑到王宮裡對秦惠文王說：“大王！商州告急”！秦惠文王說：“你今天早上不才說商州、商南大捷嗎？怎麼一天還不到，又跑來告急呢”？近侍說：“商州八百裡快馬來報，今天上午，昭睢率南陽楚軍趕到少習關增援，在商南大敗甘茂、樗裡疾二位將軍，二位將軍現在不知去向。今天下午，昭睢率楚軍與司馬錯、庶長章戰於商邑，我軍大敗，昭睢又率楚軍攻取商州，並向司馬錯、庶長章往洛南撤走的方向追去，司馬錯、庶長章二位將軍下落不明。望大王即速發兵，增援商洛”。
秦惠文王大驚失色說：“怎麼會是這樣呢？司馬錯、庶長章、甘茂、樗裡疾，他們的三十萬大秦軍隊幹什麼吃的”？近侍說：“回大王！全部戰沒了”。秦惠文王氣急敗壞地說：“你說什麼？三十萬秦軍怎麼都戰沒了”？近侍說：“大王！我也是剛剛得知的，昨日的商州、丹陽之戰，楚軍被斬八萬餘人，屈匄戰死，我軍俘虜了屈匄的副將侯醜等七十餘人，司馬錯、庶長章二位將軍的十八萬軍隊戰死十萬零七千兵，齊軍戰死近四萬兵。
昨日的商南、丹江之戰，楚軍被斬七萬二千兵，甘茂、樗裡疾二位將軍的十萬軍隊戰死六萬五千兵，二萬齊軍全部戰死。今天上午，司馬錯、庶長章二位將軍率著六萬三千軍士攻打商邑，卻有三萬三千秦軍將士戰死。而甘茂、樗裡疾率三萬五千軍士攻打少習關，昭睢率大隊騎兵趕到商南，大敗甘茂、樗裡疾二位將軍，然後又率著二萬騎兵馳往商邑，大敗司馬錯、庶長章二位將軍，並緊緊追殺到洛南”。
秦惠文王聽了臉如土色，深沉的說：“這該如何是好？速傳張儀前來議事”。不一會，張儀到來，秦惠文王問張儀說：“張愛卿！商州快馬來報，昭睢又率楚軍於商南、商邑大敗甘茂、樗裡疾、司馬錯、庶長章四位將軍，席捲商州、洛南等地，現在咸陽已經無兵可派，你說怎麼辦呢”？張儀說：“現楚懷王大軍在廣陵與無強的越軍交戰，不能趕回荊襄，昭陽、景奎、司馬昭滑又屯兵五十萬於山東泗上、荷澤、襄陵、許昌、禹州、濟源和曲沃，南陽、襄樊、荊州已經沒有多少楚軍可派了。昭睢本來坐鎮南陽，守護荊都，現在與景翠親帥大軍，若是兵少則不能威脅咸陽，若以舉國之兵前來，伊川、南陽、襄樊、荊州必然空虛。昭睢只知螳螂捕蟬，卻不知黃雀在後，與屈匄犯同樣的錯誤。大王可使人厚賄魏、韓，遊說齊王，三國必同時舉兵南下，進擊楚軍，圖謀楚地，濟源和曲沃的楚軍必南渡黃河，返回伊川，修魚秦軍則可趕回安邑和關中。昭睢聞訊魏、韓軍隊南下襲取荊襄，必然引兵回南陽。那時，大王可令關中之兵乘勢追擊，奪回商、少之地則如探囊取物了”。秦惠文王說：“善”！隨令人出使厚賄魏、韓兩國，遊說齊王。
秦國使者到了韓國新鄭見韓王說：“我軍已奪得楚的漢中郡之地，在丹陽、商南大敗屈匄，秦軍已將昭睢的中原和荊襄的全部楚軍牽制在商洛一帶，而今齊國已和秦國約和，不日將揮軍南下攻擊楚軍的泗上、徐州。我家大王說了, 秦願歸給韓以函谷關外二邑，請大王與魏王一起火速舉兵南下，襲取楚軍的方、葉、南陽諸地”。韓王說：“好！貴使先回報秦王，待我商議後與魏王約定出兵日期”。
秦國使者隨到大梁見魏惠文王說：“我甘茂大軍已經奪得楚國的漢中郡之地，楚懷王大軍現在廣陵，昭睢又將中原、荊襄大軍調集商州，中原、荊襄已無楚軍把守。我家大王說了,秦國已經和齊國約和，齊軍不日將揮軍南下，攻擊楚軍的泗上、徐州。秦國願意將曲沃和濟源四邑歸還給魏國，條件是請大王與韓王聯合火速舉兵南下，與秦、越二軍呼應，攻擊楚軍的中原、荊襄之地，令楚懷王和昭睢腹背受敵，首尾不能相顧，一舉擊敗楚軍”。 魏惠文王說：“好！等我和眾大臣商議後便克日發兵”。 秦國使者隨到齊國遊說齊王出兵相助。
秦國使者走後，魏王隨召集文武說：“我聞屈匄楚軍在商南、少習、商邑大敗秦軍，秦將庶長章倉逃洛南，楚軍席捲商、少和商州之地。秦將甘茂率大軍襲取楚的漢中郡，秦將司馬錯、庶長章、甘茂、樗裡疾和齊將匡章合擊屈匄，秦軍又在丹陽、商州、商南大敗楚軍。昭睢率南陽、襄樊馬軍奔援商南，又在商南、商邑大敗甘茂、樗裡疾、司馬錯、庶長章，席捲商南、少習、丹鳳、商洛、洛南諸地，現又傾盡國內兵力雲集商洛，看來楚、秦這次要有一個倒下了。呵呵！若是昭睢楚軍兵指關中，直取咸陽的話，司馬錯、庶長章、甘茂、樗裡疾四十萬秦軍已經打沒了，關中，咸陽一定沒兵可以抵禦昭睢楚軍了。現秦惠文王派使來說，願以歸還河東四邑，請我與韓軍一起發兵南下攻擊楚軍，眾卿家的意見如何呢”？
公孫衍說：“現在秦王派使請魏發兵相助，說明關中，咸陽的秦軍不足以抵抗楚軍，蜀軍不能東出，越軍不能西進、北進，楚懷王軍隊從阜陽、淮北打敗越軍，現又困越軍於廣陵，說明楚軍有能力同時打敗秦、蜀、越三國軍隊。伊川、南陽、襄樊二十五萬楚軍雖然被昭睢調到商洛攻打關中秦軍，但在曲沃、濟源有司馬淖滑和熊彪十三萬楚軍，襄陵、許昌、禹州有景奎十五萬楚軍在防守。若是我發兵南下，如果楚懷王在廣陵得勝，必定揮師北上，取我大梁（開封），昭睢聞訊必定回師南陽，司馬淖滑和熊彪聞訊，必然引兵回伊川、汝州，那時我軍和魏都就很危險了”。
魏惠文王說：“那你的意思是按兵不發”？ 公孫衍說：“此次魏、韓兩國若不發兵助秦軍，秦國將難逃此厄。為什麼呢？連甘茂、樗裡疾、司馬錯、庶長章四將聯合都被昭睢打得惶惶如喪家之犬，說明甘茂、樗裡疾、司馬錯、庶長章的四十萬大軍都已經被楚軍消滅了，秦惠文王又還能到哪裡調二十五萬軍隊來抵抗昭睢的進攻呢？如果魏、韓不發兵相助秦軍，秦軍就一定會被打垮，秦王就會向楚國投降。秦國垮了，對魏、韓兩國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還有可能是壞事。因為如果沒有秦國的軍事力量牽制楚國，楚軍就會北上攻打魏、韓，那麼，不論是魏軍，還是韓軍，都將不能抵擋楚軍的進攻。
因此，為今之計，就是既不能讓楚軍戰勝，也不能讓秦軍得勝，而是讓楚、秦二軍作進一步對決，彼此消耗兵力和物資。現在秦王說把曲沃四邑歸還魏國，這只是個空盒子。曲沃四邑現在被司馬淖滑和熊彪的十三萬楚軍佔領著，秦王做了個空人情而已。秦王企圖引大王發兵去和楚軍相拼，大王何不將計就計，令大軍南渡黃河，作出南下的姿勢。司馬淖滑和熊彪見狀，必然引兵南渡，回守伊川、汝州，修魚十萬秦軍就會返回安邑，馳往咸陽。我們讓秦、楚二軍在關中對決，若是秦軍敗了，秦王自然回來向大王求救，等他把安邑、河西諸地都割還給魏國，那時大王才出兵幫他打退楚軍。若是楚軍被困，大王即可南下取回襄陵、許昌等地”。魏王說：“善”！隨令晉城十萬魏軍南渡黃河，到偃師、鞏義與魏章八萬魏軍會合，新鄉十萬魏軍南渡黃河到中牟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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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使者走後，韓王隨召集大臣說：“半年來，漢中、商於楚、秦兩國軍隊大戰，秦軍雖然僥倖攻取楚軍的漢中六百裡，卻丟失了商於六百裡，楚軍損失了漢中、商南、浙川近三十萬軍，秦軍損失了甘茂、樗裡疾、司馬錯、庶長章四十萬大軍，現昭睢傾國內之兵二十五萬雲集商洛，大有直取咸陽之勢，關中、咸陽秦軍已大困，秦王派使者來說，願意許還函谷關外二邑，請韓國出兵南下擊楚。若不答應，它日楚軍北上，韓國有難，秦軍不僅不會相幫，甚至還會來報復；若是出兵，楚懷王大軍回荊都，必然揮師北上，攻打韓都，怎麼辦呢”？
韓當說：“現在楚軍攻勢正盛，中原尚有二十八萬楚軍，大王不可在這個時候發兵相助秦軍。昭睢率軍進擊關中，楚、秦兩國軍隊必定有一場生死較量。若是秦軍被困，秦王一定還會派使者前來求援，待秦王將靈寶和函谷關外四邑割還給韓國，再和魏王聯手出兵，幫其打退楚軍。若是楚軍被困，我們便取回汝州、南召諸地。因此，大王可一方面集結軍隊，另一方面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韓王說：“好”！隨令洛川十萬韓軍集結於洛寧，鄭州的十萬韓軍，隨時準備戰鬥。
齊王聞訊丹陽、商南戰況，隨召朝中大臣議事，齊王說：“昭睢傾舉國之兵，西進商洛，楚、秦對決已成必然，而今楚懷王大軍又在廣陵，楚軍無力北顧。現秦王又派使者前來構和，我意欲舉兵南下，奪回荷澤、泗上諸地，並攻取徐州。眾愛卿意下如何”？田橫說：“現在戰局未明，廣陵越軍潰敗的可能性很大，關中秦軍也很難討到便宜，中原尚有三十萬精銳楚軍，魏、韓兩國軍隊不敢大舉南下，而徐州、泗上又有昭陽的二十萬楚軍駐守，難圖。大王若是舉兵南下，楚、秦兩國要是罷兵言和，魏、韓兩國的軍隊自然退回。楚懷王要是在廣陵擊潰越軍，必然會揮師北上，到那時，楚、齊兩軍必然又是一番苦戰”。
蘇秦說：“現在局勢已經明朗，楚軍三面作戰，巴黔與蜀軍，漢中、商洛與秦軍，北面的汝州、許昌、襄陵與魏、韓軍隊，東面的廣陵與越軍，環延數千裡的戰場，楚軍以一戰六，必定大困。大王若不在此時約宋出兵，舉兵南下，圖謀荷澤、泗上諸地，更待何時了”。齊王隨派人約宋國公出兵，並令濰坊、泰安、濟南三十萬大軍準備兵分三路南下，進擊荷澤、濟寧和棗莊。宋國公懼怕楚軍勢大，害怕過後楚軍報復，隨不敢貿然發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