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吃了一驚：“我也要種下‘破境之氣’？”
“當然了。”林宗澤正色道：“這可是關係到宗門發展的一件大事。只有這樣，到時你和清竹兩人才能夠陰陽共濟，琴瑟和諧，而這對你日後是否能夠跨越式升級，至關重要。”
聽到這裡，凌霄已經完全打消了剛才對林宗澤所說之話的一番顧慮。因為他知道，乾坤山河對於景雲峰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可是一件達到了中級極品靈寶的寶貝，整個天機道這種檔次的寶貝只有三件，除了這個乾坤山河，另有兩件都是在宗主清靈真人的手中。
看來，為了讓自己繼承衣缽，林宗澤真是不惜大出血本了。
“弟子多謝師尊苦心栽培。”凌霄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
林宗澤哈哈一笑，伸手扶起他道：“霄兒，這是你應得的，為師只願你日後能帶領景雲峰一飛沖天，成就非凡偉業。那為師他日即使去了九泉之下，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
“弟子願為師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凌霄腰身躬得更低，同時心中掠過一抹深沉的嘆息。此情此景，他真的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了。
唉，車到山前必有路，先這樣走一步看一步吧。
接下來，林宗澤先是將乾坤山河珍而重之地交給了凌霄，再送了他兩瓶鞏固境界的丹藥。凌霄感激之下，也投桃報李地獻上了一顆千年絕地果，讓前者大為驚喜，更堅定地認為自己的選擇實在是明智之舉。
拜別林宗澤後，凌霄駕雲直接向著那位馬長老所在的九華峰方向飛去。
一個時辰過後，九華山後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之外，一道青光激射而來，正是凌霄。
剛進入到此山裡許範圍，凌霄便察覺到一股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
再往前飛出十餘米，迎面便看到一座形如一根竹筍般的青色山峰，周圍簇擁著無數形如實質的靈霧。
飛入那層靈霧，只覺四肢百骸無不精神倍增，當即在心中暗暗讚道：“好濃郁的靈氣，沒想到九華峰竟然是如此一塊洞天福地。”
在那雲蒸霞蔚的深處，凌霄一眼就看到了一道半丈來高的門戶，當即降下雲頭，摸出一塊傳音符，低低說了兩句，然後對著那道門扔了出去。
片刻之後，石門咔咔咔地開啟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中傳出：“進來吧。”
“是。”
凌霄聞言，當即躬身答應一聲，然後緩步走了進去。
石門之後，是一道數丈長的青石走廊，然後就進入了一間僅有十餘丈大小的洞府。
這位馬長老的居所竟然如此簡陋，就連凌霄的洞府都似比他強上一分，這一發現不禁讓他心中暗暗稱奇。
舉目望去，洞府之中，擺了兩張石椅一張石桌一張石床，除此之外別無長物。四周的牆上，刻著一些不知道作何用處的青色符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倒是將整個洞府照得頗為敞亮。
馬長老盤坐在石床的一塊黑色蒲團之上，雙目微閉。在他身前，一塊巴掌大的符籙正在其頭頂上下翻滾不已。
凌霄凝目望去，只見那道符籙之上，隱隱是一個白色的中空圓環，正向外散發出道道溫和卻又神聖的光芒。
“這是在做什麼符呢？”
凌霄自己也是一名初窺門徑的符師，但像馬長老這樣不藉助任何外物，只憑靈氣制符他還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甚至他的那本符書之上也沒有過類似記載。
他自然不敢打擾，只能靜靜地站在門口，狀極恭謹。
一盞茶的工夫之後，那道符籙之上的白色中空圓環變得更加栩栩如生起來，整個洞府之中充滿了一種極其幽涼的氣息，沁人心脾。
下一刻，馬長老驀地睜開雙目，對著符籙一點，口中輕喝一聲：“隱。”
噗的一聲，符籙化作一道淡淡的青光散去，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馬長老飄然站起，朝著凌霄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那兩把石椅靠外的那把一指，示意他去坐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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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他自己也走了過去，坐在了靠裡的那把石椅上。
“凌霄拜見馬長老。”凌霄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道。
“呵呵，不必多禮，坐吧。”馬長老神色淡淡地道：“剛才你說，是你師父讓你來給我送信，信呢？”
凌霄趕緊取出那封書信遞了過去。
片刻，馬長老抬起頭來看了凌霄一眼，呵呵一笑道：“原來是想用乾坤山河換取我的一絲破境之氣，你師尊對你這個徒弟倒是真捨得下本錢！”
凌霄默然，臉上卻是適時浮現出一抹感恩的神色。
馬長老看在眼中，暗暗點頭，口裡卻是輕笑地道：“破境之氣乃我師清虛子的不傳之秘，受賜者多是各峰峰主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你師姐鹿青竹身上也有著一道破境之氣，現在又輪到了你……看來你師尊應該已經告訴你其中的秘密了，是嗎？”
“師恩深重，弟子只怕粉身碎骨也難以回報。”凌霄此時不能不表態了，他當即擲地有聲地這麼來了一句。
“呵呵，你師尊恐怕不會想要讓你粉身碎骨！否則，他這筆交易不是白白浪費了嘛，呵呵……”馬長老又是一聲哂笑。
凌霄恭謹而堅定地道：“馬長老請恕弟子不敬。在弟子看來，不管師尊是出於何種目的想要讓弟子前來汲取一絲破境之氣，其終極目的都是為了宗門的傳承，那也是無可厚非之事。所以，以後還請馬長老對弟子師尊口下留情！”
“哈哈哈……”馬長老先是一愣，接著仰天大笑起來，半晌才道：“好，你師傅倒真是收了一個好徒弟，不錯不錯！”
“馬長老謬讚！”凌霄站起行過一禮，當即從須彌芥子之中取出一個長長的木盒，雙手捧著放在了面前的石桌之上。
馬長老若無其事地將袍袖一拂，木盒啪的自動開啟，頓時從裡面溢位一道金色的霞光。下一刻，一個卷軸一樣的畫卷，便飄浮在了兩人的面前。
馬長老伸手一招，畫卷輕輕地落入了他的手中。他緩緩地開啟，放在眼前仔細地查驗了起來，雙目之中的光芒越來越是熾熱。
“果然是乾坤山河，哈哈！”
確認了眼前這一寶貝的真偽之後，馬長老看起來心情大好，翻手取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子，手指輕輕一彈向凌霄飛來：“吃了它，然後我給你種破境之氣。”
……
凌霄只覺有一股涓涓熱流沿著眉心順勢而行，源源不絕地灌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這股熱氣一路向下，穿過頭、身、腰、足，執行一個大周天之後，最後回到自己的靈海。那股熱流巡遊全身之時飄飄欲仙，一會兒如騰雲駕霧，乘風遨遊；一會兒又如潛入深海，破浪嬉戲……
也不知過了多久，凌霄方才從神遊太虛之中退了出來，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盤膝坐在了地上。
舉目一望，自己仍在先前的那個洞府，只是自己旁邊的兩個石椅之上都已是一片空蕩。
目光一掃之下，赫然發現一個人耷拉著腦袋，佝僂著身子坐在石床之上，看那身形竟然有點像是馬長老。
他想了想，輕聲喚道：“馬長老……”
那個身影慢慢把頭抬了起來，衝著他有氣無力地笑了笑。
“啊，馬長老你怎麼……”
一見到這個人的樣子，凌霄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就在剛才的一瞥之下，他已看出面前此人正是馬長老，但讓人駭異的是，就是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這位馬長老竟然變得面目全非，宛如剛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
馬長老的身形比剛才凌霄見到他的時候，竟然似乎整整縮小了一號，就連身影也好像變得虛幻了許多！
就在片刻之前，馬長老還是一位神態閒雅，風度翩翩，看上去宛如四十許人的中年男子，但是現在不知何故，竟然突如其來地步入了老態龍鍾的階段。
只見在他原本光潔英俊的臉龐之上，此時卻是佈滿了一條條縱橫交叉的深紋，一頭烏黑的密發也變得銀白稀疏。
見此異狀，凌霄不禁大駭，心裡湧起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我這是昏過去了多久？五十年還是一百年嗎？怎麼……怎麼馬長老突然就變得如此衰老不堪？”
眼前的馬長老老態龍鍾，說他沒有兩百歲，至少也有個一百九十九歲。
馬長老看著凌霄，有些自嘲地一笑，道：“凌師侄，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你師尊要用乾坤山河來換我的破境之氣了吧？”
凌霄一愣，但是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
原來種植那個什麼破境之氣，竟然是要消耗施術者如此之多的精血力氣，難怪師尊要花費這麼大的代價！
“多謝馬長老厚賜！”凌霄恭恭敬敬地拜了下去，然後恭聲道：“馬長老，弟子這裡有幾枚丹藥，對於溫養筋脈補充元氣頗為有效。若長老不棄，不若弟子便拿來與您如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