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張黑卡，我給你的。
這句話從阿青口中說出，彷彿一把錘子，重重地打在了韓樂的心口。
依稀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似的。
他只覺得頭疼欲裂。
關於阿青，原主人的記憶幾乎為零。
他不明白，為什麼在這雲州智腦分身面前，會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奇怪的女孩子。
不著寸縷，宛如仙子。
她的眼睛明亮無比：“韓樂，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東西，請你收下。”
“還有……救救我。”
韓樂猛然抬頭，下意識地抓住了那樣東西。
那是一團揉著的紙，裡面包裹著一些細碎的硬物，韓樂也不知道什麼東西。
下一秒，阿青的形象直接消失在了韓樂面前。
滋滋滋！
電流干擾聲再次響起。
韓樂本能地將那東西藏了起來。
雅典娜溫和的聲音再度響起：“現在，請讓我來幫助你。”
“以你們新人的魂力，是不可能構築曲境的，但是你們可以想象、可以創作。”
“剩餘的魂力，由我來補足。”
她好像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韓樂的腦袋亂的一塌糊塗。
他本來就想著該怎麼糊弄過去，誰知道中途還鬧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那個叫阿青的少女，比趙璇還莫名其妙！
她是機器人嗎？怎麼能神乎其神的出現，然後又消失了呢？
她說的“救救我”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那東西。
韓樂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口袋。
從理性的角度，他完全應該把這個事情當成一件惡作劇來處理。
無論阿青是誰，反正他韓樂不認識就是了。
但是在他內心深處，卻對阿青這個名字有一種天然的熟悉感。
“原主人的黑卡不是在半年前的一次新人才藝比拼中獲得的麼？”
“為什麼阿青會說，這張卡是她給他的？”
“她是誰？真的好煩啊……為什麼我會對這件事情這麼在乎？”
韓樂明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重要的記憶出現了差錯了。
可能是因為穿越的原因。
但是那種天然的和阿青的親近感，讓他不得不去想關於少女的事情。
以至於當雅典娜說開始的時候，他才猛然驚醒過來。
“來吧，別用抗拒性的思維，讓我掃描你的大腦。”
雅典娜的聲音異常溫和。
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韓樂下意識地就要選擇開放全身心，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大腦突然清醒了過來！
什麼？
要掃描大腦！？
那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豈不是完全暴露了嗎？
幾乎毫不猶豫的，他舉手並大聲喊道：“我拒絕！”
“我韓樂，放棄考核！”
雅典娜沉默了。
韓樂忐忑不安地看著虛擬空間裡的光影變化。
……
大廳裡，所有新人看似隨意地坐在椅子上，有的則是站著聊天。
談的話題，無非是相互恭維剛剛的成績。
作為太安市年輕樂師中最頂尖的一批人，他們的確有資本自傲。他們也有相互吹捧的資本。
僅僅一週時間的學習，他們就能初步構建曲境了，這讓他們比其他同齡人有了更可怕的優勢。
一旦進入足夠的境界，他們恐怕就能直接構造完整的曲境，這會直接提高他們戰歌的力量！
所以不管測試結果如何，他們都是非常歡喜的。
只是現在，他們的注意力明顯不在這裡。
韓樂進去了。
半天沒有動靜了。
他們難免有些忐忑不安。
第一周培訓考核的前三都有獎勵，雖然比不上龍城獎勵，但也是太安市樂師協會下血本給出的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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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還是挺想要的。
比如第三名的孫蕭。
他現在就非常忐忑。
他在新芽榜上排名一般，剛剛好進入了前五，但是在曲境方面，卻表現出了異常的天賦。
羅蘭第一趙璇第二，別人都不會詫異，但是目前第三高的分數，居然是孫蕭，而不是齊妮亞，這倒讓眾人對這位鳳凰公司的補位新人刮目相看。
畢竟大家都知道，那天的樂師決鬥之後，孫蕭的魂力受到非常嚴重的創傷。
韓樂可沒有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鳳凰公司最近實在沒有什麼新人，只能硬捧孫蕭，大把資源砸下去讓他恢復如初的話，他恐怕連這次的新芽計劃都沒辦法參加。
如今孫蕭暫時排名第三，也算的對得起鳳凰公司的栽培了。
然而沒有人看好孫蕭。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場新芽計劃真正的大BOSS還在教室裡呢！
他比誰待的時間都長。
而在之前的頒獎典禮上，他就已經能召喚護主的法相了，對他來說，構築曲境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吧？
就連孫蕭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第三只不過是暫時的，遲早要被擠下去。
韓樂第一，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設定了。
“不知道韓樂能拿幾分吶。”
老孔興奮地說：“以他的天賦，肯定是60分往上的吧？”
此言一出，眾新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但在他們的內心深處，的確也是這麼認為的。
雙方已經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
“沒到最後，什麼都是未知的。”暫時排名第一的羅蘭氣哼哼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叮咚一聲，大廳裡的電子記分牌躍動了一下。
【韓樂曲境強度0分（滿分100分）】
啪！
電子門開啟，韓樂默默走了出來。
所有人都震驚了！
韓樂零分？
怎麼可能？
這不是在逗我嗎？
他可是新芽榜首，他可是能演奏出戰歌法相的男人啊？！
就連剛剛說負氣話的羅蘭都傻了。
她其實也認為自己的第一不保的，誰知道韓樂竟然是……零分！
……
“怎麼回事？”
負責人趙琪猛然往裡面一看，教室裡，已經執行完這次任務使命的雲州智腦雅典娜已經悄然離開了。
所有目光都看向韓樂。
韓樂自己倒是很輕鬆，雅典娜肯放他離開他已經是萬幸了。
自己的腦域，絕對不能供人掃描，但凡有穿越的相關記憶被解讀出來，自己就完蛋了。
這個世界的科技還是非常恐怖的。
韓樂必須嚴守自己的秘密。
“你為什麼會是零分？”趙琪很詫異。
老孔小飛二人組也湊了過來：“是不是太緊張了？”
其餘人同樣好奇地看著韓樂。
他們需要一個理由。
韓樂想了想，回答說：“給年輕人一點機會吧。”
“我棄權了。”
在場之人，一片死寂。
給年輕人一點機會……
棄權了……
如果不是涵養在，孫蕭恐怕都要怒罵出聲了！
你自己不是年輕人嗎？
拿了零分還這麼裝逼，真的，我孫蕭就服你韓樂一個了！
其餘人漸漸緩過來，看向韓樂的目光也都怪怪的。
這傢伙，果然不是以常理出牌的！
就連趙璇都無語了。
他們當然不是好糊弄的，只是被韓樂的裝逼方式弄得非常無語，也不好多說什麼。
人家都這麼說了，棄權就棄權吧，旁人也不好盤根問底。
於是在這種情況下，新芽計劃的第一周培訓，便算是落下了帷幕。
最終結果以羅蘭第一，趙璇第二，孫蕭第三……韓樂倒數第一結束。
孫蕭很高興，他終於拿到了前三；但他也很不爽，因為他的第三，好像是韓樂施捨給他的。
羅蘭同樣很高興，這次她是第一了。
但她同樣也很不爽，因為她覺得韓樂好像在故意調戲他。
韓樂看向她的目光彷彿在說：“你的第一，我給你的。”
這讓心高氣傲的少女非常難以接受。
她在內心深處，已經把韓樂標記為一個小看女人的大男子主義者。
“我一定會超過你的！”
羅蘭在房間裡，揮舞著小拳頭發誓。
明明棄權對其他新人來說都是獲得了好處，但是執行人是韓樂的話，卻偏偏讓其他新人有了一種被施捨的感覺。
如果讓韓樂知道這些人的心思的話，恐怕也只能愕然苦笑。
此時他正一個人坐在屋子裡，慢慢開啟那團揉著的紙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