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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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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理寺的孤燈之下。

狄仁傑面無表情的審視著眼前的卷宗,可在旁邊的推車上,還有更多的卷宗堆積如山。

就宛如機關人那樣,毫無遲滯,也沒有任何的走神。

專注的凝視著每一行字跡,再一次的重新翻找起所有的檔案,宛如大海撈針一樣的尋找著任何的線索。

在其他人心中,破案如神的大理寺密探們往往都是出生入死,同惡棍們激烈的搏殺,深入敵後,潛伏在黑暗中,駕駛著機關馬車橫衝直撞,再或者一眼掃過就發現無數疑點……

只可惜現實從來都沒有那麼浪漫,有的只是案牘之間日復一日的消磨,案發現場和檔案庫之間數之不盡的徘徊。

還有無數次一無所得的煎熬思考。

被譽為這個世界上最具備智慧的神探,在光環之後,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尋覓者。

不知疲倦,不知恐懼,也不知適可而止。

一臺冷酷的真相機器。

“元芳,將乙字號歸檔吧。”當狄仁傑翻完了最後一本之後,輕聲吩咐。牆角打瞌睡的少年猛然驚醒,撓頭:“還要繼續看麼,大人,就算是翻來覆去也找不到什麼新線索了啊。”

“不,我只是發現了,過去的疑點而已。”

狄仁傑面無表情的說:“一個自始至終,我們都沒有發覺的,最大疑點。”

“什麼?”元芳愕然。

抬頭的時候,才看到,牆壁之上被貼滿了的副本,還有無數繁複的記錄,令人眼花繚亂。可在硃筆的勾勒之下,一切細碎的痕跡都被那一道綿延的紅痕串聯起來。

就好像潛藏在九地之下的暗河湧動著,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那是自從李白進入長安以來所有的行跡!

“怎麼回事兒?”元芳愕然,旋即恍悟,興奮起來:“果然是那個姓李的有問題對不對!我這就帶人把他捉……”

啪!

狄仁傑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面無表情:“仔細看。”

當元芳好奇的觀看時,便發現,狄仁傑竟然以李白的角度,將這些日子以來烏有公在長安城裡的所有活動串聯了起來。

在每一個時間,每一個事件裡,每一個人所扮演的角色,跌宕起伏的經歷,還有黑暗重重的謎團,乃至無數陰謀之間李白的筆直軌跡……

就像是一把鋒銳的劍,將一切都撕裂,貫穿,擊潰。

令人歎為觀止。

“這個傢伙……還真是有些厲害啊。”元芳撓頭輕嘆:“感覺寫成一幕大戲的話,絕對是主角啊。哎呀,我說不定能撈個男配,但感覺狄大人只能做反派了啊……”

嗯,還是那種每次都要捏著鼻子給李白收拾收尾的那種。

“雖然有些不著調,但起碼抓到了重點。”狄仁傑瞥了這個傢伙一眼。

“反派?”

啪!

元芳捂後腦勺的手愣是沒趕上狄大人的手速。

“是大戲。”

狄仁傑收回手糾正道,“倘若以一場戲劇的角度來說,倒也不差,雖然多少蹩腳爛俗一些,到還有些勸善戒惡的道理在。

可別忘了,元芳,現實裡哪裡有那麼多巧合,又哪裡有那麼多的戲劇在……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麼,李白他們從頭到尾的經歷,已經過於離奇了。”

過於的,單純。

如此簡單的就介入了雲間樓的風波,如此理所當然的又攙和了坊主競選,然後又如此行雲流水的擊潰了青衫會……

就像是故事一樣。

可當如今專門翻檢出來之後,就會發現,實在是,太過於刻意了!

簡直就好像戲臺之上的角色一樣。

不論是李白、荀青,亦或者是自己,元芳,乃至其他所被牽涉到的一切,所有人都是演員,所有人都是傀儡。

所有人都被一雙看不見的手牽引著絲線……

宛如網中的獵物那樣,徒勞的掙扎,徒勞的尋覓,最終又看似得到了甘美的露水,但那不過是獵食者所設定的最後恩賜。

被誘餌所吸引,反而忽略了其他的痕跡,將真正的秘密隱藏在了黑暗中。

“可又是誰能操控這一切?”元芳一陣惡寒。

“還用問麼,元芳。”狄仁傑面無表情的回眸:“除了烏有公之外,還有誰能把整個長安耍的團團轉?烏有公佈了一個局,這局裡,有針對李白佈下的棋子。”

漫長的寂靜裡,元芳僵硬在原地,沒有說話。

只感覺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唯一的問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時候開始籌備這一切,從什麼時候排演這一場動人心魄的戲劇?”

狄仁傑眯起眼睛,輕聲呢喃:“從青衫會的覆滅?從雲間樓的倒臺?還是說,從李白踏入長安的那一瞬間?”

亦或者,在更久之前?以及……布在李白身邊的棋子又是誰?

不論如何,狄仁傑都有一種本能的預感——或許,這一場大戲收尾的時候即將到了,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惡意,即將井噴而出。

然而,當工具已經完成自己的使命,接下來只會礙事之後,所剩下的,便只有一個結果。

“立刻召集所有的人手!”

當明悟這一切的瞬間,狄仁傑回頭下令:“還有,查清楚,李白他們究竟在哪裡!他們究竟去哪兒了……”

半刻鐘後,元芳奮力踹開工坊內的大門。

看著裡面的一片狼藉。

陷入呆滯。

他們來晚了。

此刻的鬼市,廢墟中。

赤面從噩夢中驚醒,汗流浹背。

然後,便看到了那個猙獰的身影,佇立在黑暗中,冷漠俯瞰。滴血的頭顱滾落在他的腳下。

死不瞑目。

王安六!

“原來如此麼……”

在短暫的沉默裡,赤面看黑暗中隱隱浮現的猙獰鹿角,只感到一陣嘲弄:“連鬼都要利用,真不愧是烏有公……”

鹿角無言,只是揮手。

人頭落地。

死寂之中,妖魔轉身離去,此處再無其他的聲息。

李白聽見了庭院深處傳來的歌聲。

一路,拽著荀青,翻過坊市之間的高牆,終於來到了那位‘伯卿君’的府邸之後,所眼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門扉一觸即開。

在月光下,龐大的庭院中,湧動的流水從假山之上落下,迸發清脆的水花,而在無數機樞的運轉之下,一座座浮橋在湖泊之上不斷的變化,推動著亭臺運轉。

整個庭院都彷彿是一座巨大的機關那樣,不斷的執行著,漸漸的,自一片靜謐和美麗展露出無以言喻的惡意。

伴隨著清脆的節拍和跌宕起伏的旋律,又低沉婉轉的聲音迴盪在靜謐的夜色裡,宛如陰魂歌唱,後面的令荀青一陣毛骨悚然。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遊。”

那哀愁的女聲輕聲歌唱,“我心匪鑑,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哪怕是李白此刻胸臆間的劍氣冷如霜雪,此刻也能感受到歌聲之中的哀愁和悲涼,不由得微微動容。

這是詩經中的一節。

柏舟。

所訴說的,乃是心中的愁怨。

懷揣著苦痛和悲涼,載舟中流,飲酒消愁。

恨我的心不是鏡子,無法映照留影。恨我的心不是滾石,不能隨波逐流……憂患重重,苦痛無窮,晝夜輪迴,為何明暗交迭,志懷霜雪,為何又不能展翅高飛?

“絕對有問題啊。”

荀青的聲音微微顫抖:“這麼大的宅子,黑布隆冬的一根蠟燭都不點,而且一個人都沒有……怕不是鬧鬼了吧?”

“或許吧。”

李白垂眸,感受到黑暗中隱隱湧動的殺意,“或許,人家正在等我們也說不定。你說的沒錯,果然有問題。”

“要走麼,荀青,最後的機會了。”李白輕聲說:“你來決定。”

短暫的沉默中,荀青吞了口吐沫。

奮力搖頭。

就算要走。

敵暗我明,又怎麼逃多久?

“關鍵的時候,就拋下我走吧,李白。”荀青認真的說:“萬一,我是說,萬一的話……照顧好黎鄉。”

李白搖頭一笑,“我可沒有照顧別人的經驗,你自己來吧。”

他循著旋律,踏步上前,再無任何畏懼。

荀青跟在後面,亦步亦趨,只害怕黑暗中的惡鬼忽然跳出來將自己吞掉。

可就在隨著曲折的道路在機關的運轉下不斷從地下翻轉而出,他們卻已經來到了廳堂的前方。

在極盡奢華和綺麗的大廳之中,巨大的門扉敞開,展露出那黯淡的亮光,還有那華美的舞臺。

伴隨著機關的翻轉,日月的輪廓和山河的景象不斷在舞臺上浮現,琉璃折射出明暗不定的幻光,便構成了白日與夜幕,四時的變化。

還有舞臺上,那苦痛徘徊,頌唱歌聲的機關舞姬。

當她舉手投足時,便有無數簧片彈動的聲音從喉中泛起,重疊成起伏的哀歌,迴盪在寂靜的長夜裡,令人不寒而慄。

而就在舞臺前方,只有一張桌子,擺滿了各色菜餚和美酒,此刻也早已經杯盤狼藉。

只有那個靠在椅子上的背影,依舊在痛飲著美酒,袒胸露腹,早已酣醉。

伯卿君!

不見往日的雍容氣度,就好像長安城裡隨處可見的爛酒鬼一樣。那個頭髮斑白的中年人回頭,望向自己的客人們。

昏沉的眼瞳分辨許久,忽然笑出了聲。

“你們果然來了啊,烏有公告訴我你們回來,虧我還準備了一桌好菜,只是沒想到你們來的這麼晚,叫人白等。”

他仰頭飲盡了杯中的美酒,扯過酒罈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揮手說道:“請吧二位,隨意一些,就當自己家便好。”

“放心,沒有什麼埋伏,府中的下人和僕從都已經被我遣散了,不必驚慌,我也沒有膽子去試一試當世謫仙的寶劍。”

李伯卿摸了摸脖子,自嘲的笑出聲,“你們要是不放心,看著我吃也一樣,我不打算客氣。”

“抱歉,我沒和你這種血債累累的傢伙喝酒的習慣。也沒有聽曲吟詩的時間。”

李白揮手,青色的劍氣揮灑,切裂了舞臺之上華麗佈景,令一切破裂坍塌,瞬間美景不復,可舞臺上的歌姬卻還在依舊歌唱著。

只是動作卻忽然卡頓了起來,就像是生鏽了的機關人那樣,驟然一聲巨響,折斷,脖頸之中無數齒輪和簧片飛出,可是卻看不到機關核……

只有幾顆渾濁的晶體遍佈裂痕。

荀青瞬間悚然。

又是這種偽造的機關核!

“嘖,可惜了。”

李伯卿微微搖頭,似是遺憾:“這個舞臺,哪怕有烏有公的技術,也花了我十一萬金呢。”

“十一萬……金?”

荀青僵硬。

已經完全無法理解。

理解不了那個數字的龐大,也無法理解,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會有人將這麼多錢投入到這種東西上!

十一萬金,足夠多少人生活一輩子了!

李白冷哼,“窮奢極欲到這種程度,我該稱讚一句不愧是貴胄麼?”

“貴胄?”

李伯卿冷笑,搖頭:“如今武氏當朝,李家的貴胄又值幾個錢?你們知道李家有多少人麼?

像我這樣不起眼的卑微旁支,在長安城裡不知道有幾千個幾萬個,卑賤如草,這個身份也不過是別人用來嘲弄我的笑料……倘若不是慣會生意,日進斗金,誰能又看得起我?”

他低頭,俯瞰著杯中的倒影,鄙夷的搖頭:

“又有誰還記得我這個前朝的貴胄?”

“就為了錢?”荀青咬牙,已經剋制不住憤怒。

“不然呢?還能為了什麼?”

李伯卿回眸,漠然的凝視著李白手中的長劍,嗤笑出聲:“難道還能為了什麼大家和道理麼?”

“你們還是,太過年輕了啊。”

那個爛醉的中年人咧嘴,像是野獸一樣,雙眸中泛起了鬼火一樣的光,充滿惡意:“你們什麼都沒有,所以,什麼都不會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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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能無所畏懼,所以才高高在上的在這裡同我講什麼大家和道理。”

“從頭到尾,你們都沒有能理解過——”

他沙啞的大笑,“你們所在乎的那種玩意兒,和世上最寶貴的東西相比,不值一提!”

崩!

李白再忍無可忍,揮劍斬落。

可舞臺之上,殘缺的那一具傀儡卻四足匍匐而來,如同蠕動的鬼魅那樣,以自己更勝金鐵的軀殼為主人擋下了這一擊。

殘缺的面孔上,一半點著紅妝,嬌豔迷人,可另一半的缺口後無數齒輪緩緩轉動著,貓眼石所鑲嵌成的眼瞳裡一片空洞。

像是幽魂那樣,令人毛骨悚然!

“差不多……”

李伯卿自爛醉中輕聲呢喃:“也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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