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未到午飯時間，風塵僕僕的周其利就已經來到了陳富生的工廠，沒花時間和來到廠門口接他的謝標寒暄，就直奔生產車間。
陳富生這工廠本來就是個小廠，車間也大不到哪裡去，一進那車間門口，一陣剌鼻且帶有汽油潤滑油的氣味就撲鼻而來，擁擠且雜亂無章地擺著幾臺老掉牙的機械，這會這些機械都關停著，地上牆上還到處是油汙的痕跡，再往裡走，地面看來已經經過打掃，明顯比外面乾淨了許多，機器的擦擦聲也傳了出來。
但見一臺約六米來長，寬高各兩米的長方型機器在工作著，幾個工人在前前後後忙碌，周其利看著一個個坯料被工人放了進去，沒幾分鐘那成品就從出料口傳送出來，速度很快，而且從品檢工人的臉色及動作來看，似乎都沒有產生壞品。
離機器不遠處，一個技術人員正在一臺電腦上用一個沒見過的軟體修正圖紙，看樣子圖紙已經修正好了，他拿了一個隨身碟把資料拷了進去，然後走到這臺機床邊，插進機器，拷了進去然後用滾輪控制器點選了螢幕上的幾個按鈕，周其利走到跟著，哇，這竟然是中文控制系統，要知道，哪怕是國產的數控機床的中文系統，也只是選單和桌面有點漢化，但是裡面的程式設計除錯等語言可都是英文的，哪像眼前這臺機，操作就幾個按鈕，看那程式設計也是一些英文程式碼還有漢字註釋。
那技術員按完按鈕，然後和進料口處的工人交待了兩句話，然後就走開了，那工人拿了一塊比原來在放的坯料更大更長的放到傳送帶上，又按了下進料口的那幾按鈕的其中一個，紅光一閃，傳送帶開始傳動，坯料慢慢送進機床裡，接著夾具把它夾起…..
周其利來到出料口，拿起那塊剛剛從機床裡傳出來，還有些燙手的成品，這成品和剛剛正在生產的明顯不同，不只是尺寸上，而且加工的型狀，鑽孔的孔徑也完全不一樣，他感覺到一陣無力，國外產品已經先進到可以不停機轉引數了，而國內還在為數控的一個小小的改良興奮著。
"這個機器可以不停機轉產其他產品？不會出錯嗎？"周其利對那個技術員問道。
那技術員自豪地說："這老外的東西可就是好呀，我們老闆這次是狠下心來買的，不單作業系統全中文，選單操作非常方便，可以不停機轉線生產，而且還可以同時加工三個不同的產品，聽說還可以三個機械頭一起加工一個巨大的產品，昨天廠家來的那老外工程師都說了，只要料坯能塞得進去，這機器就能加工，看我們這一個月的訂單，昨天下午到現在就只用這臺機器加工，都已經做了大半了，今天一大早陳老板都跑出去拉訂單了，看樣子如果拉不到單的話，明天就要停工了，這機器太好有時也不是好事，我還得靠那加班費過日子呢。"
周其利怎麼說也是在軍工廠裡做個小領導，對機械廠裡機械效率還是比效清楚，見識了這臺機器的高效，倒不覺得那技術員有何誇大，順著那技術員的話說道："打工打工，給國家打工也是打工，給私人打工也是打工，其實說白了，你要是真的連碗飯錢也不給人家，就算你是上帝人家也不會跟著你幹。不過你放心，機器好了，老闆也會去拉更多訂單來的，不會這樣子少了你們的加班費啦，何況壞品率低的話，他賺多了給你們加點工資也說不定呀。
"那你得多和我們老闆說說才行呀.."那技術員笑道。
"一定一定，對了，這機床精度高不高呀？"周其利打蛇隨棍上。
一說到精度，技術員來勁了："高，怎麼不高，我還沒見過這麼高精度的加工中心呢，昨天晚上連著生產了一百多個同樣的樣品，今早上我拿去交貨，人家客戶一驗，那是滿意得不得了呀，那百來個模具沒有一個誤差超過0.1個微米，哪像往日去交貨，不是說你這不好那不好，就是讓你改這裡改那裡，被拒收都是小事，大罵你一頓都是正常，最可怕的還說你延誤了他的生產期，要賠錢呢…"
周其利"哦"了一聲，轉身出去找謝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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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標，能不能停一下那機器，讓我拆拆看裡面構造是什麼樣的？"一見到謝標，周其利就說道。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這東西可金貴著，花了八百萬呢，這才用了一天，你讓我給你拆開來測量，就算是我答應了，陳哥也不會答應的，"謝標一聽周其利的意圖，激動地叫道。
周其利好聲好氣地勸著："謝標呀，你看看咱倆什麼關係嘛，反正你們現在都把這個月的訂單快做完了，就讓我拆拆看看，難道你就不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樣的？我保證不弄壞你的.."
謝標答道："該看見的，從透明罩上看進去也看個七七八八了，這事你得找陳哥去，和我說沒有用，不過我可告訴你，這是私人工廠，不是國企，拆壞了他找誰賠去？你就省省吧，這玩意花了他八百萬，他肉痛著呢，肯定不會答應你的。"
周其利正色道："謝標，實話告訴你吧，我和科工委的王主任說了這事了，他要我來驗一下這東西到底有沒有你說的那麼神，我就是想拆拆看，國家儀器設備檢測中心的幾個同事下午也會來到這裡，到時你還要帶我們去貨主那邊看看。"
"那不就成了嘛，你要拆到時去貨主那裡拆，那裡堆著上百臺，只要你給得起錢，想怎麼拆就怎麼拆…"謝標說道。
周其利有點惱"你就不能讓我先看看？到時候講價什麼的我心裡好有點底。"
謝標笑道："得了吧，就那貨主那樣，看一下激光測距儀都收了我們兩千塊錢，你要想拆他的機器，恐怕得買光他的才行.."
"沒錯，我就是想買光他的…."周其利晃了一下腦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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