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劉氏臉色陰沉，偏生被懟得沒有辦法反駁一句。
她正攥緊拳頭不知道如何是好，沈翩然已經冷哼一聲，和裴翊寒離開了將軍府。
只是他們還沒上馬車，沈將軍就急急追了出來，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沈翩然挑眉，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父親這是？”
“這裡面都是你愛吃的一些小菜，王府裡應該沒有，拿回去吃吧。”沈將軍慈愛地看著她，“小小呢？今日怎麼沒帶孩子過來？”
沈翩然眼神微閃。
這種場合，她並不願意帶著沈小小過來。
大家看見孩子，不知道要怎麼議論沈小小不是裴翊寒親生的，又要在背地裡怎樣嘲諷她水性楊花。
這些風言風語，讓孩子聽見了不好。
不過沈翩然倒是很驚訝，沈將軍以前從來沒有這麼關心過她，也從來沒有過問孩子，現在是怎麼回事？
見沈翩然遲遲不說話，沈將軍也識趣的沒有再多問，只是輕笑道：“你也別太往心裡去，我不是要打聽什麼的意思，就是覺得孩子也是我的外孫女，有時間你就帶回來讓我看看吧。”
“好。”沈翩然輕輕一笑，接過食盒時聽到沈將軍的心聲。
[大女兒嫁人之後過得越來越好，她母親在天之靈也應該放心了吧，以後得多多疼愛這個孩子，以前受太多苦了。]
沈翩然頓了頓，只覺有些可笑。
沈將軍從前忽略她那麼多次，現在卻眼巴巴跑過來疼愛她，殊不知她已經強大了，根本不需要什麼所謂的父愛。
她抿緊唇，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父親，當初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廢物，覺得我沒有嫁人就和男人廝混生下孩子，您從小看著我長大，真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裴翊寒在一旁聽得挑了挑眉。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當年沈翩然生下這個孩子，並不是自願為之？
沈將軍臉色微變，深深看了沈翩然一眼，不知道該怎麼說，“為父一直都覺得你是個好孩子，從來沒想過……”
“可您也相信是我和男人廝混了，覺得我學不會武功就是廢物，就不配做將軍嫡女。”
沈翩然打斷他的話，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父親您是在意我的，只不過這份在意和妹妹比起來實在是太少，女兒從前需要，如今卻是不需要了。”
她忍不住笑，“曾經讓您引以為傲的小女兒，現在達到您的期望了嗎？”
這話問的沈將軍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來。
在他怔愣的時候，沈翩然無意多說，搭著裴翊寒的手轉身離開了此處。
看著那輛馬車緩緩走遠，沈將軍的臉色也複雜起來，良久都沒有回神。
直到劉氏帶著沈青青走到他面前，欲言又止雙眼發紅，“老爺，涼山荒廢許久，您真忍心讓青青去那種地方嗎？”
沈將軍回過神，冷冷看著她和沈青青，勾了勾唇露出嘲諷的笑意，“看來你們娘倆是根本不在意我，哪怕是你的女兒做錯事，也求著不想讓她為此付出代價。”
他閉了閉眼，有些失望，“劉氏，我問你，你把我放在何處？”
聽了這話，劉氏張著嘴卻說不出什麼。
她半晌才勉強笑笑，“老爺，我當然知道做的事很過分，也讓您失望了，可是……”
“沒有可是，既然過分就去涼山懺悔，否則我不會再認這個女兒。”
沈將軍一甩衣袖轉身就走，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沈青青一眼。
他現在才發現大女兒有多好，就算在京城裡被人嘲笑，但除了生下一個孩子之外，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年年送出來的賀壽禮更是誠意滿滿。
看來他是真的錯了。
年過半百，竟然連哪個女兒好，哪個女兒教壞了都意識不到，真是悲哀。
與此同時，馬車裡的沈翩然也在若有所思，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裴翊寒屢次看她，欲言又止。
聽著他的心聲，沈翩然抬眸，“你是想問我，孩子的生父到底是誰，對嗎？”
裴翊寒沒想到她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繼而點點頭，“嗯，本王如今也算是孩子的父親了，我總得知道她到底有什麼身世。”
沈翩然沉默。
她能說不知道嗎？
當初原身被人侵犯，自始至終就是一場陰謀，是劉氏和沈青青聯手陷害的。
只不過當初原身根本就沒反抗的能力，更加不會去因為這件事揪出傷害她的男人是誰。
想到這裡，沈翩然定了定神，抬眸看著裴翊寒認真道：“我不想瞞著你，無論站在哪個立場我也不應該瞞著你，所以我只能說，當初我是因為被陷害才和那個男人有了肌膚之親，從那天晚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連長相都記不住，更何況是他的身份和下落。”
聽了她的話，裴翊寒抿緊唇沒有吭聲。
沈翩然並不知道他的看法，嘗試讀取心聲也失敗，只好徑直問：“王爺若是嫌棄我這段事大可以直說，等我們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我會跟你和離，到時候你找一個自己滿意的王妃。”
話音剛落，裴翊寒的臉色就變了變。
他磨磨牙，盯著沈翩然問：“你在胡說什麼？本王從未嫌棄過你，只是問問罷了。”
[這孩子這麼像本王，本王疼愛還來不及。]
沈翩然聽到他的心聲，忍不住勾了勾唇，“本王對小小好，我感激不盡，小小已經把你當做親生父親了，希望王爺不要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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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
裴翊寒前所未有的鄭重，“只要你願意，我會一直疼愛小小，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疼愛。”
沈翩然挑挑眉，忽然心情大好。
她抿唇輕聲問：“王爺需要什麼條件嗎？這般對我的女兒好，應該不是有所圖謀吧。”
裴翊寒蹙眉，還沒來得及說話，馬車突然晃盪了一下。
沈翩然沒有防備，一下跌倒在裴翊寒懷裡。
兩人離得極近，她甚至能聞見身上的淡淡檀香味。
沈翩然轟一下臉紅，還沒來得及掙扎起身，就被一隻手按住了腰身。
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就是王妃以為本王圖謀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