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
皇帝目送沈翩然離開，卻在走了之後冷下目光。
不多時，福公公進來，“皇上，王妃答應了？”
“答應了。”
皇帝沉思片刻，“可元兒中毒後，絲毫都沒有懷疑寒王，哪怕朕刻意引導，他也不覺得寒王有何不好，還口口聲聲說寒王夫婦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福公公跟在他身邊多年，自然明白他此刻在想什麼，“皇上，您是覺得王妃為尚王解毒，無形中讓寒王與尚王更加親近了。”
“不管她是無心插柳還是故意而為，朕都不能放鬆警惕。”
皇帝眯起雙眸，緩緩轉動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看來沈翩然也不能信，你去替朕辦件事。”
“是。”
福公公答應一聲退下，剛走到殿外，就看見裴翊寒和沈翩然並肩離開。
兩人中間幾乎沒有縫隙，怎麼看都是很親密的樣子。
出宮後，裴翊寒閉目養神，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的心聲卻響個不停。
[皇帝狡猾多端，不知套了什麼話。]
沈翩然看他一眼。
[沈翩然這麼笨，一定中計了。]
沈翩然再看一眼。
[算了，本王才不會放下架子打聽。]
沈翩然忍不住了。
這人能再傲嬌一點嗎！
她故作無意地輕咳兩聲，“我知道王爺不好奇皇帝說了什麼，但這件事還真有必要告訴你。”
裴翊寒微微挑眉，睜開眼做出勉為其難聽聽的表情，“他說了什麼？”
沈翩然將皇帝的打算說了出來，頓了頓又道：“你有應對的法子嗎？”
她說完後，裴翊寒沉默很久才道，“他大可以在本王走了之後與你商議，現在說是對你不放心，起了試探之意。”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忠心一個處處精心算計的人。”
沈翩然說完，掀開簾子看了看天色。
夜深了，不知道她沒有陪著小小，小小夜裡睡的安不安穩。
她正若有所思，馬車突然撞上一塊石頭，猛烈顛簸起來。
沈翩然沒有防備，直直朝下倒去。
她沒有撞到堅硬的地面，而是落到了溫暖的懷抱裡。
檀香瀰漫，冷然清寡的氣味環抱著沈翩然，她抬眸對上裴翊寒的鳳眸，突然有一瞬間的失神。
在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時，裴翊寒突然附身吻住她的唇。
沈翩然一愣，下意識抬手就打。
裴翊寒卻只是輕輕碰了她一下，隨即撤開，“這算是你報答本王的。”
“你這是耍流氓！”
沈翩然氣得一抹嘴巴，耳尖紅了，“王爺臉皮真夠厚的，我可沒說要用這種方式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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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恩人，我說了算。”
裴翊寒理直氣壯。
[我這是怎麼了……居然親了她。]
沈翩然也很想問問他怎麼了，在她醞釀著要不要在馬車上跟裴翊寒打一架時，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暗影的聲音隨即響起，“小荷，你怎麼在這裡？”
“王妃和王爺在馬車裡嗎？”
小荷提著燈籠，看到王府的人才鬆懈下來，癱軟在地上大哭起來，“快讓王妃回去看看吧，小小姐中毒了！”
話落，沈翩然跳下馬車，急急質問：“小小中了什麼毒！”
“不知道，小小姐吃完桂花糕就吐血不止，現下已經暈得不省人事，您快回去看看吧！”
小荷急得直哭，渾身都在發抖。
今日是她第一次單獨照顧小小姐，卻讓小小姐中毒傷成這樣，死一萬次都不足以贖罪。
沈翩然顧不得看她愧疚，翻身上了暗影的馬就要往王府趕。
她剛揚起馬鞭，身後突然落下一個人。
裴翊寒將她摟在懷裡，狠踢馬肚子，“駕！”
快馬衝了出去，直往王府趕。
一路顛簸，沈翩然急得連聲催促，到了王府迫不及待跑到小院，就見女大夫白娘已經在幫沈小小診治。
而她的女兒臉色煞白，暈在榻上不省人事，唇色更像是覆蓋了一層白霜，一點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是中毒了，把桂花糕拿過來。”
沈翩然握住沈小小的手，驚覺她的手腕冰涼。
她還沒來得及把脈，白娘便輕聲道：“小小姐是中了劇毒，我已經為她逼毒放血，其他再無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
沈翩然摸著脈搏，冷冷看她，“你是誰？”
“這位是京城中有名的女大夫白娘，內宅婦人不便看病，都是她進府裡來把脈，醫術高明極了。”丫鬟趕緊解釋。
白娘謙虛笑笑，“哪裡哪裡。”
“真有這麼厲害，為何口出妄言說聽天由命？我女兒根本沒有性命之憂，只是被人為的動了身上穴位，氣血不通吐血。”
沈翩然拿出銀針，迅速在沈小小身上扎了幾下。
沈小小的呼吸突然平穩，臉色也慢慢恢復，肉眼可見的好了很多。
白娘愣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這，這是怎麼回事？”
[沈家大小姐不是廢物嗎？怎麼會醫術！]
[她會不會看出來我是故意的？萬一要下殺手怎麼辦……]
她坐立不安，沈翩然微微勾唇，“白娘，開兩副通經脈調理氣血的藥，開完了來找我。”
沈翩然起身出去，沒給白娘說話的機會。
等白娘忐忑不安來到院裡，就見裴翊寒也在。
兩雙漠然眼睛的注視下，她終於支撐不住跪在地上，“不知王妃將我叫出來所為何事，我還得回去照料小小姐呢。”
“你到底是要照料她，還是怕我們知道事情敗露，急於回去毀滅證據？”沈翩然質問一句，抬腳將人踹倒。
裴翊寒冷眼看著，無動於衷，“把人吞下去，亂棍打死。”
御白娘頓時嚇得魂不守舍，跪在地上拼命磕頭，“求求你們了！求求王爺手下留情，我願意說背後的人是誰！”
裴翊寒擺擺手，示意侍衛退下。
白娘連忙磕頭，就被一雙手輕輕扶了起來。
夜風大，沈翩然的裙襬被吹起來。她衝白娘微微笑，“讓你們動手的是誰？”
白娘咬咬牙，“一個看不慣您的貴小姐，特地給我二十兩，讓我幫忙給小小姐下毒。”
她不敢明說那個人是誰，否則就要引起軒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