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珀仰頭凝視石碑上的一個個名字，心裡也在踟躕，但慢慢地還是有了決心。
“如果我的想法真的是錯誤的，我也想用自己的實驗去證明它為什麼是錯誤的，錯誤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而不是因為所謂的魔法公理和絕對權威，就低下自己求知的頭顱。”
講到這裡，哈珀反而嘆了口氣。
他現在說這麼多，其實也於事無補。
畢竟院長已經明令禁止他進行相關實驗。
哪怕他有這個想法，也沒辦法實施。
他的一切實驗，都建立在魔法學院的供應上。
一旦學院禁止，它就會像斷了手腳的羊和離開了水的魚一樣，根本沒有自己完成實驗的能力。
“算了，說這麼多也沒用。”
“魔力逆轉化為元素……如果是真的，那絕對是顛覆魔法界的發現……”
哈珀不甘心的嘀咕幾句，面帶歉意看向羅恩，卻聽羅恩好奇問道：
“這個魔力逆轉化為元素，具體有多危險？如果它是可控的，又有什麼好處？”
“很危險，非常危險。”哈珀鄭重說道，“你看我之前的實驗室爆炸就知道了。”
“因為實驗失誤，當時有極小量的魔力被逆轉為元素，導致了大爆炸發生。”
“說實話，哪怕只是當時那麼一點魔力，逆轉為元素之後，方圓百米之內恐怕都會被波及。”
“但當時我臨場做了許多應變，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步驟起了作用，讓爆炸被限制在了周圍幾間實驗室的範圍內。”
“甚至我都不清楚，到底是我的什麼操作起了作用，還是當時魔力轉化的量本身還要小，只是被我誤判了。”
“但哪怕只是這樣微小的可能性，我也覺得值得一試。”哈珀臉色嚴肅，進入了實驗室的狀態，“如果真的有方法將魔力轉化為元素可控化，這裡面蘊藏的價值就太大了。”
“單單只說它的威力，只需要魔法師一丁點的魔力進行逆轉，就能創造出堪比高階魔法的破壞力。”
“理論上，只要逆轉的魔力足夠多，我們甚至能夠創造出比傳奇階更加強大的魔法！”
“沒有什麼比威力更加強大的爆炸更吸引人的了！”
哈珀一說到這個，臉色便激動漲紅，彷彿看到了什麼絕世美女一樣。
羅恩則是沉默下來，摸著下巴細細品味，總感覺這理論怎麼這麼像他原來世界的核聚變或者核裂變呢？
難道這就是異世界的核彈？
可是，按照魔法界的理論，元素是整個世界的基礎，而魔力則是魔法師透過靈魂和元素交融後凝聚成的產物。
元素透過魔力種子這個“裝置”，被魔法師製造成了魔力，並用來施展魔法。
而魔力是不能被人為的重新逆轉回元素狀態的。
想要強行逆轉的話，就會因此產生劇烈的爆炸，且爆炸的開始和過程均不可控。
但是真的沒有辦法進行控制嗎？
接受過原來世界現代教育的羅恩並不這麼認為。
雖說兩個世界的執行規律和本質有所不同，但是在對待實驗的態度上，羅恩認為應該保持一致。
所有的不可控，都源於未知。
如果能夠弄清楚魔力逆轉元素整個過程的細節和原理，那自然也就有可能根據這些，想出真正可控的方法。
這聽上去就是一件極其有趣且極有意義的事情。
如果不是羅恩在魔法知識領域的水平極為淺薄，否則他還真想親身參與其中。
而眼下，哪怕不親自參與，其實他也有機會為推動這件事做出一些貢獻。
“哈珀，如果你真的執著於此的話，我可以為你提供幫助。”羅恩斟酌片刻後說道，“咱們找個地方詳細聊一聊這個。”
“這個實驗究竟需要哪些條件，比如實驗環境、實驗器材等，如果在我可承受範圍之內，或許我可以資助你完成這個實驗專案。”
刷的抬頭看向羅恩，哈珀雙眼冒光，臉上充滿驚喜，但隨即又黯淡下去：“羅恩殿下，學院不允許外人插手實驗室的……你恐怕沒法……”
“哈珀。”羅恩打斷道，“所以我才問你需要什麼實驗環境和實驗器材以及其他的各種條件。”
“現在的問題是，你對這個實驗專案究竟有多少的熱情？”
“這畢竟是連院長那樣的傳奇階魔法師都完全不看好的實驗，一旦你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投入其中，很大可能會什麼都得不到，卻還始終伴隨著巨大風險。”
“你要想清楚，你真的有下決斷的勇氣嗎？”
“如果有的話，你很清楚該怎麼辦。”
哈珀微張著嘴愣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學院不允許外人干涉實驗室，又不允許他繼續進行相關研究。
如果他執意要繼續進行下去，而正好又有人願意提供一切實驗所需。
那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本人了。
他要做出一個選擇——
繼續留在學院裡做些正常的實驗，還是離開這個生活了十多年的迪斯歐德魔法學院，堅持自己的理念，並放手一搏。
這樣的機會如果不把握住，以後恐怕都難有。
甚至他都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羅恩殿下會對這個實驗感興趣。
畢竟就連他自己，信心也不是很足。
他一直都以“這個實驗99%會失敗”的想法為前提，反而沒有羅恩這個穿越黨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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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還是先聊一聊實驗具體需要的環境和器材吧……”哈珀冷靜下來，沒有急於做出決定，“羅恩殿下可能不太瞭解，這種實驗一旦展開，很可能就是一個燒錢的無底洞。”
“而且整個過程很難說會有什麼收穫，遠不如研究一個新型藥劑來的值錢。”
“如果最終失敗了，一切投入都將化為烏有，在魔法界歷史上也只會落得一個不好聽的名聲。”
“而哪怕成功了，這種可控制的超越傳奇階的力量，也不是能夠隨便使用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我也不希望真的成功後，您把它用作爭奪權力和發起戰爭的號角與寶劍。”
羅恩欣然點頭：“我認同你的想法，咱們可以就這些問題好好聊聊，彼此都沒問題後，再決定要不要拍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