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風，堂堂“烈陽公會”的門面主播，在半夜三十多萬粉絲的目光中，開小號被低段位新人虐爆！
他覺得沒臉做人了。
尤其被秒殺也就算了吧，丟人也就丟那一兩秒，可他不是，他是被【可愛兔】騎著打，血條一點點往下掉，自己還動不了！
【可愛兔】那是什麼卡牌？
一個七歲女孩不小心收錄的卡牌，殺傷力基本為零但行為呆萌長相可愛，當年火過一陣，深受女性和兒童喜愛。
不少人購買【可愛兔】是為了養只寵物，參加競技是從來不帶的。
烈風沒買過這張卡牌，他用都沒用過，作為一名崇尚高爆發卡牌的戰鬥型卡牌師，打心底瞧不上這張卡牌的殺傷力。
可如今，他輸給了【可愛兔】。
“太慘了……”此時烈陽公會被拉上線的幾個大佬發出一聲並未帶有多少同情心的唏噓。
烈風，活該啊。
新人畢竟還是新人，那胖卡牌師拿的卡牌雖然厲害，操作卻水的要命：
明明有三個無縫銜接的融合技能，還拖那麼久拆開去用，暴殄天物！
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烈風用【白馬非馬】這張卡牌的“化龍”技能，破壞掉整個幻景，毀了幻境，胖卡牌師本人就在幻境中，他能躲開技能？
可烈風在幹什麼。
他篤定幻境中毫無殺傷力，他小覷了對手，也小覷了對手的卡牌！
輸的不冤！
“不怪他，烈風已經足夠重視這位卡牌師了，他是想看下這卡牌師另外兩個技能是什麼水準。”公會的一個測評師理性的評價了句。
副會長聽到這話，有點哭笑不得，“然後把自己看死了。”
多少還是有些丟人的，公會門面跑去低段位虐菜輸給了新人，人家會說你公會果然不行了。
這和是不是遇到強大的新卡無關，外人也不會聽你解釋，只覺得在狡辯。
不過……
副會長眼界也沒那麼低，他吸了口氣，再度開啟剛才烈風和卡牌師的戰鬥錄影，望向畫面中小胖子的目光越發明亮起來，“這個新人，臨危不亂反戈一擊，潛力很大，最關鍵的，他創的第一張初始卡都這麼完美，很可能本身就是個天賦型卡牌師，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江霧？”公會裡三組女隊長小韻反應極快，腦海中立刻映出一個賽場上彷彿被光芒加持的身影，讓人目光移不開分毫。
“怎麼會是江霧？江霧不是卡牌師啊？”有人疑問。
“可他是星際聯賽近年來奪冠的熱門人物，天才職業卡牌選手……”
“最關鍵的，他是從我們公會走出去的。”烈風不知什麼時候下了播，回到了公會。
他面色潮紅，有一絲戰敗的窘迫，他走到沙發坐下，臉上是一些更為複雜的情緒，“會長是覺得，把他拉進我們公會，會像當初江霧在公會時一樣，很容易引起矚目，增加粉絲量。”
“原來如此！”
“可他會來我們公會嗎？老牌公會的名頭已經不好使了，外面全都是些花樣子多的新公會！”
“這些都不是問題，可以談……”烈風話音一頓，雙手交叉擺在膝蓋，認真的環顧左右，“就是對方的身份，可能有點問題。”
小韻霸氣拍桌，“能成第二個江霧，還管他身份是什麼？”
“何宴，你們知道吧？”烈風說。
小韻：……
啥？
她知道！
當時那個八卦看得她都笑出豬叫！
但應該不是她想的那個人吧？
副會長還在那邊奇怪：“誰啊？”
“就是論壇娛樂八卦裡，粉絲五千萬那個，”烈風開啟論壇一看，冷靜的說，“哦現在變成六千萬了。”
副會長“嚯”了一聲：“明星？”
技術像新人，又不是出名的卡牌師，那只能是個主播或者明星了。
那麼胖，不像靠臉的，就算是明星也可能是個諧星一類……
不過自帶六千萬粉絲，這可是一筆對新人而言絕對超標的流量了。
他們這種老牌公會的粉絲，如今也不過六千萬左右，能拉攏的過來嗎？
“都是黑粉。”烈風淡淡的補充。
副會長：……
小韻：！
圍觀公會大佬：？？？
……
何宴剛走出競技場，就又被陳慈慈軟磨硬泡去開房間單挑。
等他離開競技場，已經凌晨四點多。
寂靜的租房內，室內兩隻全息倉被人從裡面開啟，雪白的大號全息倉內胖少年困得直打哈欠，揉著手腳爬出全息倉。
另一邊的小號全息倉中，陳慈慈雙手交握，雙眼睜著，臉上是一絲恬靜的微笑。
何宴路過的時候看了一眼，腳下一踉蹌，差點以為回到上輩子跟著客戶下墓地，遇到棺材裡的乾屍活了。
不過想起自己順手的那一抹香灰，大概也明白過來，這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了。
讓他自己消化吧。
何宴又打了個哈欠，從全息倉走到門口，手剛落在門把手上，那邊小號全息倉裡，就傳出一道幽幽的聲音：“哥。”
“嗯？”何宴十六歲，陳慈慈其實還大一點，往常都喊他弟弟或者燕子，倒是頭一次叫哥。
“今兒咱看見的，那是什麼？”
這是終於反應過來了。
還以為不會問呢。
何宴想了想，如實說：“靈，就是論壇上說的那些英靈。”
陳慈慈臉朝何宴，轉了下方向，眼神也幽幽的。
這是在騙鬼呢！
論壇上是這麼說麼！是這麼說的嗎！
特麼的誰家卡牌師收英靈是那種情況，據說“英靈”都是無意識的，類似於磁場一般的東西，可今天那靈根本就不是磁場，那靈還帶說話的！
陳慈慈是呆了點，可他不是個傻子！
見何宴出了房門，他也麻溜飄了出去。
兩人所在的地區，是古星靜安區。
古星，顧名思義，是指遠古的星球，這顆星球也是人類文明的起源地，古稱地球。
只是後來環境被破壞，大部分人類不得不去遙遠的太空遷移，近些年才返回，將這裡發展起來。
本質上，古星地域寬廣人口稀少，古建築倒很多，就是經濟十分不發達，生活方面也沒有其他星球上那麼便利。
不過，這裡最舒服的一點是，房價低。
租房的價格，更低。
比如何宴和陳慈慈租的這間房子，三室一廳，月交六百星元，放在古星中富人區哪怕其他區，都是完全無法想象的價格，更別說古星之外寸土寸金的其他星球。
網上還有人覺得，不會有人的存款低於一萬星元，哪怕是小孩子。
可何宴和陳慈慈，就拿著兩千星元活了一個月，最後散夥飯才去搓了頓貴的，價值三百星元的燒烤。
人無絕路，只要不放棄希望，總能越過越好的。
現在，這不就稍微好一些了嗎……
何宴洗了把臉，也沒力氣去沖澡了，直接睏倦的倒在床上，致使床板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黑暗中無聲息，過了片刻，床板又是吱呀一聲。
何宴：“……”
他睜開眼，又閉起來，裝作什麼都沒發現。
“哥。”黑暗中幽幽地又傳來陳慈慈的聲音，“你睡了嗎？”
何宴沒吭聲。
一隻手慢吞吞挪上來，摸了摸何宴的臉，又往他眼睛上爬。
如果不是何宴本身是個通靈師，這會兒換成上輩子那些膽子小的人，早以為是鬼摸臉了。
說真的，這也就是在星際，再加上何宴用的身體是別人的。
不然換了上輩子，誰敢這麼大咧咧額去摸通靈師的臉，不放尊重點，不怕自己祖宗夜裡託夢嗎？
何宴把臉上那隻手扔下去，“有話就說。”
“那個靈今天是不是看到我了？我確定他看到我了，他還跟我說話，他說我進他眼睛裡……”黑暗中那只手的主人聲音有點發澀，大約是害怕中還帶著一點莫名的振奮。
何宴不太懂這些情緒，他從有記憶以來，就跟世間的“靈”打交道，靈在他眼裡，不管是什麼樣子，都屬於正常狀況，他不覺得害怕，也不會覺得興奮。
何宴翻了個身，床板突然劇烈的咔咔幾聲，像是什麼斷掉了又還沒斷，喘著粗氣支撐著。
……這床怎麼回事。
畢竟只肥胖了一個月，何宴下意識覺得是床不夠穩固，心中思量著賺了錢能否先換張床，這才徐徐對陳慈慈解釋說：“你看到他的時候，他才會看到你，不過那不是在跟你說話，你們沒有媒介，無法交流。”
“那我為什麼能看到他，是那抹香灰嗎？”
“嗯。”
“你能交流。”
“嗯。”
“你跟他說什麼啦？他怎麼就變成卡牌了？”
“論壇上有寫過，和英靈達成共情就有一定機會吸引對方到卡牌裡，他只是被我引進了卡牌。”
“與靈共情”就是指，在特定的情況下，擁有相同的性情、同樣的心情，以及發出同樣的感慨，或者做出同樣的動作，達成和“靈”一樣的磁場。
就容易吸引“靈”進入卡牌。
因此七歲女孩會吸引到【可愛兔】，生活中的速跑運動員會吸引到【白馬非馬】這種卡牌。
陳慈慈心滿意足。
“燕子你什麼時候懂這些的，以前你說要不是你藏著實力，早一鳴驚人去了，原來不是吹牛的屁話，是真的！”
……不，就是屁話。
這話絕對是原主說的，何宴確信自己沒說過，他不是這性格。
不過大概陳慈慈真以為原主是藏著掖著什麼技能，到如今走投無路了才拿出來，這自動腦補，也省了何宴多費口舌。
不然真告訴他，何宴本人已經死了，來的是個幾千年前的通靈師，可能也是個孤魂野鬼。
陳慈慈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就怕把孩子嚇死。
“還有問題嗎？”何宴嘆氣。
那邊陳慈慈坐起來，還掏出一隻小本子，看動作是要開啟床頭燈繼續詢問，“當然……”
“不，你沒有了。”何宴伸腿一踢，就把陳慈慈連人帶床上的被子一起，踢滾到了地上。
而他身下的床，也因為這一番動作，突然轟地一聲，斷成兩截塌了下去。
何宴：一張床多少錢來著？
開啟網頁一查：至少兩千星元。
開啟腕錶：餘額0
陳慈慈那邊徹底沒了聲息，彷彿裹著被子睡著了，一會兒還傳來了歡快又清脆的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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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宴：“……”
這次輪到何宴睡不著了……
賺錢，他得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