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辦完了，就早點回來！”
閻冰站在玄關幫黃素仔細整理著領口。
離職的想法得到雙方父母的同意，黃素在家休息了兩天後，準備去市醫院正式提交辭職信。
真正讓黃素感到可怕的是，自己在市醫院工作四年多，準備離開的時候，市醫院竟然沒有一點值得黃素留念，對於如此突然離開沒有半點愧疚。
四年的工作，黃素從沒有做過虧欠市醫院的事情，反而是市醫院一直虧欠著黃素。
從將孫教授科研團隊帶到名不經傳的地級市醫院，到自己課題也落戶市醫院，黃素直接給市醫院帶回來一塊全國試點單位的牌子。
從中醫科小貓三兩只，到現在何慧、那日松都成為一名合格的中醫醫生，黃素給市醫院培養出了一個優秀合格的中醫團隊。
更不用說市醫院評上三甲醫院，黃素和當時孫教授的科研團隊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
反而是因為中西之別，中醫科一直在市醫院遭受著排擠打壓。
在和市醫院的關係上，黃素其實自問還是有道德底氣，是問心無愧的，是經得起靈魂拷問的。
市醫院在面對黃素的時候，有著最基本的道德壓力。
明白了自己的心境，黃素更能坦然面對市醫院。
黃素走出家門，來到小區停車場，坐上自家的桑塔納，發動汽車駛出小區。
街景快速地掠過身邊，如同四年市醫院的工作經歷一樣，到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汽車緩緩駛入市醫院，在停車場停好車。
黃素下車的時候，剛好碰見同時下車的錢主任。
錢主任看見黃素，語氣中帶著幸災樂禍地說道：“哎幼！這是不是中醫科的黃主任，您這是從京城回來了。您走的五個月，醫院可是上演一場大戲，您錯過了，真的是可惜了！”
說著，錢主任賤兮兮地不停搖頭重複著。
“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
不知道是真的因為黃素錯過可惜，還是沒能把黃素牽連進去可惜。
最近錢主任可是紅光滿面，不僅兒子的工作有了著落。
柳院長也兌現對全院醫生的承諾，新調來的院長廢除了李偉英在任時頒佈的所有管理條款。
束縛市醫院醫生奔向錢程的枷鎖終於解開了。
黃素沒有時間和這樣的跳樑小醜、井底之蛙糾纏。
和這樣的人糾纏就是浪費時間、浪費生命。
黃素冷冷看了錢主任一眼，如同看耍戲的猴子一樣，轉身離開。
錢主任死皮賴臉，上前拉著黃素胳膊說道：“哎！哎！黃主任聊得好好的，你怎麼還走了。”
黃素甩開錢主任的手，冷冷地看著他：“錢主任請你放尊重點，以我們的私交，好像還沒有好到能在一起聊天吧。”
看著黃素離開的背影，錢主任輕輕地撇撇嘴：“沒有姓李的護著你，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錢主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嘴裡哼著小調跟在黃素的身後，走向住院處。
看著路上和黃素邂後的醫生，都如同躲瘟神一樣，躲著黃素。
錢主任嘴角的得意笑容更濃了。
對於這些見風使舵的人，黃素早已經是見鬼不開了。
布日古德當院長的時候，這些還能和自己禮節性地打招呼。
柳院長當院長的時候，這些人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而李偉英擔任院長的時候，又變回布日古德時的態度。
黃素倒也是能從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判斷出新院長對中醫科的態度。
電梯門開啟，黃素乘坐電梯升到住院處頂樓。
邁進中醫科，看見護士工作臺裡面兩名護士全無工作的熱情，一副興致缺缺，無精打采的樣子。
黃素就敏銳地感覺到中醫科壓抑的工作氛圍。
“黃主任，您回來裡！”
兩名護士略微遲鈍地看見黃素，急忙起身問好。
“你們忙你們的！”
黃素擺擺手示意兩名護士坐下，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走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黃素恰巧和出門的那日松撞見。
那日松驚呼道：“主任，您終於回來了！”
一聽黃素回來，中醫科其他幾名值班的醫生也出來和黃素打招呼。
“主任，你們回來了！”
黃素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四十分鍾才到上班的時間。
“你給何慧打個電話，我們一會兒開一個短會。”
黃素準備開一個短會，將自己準備離職的事情告訴大家。
“主任，我這就去通知！”
還不知道黃素準備離職的那日松，興高采烈進屋準備把黃素回來的訊息告訴何慧。
黃素告別中醫科其他醫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一塵不染的辦公桌，看來自己不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一直有人在給自己打掃辦公室。
如果說離開市醫院，黃素還有什麼不捨。
就是那日松與何慧，三人成為了亦師亦友的關係，成為黃素唯一在市醫院的牽絆。
那日松敲門走進黃素辦公室：“主任，何慧來了，我們可以開會了。”
黃素放下思緒，起身道：“好，我馬上過去！”
黃素走進會議室，做到會議桌的主位上。
看見何慧、那日松高興的望向自己，黃素分別的話遲遲說不出來。
那日松沒有觀察到黃素的異樣，看見黃素坐下豎起大拇指說道：“主任，您太厲害了！我們在新聞上可是都看見您了，您這次可是給咱們中醫長氣勢了，看看西醫一天天拽天老大，他老二似的，一到關鍵時刻，還是要靠咱們中醫。”
身為女性的何慧就非常敏銳地發現黃素情緒的異常。
“主任，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既然何慧已經詢問，黃素深呼吸一口氣說道：“今天我來主要是想和大家告別的。”
“主任……”
那日松情緒激動地坐直身體想質問黃素，然而馬上又頹廢地靠在椅子上。
那日松瞬間想明白來，自己的主任都出現在新聞上，都成為這次中醫抗疫的重要代表，去京城發展不是應該的嗎，自己又有什麼理由阻止別人更好的前程呢。
那日松還是不甘心的詢問道：“主任，您是要去京城嗎？”
黃素搖搖頭說道：“你們也該也知道咱們的中醫系和蒙醫系現在獨立成立來中蒙醫藥大學，原來陳主任，現在的陳校長邀請我去中蒙醫藥大學教書，我已經答應了。”
聽到黃素去中蒙醫藥大學教書，那日松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那日松已經不死心地問道：“主任，那中醫科你就不管了嗎，我們一起努力才讓中醫科發展到今天的樣子。”
“在曹正淳桉件出來後，醫院做出劣質中藥不尊重中醫的處理辦法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離開中醫科的想法。現在李院長被免職了，療效付費模式的試點取消了，我也沒有留在市醫院的理由了。”
聽了黃素的話，會議室裡的五個人都沉默地低下了頭。
就在會議室裡面陷入一片沉靜的時候，黃素衣服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黃素接通電話。
電話裡傳來林主任的聲音：“黃主任，你回醫院了！”
黃素說道：“你好林主任，一會兒我就去院辦銷假。”
電話裡，林主任說道：“銷假是小事，新來的胡院長聽說你回來了，讓我打電話通知黃主任，去院長辦公室一趟。”
“謝謝，林主任！我這就過去！”
黃素結束通話電話，對會議室裡的人說道：“新院長找我，大家就散了吧！”
那日松不舍地問道：“主任，你什麼時候走！”
黃素說道：“這個月做完交接就走，馬上高考了，學校那邊要商討今年的招生計劃，這件事耽誤不得。”
那日松說道：“主任，那今天晚上我們請您吃頓飯，算是給您送別了，也感謝您這麼多年的教導。”
“好！”
黃素點頭答應後，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院長辦公室，黃素伸手敲響房門
辦公室裡傳來陌生的聲音：“進！”
黃素推門走進辦公室，辦公室裡的裝飾又一次煥然一新。
正如這間辦公室又換了新的主人。
胡院長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讓黃素坐下，就坐在自己位置上，上下打量著黃素。
“你就是中醫科的黃素？”
黃素從胡院長的語氣中，聽出了來者不善的意思。
黃素既然決定辭職，對胡院長的惡意也就不在意了。
“胡院長，您好！我就是中醫科主任黃素。”
面對胡院長的無理，黃素保持基本的人類該有的涵養，有理有節地回答道。
“黃主任，你還知道你是中醫科的主任。你這一走就是消失五個月，你心裡還有你的科室嗎，你心裡還有市醫院嗎。”
胡院長裝作不知，上來就用黃素請假的事情說事，故意刁難黃素。
黃素不徐不疾地解釋道：“這件事我已經跟市醫院原院長請假了，院辦也有我的請假記錄，我的請假是符合醫院規定的，胡院長你可以去核實。”
說著，黃素略微停頓，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胡院長：“胡院長，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請假，作為一名合格的醫生，遇見如此嚴重的疫情都會像我一樣。何況我還是中醫研究院的在讀博士生，當然要服從中醫研究院的工作安排。”
黃素有理有節地反駁，一時間讓胡院長不知道說什麼，氣得臉色通紅。
早上聽說黃素上班了，胡院長就已經計劃好了，拿黃素這次長期請假做文章，先給黃素扣上一頂不遵守醫院規定，自由散漫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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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院長是李偉英免職以後，蒙疆醫科大學推薦的新任院長。
在上任前，柳院長就詳細地介紹裡草原市的情況，也詳細地介紹黃素的情況。
胡院長來市醫院的任務就是消除中醫在百姓中的影響力，改變西醫在草原市的不利局面。
而黃素就是工作的關鍵。
只要將黃素的名聲搞壞，讓草原市老百姓喪失對黃素的信任，就能徹底消除中醫對草原市的影響。
“你！你！你！”
胡院長漲紅著臉，伸手指著黃素半天繼續說道：“黃主任，這就是你對待領導的態度嗎。我看老柳說你囂張跋扈，是市醫院最大的毒瘤一點都沒有錯。”
“從你進屋以後，對我這個院長有半點尊重嗎？”
胡院長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今天說什麼要將黃素的名聲敗壞到底。
“胡院長，尊重應該是相互的。我也想知道，胡院長我們這是一次見面，素未謀面，無冤無仇，您為何如此刁難於我。”
黃素指著身邊的椅子，就是明著告訴胡院長，從我進屋以來，一直是你胡院長無理刁難我。
說著，黃素從兜裡掏出一份辭職信遞給胡院長：“胡院長，這是我的辭職信，您只要簽字以後，今後我們也不用相看兩相厭了。”
黃素工作的地方畢竟是事業單位，自己的個人檔桉還在市醫院，只有走完離職流程，蒙疆中蒙醫院才能把黃素的檔桉調到學校。
黃素的辭職信再次打胡院長措手不及，誰能想到黃素回辭職呢。
如果早知道黃素是來辭職的，他就不會多此一舉。
咳咳咳！
胡院長尷尬地接過黃素的辭職信，虛偽地說著客套話：“黃主任，你可是市醫院的骨幹力量，辭職這件事還是要慎重考慮。”
可是，胡院長手底下動作是一點也不慢，拿過鋼筆快速在辭職信上籤了字。
黃素辭職，也算成全了胡院長，不用再費盡心思對付黃素了。
只要黃素辭職離開草原市，他的影響自然會消失。
胡院長將簽上名字的辭職信遞給黃素，高興地問道：“黃主任，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呀？”
黃素澹澹地說道：“醫院人事走完辭職流程，我自然會離開。”
事業單位辭職流程要麻煩一些，一般單位或主管部門從收到辭職申請起。
會在一到三個月內，予以辦理辭職手續並發給辭職證明書。
黃素接過辭職信，沒有跟胡院長客氣道別，直接離開辦公室。
將辭職信交給醫院人事以後。
黃素直接開車離開了市醫院，看都沒有在看市醫院一眼。
經歷過今天的事情，黃素徹底對市醫院沒有了任何留念。
黃素抱著女兒坐在沙發玩著舉高高，客廳裡都是女兒黃菲清脆的笑聲。
黃素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完成中醫科的工作交接。
接下來的幾天，黃素一直都留在家裡，和孩子們一起玩。
父母無微不至地照顧，愛人情意綿綿地廝守，兒女承歡膝下的快樂。
來草原市工作四年來，就這幾天過得最舒服。
黃素和女兒玩耍得正高興的時候，茶几上的手機螢幕亮了起來。
一陣來電鈴聲，打斷來父女玩耍的歡樂時光。
黃素輕柔地將女兒放在沙發上躺下，輕輕地拍拍黃菲哄道：“小菲兒乖，爸爸接個電話後再陪你玩。”
黃素拿過手機，一看是陳靜山打來的電話，急忙接通。
“老師！”
“黃素，我打電話通知你一聲，你的檔桉已經轉到學校了。”
市醫院這次給黃素辦理離職手續，一改往日拖拖拉拉的辦事風格，三個月的離職流程僅僅用了半個月就完成了。
把市醫院對中醫科和黃素的真實態度，展現得淋漓盡致。
黃素走後也不擔心中醫科的未來，只要有那日松、何慧在中醫科，只要那日松父親還是主管文衛教工作的市長。
新來的胡院長想為難中醫科，也要顧及頂頭上司的影響。
如果黃素不在，中醫科想成為蒙疆的頂級科室，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在黃素靜心認真的教育下，有那日松、何慧在也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中醫科室。
陳靜山告知了黃素檔桉事情後，急切地問道：“黃素你什麼時候過來報道，現在已經是五月份了，還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學校也要儘快制定招生計劃，工作還是非常繁忙了。”
黃素能到中蒙醫藥大學教書，最高興的莫過於陳靜山。
得意弟子接過自己的衣缽了，哪位師父能不高興呢。
“老師，我把家裡的雜事處理一下，下周一就去學校報到。”
黃素告知陳靜山自己上班的時間，繼續問道：“老師，我和您說的那個事情，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陳靜山沉思一陣說道：“你說的事情，經過我和學校其他教授的協商，大家都贊同將療效付費模式作為蒙疆中蒙醫藥大學重要課題進行研究，不說療效付費模式對中醫的重要意義。只能說中蒙醫藥大學剛剛成立，也需要一個重要的課題作為支撐。”
說完，陳靜山繼續問道：“你回草原市和李院長有過聯絡嗎？”
“上星期我們在一起吃過飯。”黃素試探地問道：“老師，您是不是打算讓李院長去中蒙醫院附屬醫院做院長？”
“沒錯！”
陳靜山直接承認說道：“盡然學要準備將療效付費模式作為重點課題，就要有醫院配合，就需要一個瞭解療效付費的院長。”
“李院長最合適不過，療效付費就是對方提出來，他也有多年院長的經驗。”
黃素高興地搶先說道：“老師，我今天晚上就要李院長說這件事。”
對於李院長被陷害免職，黃素一直耿耿於懷，胸中憋著火氣。
如果李院長能到蒙疆中蒙醫藥大學附屬醫院做院長，也是對那些暗中做見不得人虧心事的鼠輩的最好反擊。
“好，我就將這件事情交給你了。”
結束通話電話，黃素高興俯下身子，狠狠地在女兒光滑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我的姑娘就是漂亮可愛！”
李院長有了好的歸宿，黃素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抱著女兒在客廳裡瘋玩的時候，玄關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黃素抱著女兒走到玄關開門。
“師父！”
李燕換好拖鞋，歡喜地從黃素的手中接過黃菲，逗弄道：“小菲兒，有沒有想姐姐呀！”
自從李燕和爺爺來黃素家，看過可愛的弟弟妹妹後。
最近，李燕三兩天就要來黃素家，看看兩個小家夥。
李燕非常自然地抱著黃菲走進客廳，獨自把黃素扔在玄關。
看著李燕最近來自己家如此地頻繁，黃素詢問道：“七月份馬上就要高考了，你考試準備得怎麼樣了，現在還有時間到處閒逛。”
李燕信心十足地說道：“師父，您放心！高考絕對沒有問題。”
“我下週就要去呼市上班了，你是什麼打算。”黃素詢問李燕的打算。
李燕抱著黃菲說道：“我留下和爺爺，一邊方便我複習，一邊也能幫助爺爺處理家裡的事情，等高考的時候在回呼市。”
李燕的戶口是呼市的，所以要回到呼市高考。
同時，李燕和爺爺李福根也商量好了，只要李燕考上蒙疆中蒙醫藥大學，兩人就把現在的房子賣掉，回到呼市。
黃素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去呼市一時間也不能安頓下來，你要和我去呼市，這樣也耽誤你備戰高考。”
臥室裡傳來一陣黃典的哭聲，李燕將黃菲遞給黃素：“我去看看弟弟。”
說完，李燕直奔臥室跑去。
李燕陪著兩個小家夥一上午，吃過中午飯後，才離開了黃素的家。
吃過中午飯，送走李燕，黃素拿著手機走到陽臺，撥打了李偉英的電話。
電話接通，黃素寒暄道：“李院長，忙不忙！”
電話裡，李偉英自嘲道：“我現在都到愛衛會工作了，哪裡還有忙的時候。”
“晚上有時間嗎，出來一起吃飯。”
李偉英好奇地問道：“前幾天不是剛剛聚過，今天怎麼又想起請我吃飯了。”
嘿嘿！
黃素故意賣關子道：“當然是有好事，晚上你就知道了。”
李偉英也開玩笑道：“你個黃素還在這裡跟我賣關子，晚上老地方見。”
結束通話電話，黃素回到客廳對黃母說道：“媽！今晚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晚飯就不用做我的了。”
聽見黃素晚上又要出去，黃母埋怨道：“你週一就要去呼市了，這幾天不留下好好陪老婆孩子，總出去嚇跑什麼。”
沒等黃素解釋，黃父說道：“你怎麼什麼心都操，孩子馬上要離開草原市了，肯定要和草原市的朋友同事道別，孩子也是有正常社交圈子的，哪能天天圍著老婆孩子轉。”
“好好好！你們說得都對！”
黃母也不和黃父爭辯，拿起遙控器不停地換臺。
黃素見勢不妙，悄悄地熘進臥室。
閻冰正躺在床上哄著兩個小家夥睡午覺。
黃素湊近閻冰身邊，輕輕地朝她臉上親了一口，小聲說道：“我晚上和李院長吃飯要晚些回來。”
閻冰轉過頭來問道：“前幾天不是剛剛和李院長吃過飯嗎，今天怎麼又要一起吃飯。”
黃素把陳靜山打算邀請李院長擔任蒙疆中蒙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院長的事情，簡單地和閻冰說了一遍。
閻冰點點頭說道：“這倒是件好事，想李院長這樣真正一心為病人著想的院長，在愛衛會蹉跎度日卻是可惜了。”
“還是我老婆深明大義！”
黃素拍過馬屁，又在閻冰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閻冰白了黃素一眼，提醒道：“晚上少喝點酒。”
“放心！我晚上開車去，絕對不喝酒。”
說著，黃素從背後摟著閻冰的腰，腦袋埋進她的秀髮裡，輕聲說道：“等我在呼市安頓好，就儘快把你和孩子接過去。”
夜晚，黃素開車來到市醫院附近，李偉英請黃素吃飯的餐廳。
“黃醫生，您今天吃點什麼？”飯店老闆熱情地招待黃素。
飯店開在醫院周邊餐廳，黃素來了幾次也和這裡的老闆熟悉了。
黃素問道：“老闆，還有包間沒有？”
“有，我這就帶您過去！”
老闆親自帶著黃素上了二樓。
走進包間，黃素對老闆說道：“老闆，一會兒市醫院原來的李院長到了，我們在點菜。”
老闆點點頭說道：“行，那我就先下去忙了。”
黃素坐在包間沒等多久，李偉英推門走了進來。
與當院長時期的李偉英相比，此時的李偉英臉上多少帶著頹廢的氣息。
以前，李偉英的著裝都是筆挺一絲不苟，常年都是一身修身的西裝，衣服上看不見半點褶皺。
現在，李偉英穿衣也隨意了許多，一條藏藍色的休閒褲，一件牛仔布的夾克，都是有了點醜國牛仔的感覺。
看來這件事對李偉英的打擊不小，又被發配到清水衙門。
李偉英有現在的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任誰被醫院全體醫生設計出賣，都不會好到哪裡。
還好黃素沒有把背後的真正的原因告訴李偉英。
否則，對李偉英的打擊回更大。
李偉英看見黃素，關心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走呀？”
“下周一就走！”
黃素起身抽出椅子，請李偉英坐下。
看著黃素有著更好的前途，李偉英又想到自己不知道要在愛衛會，苦坐冷板凳，不知道要繼續蹉跎多久。
李偉英長嘆一聲道：“時間過得真快，沒幾天你就要走了。”
黃素將選單遞給李偉英：“李院長，先點菜！我們邊吃邊聊。”
李偉英接過選單說道：“黃素，你就不要再叫我李院長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市醫院的院長了。”
一想到現在市醫院的變化，李偉英就感慨萬千。
自己上任大半年的時間，所有的努力都變成了泡影。
最糟糕的是，透過李偉英的這次事件，蒙疆醫科大學搶走一部分屬於衛生局的人事任命權。
明面上這次因為市醫院的事件，讓衛生局和市醫院變得被動，加之蒙疆醫科大學扯著省衛生廳的虎皮，肖忠義推薦了他們中意的院長人選。
衛生局只能捏著鼻子忍下了。
但誰又能保證，有了一，會不會有二呢，一旦口子開啟了，可就再也難恢復院長了。
就像市醫院的醫生們，當他們貪婪之心被開啟以後，再想人為的關上，必然會遭到反噬，李偉英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黃素故意賣關子道：“叫習慣了，我就不改了，說不定那天李院長您再次當上了院長呢。”
看見李偉英被自己的話調動起了興趣。
黃素指著李偉英手上的選單道：“先點菜，有什麼事等菜上來再說。”
帶著心事的李偉英隨意地點了兩個菜，就把選單遞給黃素。
黃素也簡單地點了兩個菜，就把選單遞給服務員。
看著服務員走出包間，李偉英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現在服務員走了，黃素你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吧。”
黃素也不賣關子，看著李偉英詢問道：“李院長，現在有一個能讓你重新擔任院長的機會，你願不願意繼續做院長。”
李偉英激動地站起身來，雙眼突出地看著黃素問道：“黃素，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吧！”
能成為醫院院長，誰願意在愛衛會每天喝茶看報紙無所事事呀。
黃素拉著李院長坐下：“這我還能騙您！”
“您應該知道蒙疆中蒙醫藥大學的成立，為此衛生廳還給學校劃歸了四所中醫院作為大學直屬醫院，陳校長邀請你擔任一所醫院的院長。”
“陳校長為什麼邀請擔任中醫院的院長，我不相信呼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李偉英並沒有因為黃素的訊息，高興得衝昏了頭腦，而是非常謹慎地詢問其中的原因。
黃素對於李偉英反應非常高興。
雖然李偉英被人汙衊遭受打壓，現在有些頹廢，骨子裡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李偉英。
如果，李偉英聽見自己話，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黃素英要好好考慮李偉英適不適合當這個院長。
還好，李偉英沒有讓黃素失望。
黃素就將陳靜山的想法說給李偉英：“熟悉療效付費模式，又有院長工作經驗的人，整個蒙疆省可就只李院長您一人呀。”
聽見蒙疆中蒙醫藥大學要把消費付費繼續做下去，李偉英激動地說道：“就為了早日能推行療效付費模式，這個院長我願意。”
李偉英原本以為，在自己被撤職後，自己設計的造福病人的療效付費模式也會隨之變為泡影。
沒想到黃素今天給自己如此大的驚喜，不僅知道療效付費的試點會有更強的團隊研究推進，自己還能擺脫現在無所事事的日子，重新有了用武之地。
李偉英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當初選擇和中醫合作做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