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第一次到這個市場賣鞋,和過去一樣,開始都是沒人看,沒人問的。
百無聊賴的孟東軍坐在鞋攤前,昏昏欲睡。
“磨刀器磨刀器,大家過來看一下磨刀器。”
一陣磨刀器的吆喝聲,給迷迷糊糊的孟東軍,彷彿是打了也一支強心劑,這聲音太熟悉了,就是曾經給他批發磨刀器的王志華,孟東軍遠遠的望過去,看到王志華和簡石平在那裡賣磨刀器。
王志華是浙江人,二十四五歲,長得瘦瘦削削,非常精明能幹。
跟孟東軍在珠海賣磨刀器時,被收容遣送,兩人便失去了聯絡。
跟他好的那個女孩琪琪,被他搞大了肚子,孟東軍在王志華被收容遣送後,領著他的女朋友去醫院做了人流手術。孟東軍出了3000塊錢的手術費以外,還給琪琪兩千塊錢。
孟東軍原來想著,等王志華回來以後,跟他把這個錢要回來,卻一直沒他的訊息,想不到過了一年多時間,竟然在這裡碰到了他。
想起來真是五味雜陳,這5000塊錢怎麼張口,能張得出口。
幾個婦女圍在王志華那裡,她們家的菜刀,應該是很鈍了。
孟東軍擠了過去,他問王志華:
“老闆你這個磨刀器能用嗎?”王志華一看是孟東軍,剛想說什麼?孟東軍揮手制止了他。
孟東軍從王志華手裡接過菜刀,拿起一個磨刀器,把刀往磨刀器的夾縫裡一夾,然後一拉,“滋滋滋”的一卷一卷的,比頭發絲略粗的鐵絲卷,就打著卷拉了出來。隨後,孟東軍放下磨刀器,拿起桌子上的一片紙,用刀輕輕一削,碎紙片就滿天飛舞起來,刀確實很鋒利,圍觀的女人都開始從兜裡掏錢,孟東軍問王志華:
“老闆,你這個賣多少錢?”
王志華說:
“十塊錢,我們是給廠裡打廣告,做宣傳的。”
孟東軍說:
“知道知道,不用你介紹啦,這個在沃爾瑪超市賣16塊8,我知道的。來,老闆給我拿一個。”
孟東軍掏出十塊錢,買下一個磨刀器。
當然啦,大家都知道,孟東軍就是賣磨刀器出身的,賣磨刀器的表演,一點都不比王志華差,所以很多顧客看孟東軍買,也紛紛掏錢來買。
孟東軍買完磨刀器,一點都不猶豫,轉身就走,防止被別人看出來,他是做托兒的。
他走了十幾步,又折了回來,把自己買的磨刀器,放到桌子上,撿起桌上的一根鋸條磨了起來,頓時火星四濺,磨完他說:
“我家那個是鋼刀,你這個鋼鋸條都能磨,那就沒問題。”
王志華立即接上話茬說:
“這個磨刀器是採用日本進口的鎢鋼製造,無論是鋼刀,鐵刀,不鏽鋼的刀,國外進口刀都可以用。老闆,你放心啦。”
孟東軍又拿起一個磨刀器說:
“鄰居還讓我給她帶一塊磨石呢,乾脆帶一個磨刀器算了。”說完,又掏出十塊錢交給王志華。
簡石平也過來,接過王志華的刀,削著紙片,讓人一看,確實鋒利無比,也掏十塊錢買了一個,周圍顧客,紛紛掏錢購買。
孟東軍回到自己攤位上,鞋還沒有開張呢。
很多人都是站著看一看,問一下,摸一摸,就是沒人掏錢買。
孟東軍感覺很無奈。
此時一對夫妻在孟東軍的鞋攤兒上挑著看著,女的感覺這個鞋質量不錯,要男的買,男的和女的小聲嘀咕,說這個是不是真皮的。
這時王志華過來了,他的攤子應該是簡石平在賣。
王志華拿起鞋,端詳了一會兒說:
“這是真皮的嗎?”
孟東軍說:
“如果不是真皮的,買一雙我陪你十雙的錢。”
王志華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老闆確實是真皮的。怎麼賣呀?”
孟東軍說:
“這是出口單剩的尾單,一雙100塊錢不還價。”
王志華說:
“鞋倒是不貴,從這個做工和樣式上來說,這皮子也厚,你說在國外把賣個700,800,可能都沒問題,這裡都是打工的,100塊錢還有沒有少啊老闆?”
孟東軍說:
“沒辦法,實話實說,這個鞋進價就很貴的。”
王志華試了一雙說:
“這一雙給我包上。”
隨後掏給孟東軍100塊錢,嘴裡還說著:
“80塊錢嘛,好不好老闆?”
孟東軍說:
“真的少不了,老闆,如果你去其他地方,有比我這個便宜的,我二話不說給你退錢,好不好?”
王志華搖搖頭,提上鞋走了。
旁面這對夫妻便不再猶豫,也挑了一雙鞋掏錢走人了。
等那對買鞋的夫婦走了,王志華把鞋又提了過來,孟東軍給他100塊錢,王志華把孟東軍買磨刀器的20塊錢,也給了孟東軍。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王志華站在鞋攤前,有顧客的時候,孟東軍、就是一個買鞋的顧客,在那裡跟王志華商量,沒人的時候,孟東軍雖然手裡拿著鞋,讓人們誤認為是買鞋的顧客,實際是在嘮磕。
孟東軍說,是簡石平去中山收容站,花260塊錢把他保出來的。他去珠海,到出租屋一看,已經租給了別人,就當天返回了深圳。
孟東軍告訴他,他的女朋友,哭哭啼啼甚至有尋短見的時候,他掏錢幫她打了胎,後面又給了他兩千塊錢。
王志華聽著,不時的點著頭,對孟東軍表示感謝,卻沒有提給孟東軍還5000塊錢的事情。
他們三個人,相互在兩個攤位上來回調換著,孟東軍讓王志華看鞋攤兒,自己到簡石平賣磨刀器的那裡,有人買的時候,孟東軍就是顧客,沒人的時候,孟東軍站在那裡是別人誤認為是顧客,實際兩個人在聊天。
簡石平是江西人,年齡二十六,七歲,個不高,一米六左右,但吃的胖胖墩墩,身體很壯實。
簡石平告訴孟東軍,王志華前段時間也賺了不少錢。他表弟跟他一起做生意,他表弟喜歡賭博,有一天把王志華銀行卡裡的錢都偷走,賭光了。
孟東軍這才明白,王志華為什麼不給他提還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