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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已婚,成為你放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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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張曉梅家離我家有3站路的距離,我、林默風和張曉梅、黃小歡,已經沿著這條路來來回回找了許多次,向很多人打聽了,全都沒有暢暢的任何訊息。

到最後實在是又累又絕望,我坐在馬路牙子上放聲痛哭。此刻的我,頭髮紛亂,雙眼紅腫,衣裳不整,可這些我都不在乎了。人怎麼總是這麼傻,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失去的原來是這麼可貴。

我的內心充滿懊悔和憤怒,為我的糊塗為我的自私,暢暢是我的骨肉,不管他是不是我親生,此時此刻他已經融入進我全部的生活,對於我來說他的重要性已經超出我的生命,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唯獨不能失去這個兒子。

林默風彎腰想抱起我,我奮力推開他,衝他大嚷:"是你讓我送他走的,都是你害的!你現在高興了,是不是,我兒子沒有了,你高興了?"

他的眉頭微微蹙著,忍耐地抿緊嘴唇,良久方說:"這個時候不是互相埋怨的時候,先找到孩子再說。他也有6歲了,懂事了,不會那麼容易就丟失的。"

我流著眼淚說:"你說得輕巧,你根本就不瞭解我的心情。林默風,我告訴你,如果暢暢有什麼事,我不會原諒你,我,我絕不會再跟你在一起。"

他默默地蹲在我面前,伸出手觸控我的面頰,想替我拭去臉上的淚水。我搖搖頭,躲避他的觸控,憤怒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我都有想給他一個巴掌的衝動。

我的手機"嗡"地響了起來,看了一眼號碼,是楊駿的電話。誰知道一接通,先聽到的是熟悉的一聲:"媽媽!"

我"啊"的一聲驚叫起來,從地上跳起來,手握著手機,雙腿卻發軟一般站立不穩,聲音顫抖地問:"暢暢?是暢暢嗎?"

電話裡卻傳來楊駿的聲音:"你還惦記暢暢啊,我以為你都不要這個兒子了。"

我尖叫起來:"讓暢暢接電話,求你了,快......"

終於,又再聽到了"媽媽"的聲音。我聲嘶力竭地嚷起來:"暢暢,你在哪裡啊,你把媽媽嚇死了,媽媽......媽媽......"我說不下去了,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暢暢的童音嘹亮:"媽媽,楊駿哥哥帶我在公園裡騎木馬呢,媽媽你也來嗎?楊駿哥哥說你也喜歡騎木馬的。我不說了,我要玩去了......"他大概將手機還給了楊駿,然後"吧嗒吧嗒"地跑遠了......

我激動地衝楊駿說:"暢暢怎麼跟你在一起?你拐帶了他?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道我有多麼著急嗎?我們全都在這裡找他呢!"

楊駿冷冷一笑:"我要陪暢暢玩了,你想知道為什麼暢暢在我這裡,你就來公園裡找我們,就是你上次騎木馬的地方。"他"啪"地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將手機放在心口的位置,念了句"阿彌陀佛",陽光頓時變得不那麼刺眼了。

我衝到馬路上揚起手攔計程車,林默風說:"我開車送你去吧!"

一輛紅色計程車像魚一樣遊了過來,我拉開車門對林默風說:"不用了。"

他嘆了口氣,如墨一般的眼眸深深凝視著我:"康楠,我也不想這樣的,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麼你也會怨恨我,那你先好好想一想,好嗎?"

我頭也不回地上車,沉默地離去。

我趕到公園的時候,看到楊駿和暢暢都躺在草地上,我奔過去,不顧兒子滿頭大汗,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暢暢,你去哪裡了,嚇死媽媽了。"

暢暢在我懷裡掙扎著,擦著臉上的汗珠說:"媽媽,好熱,好熱啊!"

我急忙拿出紙巾想替他擦汗,卻被楊駿搶了過來:"你當他女孩啊?男孩哪那麼嬌貴?流點汗算什麼,對吧,暢暢,咱是男子漢,不能那麼婆婆媽媽的。"

楊駿自己長得像女孩那麼俊秀,說出來的話卻挺男人的。因為見到暢暢平安無事,我的一顆心放下了,抿著嘴笑了起來:"行行行,暢暢是男子漢。"

暢暢卻又撒嬌了,撲到我懷裡,仰起小臉問:"媽媽,你是不是不要暢暢了?"

我的心裡一跳,避開他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心虛地說:"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

"那媽媽你怎麼會讓我住到張阿姨家裡去,你以前都告訴我,要我不要在別人家過夜的。"

我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楊駿嘲諷地說:"暢暢,你媽媽想單獨和林叔叔在一起,過二人世界呢!"

我橫了他一眼:"你怎麼對孩子說這種話?"

"你都做得出來難道還怕人家說嗎?"

我內心有愧,也不想替自己辯白,將暢暢摟著,在他黑糊糊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媽媽錯了,媽媽以後不會再讓暢暢住別人家裡了。你還沒有告訴媽媽,你怎麼一個人從張阿姨家裡出來了,都不告訴大人,你知道大家都急壞了嗎?暢暢不乖,讓媽媽這麼擔心。"

暢暢說:"我不喜歡張阿姨家,黑黑的,髒髒的,張阿姨做的菜也沒有媽媽的好吃。還有,張阿姨家有個男人,他讓我叫他'爸爸',我覺得他長得好可怕。我想媽媽,早上起來打媽媽的手機打不通,我就打了楊駿哥哥的手機讓他來接我回家,楊駿哥哥說帶我來公園玩的。"

原來如此。心裡對楊駿恨得牙癢癢,礙於暢暢在這裡不能隨便發脾氣,我只得瞪了他一眼。楊駿卻咧著嘴巴直樂,衝暢暢說:"暢暢,你喜歡本大俠嗎?"

暢暢點點頭,拽住楊駿的手:"走吧,帶我玩去,我還要玩打架的遊戲。"

他們一大一小在草地上滾作一團,親密得就像兩父子。我心裡又猛然一跳,兩父子?怎麼會這麼想?為什麼林默風不能如楊駿這樣有親和力呢?生活為什麼總是無法十全十美。

可是無論如何,我知道我不會同意放棄蘇暢了。我要勸服林默風,讓我們三個人能生活在一起。

可是,如果他不同意我該怎麼辦?

我的心又糾結成一團,只能剋制自己儘量不去想結局。盡人事,聽天命,我只能如此。

2

我來到張曉梅的家,開門的人是一個陌生男人,赤露著上半身,嘴裡嚼著檳榔。他衝內屋嚷了一聲:"找你的。"繼續坐到電視前看起了電視。

我打量著房間,房間很狹小,果然如暢暢所言,光線不明亮,而且主婦不會收拾,到處亂糟糟的。一直被我精心照料的暢暢,難怪對於這樣的環境會不習慣。

見到我,張曉梅有些尷尬。

我很直接地說出我的來意,這次我十分地堅決,表示不會再將暢暢讓給她,即使打官司也不會。

她囁嚅著,半晌方說:"我跟你的男朋友楊先生說好了,暢暢還是跟著你吧,聽說暢暢在讀私立學校......還是跟著你好,對孩子好......"一邊說,一邊不斷瞥著客廳裡那個男人。

我有些詫異,怎麼她跟楊駿談過了?楊駿怎麼啥都沒有告訴我?我奇怪她態度的大變,但不管如何只要她放棄撫養權我就很感激她。

我主動承諾她以後可以隨時來見蘇暢,不會剝奪他們母子相見的權利。

從張曉梅家出來,連日來陰鬱的心情頓時風清月明,我打定主意,從這刻開始,我發誓無論失去什麼我也不會拋棄暢暢。

我來到楊駿家,質問他到底跟張曉梅談了些什麼。

他嘿嘿笑著,說:"你這個笨女人,被愛情迷了心竅,連對方的情況都不瞭解就隨便把暢暢交給她了。張曉梅又找了個男人,那男人聽說沒有兒子只有女兒,想要一個跟自己姓的兒子繼承所謂的香火,所以張曉梅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你說只為自己著想的女人你能將暢暢給她嗎?"

原來如此,心裡雖然懊惱,但嘴裡還替自己辯解:"她畢竟是暢暢的親媽,總不至於害自己的兒子啊!"

楊駿不屑地撇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有一顆慈母心啊!她愛孩子當初就不會拋棄他。我跟她說了道理,告訴她養育暢暢這樣的孩子花費是多麼巨大,她跟她男人馬上打了退堂鼓,她現在認為反而是她佔了你的便宜,你在替她養孩子呢!"

隨便她怎麼認為吧!養自己的骨肉哪有什麼吃虧佔便宜的。謝天謝地她沒有要撫養權,不然不苦壞了我的心肝寶貝。

楊駿說:"楠姐,這次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該怎麼謝我呢?"

我走向廚房:"今天替你免費服務。給你做紅燒肉吃。"

我的心裡,對楊駿又多了幾分親近之意。他雖然稚氣,但在處理大事上一點也不含糊,看來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爸爸那麼精明能幹,做兒子的怎麼會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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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楊駿家出來,我提著便當盒直接來到楊國鋒財經投資公司大廈,正想乘電梯,卻看到林默風從另外一部電梯裡匆匆走了出來。

我急忙撥打他的電話,誰知道他接了手機卻說了讓我意外的話:"康楠,我現在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我愣住了。他為什麼撒謊?

因為擔心打擾林默風工作,在來公司之前我特意和他聯絡,當時他還很高興我會來公司見他,畢竟發生暢暢走失事件以後我們有好幾天沒有聯絡,可是現在他為什麼又忽然撒謊呢?

我一路尾隨而去,心裡有些隱隱的不安。對於與他的這段情我從來就沒有安全感。

林默風沒有駕車,他低著頭匆匆走著,與平時沉穩冷靜的態度大不一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我愈覺驚疑,也快步跟上。直到轉了兩條街,我才看到他停下腳步,舉目四望,拿起手機撥打號碼,彷彿在等人。

不多會,從對面街道走來一位穿著淡綠色長裙戴著太陽帽的女孩,胖嘟嘟的,皮膚有些黑,不漂亮,也不像本地人。

我正在猜疑女孩的身份,她卻已經挽住了林默風的胳膊,林默風皺著眉頭,但並沒有推開她。只是說了句什麼,兩人就並肩朝一個小飯店走去。

我也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小飯店裝修普通,因為是正午時分客人很多,我混在人叢裡,林默風倒也沒有發現我。他和那女人坐在一起,叫了一些菜,女人吃得津津有味,林默風卻彷彿沒有胃口。他穿著雪白的襯衣,舉止優雅,而那女人舉止卻顯得有些粗俗,兩人從外表看去一點也不搭調。

我猶在猜疑女人的身份。是親戚?還是同學舊友?肯定不會是我的情敵,林默風應該不是這樣的品味。

這麼一想,我的心略略放了下來,心想這麼躲著反而顯得我小家子氣,於是乾脆走了出來,大方走到他們面前,打趣著說:"默風,你和朋友在這裡開會啊?"

他抬起頭來,原本平靜的眼神忽然晃了一下,猶如被打碎的平靜湖面,一貫沉靜的面容也變得有些緊張:"康楠?你,你怎麼在這裡?"

然而,不待我回答,他馬上緊張地立起來:"我在處理事情,你先走吧!"

他想讓我走,那女人卻抬起頭來:"默風,這是你朋友吧?趕人家走幹啥,一起吃飯唄,不就添個碗嗎?"她說的普通話有濃重的口音。

我有些驚疑地凝視著林默風,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緊張。女人對於某些事情總有所預感,我說:"默風,你還沒有介紹呢!"

林默風沉默不語,這和他一貫彬彬有禮的風度又完全不同。我更是驚疑,而那女人已經自我介紹了:"我是他老婆。"

我猛然怔住。

小飯店裡人來人往,人聲喧譁,可是這一刻全世界彷彿都失去了聲音,我的耳朵裡只反覆迴盪著那句話:"......我是他老婆......"我多希望林默風能夠微微一笑,如他一貫冷靜的風格,對我淡淡地說:"和你開個玩笑。"可是他此刻擱在桌子上的手亦微微顫抖,他垂著眼瞼,臉上佈滿烏雲,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我問:"是真的嗎?"

那女人顯然也有些不高興:"什麼真的假的,我們都結婚三年了。"

林默風終於說話了:"湯娥,你可以給我安靜點嗎?"他拽著我的胳膊,將我強行帶離出去,走出飯店門口,方說,"康楠,你先回去吧,遲些時間我會去找你,會向你解釋。"

我周身發冷,依然不敢相信面前發生的一切,我猶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小心翼翼地問:"她說的......並不是真的,對吧?"我拽著他雪白的襯衣袖口,期待他給我一個寬心的答覆。

林默風的瞳人裡盛著一絲我看不透的憂傷,他第一次不敢正視我的注視,視線緩緩轉向左側,亦慢慢掙脫我的手。

"對不起。"

三個字他說得很輕很淡,卻像三把柳葉刀,在我柔軟的心口割出三道血淋淋的傷口。

我睜大雙眼,想說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我全身都開始發抖,整個世界在這一刻都開始傾斜,我什麼都看不清了。

愛一個人多深,受的傷就有多痛。

愛一個人多深,就有多恨。

他卻什麼都沒有再說,轉過身慢慢走進了飯店,將整個凌亂破碎的世界留給了我。

我扶著牆壁慢慢地行走,炙熱火辣的光線投射在身上,卻令我全身發冷。潔白的街道像棉花,踩在上面軟綿綿的,我沒有力氣呼吸,沒有力氣走路,終於蹲在了地上,"哇"的一聲乾嘔了起來。

他騙我!從頭到尾都是他在欺騙我。

他的微笑,他的溫柔,他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全部是他在演戲,我以為我和他別的女人不同,而其實我和她們一樣。他只是在對我說謊,當我是短暫的激情--我真是太傻了,他從來沒有說過他會娶我,從來沒有和我說過未來,因為他給不了我任何未來。

我拿出手機瘋狂撥打他的號碼,卻一遍遍地聽到: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不管曾經有多少柔情蜜意,此刻他的世界予我的是冷漠的封閉。

我在心碎間微微地冷笑,竟然沒有流出任何的眼淚。人在最悲傷的時刻原來是這樣,沒有眼淚,只有無窮無盡的恨意。

夜色下的街道,如此悽清寂寥,在楊駿趕來的時候,我已經虛脫了。

整個白天,我都在走,幾乎走遍了半座海風市,便當盒早不知道扔哪裡去了,手袋也丟了,只有手裡拿著手機。我全身癱軟,思緒混亂,楊駿從車上奔下來,見到我整個成了傻子。

他心疼地抱緊我:"楠姐,出什麼事了?"

我淒涼地衝他傻笑:"他騙了我。"

"是誰?林默風嗎?他騙你什麼了?"

我垂頭無語,只一個勁兒地淌下眼淚。

他張開手臂,將我攔住,眼裡是深深的憐惜:"楠姐,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你這樣你讓我有多傷心......"

越安慰越難過,我再也壓抑不住委屈,痛快地哭出聲來。

他任由我哭著,手掌輕柔地摩挲著我紛亂的長髮,此刻的他不再像不懂事的男孩,像我的親人,給我山一樣穩重的依靠。

星光霧氣一般在身側瀰漫,燈影映照著我們相擁的身影,在他的懷抱裡,不知哭了多久泣聲才漸漸停歇。

他護著我坐上他的車,低頭瞧了瞧我的鞋子,鞋帶已經松了,他彎下腰替我係好。對我說:"待著別動。"轉身就跑遠了。不多會,手裡拿著礦泉水向我走來,將蓋子擰開,遞給我。

這個時候,我才發覺我的嘴唇都哭得乾裂了,幾乎在冒火,喉嚨也又疼又幹。

我大口大口地喝著水。楊駿坐在我身邊,眼睛沉痛地凝視著我。我只得反而安慰他:"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你一定有事,告訴我,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軟軟地搖頭,不是我想隱瞞,而是我實在沒有勇氣將這樣的事情複述。我那樣愛著他卻是這樣的結局,我以為他是天使而原來他是魔鬼,我的愛情為什麼會委頓如此,這難道是我的宿命嗎?

他還想追問,我哀求他:"我不想說話,求你。"

他深深嘆息了一聲,緩緩開動車,車像一尾魚朝深濃的夜色裡開去。又累又傷心的我,靠在椅背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漸漸醒來,感覺被人背在背上,正在上樓梯。樓道裡黑洞洞的,壞了一盞燈,他走得跌跌撞撞的。

我輕聲說:"放我下來吧!"

楊駿很瘦很單薄,總覺得不是那種強有力的大男人。幽暗中卻聽到他固執地說:"別亂動,不然一起摔倒了。"

好容易爬上樓,他放下我,臉上汗淋淋的。他擦擦汗,從我手裡取了鑰匙打開門。

雖然心裡很感激他,此刻我卻只想一個人躲在自己的世界裡哭泣。我說:"謝謝你,楊駿,麻煩你了,現在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好了。"

他在黑暗中注視著我,瞳仁裡流瀉著關懷,說出的話卻像賭氣: "那不行,窗戶是開著的,你想不開跳下去怎麼辦?"

我實在無力,也不想淋浴,就這樣無聲轉回到自己的臥室裡,躺在床上。

房間裡很悶熱,黑暗的夜色裡,炎熱像一枚透明的手掌將我全身捂住,汗液混合眼淚酸澀流下。他在做什麼?和他的妻子在一起吧,他的心裡難道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嗎?那樣欺騙我?他為什麼可以如此神色自若地一直欺騙一個女人?我有多愛他他應該很瞭解,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人的心怎麼會怎麼樣都看不透啊!

楊駿替我啟動空調,又轉亮了床頭燈,他的手裡有條溼毛巾。他坐在我床邊,不顧我的反對替我小心地擦拭著臉上的汙跡和淚痕......

"楊駿......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什麼都給不了......"我無力地說。

他白皙俊秀的臉溫柔如水,隱沒在隱約的光線中,表情模糊不清:"我沒有要你給我什麼。做弟弟也好,朋友也好,關心你總不需要如此計較。"

我無言,輕輕閉上眼。睏意繼續來襲,我只想睡去,睡了就不記得愁怨,睡了也許醒來發覺一切都是幻覺。

他扭黑燈,說:"你休息吧!"替我蓋上薄薄的毯子,走了出去,慢慢關上了門。

我終於沉沉入睡,眼角還含著淚。

3

黃小歡坐在我床邊,圓睜雙眼,拳頭捏得緊緊的,彷彿想要去打架。我拉著她的手,反而要勸她:"你不用這麼生氣......就當是我傻......"

"林默風怎麼這樣,他和那個姓金的有啥不一樣?不對,更加壞,姓金的沒有隱瞞他有老婆的事實,姓林的分明就是欺騙感情。已經結婚了,為什麼還要來招惹你?"

我無言以對。

我能說什麼呢?這世上怎麼會掉一個完美男人給我?想想與他最初的認識,本來就像一場春夢,他是風度翩翩的男人,舉止間卻又何嘗沒有輕佻?他是當豔遇一場,是我當了真。

黃小歡說:"楠姐,你打算怎麼辦?就這樣忍氣吞聲嗎?"

我低低地說:"我自己也有責任。我一定會找他問個明白。"

"你不會還想和他繼續吧?"

我的心頓時如刀割般的疼。感情上的事,付出了一片真心,誰又能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我只想找他問一個明白,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都統統不知道,至於其他我還沒有來得及考慮。"

黃小歡抱著我,眼淚汩汩地流淌:"楠姐,你說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本來好好的一段愛情,只要兩個人相守,不欺騙,就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的,為什麼他卻要來騙你?"

我無言流淚,這個問題的答案我又如何能回答?身為女人,難道就註定要承受這樣落寞淒涼的結局嗎?

門被人輕輕敲響,黃小歡說:"是楊駿,他說要給你買好吃的東西。"她出去開門,猛然爆發出尖叫,"是你?你居然還敢上門?"

我明白來的是誰了,急忙翻下床,披頭散髮地奔了出去,果然見到林默風神情憔悴地站在門口。一夜未見,他竟然也像變了個人,胡茬子沒有修理,還穿著我昨天見到的那件白色襯衣,眼睛裡佈滿血絲。

他沒有理會黃小歡的尖叫,眼神越過她的肩膀向我注視而來。白色的光線中,柔軟若楊花般的灰塵紛紛揚揚,我們默立在房間的兩處角落,猶如隔絕天涯兩端。這世上,最親密的是情人,最疏離的也是情人,咫尺之間倏忽就遠在了天邊。

他撥開黃小歡的阻攔,向我走來,徑直走進我的臥室,等待我進來,才將門關上。

世界剎那間安靜了。

我們默默相對,空氣緩緩流動,窗外的陽光跌落而入,在地上投射出黃色的斑點。他透明清澈的瞳仁裡反射出我憔悴的容顏,他俯下頭來,似向我道歉,又似在自言自語:"真是難受呀!"

我的嘴角浮現一絲苦笑,我很想反問他你也會覺得難受?可是觸到他傷痛的眼眸,那句譏諷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他伸出手來,將我緩緩地抱入懷中。他的身上散發著濃烈的菸草味道,顯然昨晚一夜未眠一直在抽菸。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疲倦地說,就連爭執也已沒有了氣力。

他摩挲著我的秀髮,低聲說:"對不起。我騙了你。之所以騙你,是因為我常常忘記了我有一位妻子。可是這是事實,我無法逃避。"

一顆心頓時掉落茫茫的懸崖下,他承認了現實就是承認了對我的欺騙。

"我和湯娥是老家中學的同學。我家很窮,在我讀高三那年,我父親得了癌症,需要很大一筆錢治病,我也面臨失學的境地。湯娥家是我們那最大的養殖大戶,他爸爸拿了錢出來救濟我們。唯一的條件是希望我能娶他的女兒。"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陷入了最不堪的回憶中。許久,許久,他才繼續述說:"......我考上大學那年,爸爸過世了。臨死前他拉著我的手對我說,林家的人從來不會做虧欠人的事情,湯家人對我們有恩,讓我一輩子不能有負於他們家。我讀完四年大學,讀完研究生......其實我多希望湯娥不要等下去,找個好人家嫁了......可是她一直在等,他們家人也從來不相逼。可以說,他們家對我真的是仁至義盡。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所以,我最終娶了她。她現在一直在我老家教書,我在海風市,三年來聚少離多,我也常常忘記了我已經結婚的事實。我們也沒有孩子......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和自己並不愛的女人生養一個孩子,我怕我自己以後無法在孩子面前演戲......"

"在遇到你以前,我有過許多女朋友,用我的方式去愛她們,然後再分手,沒有任何留戀。因為我知道我無法給予她們承諾。可是,對於你,康楠,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感情有了變化,躺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有感覺,這就是我渴望的天長地久,比較那些濃烈的激情而言,這種平靜的感情竟然更加吸引我。可是我也知道我給不了你女人最渴望的東西。所以......"

我悲傷地打斷他的講述:"所以你總是對我忽冷忽熱,不讓我融入和改變你的生活。在你心裡,我始終只是過客而不是歸人。對嗎?"

這就是我在28歲,在青春尾巴上遭遇的愛情,繁花如夢短暫如煙花。我付出我全部的真心、真情,毫無保留地愛著他,卻換取他從開始就是謊言的愛情。已婚,成為他放縱的理由。

我的全身不停顫抖,卻流不出一滴眼淚,心像鑽石一樣尖銳地挫著胸口,一陣一陣地疼,卻發不出聲音。依然被擁在懷裡,卻覺得和他相距是如此遙遠,1萬光年的距離也不過如此--我是如此地清晰明了,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毫無保留地繼續愛,毫無原則地相信他。

"康楠,除了不能給你婚姻,我可以給你全部,我們可以在一起,不分開,我還能答應你和你生養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一切交給我來辦,不會有任何人妨礙著我們......"

我驚詫地抬起頭,凝視著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我曾以為完美無缺的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陌生?在已經傷害了我一次之後還能說出如此自私的話語?

"林默風,謝謝你給予的坦白,也謝謝你予我的傷害......今日之後,我只有一個請求......"我讓長髮遮住臉頰,不讓他看見我眼裡深深的絕望。

他靜默地等待我的後文。

光線越來越暗淡,窗外的天空彷彿知曉了我的心境,原本燦爛的晴天忽然轉陰,厚厚的黑色雲層遍佈天空,一場夏季的雨即將來臨。

"我們不要再見了,也不要再聯絡,我求求你,放過我,別再來傷害我。"

我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迴盪,沒有迴音,就像對著一堵牆壁在說話。

許久,許久,才聽到他的聲音彷彿從另外一處空間飄來:"......可是,我們已經......"

我伸出雙手,掩蓋住自己的臉,讓聲音透過指縫顫抖著傳出:"求你了,不要再說了,只要你離開就是對我的回報。"

林默風終於沉默,他向我伸出他的手,卻最終停在半空中,虛擬地一握,終於垂直落下,僵直地垂在身體兩側。

"對不起......"

千言萬語再深厚的愛情,也不如這涼薄的三個字。所有的愛情無非兩種結局:我愛你和對不起。我曾像找到港口的疲憊小舟,這一次卻又被他推入更加風雲莫測的深海裡,此後經年,我的生死都不再與他相關。

他從我身邊蹣跚地穿越而過,修長的手指搭在門後,遲疑了片刻,終於拉開了門。他的腳步停住了,一片巨大的陰影投射在地板上。我聽見楊駿的聲音:"渾蛋!"

我急忙轉頭望,只見楊駿已經衝動地揪住了林默風的襯衣,暴怒的臉頰幾乎要貼在林默風的臉上,而林默風第一次沒有反抗。

我奔過去,捉著楊駿的胳膊說:"讓他走。"

"他傷害了你......"

"我說了,讓他走。"我厲聲說著,尖利的聲音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他愣了愣,終於鬆開手,指了指林默風:"別再招惹康楠,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林默風沉默著回頭,深深地凝視著我,眼神複雜而敏感,我迴避著他的視線,我不想讓自己的眼裡再有這個人,我怕多看一眼就永遠再不會遺忘--我低下頭,秀髮遮住了我的眼角我的臉頰。再抬頭,他已經消失於空氣中。

楊駿走近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我已經走進臥室,將門關上,我的聲音低沉而疲倦:"讓我一個人靜靜,求你們了。"

我抱膝坐在床上,看著窗外一點一點地暗下來,黑色如潮水一般漸漸吞噬白色光亮,世界所有存在的聲響都消失殆盡,只有黑白畫面在腦海不停閃現......第一次見到他,第一次的約會,第一次的吻,和第一次的佔據......他給了我最夢幻般的回憶,讓我品嚐了愛的味道和柔情,卻也給了我最殘酷的欺騙和拋棄。

我是如此恨自己,因為即使被傷害我還是那樣留戀,一想到他的身邊從此後是別的女人,心就如刀割般地痛苦難當。

我是如此恨上天的捉弄,既然結局是註定分離,當初又何必安排我們相遇,我已經夠苦命,為什麼還要經受多一次的別離?

想到自己飄零的身世,自己的孤苦,自己無助的掙扎和被棄離的愛情命運,悲從中來,終於於無聲中墜下黑色的眼淚。我像一條無尾的魚,終於對水死了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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