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在你眉梢點花燈->章節

45、第四五章

熱門推薦: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都市國術女神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女配她天生好命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宇宙級寵愛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諸天新時代

程昶不是憑空有此一問。

羅府一家子趨炎附勢, 自忠勇侯府敗落,兩府一直不怎麼來往。今年年初,忠勇侯的案子、雲洛的案子懸而未決,時人唯恐觸了今上逆鱗,對雲氏一門避之不及, 羅復尤這樣慣愛攀高結貴的, 如何和準允羅姝與雲洛的遺孀相交?

羅姝聽程昶這麼問,一時間有些恍惚。

半晌,她低聲道:“倒也不全是。”

“今年開春,我聽阿爹提起, 說當年塞北一役, 老忠勇侯其實是冤枉的,等裴二哥哥回京, 今上重審招遠的案子, 不會苛待雲氏一門。否則……我也不敢和芙蘭姐姐走這麼近。”

程昶不由怔住。

他穿來這大半年,對京師的大小事不是沒有耳聞。

忠勇侯府之所以敗落, 乃是因為當年蠻敵入侵塔格草原, 已故的太子殿下保舉老忠勇侯出征, 此一仗雖勝了,卻是慘勝, 老忠勇侯也禦敵而死。

爾後朝廷裡就有了異聲, 有人參雲舒廣貪功冒進,非但未能徹底退敵,還累及數萬將士犧牲。

而招遠出征則是在這之後——可以說, 今上之所以委任招遠為將,出征塔格草原,其實是為了收拾雲舒廣遺下的爛攤子。

無奈招遠叛變,雲洛隨之犧牲,塔格草原一役大敗。

可是,忠勇侯的案子與招遠的案子雖然一脈相承,卻該分而論之,忠勇侯只是在前一役貪功冒進,對大綏還是忠誠的,招遠卻是實實在在的叛變。

裴闌回京以後,今上確實重審了招遠的案子,也為此案當中犧牲的雲洛平反昭。

平反的信物,還是程昶代雲浠遞上朝廷的,可是,當時昭元帝並未提及老忠勇侯半個字。

老忠勇侯的案子,至今還懸著呢。

“你確定你當時聽你父親說的是,當年塞北一役,老忠勇侯是冤枉的,不是雲洛雲將軍是冤枉的?”

羅姝點點頭:“確定。”像是不明白程昶為何有此一問,又添了句,“我父親當時說的是忠勇侯,雲洛哥哥並未襲爵,忠勇侯不是他。”

程昶沉默下來。

照羅姝這麼說,雲浠一家子,非但雲洛冤枉,連雲舒廣也是冤枉的?

也就是說,當年雲舒廣受太子殿下保舉出征後,並沒有貪功冒進,他與數萬將士戰死犧牲,實則別有原因?

可是,這些事雲浠不知,朝廷不知,甚至連今上都不知道,為何羅復尤區區一個樞密院直學士會知道?

程昶一念及此,腦中靈光一現。

是了,樞密院。

樞密院掌天下兵馬大權,而羅復尤的職位,掌的是樞密軍政文書,今年年初,他剛升任此職位不久,難不成是從文書中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當年若不是老忠勇侯貪功冒進,慘勝戰死,太子殿下也不會一病不起,今上就更不會遷怒雲洛,讓他作為招遠的副將出征。

換言之,如果能證明老忠勇侯是冤枉的,那麼,雲氏一門就可以徹底平反了。

程昶的思緒到了這裡,一時竟忘了要為自己謀劃,忘了自己此來囚牢,其實是想從羅姝口中套出那位“貴人”的身份。

他追問:“你父親怎麼會知道老忠勇侯是冤枉的?他可是有什麼證據?”

羅姝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想了想道,“我只是年初在白雲寺,無意間聽父親提及的。”

“白雲寺?”

羅姝點點頭:“父親初升任樞密院直學士時,為了整理軍政文書,查漏補缺,曾去白雲寺問過幾個罪人的話,在那裡住了一陣,今年的年關節,我們一家子就是在那裡過的。”

罪人……

是了,古來有些難以定罪的囚犯、罪臣的家眷、乃至於先帝的后妃,因為不方便被關押進刑牢,通常會被安排去皇陵亦或皇家寺院軟禁。

大綏的皇家寺院原本是明隱寺,可十餘年前一樁血案,明隱寺漸漸荒棄不用,眼下白雲寺充作皇家寺院,那裡關押著罪人無怪。

程昶還待再問,忽聽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回身一看,來人是一名侍御史。

他大約也是來問案的,見程昶在,恭敬地候在囚室外。

程昶此行目的本就不純,見來了旁人,不好再逼問羅姝。

何況,他想,關於老忠勇侯的冤情,羅姝大約已招認得差不多了。回頭讓人仔細查查白雲寺那裡關押著什麼人,等過幾天上白雲寺求平安符了,提來問一問就是。

至於要謀害自己的那位“貴人”,等從白雲寺回來,再來問羅姝吧。

程昶這麼想著,沒再說什麼,徑自離開了。

刑部的囚牢安靜下來。

程昶走後不久,候在囚室外的侍御史衝著錄事打了個手勢,錄事點點頭,把記著程昶問話的內容的文書遞給他,收拾好紙筆,也撤去外間守著了。

侍御史看了一遍手裡的文書,並不露聲色,而是問羅姝:“方才三公子過來,都問了些你什麼?”

羅姝一見這侍御史,臉色煞白,半晌才磕巴著道:“他、他就是問,我為何與芙蘭姐姐相交,為何陪她去藥鋪,陪她去藥鋪後,我去做什麼了。”

“你怎麼答的?”

“我都是照實答的。”

她是當真聞不慣那藥鋪的藥味,與方芙蘭相交,也的的確確為了裴闌。

侍御史點點頭,就著手中文書再次比對一番,爾後又問:“羅復尤讓你說的呢?”

“父親讓我說的,我也找機會告訴三公子了。”

“怎麼說的?”

“就說……老忠勇侯當年出征塞北,並沒有貪功冒進,他其實、其實是冤枉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侍御史“嗯”了一聲,將手裡的文書往腋下一夾,徑自就要離開。

“大人。”這時,羅姝喚道,她問,“阿汀,不,雲浠他們一家子,當真是冤枉的?”

侍御史面容冷峻,語氣十分淡然,“這個不是你該知道的。”

“可是、可是阿爹前陣子被請來問話的時候不是說,只要我把老忠勇侯的冤情告訴三公子,我就可以昭雪,可以平安離開這裡了嗎?”

侍御史看著羅姝,半晌一笑道:“是,今天你做得很好,耐心等上數日,你就可以平安離開這裡了。”

—*—*—*—

出了綏宮,沿著朱雀南街一路直行,見到第二間茶鋪子左拐,有一條頗幽靜的巷弄。

此時正午已過,天際濃雲蔽日,明明是暑意未盡的七月末,閭閻街巷間已有蕭條之意。

侍御史離開刑部囚牢,一路來到巷弄裡停駐的一輛馬車前,恭敬地一拜,輕聲喚了句:“殿下。”

馬車車身不顯,也未掛提了字的燈籠,若非這一聲“殿下”,常人根本看不出裡頭坐著的竟是這等身份尊貴之人。

半晌,馬車裡的人應了一聲,問:“都告訴他了?”

“是。借羅四小姐之口,屬下已將雲舒廣的冤情告訴了三公子。”

“他不是要查本王麼?”馬車裡的人嗤笑一聲,“自不量力。”

又問,“他乍聞此事,心中可有生疑?”

“像是沒有。”侍御史道,“正如外間傳言的一般,三公子自落水後,人就有些奇怪,彷彿不怎麼記事,以往大意的地方,如今倒是聰慧謹慎了起來,可是以往一點即透的地方,尤其與天家朝廷相關的,卻不怎麼往心裡去。”

“不過一切果如殿下所料,三公子一聽聞老忠勇侯含冤,在意極了,也顧不上跟羅四小姐套話打聽殿下您的身份,反而再三追問老忠勇侯的案子,一直到屬下去囚室外等著了,他才離開。”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馬車裡的人又笑了一聲,“常常本末倒置,輕重不分。”

“這樣很好,他既在意這案子,本王就可以借他之手,把雲舒廣案子的真相徹底掀開來,讓父皇知道我那位仁善的太子哥哥,究竟是為何一病不起。不說扳倒……起碼姚杭山這個人,可以徹底除掉了。”

“樞密使大人當年害得忠勇侯戰死,而今不能為殿下所用,有此一劫,乃是他自作孽。”侍御史道,猶豫了一會兒,又問,“既這樣,殿下可還要對三公子下手?”

“自然,他知道了最不該知道的,絕不能活著。”

“可是……三公子雖不怎麼敏銳,琮親王殿下卻是極厲害的。若是琮親王知道了三公子被人謀害,定會追查到底,萬一查到殿下身上,繼而把所有的事都揭開,只怕今上再不會信任殿下您了。”

“父皇他可曾有一日信任過我?”馬車裡的人冷聲道。

“再說了,你以為單憑一個程明嬰,忠勇侯就可以平反?姚杭山就能獲罪?”

“這樁案子,非是要驚動琮親王不可。只有明嬰死了,琮親王順著他生前追查的冤情往下查,才能鬧到父皇跟前,父皇才會治姚杭山的罪。”

“何況本王這個皇叔,名聲雖不怎麼樣,卻十分得父皇信任。”馬車裡的人道,“知道父皇為何這麼信任他嗎?”

“因為他最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

“就算明嬰死了,琮親王至多查一查忠勇侯的案子,絕不會把當年那些醜事揭開來。一來,那些事看起來與明嬰沒什麼關係;二來,這是天家秘辛,揭開來,反而給父皇臉上抹黑。琮親王不去揭那些事,就不會猜到明嬰的死,是本王動的手。”

“是。”侍御史躬身一拜,“還是殿下縝密,考慮得比屬下更周到。”

“那麼還是按計劃,等過幾日上白雲寺祈福,便對三公子下手?”

“嗯。”馬車裡的人應了一聲,“去,告訴白雲寺的暗樁,把訊息透露給明嬰手底下的人,就說能證明忠勇侯無罪的證人正是被扣在白雲寺的清風院裡。”

他說著,大惑不解道:“本王這位堂弟,實在是命大,上回花朝節,分明已死透了,不知怎麼回事,竟活了過來。”

“是,屬下也聽說了,跟死身回魂似的。”侍御史道,“不過殿下放心,這回屬下一定悉心安排,確保萬無一失。”

“三公子他,也就只餘幾日光景可活了。”

—*—*—*—

程昶回府後,也不耽擱,當即就託人去打聽當年忠勇侯的案子,不出三日,下頭的人就過來回話了。

說忠勇侯戰死後,舊部大都遺在了塞北,但因為朝廷中有人參忠勇侯貪功冒進,其中有幾人便被秘密押回了金陵審問,又因為今上沒給明話,這幾人不好被堂而皇之地送去大牢,幾經輾轉,現如今被軟禁在白雲寺的清風院裡。

程昶沒料到這麼快就得了訊息,一時之間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不清楚忠勇侯案子的細枝末節,原想找雲浠商量,但云浠帶兵去京郊平亂未歸,去信亦來不及——明天就該去白雲寺了。

思來想去便也作罷,程昶想,還是自己先去跟清風院那幾個罪人打聽一番,看看是否確實能證明忠勇侯有冤,也省得雲浠回來後空歡喜一場。

隔日天不亮就要起行,這夜不過暮色將至,程昶便洗漱完,預備睡了。

他思量了一整日,有些乏,幾乎是沾枕即眠。

恍惚中又入夢,夢裡先是一片白茫茫,爾後慢慢浮現一條走廊。

這條走廊他認得,是他上輩子常去的那家醫院。

在夢裡,他彷彿是知道自己該去哪兒,腳步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停在一間病房前,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vip病房,病床上躺著一個人,一旁還有兩個做記錄的護士。

程昶走進一看,病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正是他自己。

護士做完記錄,喚來護工看守,退出病房,去辦公室交報告。

辦公室裡除了程昶的主治醫生,還等著一人,是他大學時,關係最好的室友。

“怎麼樣?”室友問。

主治醫生看了眼護士送來的報告,說:“三腔起搏器和心臟匹配程度很好,血壓,心率一切正常,一般人有這資料,已經可以出院了,等一個月以後再來複查,就他,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睡不醒。”

“是不是心臟病突發那會兒傷著腦子了?”

“不像。”醫生道,“給他照過x光,測過腦電波,都很穩定,沒什麼問題的。”

“唉。”室友一嘆,“你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再等等吧。”醫生道,“這種情況臨床不是沒發生過,可能就快醒了。”

“行。”室友點頭,“我下午還要回公司開個會,那我先走了,等明天換他哥來看他。”

醫生一笑:“你們這陪護的,單這一個禮拜,病人他哥,大學同學,高中同學,前女友,輪著來了一圈兒,一人守一天半天的。”

“哎,程昶什麼情況,張大夫您又不是不知道,一個親人都沒有,孤苦伶仃的,就說他哥,也不是什麼親哥,就當年老院長的兒子,比他大幾歲,這些年關係不錯,所以叫一聲哥。”

“我知道。”醫生點了點頭,“他這病不容易,好在有你們這些朋友。”

說著,掛上聽診器,與室友一起出了辦公室,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回公司去吧,這半天程昶病房裡除了護工沒別人,我有空多幫你們盯著點。”

“行,那謝了啊張大夫,要他真醒了,立刻打我電話。”

“放心,第一時間告訴你。”

室友點了點頭,離開時,路過程昶的病房,對著房門嘀咕道:“不是說快醒了嗎?程三哥,快點醒過來吧。”

程三哥……

快點……醒過來吧……

“小王爺、小王爺!”

程昶看著室友的背影,愣愣地立在醫院的長廊上,正自恍神,忽聽近旁有人急切地喚他。

忽然之間天地倒轉,門窗、白熾燈、長廊乍然褪去,化作初來時的一片白茫茫。

茫茫似前生今世看不透的一場大霧。

程昶陡然睜開眼,一下從床榻上坐起。

他的裡衣早已被汗浸溼了,額稍也掛著豆大的汗珠,兩手握緊被衾,像是想要抓住什麼,半晌一動不動。

孫海平在一旁問:“小王爺,您這是怎麼了?方才小的喚您,怎麼喚都喚不醒。”

程昶茫然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到屋中。

天尚未亮,屋當中一星燭火如豆,隱隱照著軒窗古屏,幽微寂靜。

“是啊,我這是……怎麼了?”程昶喃喃道。

孫海平沒聽清,接著又道:“小王爺,過會兒咱就該去白雲寺了,您出了這一身汗,小的這就給您打水沐浴。”

言罷,就要起身出屋,走到一半,又回頭問,“小王爺,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咱去給王爺殿下告個假,今兒就別去白雲寺了吧?平安符在哪兒求都一樣的,咱們心意到就行了。”

程昶稍稍緩過神,聽了這話,思及自己此去白雲寺的目的。

便是不求平安符,也是要幫雲浠問一問忠勇侯府的冤情的,隨即道:“要去的。快打水去吧,省得讓父親等我等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失敗了,算個1.5更吧,之後再接再厲

明天見~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liar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灼灼太亮眼 2個;半想、蘇蘇、蘇澤弈、亗年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柳州 29瓶;夏夏那麼好、奧古斯丁 20瓶;原則 15瓶;16875910、魚魚魚、我就試試這名字能打多 10瓶;林碳盤不需要碳碗、王小q、風鈴草 5瓶;加更加更、mikimika、雙魚泉映月 3瓶;wen、香草妖 2瓶;週週、圓枝吃糖、固非鳥、幕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援,我會繼續努力的!

相關推薦:異界星辰至尊九州道主苟在宗門,我能修復萬物開局創造星球,推演億萬年文明!網遊之我是武學家我的女兒居然是重生者網戀女友竟是九天神凰警界神話之墮落天使警神超級巡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