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荷聞言, 愣了一下。
“你也是團支部書記?”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聲音上揚。
還是系團支部書記!
團支部是被這家子給承包了麼?夫妻倆都是團支部書記!
王荷忍不住的在心裡咬牙。
宋清華笑著點點頭,倒是沒和她多說什麼,而是直接拉著柳林:“對了柳林,前幾天鄭老師給你的那份資料, 你回去整理一下交給我, 我下午要看。”
“行啊, 等會兒我就去整理去。”柳林臉上帶著笑,嘴裡卻在發苦。
他之所以能和房萍處物件, 就是覺得這姑娘聰明又刻苦。
哪能想到這姑娘聰明是聰明, 但只聰明在學習上,壓根就沒聰明在人情世故上呢?
當著人家男人的面擠兌人家媳婦兒, 這是人幹的事兒?
他一把扯過房萍的胳膊, 笑著對宋清華點點頭:“書記,蘇書記這邊還亂著, 房萍那兒還要收拾, 等我整理完了去找你。”
“好。”宋清華對柳林點了點頭。
然後看著柳林一把將房萍給扯走了。
一路扯到樓下小樹林子裡,柳林才一把甩開房萍的手,臉上是遮掩不住的薄怒:“房萍,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為很不好, 很不禮貌?”
房萍被甩開手, 臉色也很難看:“我怎麼知道他是你們系的團支部書記啊, 再說了,我們外語系的團支部書記是老師來著, 哪輪得到學生來當啊。”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團支部書記你就可以肆意的在別的丈夫面前抨擊他的妻子?”
房萍揉著手腕的手一頓,有些不服氣的反駁:“我什麼時候說蘇錦繡不是了,不就問了個問題麼?”
“我看你是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柳林失望的看著房萍:“上次詩朗誦的時候, 你是怎麼和我保證的?作為一個知識分子,卻彷彿一個市井潑婦似的,只會說些陰陽怪氣的話,虧你還是大學生。”
房萍抿嘴,撇過腦袋不說話。
只是脖子梗著,依舊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你倒是和我說說,你和她到底因為什麼不對付?”柳林耐下性子,被靠著樹幹,低頭看著眼前嬌小的姑娘。
“沒什麼,就是一些看法不同,我有點看不慣她而已。”
房萍沒好意思說出事實真相。
她知道,哪怕她說出來了,柳林也只會贊同蘇錦繡的想法。
柳林見她不願意說,頓時心生煩躁,直起身子:“既然這樣,我先回宿舍整理資料了。”
“你不是說幫我搬宿舍的麼?”房萍頓時急了。
“不了,你的大件兒都已經拎過來了,剩下的零零碎碎,你自己收拾好了拎過來吧。”說完,柳林也不管房萍怎麼個反應,直接大步離開了小樹林。
房萍氣憤的跺跺腳,連忙小跑著往舊宿舍跑去,只期望班上的男同學們還沒全走。
另一邊,柳林帶著房萍離開後,宋清華又回頭進了宿舍幫忙蘇錦繡整理櫃子,程瑞和李立林一人拎著一個大包袱,隨便挑了個床扔上去。
程瑞還好些,看著白,卻是真正練過的,拎了這一路也不累,李立林就不行了,這會兒趴在上鋪的梯子上大喘氣,累得直哼哼。
他環顧整個宿舍,忍不住‘嘖嘖嘖’了幾聲:“這宿舍可真好。”
“是啊,比我宿舍的條件都好。”程瑞也酸溜溜的伸手摸了摸旁邊的床柱:“這床看著也新奇,下面還有學習的空間,可惜啊,整個學校就只有這一棟女生宿舍樓是這樣的,咱們可享受不到咯。”
“你還說,你住在教師樓多舒服啊。”
李立林忍不住的哀怨的瞥了眼程瑞。
“教師樓?”
一直在整理櫃子的宋清華直起腰來,奇怪的看向程瑞。
程瑞抓了抓頭髮:“書記沒給你說麼?李老師幫我們申請的宿舍。”
還真沒說。
因為那時候宋清華已經準備下實驗室了,蘇錦繡覺得說了也沒用,就算申請下來了也就她一個人住,還不如住在大宿舍,這樣晚上還能有說話的人呢。
宋清華心裡有點蠢蠢欲動。
“她們在原來的宿舍樓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換宿舍了?”李立林還在糾結這個床的事兒,愛不釋手的撫摸著櫃子門:“我們宿舍條件那麼差,怎麼說也該我們換才對啊。”
“七月份要第二次高考,她們之前的宿舍要空出來給新生住。”
“靠,不是吧。”
李立林罵了句髒話,然後哀怨極了的捂住胸口:“感情我們這一屆的男人最不是人是吧,住的最差。”
“別著急,你們也要搬了。”
恰好從外頭回來的蘇錦繡手裡拿著一本冊子,走進來遞給李立林:“你看,通知都下來了,後天搬。”
“真的,我們也要搬?”李立林立刻收起那副哀怨表情,手在衣服上搓了搓,寶貝似的捧住冊子,冊子上面是關於學校接下來的一些規劃,翻了幾頁後,就看見了男生宿舍搬遷的通知,頓時更興奮了:“哎哎哎,老程,你快看,咱們要搬到紫荊樓那邊去了。”
紫荊樓是新樓,若是他們搬進去的話,也是第一波入住的學生。
這樣一想,簡直美滋滋啊。
程瑞拍了他腦袋一下:“行了,咱們趕緊再往女生宿舍樓跑一趟吧,早點搬完,咱們也能早點回去看書。”
李立林立刻將冊子遞還給蘇錦繡:“趕緊的趕緊的。”說完,推著程瑞往外頭跑,那架勢比程瑞還著急呢。
等他們都走了,宋清華才從蘇錦繡手裡拿起冊子:“這是哪兒來的?”
“吳老師給的。”
蘇錦繡揉揉腦袋:“她兒子身體不大好,很多事情她沒那麼多精力,我們這些做班幹部的,自然是能幫點兒是點兒。”說起吳桐的兒子,蘇錦繡就忍不住嘆氣,原本以為高考住院只是偶然,沒想到卻是常態。
“不過,幫忙也不是沒好處的。”
至少她現在和系團支部的老師關係就很不錯。
不過……
“你什麼時候進的系團支部我怎麼不知道?”蘇錦繡挑眉看他。
她只知道宋清華剛進學校的時候是班長,後來因為要去物理系上課就請辭了。
“目前只有老師的身份才能參加專案。”
宋清華笑笑,將最後一件衣服疊好了放進櫃子裡,又拿出一把嶄新的小銅鎖把櫃子門鎖起來,然後才一拍手:“整理好了,咱們回家?”
“等會兒,我把冊子給蘇翼送回去咱們就回去。”
蘇錦繡讓宋清華去女生宿舍外面的小亭子裡待著,自己則是拿著小冊子回了原來的女生宿舍那邊,蘇翼這會兒正在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檢查,她們雖然搬走了,卻是要將這裡打掃乾淨的。
“這裡就先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蘇錦繡將冊子遞給蘇翼。
“我聽說你丈夫回來了,你快回去吧。”
蘇翼點點頭,將冊子接過來隨意的往胳膊肘裡一夾:“最近系裡的風氣不大對勁,我聽說你丈夫以前是製片廠的,想問問他有沒有辦法借到放映機,在放暑假之前,組織英語系的同學們看一場電影。”
“我回去問問他去,不過……你想要看什麼題材的電影?”
“愛國吧。”
蘇翼抓了抓腦門心:“其實我也不大懂,但是我總覺得這半年上下來,別的系我不知道,咱們外語系很有些人心浮動的。”
因為學的是外語,對國外的情況多少都會講到,尤其他們的老師多數都是留洋歸來的老師,偶爾講到國外的生活,也是誇讚居多,自然而然的,有些人被他們講的話勾的心思浮動的。
蘇錦繡想到了房萍話裡話外都透露著華國不如法國的意思,也臉色嚴肅的點點頭。
“好,這週末我會去製片廠那邊看看的。”
蘇錦繡帶著心事跟著宋清華回了宋家小院。
宋清華的歸來讓沈燕很是驚喜,她立刻高聲讓小嚴去國營飯店買兩個菜回來,一邊緊緊的拉著宋清華的手,宋清華從小在沈燕身邊長大,這麼多年,也就當年被帶去審問的時候分開了三天,從那以後,他們就沒分開過這麼久,這一次宋清華在實驗室呆了有兩個多月,沈燕雖然嘴上不說,可心裡早已想念萬分。
這一個晚上,沈燕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思分給兩個重孫,而是不錯眼的盯著宋清華。
“瘦了。”
沈燕一口氣夾了好幾塊紅燒肉放到他碗裡:“多吃點肉,在實驗室肯定沒好好吃飯。”
“沒有,奶奶,我沒瘦,實驗室那邊有人盯著呢,我要是不吃飯,他們能把飯送到實驗室來。”宋清華低頭將紅燒肉吃到嘴裡,有些無奈的說道。
“那我咋覺得瘦了呢?肯定是伙食不好。”
沈燕固執的認為宋清華瘦了,一整個晚飯盯著宋清華吃了一碗半的飯。
宋清華撐得彎不下腰來,坐在沙發上直哼哼。
雙胞胎和宋清華兩個月沒見,起初還有點陌生,躲在小嚴腿後不敢出來,吃了頓晚飯,也想起來爸爸是誰了,一左一右的伏在爸爸的膝蓋上。
八兩邁動著小胖腿,攀扯著往上爬。
九兩比八兩瘦點兒,但是動作卻比八兩靈敏許多,咻咻兩下,就爬上了宋清華的膝蓋,然後撐著胳膊,對著宋清華的肚子使勁兒一壓。
“呃——”
宋清華只覺得自己噎到嗓門的晚飯差點沒給壓出來。
“兒子,你想幹嘛?”
宋清華抿著唇,故作嚴肅的看向九兩。
九兩抬起頭:“爸爸抱——”
宋清華伸手,將他抱在懷裡,有些無奈:“真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多重,我都快被你壓的吐出來了。”說著,還忍不住的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小九撇開腦袋,揉了揉鼻子:“疼。”
“我都沒用力,怎麼就疼了。”宋清華連忙鬆開手,捏著他的下巴仔細看了看,發現九兩的鼻子好像確實被自己捏的有點紅,頓時有點心虛,趕緊將九兩抱下去,轉身將八兩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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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兩作為一個小姑娘,長的奶白奶白的,黑黑的頭髮帶著點自來卷,看起來像個洋娃娃似的,最重要的是那一身小奶膘,抱在手裡的手感實在是太棒了。
可偏偏長得這麼乖的小姑娘卻有個霸道性子。
她剛被宋清華抱起來,就霸氣的拍拍宋清華的胳膊,指了指門外,命令道:“找媽媽。”
宋清華吃多了,懶得動,躺在沙發上不動彈。
八兩不樂意了,頓時小屁股動個不停,兩隻小腳丫不停的蹬著宋清華的肚子,這下子宋清華更難受了,沒辦法,只好抱著她起身去找蘇錦繡。
蘇錦繡正在院子裡洗碗。
聽到腳步聲轉頭就看見宋清華懷裡抱著一個,手裡牽著一個。
“這倆小胖墩快把我壓吐了。”宋清華滿臉無奈的吐槽。
蘇錦繡剛好洗完碗,捧起那一摞碗倒了倒裡面殘留的水:“吃多了?”
“是啊,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宋清華看了看廚房的方向,見沒人出來,才湊到蘇錦繡身邊小聲的說道:“我都快撐死了,咱們出去散散步吧。”
蘇錦繡回頭瞥了他一眼,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
“等著,我把碗送廚房去。”
說著,就捧著碗走了。
再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圍裙都拿掉了,宋清華則是將雙胞胎送到宋徵軍書房去了,小夫妻倆手拉手的出了門,趁著夜色,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比白天的時候親近些。
“今天蘇翼找我說,看能不能到製片廠找到電影放映機,想在放暑假之前放幾場電影。”
“製片廠那邊應該有放映機,明天我去跑一趟就行了,有沒有說想看什麼題材的片子?”
“說是要愛國題材的。”
宋清華不由得蹙了蹙眉:“現在的哪部電影不是愛國題材的?”
蘇錦繡愣了一下。
還真是。
現在的電影幾乎都是根正苗紅的型別,就連她畫的防災科普電影,都是走的主旋律。
“其實我覺得愛國題材已經不需要再看許多了,倒是得將我們國家的歷史拿出來好好講一講才對,增加民族自信心,比什麼都重要。”
蘇錦繡想到日後,棒子國不停的用華國的東西申遺,櫻花國更是掌握了中醫百分之七十的專利,就覺得痛心不已,那可都是老祖宗留下的瑰寶啊。
“我們國家不能一個勁兒的追求發展和現代化,而忘卻了我們的根基。”
“正所謂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我們的民族歷史瑰麗,哪怕在外國人眼裡,也是神秘無比的地方,我們不能丟掉我們的個性……”蘇錦繡越說越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
宋清華手插在口袋裡,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就這樣溫和且包容的看著蘇錦繡。
蘇錦繡的規劃很多,中醫,美食,漢服,戲劇,手工藝……她有太多太多想要展示的東西,她急迫的想要將腦中的這些想法變成畫面,展示到華國所有的百姓面前。
用自己的方式告訴他們。
不要自卑,不要恐懼,讓我們的大步向前。
“清華,我真的很擔心,一旦改革開放,國家肯定有大批人才要流失的……”
宋清華嘆了口氣,伸手抱住她:“個人的力量是微小的,我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夠了,而且只是少數的一些人崇洋媚外,嚮往外面的生活,但是我相信,更多的人還是願意建設祖國的。”
蘇錦繡伏在丈夫的懷裡。
神色有點懨懨的。
宋清華的話是沒錯,確實,未來國家在短短幾十年間就發展成了超級大國,曾經移民出國的許多人最後都後悔了,只是嘴硬的說國外好,不肯承認自己當年的錯誤。
可問題是,在國家發展之初,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她想到上輩子,國家辛苦培養的天才學生,出國留學後卻不肯回國,嘴裡還說著什麼‘科學是沒有國界的’這樣冠冕堂皇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話,就感覺無比的心酸。
“真不知道國外有什麼好的,正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家再破再差,那也是我們自己的,住到別人家就那麼舒服麼?”
蘇錦繡越想越不爽,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宋清華有些無奈捏了捏她的臉:“還沒改革開放呢,你就這麼擔心,等真的改革了,豈不是要著急死了。”
蘇錦繡橫了他一眼,轉身往回走。
“回家。”
***
姜美玉已經爬了三天的山了。
她很餓,也很累,也很渴。
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躬著身子,看看前方,入目是一條長長的退伍,又回頭看看,身後也跟著好幾十個人。
她的手心被磨破了皮,此刻正火辣辣的疼著,可縱使如此,她卻還是一聲都不敢吭,憋著口勁兒的往山上走。
終於,到了一處平坦的地方,這些人自發的停住腳步。
姜美玉找了個角落,從包裡掏出兩個野菜糰子,準備蹲下來啃。
卻不想,剛把野菜糰子取出來,眼前就突然一黑,整個人不自控的往旁邊倒去,姜美玉只覺得自己的身子突然好似被大錘夯了一下似的,難受極了。
可更讓她難受的是,旁邊是一個小山坳,若她運氣不好摔下去,能不能爬上來還不好說,但肯定是跟不上大部隊了。
就在姜美玉絕望的時候,旁邊突然伸出一隻手扶住了她。
“同志,你還好吧。”
緊接著,傳來滿是擔憂的聲音。
姜美玉被拉了回來,眼前也恢復了清明,她顧不得道謝,雙膝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彷彿找回了力氣。
她抬起頭,對著救了自己的男人笑了笑:“謝謝你。”
男人蹲下來,抓起自己的帽子,給姜美玉扇風:“天是越來越熱了,你得注意點啊,千萬別暈倒了,咱們這個隊伍可是不等人的。”
姜美玉點點頭:“我知道。”
“我看你長得又瘦又小的,怎麼選了這條最長的路,這條路可是最辛苦的,也很危險啊。”男人有些不解的看著姜美玉。
赴港一共有三條路。
第一條是有錢人的路,拿錢開道,那些黑船會將她們藏在船艙裡,雖說有時候臨檢會需要他們下去游泳,可大體來說,還是安全的,第二條就是最近的路,只要體力夠好,再做個羊皮筏,說不定能自己游泳游過去,第三條就是他們現在走的路了,不走水路,只走旱路,但是距離最遙遠,路程最艱辛,需要翻越好幾座山,而且中間還有電網,他們得想辦法越過電網,才能到港城。
所以這條路走的人最多,真正到港城的人卻很少。
更別說,姜美玉一個婦女了。
“我沒有錢,也不會游泳。”
姜美玉捏著野菜糰子,聲音細微的說道。
沒有錢就上不了船,不會游泳就過不了海岸,只有這唯一的路可以走。
“你怎麼想到要去港城的?”
男人乾脆就在姜美玉身邊坐下,從兜兜裡翻出一個饃,擰開水壺一邊吃饃一邊喝水。
“我以前是個知青,在鄉下結了婚,可我鄉下的丈夫死了,家裡人就逼著我嫁給一個瘸子,我不願意,他們就打我,我實在受不了了,就跑回了孃家,她們又去我孃家鬧,我不想連累孃家,就跑出來了。”
姜美玉咬了一口發餿的野菜糰子:“天下之大,無我可去之處,我就想奔一個活路。”
男人聽到姜美玉這麼說,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將饃咬在嘴裡,從兜兜裡翻了半天,翻了一顆大白兔奶糖。
“你剛剛不舒服估計是低血糖,吃點甜的就好了。”
姜美玉抓著野菜糰子的手微微一顫,抬頭望了男人一眼。
男人又將手舉了舉:“吃吧,咱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若是都能到港,也好有個照應。”
“嗯……”
姜美玉顫抖著手,結果男人手裡的糖:“我叫姜美玉。”
“美玉麼?名字真好聽,我姓鬱,名字叫鬱城。”
兩人互通了姓名,關係也好了些。
吃完午飯,休息了十分鐘,隊伍又開始出發,鬱城走在姜美玉的身後,有時候姜美玉實在是沒力氣了,鬱城還會從後面伸手推她幾把。
姜美玉很感激鬱城,卻不知該怎麼報答他。
所以在跨越電網的時候,姜美玉偷偷的將鬱城拉到旁邊去,指了指前頭揹著兩個大包袱的男人,小聲的說道:“我偷偷的看了,他們的包袱裡面是兩條大棉被,我尋思著,他們是打算用棉被蓋著電網爬過去。”
鬱城愣了一下,他倒是沒有注意過別人的行禮。
但是想要跨越電網,肯定是需要些手段的,帶被子只是基本操作。
“到時候咱們跟著他們後面,他們長得高,我倆長得瘦,我們爬過去後立刻鑽進草叢裡去。”
鬱城早已打好了腹稿該怎麼越網,可姜美玉的話他也認真聽了。
他聽得出來,這姑娘是真心為他打算的。
一顆大白兔奶糖換來這樣的真心,鬱城只覺的感動無比,他也下定決心了,一定要帶著姜美玉安全的抵達港城。
等到了深夜。
一直潛伏的這群人終於動了。
姜美玉拉著鬱城,宛如靈活的兔子,在人群中穿梭,明明白天一副要暈倒的樣子,可這會兒,已經精神抖擻了。
那兩個扛著被褥的彪形大漢一把拆開兩條大被子,用力一拋就掛在了電網上,兩個人急急忙忙的爬上去一翻身,就落到了對面,剛伸手想要扯被子,就看見一男一女,手腳迅速的爬上來,順著被子一滾,直接落到了他們的身邊。
“快跑。”
不等彪形大漢反應,鬱城一把拉住姜美玉的胳膊,三竄兩竄的竄了出去。
他們剛剛離開,找到一個草窩窩裡趴著,就聽見一陣密集的木倉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