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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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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蘭蘭的小算盤打的精。

可她沒想到, 蘇錦美這人看著咋咋呼呼的,實際上膽子這麼小,她主意都出了好幾天了,蘇錦美那邊也沒個動靜, 她著急啊, 恨不得自己開口。

可問題是她在老蘇家還沒站穩腳跟, 實在沒資格指手畫腳。

所以只好在心底悶著生氣。

晚上蘇錦國下了班回來,洗了澡抱著蘇榆文坐在床邊玩, 吳蘭蘭則一聲不吭的疊衣服, 她想著,只要蘇錦國問她咋不高興了, 她就把話題往孩子戶口上引。

蘇榆林也四歲了, 再過幾年就要上小學了,沒有京城戶口不僅吃不上供應糧, 恐怕連學都很難上到, 說不定還得回村裡上小學,她就不信了,親妹子能比親兒子還要重要。

可問題是蘇錦國是個憨憨。

他壓根沒發現吳蘭蘭心情不好, 吃完飯後就抱著兒子去左右四鄰家串門, 一直到天黑了才回家來睡覺。

哄睡了兒子, 吳蘭蘭剛想來個臥談會, 就聽見床上傳來呼嚕聲。

吳蘭蘭:“……”

她這氣就白生了?

蘇錦繡可不知道吳蘭蘭在家裡又作妖,她坑了一把吳蘭蘭後, 直接把這事兒扔腦後去了。

這些日子她正努力的畫連環畫。

這一次,她不僅特意領了白紙,還買了毛筆和墨水兒,甚至還買了一頂細眼紗帳, 裁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專門用來做網格點。

一邊畫她還一邊幻想,說不定她日後會成為華國漫畫界的引導者,那可就厲害了。

等改革開放後,她就自己搞個出版社,專門畫漫畫出版,無論是熱血漫還是純情漫,她都可以,說不定日後華國超過某國成為漫畫龍頭,到了那時候,她再想辦法培養聲優,讓全世界人民都看中國動漫。

帶著這樣的憧憬,蘇錦繡越畫越興奮,短短一個星期,她就畫完了一本個人志《英雄之花——胡春》,為了這本連環畫,她還向錢芳要了胡春以前拍的照片。

當錢芳知道蘇錦繡要畫胡春的故事後,更是全力配合,只想讓女兒的這一輩子不至於默默無聞。

連環畫畫好的那個晚上,蘇錦繡激動的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管是否天黑了,她立刻帶著畫稿去了機械廠職工大院。

“乾媽。”她拎著包站在門口朝著錢芳笑,伸手圈住錢芳的胳膊:“我又來啦。”

“你這孩子,咋這麼晚過來了?”

錢芳連忙將蘇錦繡拉進門來:“早知道你要過來我就在車間等你了,天這麼黑,你也不怕遇上壞人。”

“我才不怕呢,我可是有人保護的。”

說著,她從包裡翻出一疊稿子,用嘴巴給自己配音效:“噔噔噔,你看,小春姐護著我呢!”

“你畫好了?”

錢芳頓時激動的睜大眼睛。

“嗯,剛剛才畫好的,就立刻忙不迭的送過來給乾媽看了。”蘇錦繡將稿子捏在手裡,帶著錢芳往裡走:“走走,咱們進屋去看。”

“欸……”錢芳還想說什麼,就被蘇錦繡拉走了。

結果剛一進門,蘇錦繡就看見一個穿白短袖大褲衩的男孩正抱著個孩子,手裡捏著奶瓶,一臉懵的看著門口。

“這是……”蘇錦繡臉上的笑頓時僵了。

“我剛才就想說了,這是石林,是你弟弟,這是兜兜,是你小侄子。”錢芳見孩子哭了,連忙伸手去抱,剛幾個月的奶娃娃還不知道認生,換了個懷抱也無所覺。

蘇錦繡早就知道錢芳過繼了個兒子,但是見面是第一次。

她連忙伸出手,與一臉懵的常石林握了握手:“我是蘇錦繡,是你幹姐姐。”

“你,你好,……姐。”常石林喊得有點僵硬。

蘇錦繡就當沒聽出來他的緊張似的,她將包和稿子放到放桌上,然後伸手去抱孩子:“這就是我的小侄子麼?兜兜,是小豬的意思麼?哎啊,真可愛。”

她抱孩子挺熟練,前世蘇大小姐的大嫂挺能生,一肚子生了三胞胎,她沒事就抱著玩。

這會兒動了動胳膊,又接過奶瓶,一邊給孩子餵奶一邊晃悠著。

常石林原本僵硬的表情因為蘇錦繡的自來熟,很快就放鬆了下來,蘇錦繡則是招呼錢芳:“乾媽你快看看稿子,要是覺得行明天我就拿給莊主席看了。”

錢芳立刻轉移注意力去看畫稿。

蘇錦繡松了口氣。

這剛認識的親人最忌諱有人在中間來回解釋,那樣不僅不利於培養感情,還容易解釋不好出問題,把錢芳支使走了,蘇錦繡這才有功夫看向這個新的便宜弟弟。

感受到掃過來的目光,常石林下意識站直了身子,手緊緊的貼在褲縫,眼睛直視前方。

就……有點緊張。

“石林你多大了?”

“十九了。”

“啥時候回部隊啊?”

“和首長請了一個月的假,九月十五號前到部隊就行了。”

蘇錦繡抓著小娃娃的手招了招:“不用這麼拘謹,以後咱們就是姐弟了。”

常石林的肩膀這才松了點,剛準備說點什麼,就聽見錢芳的哭聲,錢芳抱著畫稿,哭的稀里嘩啦,常石林腿長,兩步就跨過去了,一把將錢芳拉起來:“媽。”

他嘴笨,說不出安慰的話,立刻求救似的看過來。

蘇錦繡連忙將孩子遞過去,自己抱住錢芳的胳膊,安慰道:“乾媽你可別再哭了,你這樣不僅咱們心疼,小春姐肯定也是心疼的,我都後悔了,不該送畫稿過來,惹的你哭。”

錢芳連忙擦乾眼淚,感動的看著她:“繡兒,你的畫特別好,我看了就又想起當初了,這才忍不住。”

說著,又把畫稿遞到常石林面前:“石林你快看看,這是你小春姐的故事。”

常石林伸手接過,不一會兒就翻完了。

“很讓人感動,小春姐是個英雄。”

蘇錦繡是知道常石林兄弟倆的事情的,她立刻說道:“我不僅要畫廠區的英雄人物,還要畫一些英雄軍人之類的故事,如果有好的故事就告訴我吧,我會將這些故事送到廠區學校,讓廠區的孩子們永遠銘記他們。”

常石林頓時想到自己的哥哥常石山的故事。

不過……

“部隊的事情是機密,不能隨便說。”

“那就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蘇錦繡也沒想現在就聽故事。

錢芳哭了一場後又開始張羅蘇錦繡睡覺的地兒,原本胡家還有一間空屋的,現在做了常石林的房間,所以蘇錦繡又住進了胡春的房間。

胡建邦回來後看了畫稿,眼圈也紅了。

“畫的很好,我回去會建議機械廠也訂購一批放進廠區小學的。”

“那就多謝乾爸啦。”

得了胡建邦的誇獎,蘇錦繡頓時更有信心了,第二天一早,她和錢芳一起去了廠裡,在路口分道揚鑣後,蘇錦繡深呼吸做了一下心理準備,然後便徑直往莊主席的辦公室去了。

卻不想,到了門口,聽見裡面傳來交談聲。

熟練的趴了牆角。

“那個蘇錦繡自從進來後沒做出什麼成績吧,我倒是覺得,還是將她調回一線的好,工會任務重,得交給更適合的人才行。”女人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有些咄咄逼人。

蘇錦繡歪了歪腦袋,總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這是我們工會的事,和婦聯沒關係吧,什麼時候許主任管的這麼寬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覺得小蘇幹事不行,我倒是覺得她很不錯,胡幹事剩下的工作她都完成的很好,也很有想法,我還想重點培養她的。”

“她高中都沒畢業,充其量只是個初中畢業生,還能重點培養。”

“這就和許主任沒關係了吧。”

“行吧,希望你不會後悔。”

說完,就聽見門‘吱嘎’一聲開了,蘇錦繡連忙隱藏好自己,等皮鞋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才又伸出頭來,看向那個離去的側影。

是她!

當初在財務室門外和錢芳交談的女人。

那時候她就話裡話外想要塞人進工會了,只可惜錢芳壓根沒懂她的意思,沒想到她都進來了,這女人還是不死心,蘇錦繡蹙了蹙眉,覺得自己該更小心些才對。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去敲莊主席辦公室的門。

“進來。”

裡面傳來莊主席的聲音。

蘇錦繡推開門走進去:“莊主席。”

“小蘇幹事啊,這麼早找我是有事?”

“前幾天我和你說的那個事情,我已經將畫稿畫好了,趕緊就送來給你瞧瞧。”說著,就從包裡翻出一疊畫稿出來,放到莊主席面前的桌面上:“這是英雄之花系列裡面胡春同志的故事。”

“喲,還是個系列?”

“是的,我打算先做兩個系列,分為男女同志,這樣可以照顧到不同的群體。”

蘇錦繡說著,又拿出熟悉的筆記本:“主席您看,這是我做的系列的計劃書。”

莊主席先把計劃書放下,轉而去看畫稿。

畫稿上,因為新增了蚊帳印的網點,整幅畫立刻就生動了起來,就連裡面的人物都更加的情感飽滿,故事很簡單,講的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胡春同志,在畢業後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紡織廠工人,她勤勞肯幹,聰慧好學,考進了工會組織,成為了一名幹事,她每天都精神飽滿的去上班,下班後還會幫著父母做家務,是個孝順的好女兒。

這樣平凡美好的日子隨著一場大火而消失了。

胡春同志為了救紡織廠的財產而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

莊主席在看見胡春同志醒來後的第一句話問的是:“布料和機器都保住了麼?”

她母親回答:“保住了,都保住了。”之後,便陷入昏迷,再也沒有醒過來時,眼角溼潤了。

“這樣的故事應該給所有人看。”

他的聲音哽咽著,呼吸顫抖著,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悲愴的情緒中。

最後的葬禮,蘇錦繡是進行了藝術加工的。

胡春同志躺在花朵錦簇的棺木中,棺木的背後是一面紅旗,旗幟上鐮刀和錘頭交叉在一起,代表了她工人的身份。

“太好了,這故事真是太好了。”

莊主席摘下眼鏡,掏出手帕擦擦眼睛:“你將對話寫在圖畫中,就彷彿裡面的人物真的在對話一樣。”

現在的故事都是上面一張圖,下面一段話的小故事,而蘇錦繡則是用漫畫的形勢表現,用圖畫表達故事,用氣泡代表對話,看的就非常的順暢,一點都不累人。

“是的,這樣的改動也是我的大膽創新,希望能將這份感情傳達出去。”

“好,你跟我來。”

莊主席立刻站起來,帶著蘇錦繡去了不遠處的廠委辦公室,直接找到了紡織廠牛廠長,牛廠長比莊主席年輕一點,但是身上的氣質卻很相似,顯然也是部隊裡面下來的。

當看了蘇錦繡的連環畫和計劃書後,立刻就拍板要做。

“這件事小蘇幹事主要負責,廠委這邊也出一個人協助。”

說著,牛廠長打開門,環顧了一圈大辦公室:“李明明,你進來。”

李明明連忙起身進了辦公室。

“以後小蘇幹事負責連環畫的製作,你負責協助她與印刷廠還有廠區學校的對接。”

“還有對外銷售。”蘇錦繡連忙說道,在所有人看過來後,又滿臉不好意思的摳了摳手指:“我乾爸是機械廠的技術員,他說會找機械廠領導說引進連環畫的事。”

“好,對外銷售這一環也交給李幹事了。”

李明明這才知道,自己的室友給自己找了個多好的活兒,立刻站直身體:“是,我一定認真協助小蘇幹事,完成連環畫的印刷與鋪貨任務。”

等從廠長辦公室出來,蘇錦繡和李明明都有點激動。

李明明的工作辛苦不說,要是在工會,是個好活兒,但是在廠委就是冷板凳,蘇錦繡也是冷板凳,兩個坐冷板凳的給自己找了個大活兒,二人對視一眼,激動的握了握手,然後心照不宣的分開。

很快,工會和廠委兩個辦公室都知道了這件事。

趙秘書找到蘇錦繡酸溜溜的說道:“這些日子我幫你畫了那麼多畫,結果這事兒你倒是便宜了廠委那邊。”

蘇錦繡也沒說是莊主席主動過去的。

而是瞥了他一眼:“那你不做秘書了,轉到我們宣傳科來,你願意不?”

“那還是算了。”

趙秘書立刻表示拒絕。

宣傳主任雖然不高興蘇錦繡的自作主張,不過又多了一個宣傳手段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只可惜這畫畫不像寫文章,寫文章只要會寫字,總能憋出幾個狗屁不通的句子,可畫畫就不一樣了,得要基本功的。

等下了班,李明明在樓下樓梯口等著,看見蘇錦繡下來了,立刻朝她揮揮手。

“繡兒。”

她小跑過來:“我好高興,你居然會拉拔我。”

蘇錦繡可不會說是牛廠長自己選的人,她只是笑笑:“我也是看你天天在太陽底下到處跑,太辛苦了。”

“繡兒,你真好。”李明明果然感動了。

她拉著蘇錦繡的手:“我要回去告訴我媽,我媽一定特別高興。”

“是該和你媽媽分享這個喜事兒。”

“那我今天就回去,你要不要逛百貨商場,我們一起去啊,我媽說有瑕疵的布拉吉,便宜的很,五塊錢一件,你要的話可以讓你先挑。”

蘇錦繡立刻點點頭:“好,我回去拿錢。”

兩個人取了錢往廠外走,卻沒想到平常沒什麼人的大門口這會兒熱鬧壞了。

“這是……”

“每隔五天廠裡都會有一天早點下班的。”李明明來的早,對這件事比較清楚。

蘇錦繡眼尖的立刻看到錢芳和車間裡的人。

她拉著李明明過去:“乾媽。”

錢芳連忙看過來:“繡兒,你們這是……”

蘇錦繡捏了捏李明明的手,不許她說話,自己則是說道:“明明邀請我去她家做客。”

“那就趕緊去吧。”錢芳說著掏口袋:“身上有錢沒,記得買點東西帶過去。”

“我身上還有五塊錢。”

蘇錦繡傻乎乎的笑了一聲:“當初我下鄉的時候我爸給的。”說著,又拉著李明明往外走:“乾媽,我們去趕車了。”說完就跑了。

倒是錢芳聽到蘇錦繡說的話,微微的蹙起眉頭,眼中染上心疼。

其它人雖然沒說話,卻是對視一眼。

“難得早下班,咱們去看望一下楊桂花吧。”

“是啊,也不知道腿養的怎麼樣了,好歹是老交情了,說啥也得去看望一下。”

“走走走,咱們一起過去。”

幾個不懷好意的在旁邊哄抬著,不一會兒,十幾個婦女就朝著老蘇家去了。

蘇錦繡坐在車上,看著那群女人從廠裡出來往一個方向去,立刻滿意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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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麼?去我家做客?”李明明心還在剛剛蘇錦繡說的話上呢,眼睛亮晶晶的,很是激動。

蘇錦繡點點頭:“嗯,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只是不想說你能買到瑕疵貨的事,否則的話,會有很多人找你。”

李明明頓時打了個寒顫。

對了,她把這茬忘了。

“繡兒,還是你靠譜,我這個腦子,總是忘事兒。”

蘇錦繡笑笑,牽住李明明的手,十分真摯的誇獎道:“才沒有呢,明明你那麼棒,性格又好又有知識,我特別喜歡你。”

李明明被誇得臉都紅了。

“對了,等休息日,我們一起去看電影,我在京城都沒有朋友。”

蘇錦繡落寞的搓搓手指。

李明明頓時挺直背脊拍拍胸口:“怎麼會沒有朋友,我不就是你的朋友麼?”她滿眼真誠:“我們是最好的朋友!”

這邊閨蜜情急劇上升。

那邊老蘇家雞飛狗跳。

紡織廠的員工來看望老朋友,老蘇家熱鬧紛繁,一群婦女先是關心了一下楊桂花的腿,然後就開始八卦。

先是把蘇錦繡誇了一通,誇的楊桂花與有榮焉,神情亢奮,然後話鋒一轉,開始說道吳蘭蘭身上。

“老楊,我咋聽說你們家老二媳婦是個農村人?”

楊桂花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雖然是農村的,但是瞧著也還……”

“我跟你說。”話一下子就被旁邊的婦女打斷了:“這農村人壞毛病很多的,不愛乾淨,身上老是髒兮兮臭烘烘的,有的人手腳還不乾淨,總喜歡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啊,你們不知道吧,我們家隔壁那家,也是在村裡娶了個農村媳婦兒,前些時候不是回來了麼,就晚回去那麼幾天,那媳婦兒就找過來了,那撒潑的樣子,哎喲娘哎,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頭一回看。”

“可不就是嘛,農村裡的人都沒啥規矩,吃飯敲盤子,說話吧唧嘴,睡覺磨牙的,我們那也有個,家裡本來地方就小,弄了個上下床,小兩口睡上面,半夜聽見磨牙聲,還以為鬧耗子呢。”

“是不太愛乾淨,身上總有味兒。”

“還不會伺候人,這沒讀過書就是沒粗魯。”

“農村戶口沒有供應,誰不膈應啊。”

“老楊,你們家這情況,我看還是得早點分家的好,不然早晚有一天老大兩口子得鬧起來。”

“是啊是啊,誰家願意養弟弟一家子的。”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楊桂花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最後,還有人給蘇錦繡抱不平:“我說老楊,繡兒那孩子多好啊,你咋就豬油蒙了心,讓個農村女人把她給欺負走了呢,長得好,還細緻,做點事情文文靜靜的,仔細看又麻利得很,親閨女伺候自己不比兒媳婦伺候的舒服?”

“就是,這農村人就是沒教養,剛進門就把小姑子欺負走了,也不怕以後兒子娶媳婦兒難談人。”

“是啊,誰想要個農村婆婆啊。”

“反正我孫女兒是肯定不要。”

“我家雖然是丫頭片子,卻是京城的丫頭片子,肯定不要的。”

一直到最後,楊桂花都沒能回出什麼話來,就這麼憋悶的送走了這群老戰友,等人都走了,楊桂花躺在床上,雙目放空的看著屋頂,鼻子酸酸的。

她要強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而這份屈辱,都是老二媳婦兒帶來的。

“媽,你咋了,我給你倒杯水。”吳蘭蘭剛剛避開了,這會兒才進來,看見楊桂花的樣子連忙說道。

“你給我滾。”

楊桂花不動彈,聲音卻很大:“你快滾,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這麼多人嘲笑。”

吳蘭蘭懵了,她咋了她。

“造了孽了,國子咋就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了,把我們老蘇家的臉丟盡了啊,我真是沒臉見人了,被人指著鼻子說的一句話都回不了嘴,我恨啊。”

她坐起身來,恨恨的盯著吳蘭蘭:“你還站著幹啥,快給我滾,我不想看見你。”

說著,抓起旁邊的碗狠狠的朝著吳蘭蘭砸了出去。

吳蘭蘭連忙避讓開。

楊桂花還是哭個不停。

等裡面沒了聲音,吳蘭蘭才重新走進去,滿臉委屈:“所以我才想有個工作,要是小姑子的工作給了我,就沒人笑話你了。”

“你以為你得了繡兒的工作你就不是農村人了?我呸,你骨子裡的窮酸氣一輩子都抹不掉,人要臉樹要皮,我因為你我丟盡了臉面了,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的臉。”

又是一個茶缸。

這下子吳蘭蘭是真的出去了。

走到院子裡,坐在臺階上,她茫然的看著大門口,第一次感覺有些無力。

房間裡,楊桂花還在咒罵:“這下子好了,整個京城都知道我們老蘇家娶了個農村兒媳婦了,我對不起祖宗啊,給祖宗臉上蒙羞了,以後我還怎麼見人啊……”

楊桂花越想越痛苦。

最讓她難受的是,之前諷刺她的人中,還有她曾經的死對頭,也不知道這群人會在外頭怎麼編排她。、

到了晚上,蘇錦國回來,連和吳蘭蘭打招呼的功夫都沒有,就被楊桂花給喊進了房間。

“你和吳蘭蘭離婚。”

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話,直接把蘇錦國給弄懵了。

“為,為啥?”他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媳婦兒的。

楊桂花狠狠的拍自己的臉:“你知不知道我因為你,我的老臉都丟盡了,下午那會兒我真恨不得死過去算了,我活著還有什麼臉啊,嗚嗚嗚,國子啊,你媽我一輩子要強,我這次是跪下來從人褲·襠裡面爬啊,脊樑骨都沒了啊,就因為你這個媳婦兒,我被整個京城的人笑話啊。”

“媽,你這說的什麼話,大家夥兒各過各的日子,誰有空笑話你啊。”

蘇錦國這會兒倒是硬氣了。

“我不管,你到底和不和她離婚,不離婚你就別認我這個媽。”楊桂花憤怒的大吼。

“離婚了名聲不也不好聽麼?”蘇錦國坐在椅子上,弓著腰揉頭髮:“我們還有林林和文文,你真忍心讓你孫子成為沒媽的孩子啊。”

提到兩個孫子,楊桂花不說話了。

可到底心裡頭不快活,連看都不看蘇錦國一眼。

“我會儘快給她找個工作的,你看這樣行不行,哪怕我去賣血,也給蘭蘭買個工作,讓她把戶口遷過來。”蘇錦國見楊桂花態度軟化了,才微微松了口氣。

楊桂花依舊不說話,但是態度是預設了。

等蘇錦國從屋子裡出去,就看見吳蘭蘭抱著小兒子滿眼擔憂的看著自己。

他走過去,攬住吳蘭蘭的肩膀,臉上的神情很是凝重,吳蘭蘭的心也跟著沉了沉。

等回了屋,問清楚事情後,吳蘭蘭感覺自己幾乎呼吸不過來了,她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她沒想到,農村人的身份竟然讓她在京城舉步維艱,每一個人對她都充滿了惡意。

沒有戶口,沒有工作,沒有收入,她在這個城市就好像無根的浮萍,只能依靠蘇錦國,一旦她失去了蘇錦國,就會被打回原形,成為前世那個無能為力的吳蘭蘭。

聽著蘇錦國的話,吳蘭蘭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的需要一份工作。

她不能再等蘇錦美了,她得主動出擊才行。

第二天一早,吳蘭蘭就抱著自己的小兒子,第一次走出蘇家的大門,艱難的往百貨商場的方向去了。

與此同時,京城郊區的軍用機場,一架軍用飛機緩緩降落。

宋徵軍一手扶著妻子,一手搭在孫子宋清華的手上,緩緩的走下飛機,站在地面上的那一刻,他環顧四周,看著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一時間眼角潮溼。

他終究還是活著回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走到他們面前:“京城軍區步兵營三營長許大山向首長敬禮。”

宋徵軍立刻回了個軍禮。

“老將軍,您可回來了。”許大山滿臉激動的和宋徵軍握了握手:“這一次洩洪後導致的巨大災難,不僅沖垮了鐵路,更是淹沒了不少良田,都知道您老當初在那邊時間長,比較熟悉地形,都等著您來主持工作呢。”

“主持工作不敢當,互相探討吧。”

經過一次下放,曾經霸氣的老將軍也學會了謙虛。

“爺爺,車來了,我們上車吧。”宋清華看見不遠處停下的車子,湊到宋徵軍耳邊小聲的說道。

“好好好,無論什麼情況,先讓我看看再說。”

一行人上了車,一整個車隊頓時啟動。

前面是開路的兩輛吉普車,後面則是用卡車拉了一個隊的士兵過來,可見對宋徵軍的重視。

宋清華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面手牽手的爺爺奶奶,沉默了一會兒,才又開口說道:“爺爺,我們回來的訊息要不要通知大伯父?”

“不用。”宋徵軍的聲音很是冷淡。

他對自己的大兒子是怨恨的。

當初他被下放,大兒子不僅撇清了和他的關係,還將他的把柄送到他老丈人手裡,讓他老丈人一舉進入革委會,成為了風光無限的革委會成員。

也因為這件事,導致他最為疼愛的小兒子,也就是宋清華的父親宋玉堂的慘死。

“可是,要是以後被大伯父知道了,他恐怕會不高興的。”

“那就讓他不高興去吧,既然和我斷絕了關係,那就不是我的兒子了。”

宋清華嘆了口氣,似乎為這樣的事情很是唏噓。

“清華你別總是這樣的好心腸,以後容易吃虧的。”宋徵軍忍不住的教育了一下自己過於心善的小孫子。

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長的,明明受了那麼多迫害,偏偏卻長成了一個泥土性子,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份赤子心腸,才能讓牛棚裡的那群老家夥,在勞動之餘,將自己一肚子的知識都教給了他。

“我知道了爺爺,我只是想起了我爸爸。”

說著,宋清華從口袋裡掏出一張一寸照片,黑白的照片上,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儒雅男人正在淺淺微笑:“如果爸爸知道我們平反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啊,一定會高興的。”

宋徵軍的情緒感傷起來。

他捏了捏沈燕的手:“還有你二哥……也不知道你二哥現在怎麼樣了,也有二十五六歲了,也不知道結婚了沒有,有孩子了沒有。”

“二哥在部隊裡,肯定好好的,只是二伯父……”

宋清華想起在珍寶島戰役中去世的二伯父,聲音也低了下來:“還有二伯母……”

“別提那個女人,在我心裡那個女人早就死了。”

一直沒吭聲的沈燕忍不住的啞著嗓子哭了起來:“要不是她,要不是她玉陽也不會請戰去珍寶島,也就不會丟了性命。”

“不許這麼說,玉陽的犧牲是有價值的,是光榮的。”

宋徵軍立刻打斷了沈燕的哭聲。

沈燕只好默默的流淚。

車子裡再次恢復寂靜,默默的在路上行駛著,很快,就進入了京城內環地區,周圍的建築一下子就多了起來,行人也多了,顯得熱鬧了許多,沈燕已經不再哭泣,而是貪婪的看著車窗外,這對她來說,是久違的景色。

馬路上的行人看見這樣的陣仗,忍不住的駐足,目送車子的遠去。

走在路上的吳蘭蘭,目光憧憬的看著車隊的遠去。

那軍綠的顏色,還有卡車上抱著槍的士兵,都昭示著這片土地是傳說中的京城,是整個華國的政治中心。

等車隊徹底遠去。

吳蘭蘭才又繼續往百貨商店趕去。

一直到中午,太陽都烈了起來,吳蘭蘭才找到了百貨商店,她進去先買了點點心填肚子,然後才開始找蘇錦美,一直問了好幾個櫃檯,受了好幾個白眼,才找到了正在擦櫃檯的蘇錦美。

“大姐。”吳蘭蘭站在櫃檯前,對著蘇錦美笑笑。

蘇錦美頓時眉頭一皺,手裡的抹布一摔:“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我有事跟你說。”

蘇錦美雖說不耐煩吳蘭蘭,但是還是和旁邊的人交代了一下:“我弟媳婦來了,恐怕有急事兒,我和她說幾句話就回來。”

然後就帶著吳蘭蘭去到百貨商店外的涼棚裡,這裡沒什麼人經過,是個說話的好地方。

“上次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什麼事啊?”蘇錦美環著胸,一臉無所謂的挑著指甲縫。

吳蘭蘭聞言倒是急了:“就是給繡兒找婆家的事啊。”

蘇錦美哼了一聲:“ 沒找,麻煩,你以為工作是大白菜啊,想要就會有?”

“咋能不找呢,我錢都準備好了。”

錢?

蘇錦美耳朵頓時豎起來,可隨即想想丈夫的反應,又蔫回去了:“你能有多少錢?”

“我準備了六百五十塊呢。”

六百五十塊?

這下子蘇錦美可真的坐不住了。

她輕咳一聲:“這事兒我放在心裡呢,這不前幾天孩子不舒服,折騰了幾天,才好了點。”

吳蘭蘭心裡咒罵了一句,然後假模假樣的笑道:“那我馬上得給孩子買點點心帶回去甜甜嘴才行。”

“那我可就代替強子謝謝你這舅媽了。”

得了便宜的蘇錦美這才笑了起來。

“其實這事情急不得,得好好找才是,不過呢,既然你錢都準備好了,我肯定要努力點了,你回去聽信兒吧,有空我回孃家給你說。”

說完,也不等吳蘭蘭回答,就直接拉著吳蘭蘭:“強子最喜歡吃一樓的千層酥。”

吳蘭蘭肉疼的買了點千層酥,然後得了個差不離的信兒,蘇錦美就拿著糕點急急忙忙的走了。

其實蘇錦美並不是真的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而是這些日子她有點焦頭爛額,她回家要錢的事不知咋的被丈夫邱文彬知道了,第二天邱文彬從學校裡回家後,就和她大吵了一架,不僅摔壞了新買的熱水瓶,還把兒子邱強給驚著了。

當天晚上邱強就起了熱,這讓蘇錦美一下子就不想這事兒了,直接關心兒子去了。

抱到衛生所去量了一下·體溫,直接逼近四十度。

醫生問說有沒有什麼藥物過敏,蘇錦美直接說沒有。

開了半顆土黴素,吃下去沒多久就退了燒,可隨之而來的是不良反應,噁心,嘔吐,腹脹,竄稀,一連折騰了好幾天才恢復過來了,原本白胖胖的小臉蛋經過幾天的折騰蠟黃蠟黃的。

邱文彬大聲指責:“你怎麼當媽的,孩子土黴素過敏你都不知道?”

“他沒病過這麼嚴重,我哪能知道啊。”蘇錦美看著心疼壞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再說了,這孩子的事是我一個人的事麼?你不也是他爸麼?”

邱文彬蹙眉,滿是不悅的盯著她:“我每天工作那麼忙,回來還要聽你的牢騷,你還想不想過了?”

蘇錦美頓時不敢說話了。

可就算退了燒孩子看著也沒啥精神,每天都昏昏欲睡的。

這要是在十年前,找個收驚姥姥收一收就行,可現在到處破四舊,就算會收驚也不敢多事。

蘇錦美焦心的厲害。

白天要上班,晚上看著兒子又忍不住的想哭。

沒幾天也憔悴了許多。

晚上回到家,蘇錦美看著懷中乖巧翻連環畫的兒子,再看看老大家的那個傻子,心裡恨的牙癢癢。

那天晚上他們吵架,兩個孩子都看見了,憑啥這個傻子一點事兒都沒有,每天還是傻呵呵的,可她的兒子卻要遭這樣的罪。

“康康,來吃雞蛋。”

“奶奶,雞蛋,我要吃雞蛋。”人高馬大的邱康說話卻像個孩子。

邱阿婆手裡端著碗,一勺一勺的喂著孫子吃雞蛋羹,滿眼都是慈愛,見他嘴角有湯滑下來,還掏出手帕給他擦� �

“媽媽,我也想吃雞蛋。”

邱強拉了拉蘇錦美的袖子,眼睛黏在雞蛋碗裡,忍不住的咽了咽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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