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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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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惟演臨時改口, 完了還覺得自己很聰明。

誰還看不出來他隨口胡謅的?楊炯在一旁忍不住笑, 笑完又發愁,他對傅惟演是真沒往那方面想過,又或許曾經偶爾冒過一兩次那麼點點曖昧的念頭, 但也自知荒唐給匆匆扼制了。畢竟倆人相差實在太大,不僅僅是外在物質條件, 也包括了倆人的興趣愛好,價值觀念, 要不然楊炯在早前的幾年不至於把傅惟演給屏蔽掉。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點點的私心——楊炯一直覺得江志宏在交往期間對自己不錯, 對楊佩瓊也很好,以至於後來江志宏提分手又催他去領離婚證的時候,他一直是懵逼的。直到後來他見到了韓韜, 後者舉手投足氣質不凡, 在酒桌上又有眾人維護——不管那些維護是出於同學情誼又或者是溜鬚拍馬,這點楊炯都是遠遠比不上。

那天婚禮上他跟對方比, 一個像是穿著常服微服私訪仍舊被人簇擁的小公子, 一個像是穿龍袍不像太子的假主角,楊炯這些年沒少給人溜鬚拍馬自降身份,可是在日常生活裡誰又甘願總給別人做陪襯?他巴不得離著那位姓韓的遠點。可是傅惟演和韓韜,韓韜和江志宏,這大三角的關係也很難讓他視而不見。

現在傅惟演話裡話外雖沒打算重續前緣, 可是有江志宏在前,韓韜又是和傅惟演相處過多年有感情起初的……這會兒傅惟演覺得自己“還不錯”,覺得倆人現在這樣的生活模式簡單隨意。可是長久來看, 萬一哪天他又覺得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了,重新去和那人言歸於好……楊炯就很難接受了。

同一個坑裡摔兩次,也忒丟人了點。

現在傅惟演乍一提出這種要求,楊炯反覆消化,怎麼都感覺自己像是走錯了片場,穿著一身鄉村愛情劇的配角服,結果被人拉到另一處繁華喧囂的青春都市劇裡,告訴他,看,這片江山都你的,連風華絕代的女主角也是你的。

而此刻,“女主角”正眨巴著眼等他回覆,好像等他說一個“好”字就能立刻撲過來。

楊炯:“……”

他想了想,雖然覺得不厚道,但仍舊道:“……我還是覺得,不大合適。”

傅惟演:“……”

楊炯有些底氣不足,努力給他打著比方:“這感覺吧,就好像是,本來我是個伺候娘娘的大內總管,現在你讓我上龍床……”

“……啊?”傅惟演本來臉色很臭,一聽這個比方嚇一跳:“……原來你不行啊?!”

楊炯:“???”

楊炯忍不住怒了:“你才不行!”

“你自己說的啊?”傅惟演也挺委屈,“好好的哪個男的把自己說成太監?你這麼說我不就一問嗎?怎麼又賴我頭上了?”

楊炯:“……哪個男的天天把自己說成娘娘啊?你怎麼不說你?”

“娘娘也不是我自封的啊?”傅惟演更無辜:“明明你說的,我還沒跟你算賬呢,那天我跟同事顯擺你,結果一掏手機給人看,小姑娘立馬看見你發的不可說娘娘了。”

這一茬他一直沒提,楊炯起初還心虛,後來也就給忘了。

傅惟演鬱悶道:“他們指不定私底下怎麼叫我呢,雖然沒讓我逮住。”

“……那也只能怪你平時脾氣太臭,人緣兒不好。”楊炯咳了一下,停頓了半天,強詞奪理道:“關係好的肯定不會背後取笑人,你看我,我就沒外號。”

“少來了,”傅惟演一臉看穿他的表情道:“你小時候不是叫大頭嗎,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你有大頭……”

“!!!”

“還有小楊炯,穿皮鞋,扭扭嗒嗒去上學……”

“傅惟演!”楊炯這下惱了,從沙發上一個蹦高就要撲過去砸他。傅惟演眼疾手快,哈哈笑著趕緊跳了出去,楊炯來不及追,惡狠狠地撈起一個靠枕砸過去,又被他接住,乾脆抱著回臥室了。

傅惟演咔嚓一下在臥室裡反鎖,還不忘給自己狡辯:“……你爺爺說的。”

楊炯:“……”

他小時候學習不好,天天調皮搗蛋,跟同學互相取外號埋汰是常事。楊炯每次被人說都很生氣,嚷著順口溜埋汰回去,可是一回家卻又忍不住撩著頭髮,對著鏡子照來照去,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大奔嘍兒頭”。一開始他看看就放心了,覺得不大,好看著呢,可是時間一長,又覺得似乎是真的大了那麼一丟丟……楊炯不敢拿這種事問他爸媽,就跑去他爺爺那求證,小孩兒又藏不住話,早晚就把同學說他的順口溜都學給爺爺聽了。

楊老頭疼他,安慰他卻又找不對地兒,楊炯就想聽老人家誇句你腦門兒小著呢,結果老人家卻總哈哈笑著說腦門兒大聰明,腦門兒大有福氣。直到多年後老頭兒仙逝,嚥氣之前還拿手碰了碰楊炯的額頭,唸叨著:“好孩子……是有福氣的。”

楊炯一度覺得這話不算數,他感覺其實他們爺倆一樣命苦,早些年飽食終日無所用心,一朝變故,小的早早離家,老的潦草下葬。

尤其近兩年,身邊不乏有舊同學升職加薪買房換車,也不乏有和他一樣演過龍套的普通人一朝成名,再不濟的,到了他這個年紀也開始進入事業的上升期了。只有楊炯始終徘徊在最初的位置上,每天操心著自己的工作能不能保住,本市的房價會不會上漲,存款那些夠不夠用,他祈禱家人身體健康,又時刻關心著茶米油鹽的價錢上漲……楊炯想,對於福氣,也就是傅惟演這種食必飽衣必暖的有發言權,而自己不管表現的如何淡然,始終是個過屠門而大嚼的小傻子。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亮,楊炯就被人從床上拽了起來。

他前一晚稀裡糊塗做了許多夢,剛剛睡著,這會兒困的要死,一看是傅惟演過來連脾氣都不想發,只拽著被子窩裡面,盼著對方趕緊走。

傅惟演卻興致勃勃,隔著被子捅他:“快起來了,這都幾點了,出去跑步去。”

楊炯蓋著頭往後躲,他就伸著胳膊往前追。楊炯實在受不了了,只得道:“你能不能別煩我,我昨晚沒睡好。”

傅惟演卻道:“沒睡好你中午再睡,最近你不上班,起的這麼晚,對身體不好。”又在一旁唸叨:“你昨天是不是熬夜了?是不是看手機了?我跟你說總看手機不好,現在年輕人都被手機精給捉走了,偶爾放出來的都來我們醫院了……”

楊炯被他聒噪的不行,又沒力氣說他,只得伸出一隻手求饒,無奈道:“讓我再睡五分鐘行不行?就五分鐘……就五分鐘……拜託你了我困!”

傅惟演頓了頓,果然消停了。

楊炯翻了個身,這次倒很快陷入香甜的回籠覺中,誰知道甜不過幾秒,突然又聽到噠噠噠腳步聲,隨後傅惟演又在頭頂上喊:“五分鐘了,五分鐘到了。起床了……”

楊炯:“……”

楊炯簡直要瘋了,很煩躁地一腳踹開被子,皺著臉怒氣衝衝地看著頭頂上這人。只可惜他眼睛困的睜不開,氣勢嚴重不足,對傅惟演來說沒什麼殺傷力。

傅惟演笑的像朵太陽花,一會兒出去,又進來,擱了塊溼毛巾在他臉上。

楊炯:“……”這下他是徹底醒了。

楊炯很無奈,支著胳膊坐起來,嘆了口氣問他:“你大早上的要幹嘛啊?”想了想覺得哪裡不對勁,又回頭看了眼臥室門,“我昨晚不是上鎖了嗎,你怎麼進來的?”

傅惟演爽快道:“我有鑰匙啊!”

他顯然心情很好,甚至好的有些興奮,在一旁催促道:“快點,起來出去跑跑步,你看外面天氣多好。”倆人這會兒掰扯,窗外果然已經大亮,鳥啼樹搖,晨光撒的到處都是。

楊炯坐著呆呆的看了會兒,沒有睏意了卻也不想出去,只往床上一歪,揮手趕人道:“不早了你快去吧,我不去了。”

傅惟演道:“又沒事,出去跑跑唄,你看你都快有小肚子了。”

楊炯被他這話說的嚇了一跳,忙低頭瞧,他昨晚沒脫背心,這會兒伸手一摸,小肚子沒有,但原來的腹肌也沒了。他下個月還要拍戲,試鏡的時候他還挺瘦,這陣子好吃懶做,好像真胖了不少。楊炯一想到這個頓時有些緊張,忙下床趿拉著拖鞋去洗手間,把電子秤拉出來稱了稱。

還真是沉了三斤。

一會兒楊炯換上衣服,跟在傅惟演後面出門。倆人剛開始一前一後沿著小區的道路慢跑,一會兒又繞到小區外面。剛開始周圍的人還挺少,路上的車也只是依稀幾輛,等到後來便漸漸看到有人從住宅區裡出來,賣早點的開始支攤,老頭老太太們去早市買菜,再跑一會兒,早去上班的,送孩子上學的也紛紛開始出動。

楊炯看著不知道怎麼就想想到了動畫片裡一窩窩的穴居小動物,日出而動日落而息,跟人相比本質還是一樣的。他又抬眼看了看跑在自己前面的這只,心想這個估計是貓科的,沒來由的自信驕傲,天天拿著自己當主子。

楊炯喊:“喂,你不去上班嗎?”

貓科動物回頭,衝他一笑:“帶你去吃早餐。”

傅惟演帶他到了一條小街上,七繞八繞,卻是找了一間包子鋪。包子鋪門口熱氣蒸騰,一旁的油鍋支著,旁邊還有個豆腐腦的大桶。楊炯昨晚喝的那點粥不頂用,這會兒跑了半天,也覺得餓了。倆人在裡面隨便找了個小桌坐下,一會兒老闆端來幾樣東西,楊炯看了一眼忍不住咦了一聲。

傅惟演在對面得意地笑道:“猜你就愛吃這個。”

別人家吃豆腐腦都是澆上一勺滷,尤其是濱城靠海,澆的滷多是海帶紫菜加蝦皮熬的,楊炯不喜歡吃魚,對其他海物雖不至於討厭但也一般般,所以平時不怎麼吃這個。倒是小時候有次他跟著他爸出去,不知道在哪個內陸城市吃過一種只加料,大概是韭花辣椒那些,印象裡鮮香異常十足美味。

楊炯每次想起來都忍不住跟人說,但印象太淡,說來說去自己也不確定了,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

他舀了一口嚐嚐,又驚又喜,忍不住道:“太好了,你怎麼知道這家店的?”

傅惟演卻哈哈笑:“我上大學就常來吃,都多少年了。”

楊炯也忍不住笑,又揶揄他:“行啊,你都吃多少年了,怎麼今天才想起來帶我來?”

傅惟演想了想,咬著筷子說:“這不是要培養感情嗎?”

楊炯:“……”倆人昨天後來為了大腦門的外號鬧了一頓,他早忘了這一茬了。

傅惟演道:“跟你說實話吧,我又不像那個徐志經驗豐富手到擒來,我就談過一次戀愛,所以只能老路新走,看看有沒有能用的了。”

楊炯覺得不妙,愣了愣,上下左右看了看這店,又瞅他。

果然,傅惟演道:“這裡是我上回戀愛開始的地方……”

“……”楊炯簡直天雷滾滾:“然後呢?”

“沒然後啊,咱也多吃幾頓,”傅惟演道:“可能這地方的光線啊,或者我吃飯的樣子啊,有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吧……”

“……”楊炯無語:“敢情你跟你初戀談戀愛是因為這風水好,你倆掰是因為別的地方風水不好,反正拉不出屎怨茅坑,左右跟你沒關係。”

旁邊桌上有人吃飯,一聽“屎尿茅坑”,很不樂意的瞅了他倆一眼。

傅惟演忙指責他:“……文明點,咱要有點公德心。”

楊炯:“……”他低頭吃飯,心裡想打他。

過了會兒旁邊桌上的人走了,楊炯看了看,這才瞪眼跟傅惟演強調道:“我昨天可沒答應你啊,什麼培養,我看你就是瞎鬧騰。”

“我看你就是不安分,”傅惟演也道:“我很認真的申請了,你不同意我就申請上訴。”

楊炯:“上訴駁回。”

“……誰說上訴找你了,”傅惟演嘖了一聲道:“你先慎重考慮一下,要不然就要找上級來裁判了。”

傅惟演吃了兩口先去上班,楊炯吃得慢,忍不住又多要了一份豆腐腦在那慢慢解饞。他忽然有些好奇傅惟演的感情史,也不知道以前那倆人是什麼相處模式,有沒有驚擾到“上級”。

念及此他又不由地嘆了口氣,之前聽孫牧話裡話外的意思,大概韓韜的爸媽正好是本系統的。這個社會的每一個職業和圈子都有自己的等級制度,傅惟演在家裡嬌慣,在他這裡耍賴撒嬌,可是在工作上該面對的一樣也不少,倘若將來仕途上遇到老熟人,老熟人講理還好說,要哪裡不高興或不順眼了,保不齊會變成什麼樣的蝴蝶翅膀。

他想到這裡覺得自己瞎操心,又想著倆人這冷戰稀裡糊塗結束了,中午便打電話問那邊想吃什麼。

那邊沒人接,過了會兒才給他回過來,道:“中午你自己吃吧,我出去吃。”

說完猶豫了一下又不掛。

楊炯正納悶呢,就聽傅惟演咳道:“是那誰,韓韜來了。”

傅惟演這麼說的時候,韓韜已經敲門進了他的辦公室,聽他掛了電話,又磨磨唧唧地說晚上想喝菌菇湯了,是上回在楊媽媽家那種,不是蘑菇的,不是香菇的……就是那種拇指蓋兒大的……

他這人做事向來自我,發什麼資訊很少顧及他人感受,打電話也是一兩句說完就掛。韓韜極少看到他這麼膩膩歪歪的樣子,起初還誤以為他在跟他媽撒嬌聊天,後來又想傅惟演跟他媽關係沒這麼親暱,再一琢磨,才明白過來。他愣神的功夫,那邊已經收線了,想來是電話另一端的人說對了這人的心思,因此掛完電話他還對著手機嘿嘿一笑。

韓韜忍不住出聲打斷,笑道:“新婚甜蜜期還沒過嗎?還是故意秀恩愛給我看呢。”

傅惟演嘖了一聲:“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辦公室空間不大,不過是一桌一椅,韓韜看了眼,不由笑笑:“當年大家規培的時候還挺羨慕這辦公室的,現在看看也有點太簡陋了。”

“反正你們不用在這簡陋的地方上班,”傅惟演把東西收拾好,又拿上錢包,往外走道:“你是要當老闆了,孫牧這小子壓根就沒入這行,左右就我一個苦行僧,可別都來埋汰我了。”

“我哪敢埋汰你,你一不高興十天半個月沒個信兒,朋友圈不發,電話也少打,要不是這次有事用上我你估計都忘了我這號人了吧。”

“這可是孫牧找的你,”傅惟演挑眉道:“你幫也是幫他的朋友,我又不認識,這帽子我不認。”

倆人說話見已經走出了醫院,又往前走出一段,熟門熟路的一拐,到了一家快餐店。

快餐店裡人擠人,因為靠著醫院,這邊衛生口味又都可以,所以人特別多。多數都是拼桌坐,偶有一兩個吃完了走人,其他等位置的不等服務員收拾就忙不迭的坐位置上等著,生怕讓人給搶了。

韓韜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為了傅惟演他哪會管孫牧的什麼朋友,可是他管了,傅惟演說不領情也就那樣。就像倆人出來吃飯,他平時絕不會進這種快餐店,寧願去遠一點乾淨一點的小餐館吃,也不遠在這跟人摩肩擦肘,地上是灑濺的菜汁和腳印,桌上是數不盡的病毒和細菌。

可是這點傅惟演同樣不會有什麼感動,說不定後者會覺得他的到訪太唐突,以至於自己還得出來吃飯覺得麻煩呢。

韓韜心裡暗罵自己自輕自賤,等那人端了飯菜過來,一看其中一份完全是自己的喜好,內心忍不住又輕快起來。

他撿了根土豆絲慢慢嚼著,道:“那人情況不麻煩,本來就是他自己疏忽的問題,我問過朋友了,這兩天他有空去拿證明就行。等回頭房子過了戶,戶口再遷上去正好。”

他說到這想了想,問傅惟演:“你那公寓可以落戶嗎?”

“可以啊,”傅惟演捏了捏手裡的饅頭,覺得過於鬆軟,又擱在一邊,道:“七十年的,住宅用地。”

韓韜點了點頭:“那你的在裡面嗎?”

“沒,我戶口沒動,一直在我家。”傅惟演說到這倒是想起另一回事了,不過稍一愣神 ,隨後記在了心裡。

他吃飯挑挑揀揀,韓韜見狀不由笑道:“你這口味真刁,蔥花香菜還是拒絕往來戶嗎?”

傅惟演笑笑,嗯了一聲。

韓韜又道:“你這些年倒是一直沒變。你家那口子的也知道吧,要不然這吃飯怎麼辦。”

“他知道,”傅惟演頓了頓,又得意道:“不過他做飯習慣放點蔥,但他切的細,一般人都吃不出來。”

“……是,”韓韜遲疑了一下,笑了笑:“我聽江志宏說過,他說楊炯做飯挺好吃。”

當然江志宏還說過,楊炯這人雖然做飯好,但是脾氣綿軟,為人處世總像是個小受氣包,偶爾小性子發作,別人稍一示好他那邊又能很快體諒。這種人相處起來輕鬆舒服,但是對男人來說卻又少了一定的吸引力和挑戰性。所以當時江志宏和他交往一年多,基本沒吵過架,倆人見了雙方父母,領了證,定了宴請,可是臨了依舊沒成。江志宏最後反悔,楊炯那邊雖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鬧騰。

對此韓韜覺得那人有些可憐,這事要是放自己身上,被人涮了這麼一遭,他絕不會留著讓對方好好過年,最起碼也得狠狠砸一頓。

江志宏卻感慨道:“真不是我故意渣他,可是有時候想想婚後的日子真挺可怕的,才交往一年,一上來就平淡的像是白開水,沒什麼激情也沒什麼衝動。而之後的幾十年呢,不過是一次又一次乏味的重複,重複一月二月倒春寒,重複六月七月大小暑,放假的時候就是兩邊看看爸媽,上班的時候就是吃飯睡覺。我真覺得我會提前就老了。”

韓韜當時一笑,問他:“過日子不都是這樣,要不然你還想怎麼個激情法?”

江志宏當時回答的很認真,“要麼有感情基礎慢慢消磨,要麼有刺激不斷去挑戰,總之身體和精神,總要有一個在不斷進步,另一個在保持年輕。”

韓韜想想,又看傅惟演和楊炯,更覺蹊蹺——按江志宏所說,楊炯在前幾天剛不情不願的跟他分手,後面怎麼就能和傅惟演轟轟烈烈結婚了呢?當然他也聽過另一個版本,大意是這倆認識多年,其實早有眉目來往……韓韜這次本來想跟傅惟演求證的,可是沒想到他一提江志宏,傅惟演臉色就黑了。

傅惟演把筷子一擱,衝他笑了笑:“……你在這慢慢吃,我飽了,先走一步。”

晚上傅惟演回家,脫鞋進門,聽到廚房有動靜,過去看了眼果然楊炯在那忙。

當初買房的時候他倆有過小小的爭執,楊炯想要個大浴室,傅惟演則想要個大廚房。後來看過的幾處現房沒有兩者兼顧的,最後楊炯無奈,挑了個廚房大的,有中島和長長的操作檯。現在住的時間久了,廚房早已不是樣板間那種整潔清爽的樣子,中島上放著果盤飲料,還有從市場新買回來的兩大兜東西,擠得滿滿當當。操作臺上也一樣,微波爐和烤箱有預留的位置,但是常用的還有燉骨頭專用的高壓鍋,為了健康楊炯買的燒水壺,倆人用的小容量電飯煲……一排過去,插座還不夠用,因此總有一兩樣會被放在地上。

傅惟演看了一會兒,心裡不免發笑,大多數時候他更樂於看到東西被擦的乾乾淨淨,擺放的整整齊齊的,可是偶爾也會覺得好像有些地方越亂了越好,越亂了越有家的味道。

灶上的一個鍋正咕嘟咕嘟煮著東西,楊炯挽著袖子在那洗西紅柿,回頭看見他愣了下,忍不住又看了看外面的掛鐘。

傅惟演忍不住自己笑道:“今天運氣好,準點下班。”

“那還真不錯,”楊炯扭頭,從一旁拿過一個最小的西紅柿遞給他道:“今兒買到好柿子了,你吃一個,有沙。”

一咬,還真是,沙瓤的,又細又甜。

傅惟演覺得簡直要甜到心裡,吃完一個又去抓那個大的,被楊炯笑著給拍了回來:“太涼了,吃多了肚子疼。”

傅惟演便作罷,可是又不想走,便拉了個凳子坐在一邊沒話找話道:“你這兩天怎麼不帶你那個項圈了。”

“什麼項圈?”

“那個跟狗項圈似的。”

“……怎麼了?”楊炯奇怪的看他一眼。

“沒什麼啊,”傅惟演揉揉鼻子,“就是……還挺好看的。”

楊炯聞言一愣,隨後低頭笑了下,臉頰抿出一個小酒窩。傅惟演跟他拌嘴慣了,頭回兒看他不好意思地笑到酒窩都漏出來,他忽然覺得楊炯簡直越看越溫柔,連酒窩都這麼有特色,一深一淺,像是這人身上的某種特質,又成熟又可愛。

傅惟演咂摸了一會兒,想到中午的談話,又忍不住想,也不知道讓江志宏那孫子給看了多少。

他琢磨著想探探話,咳了一下,話到嘴邊又有些彆扭。

楊炯不知道他在那瞎想什麼,看他坐著沒事,便給他派活道:“你幫我把炒鍋刷了吧。”

“哦。”傅惟演站起來拿過炒鍋,在手裡掂了掂,最後還是沒忍住,嘟囔著問:“你就支使過我吧?”

楊炯啊了一聲,沒聽明白。

傅惟演乾脆把鍋放一邊,轉過來盯著他問:“你給江志宏做過飯嗎?”

“做過啊,”楊炯道:“他去我家吃飯,總不能吃外賣吧。”

“……那讓你媽給他做啊。”

“大部分時候都是我媽,”楊炯還有些不明所以,道:“怎麼了?”

“沒什麼,”傅惟演又高興起來,重新坐回去:“你忙你忙。”又問:“這湯什麼時候好啊?我餓死了。對了晚上吃饅頭還是米飯,哎你不知道,我中午吃那饅頭我懷疑他們沒蒸熟,一個指頭按下去那饅頭就一個坑,一巴掌拍下去它半天都起不來,哈哈哈哈可好玩了……”

“……”楊炯看看他,又看看身後的水槽,等他哈哈完了,才面無表情道:“鍋呢?”

傅惟演:“……”

傅惟演去刷鍋,有些訕訕地,幹活兒的時候又玩心大起,在一邊指著那個炒鍋數落道:“就你,不聽話,讓你過來洗澡,你怎麼躺在這不動彈了?!昂,是不是不教訓一下你你就不聽話?來,跟爸爸念,爸爸的恩情似海深……”

楊炯:“……”

晚上傅惟演把一菜一湯拍了照,又把自己刷鍋的時候讓楊炯幫他拍的照片裁了一下,一塊發到了朋友圈。他想顯擺自己刷鍋了,誰知道底下一眾朋友都誤會了,紛紛道:

——厲害!改天嚐嚐你的廚藝!

——天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麼?傅醫生竟然會做飯?

——太讓人震驚了,外科英俊瀟灑的萬人迷傅醫生竟然會做飯!

——一看就是擺拍,你物件做的吧?

——樓上+1

……

——樓上+7

傅惟演心想,本來就是我物件做的,他戳著去回覆人家,可是一看說這話的人,頓時又不樂意了。說他擺拍的是老李,而最不湊巧的是,老李剛才幾乎與他同時更新,也是得得嗖嗖地發了一張自己在炒菜的照片,還文縐縐的配詞:“夏日炎熱,有愛帶來的絲絲涼意,互相尊重,體諒,愛護,這才是夫妻之道。給老婆炒的菜,賣相不佳,口味尚可”

一會兒又在下面回覆:謝謝老婆的點贊,領導點贊就是肯定啊【大笑】

傅惟演:“……”他戳了戳,要回覆的手指頭又縮回來了。

楊炯在一邊刷手機,徐志給他發資訊,說是朋友在一商場剛開了個櫃檯,賣珠寶玉器,週末約他過去一塊看看熱鬧。楊炯有些猶豫,週六他原本打算和傅惟演回傅家一趟,自從上次傅媽媽過生日後倆人就再沒回去過,楊炯先前跟他冷戰懶得操心,這會兒冷戰結束,就忍不住替對方父母考慮,覺得這麼久不回去看看不太好。可是他本來對徐志就有點愧疚,想著有機會當面致歉,這次對方又暗示了有雷鵬等人不算單獨相處,他也不想總拒絕。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另一層——面對著同時出現的兩種機會,楊炯還是忍不住心裡左右搖擺。他想,原來這就是找西瓜和找芝麻,只是這倆人,一個目前來說並不熟悉,但各方面印象都不錯,需要深交以瞭解,當然深入瞭解需要時間,短則一年長則兩三年,好壞機率各半,時間成本頗高。另一個則是朝夕相對,熟悉是熟悉了,但對方的種種表現更像是對所有物的一種佔有慾,而按照倆人現在的關係進展,待這種佔有慾轉化成愛情,估計也是任重道遠且變數眾多。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倆機會都是鏡中花水中月,徐志不過是拿他當泛泛之交,而傅惟演這邊更是習慣使然,這種讓他糾結搖擺的心態全來自於自己一廂情願的腦補和期望……楊炯忍不住越想越多,心思飄忽,也沒聽到傅惟演在一邊喊他什麼。

傅惟演喊了兩聲沒人應,又見楊炯在那對著手機發呆,忍不住過去瞅了一眼。這次他瞅完頓時警惕地眼都直了,但是又看楊炯發愣的樣子,突然就想到了別處。

傅惟演伸手推了推楊炯,後者一驚,回過神來看他。

傅惟演揚起下巴示意他的螢幕,道:“你週六不是沒事嗎?去唄!”

楊炯低頭看了看,嗯了一聲,要回覆的當口,又猶豫了一下如實道:“本來打算週六跟你一塊去你家的。”

“我這周值班,”傅惟演體貼道:“你先去玩吧,別忘了給我打電話。”

“你不是週四值班嗎?”

“週六也值。”

楊炯點點頭。

傅惟演又認真提醒道:“玩歸玩啊,你可是有家有口的人,要注意形象,說不定我同事也逛街呢。”

“……行,”楊炯這次下了決定,又道:“那週六我給你做好飯,你自己帶盒飯吧。”

“不用了,”傅惟演道:“我隨便湊合點就行。”

楊炯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是想想也想不出來。

傅惟演又拿著自己的手機過來道:“你看我這個同事煩不煩人……”他把手機拿給楊炯看,兩條更新上下挨著,同事們的回覆也五花八門,總之是笑哈哈一片,看熱鬧的多,還挺有意思的。

楊炯看出他的用意,忍者笑道:“你就說也是你做的唄。”

傅惟演撇嘴:“我說了他們也不信。”他嘆了口氣,想了想說:“算了,等以後吧,哪天要是見到老李了你給我幫腔就行,這都當面說了,看他還有什麼好不服氣的。”

“……好吧,”楊炯笑道:“到時候我配合你。”

週六一早傅惟演連步都沒跑就去上班了,楊炯把家裡收拾好,又換了衣服打車去徐志說的地方。雷鵬和許瑞雲果然都在,楊炯到的比較早,見徐志跟另幾個他不認識的在說話,便先跟雷鵬湊到了一塊。

雷鵬見狀往一旁偏出幾步,低聲問他:“你跟徐志怎麼樣了?”

“……還那樣,”楊炯放人鴿子那次跟雷鵬說了,當時雷鵬也覺得不大好,但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而且楊炯也不是故意為之,所以便暗示楊炯主動一下。但是楊炯又主動不起來。

雷鵬皺眉:“他沒在微信上跟你那個一下?”

楊炯愣了愣:“哪個?”

“撩騷啊?說點空虛寂寞冷什麼的,”雷鵬認真想了想:“或者討論生活幸福不幸福啊,一個人如何如何不便啊……”

“沒有。”

“有沒有給你發過他在健身房的照片?”雷鵬道:“區域性特寫也行,胳膊肚子,露毛的不露毛的……”

“什麼啊,”楊炯忙緊張地看了遠處一下,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道:“你瞎琢磨什麼呢?聊天就正經啊,比如他今天去了哪兒看了什麼東西,然後我說很好,或者說出門去哪兒,告訴他一路平安。”

徐志看到這邊倆人了,眼睛一亮,忙大步走了過來。

雷鵬皺眉:“那你看著啊,有意思抓緊點,現在肉多狼少一攻難求,都要反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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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炯沒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真好徐志過來跟他打招呼,笑著問:“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楊炯忙擺擺手,雷鵬見狀找了個藉口走開了,這邊就剩下了他們倆。

徐志一直看著楊炯笑,楊炯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下看了看別處。

徐志道:“那天你沒來我可傷心死了,後來跟朋友轉場,化傷心為力量,最後愣是多吃了兩斤牛肉。”

“……啊?”楊炯嚇一跳:“沒吃壞肚子吧。”

“……逗你玩兒的,太好騙了。”徐志哈哈笑,正好眾人吆喝著往前走,倆人便一塊快步跟上。楊炯剛開始還沒覺得,後來幾人一塊沿街走了會兒,他就覺得徐志的目光有些過於熱烈。不過同樣熱烈的還有另一個同行的大高個,身高跟徐志差不多,體型更壯碩一些,往旁一偏,大喇喇地就瞧著這邊,一會兒看看徐志一會兒看看他。

等到了商場,幾人走到那處珠寶的櫃檯前,楊炯才知道這壯漢就是今天的主角,也是這櫃檯的小老闆。

小老闆家幹這一行多年了,有貨源也有老顧客,大部分的貨都在自己的店裡,這處櫃檯是別人抵債轉讓的,他也圖省事,招了幾個售貨員就不管了。

楊炯原本以為櫃檯就是隨便擺擺,結果看了一眼就挪不開腳了。他媽有個鐲子,是以前他爸買給他媽的生日禮物。去年的時候那鐲子不知道怎麼就磕壞了,斷成了兩截。老人們都信這個,說是給人擋災了,楊佩瓊雖然拿去請人給接骨合了起來,但也沒再拿出來戴,現在手腕上一直都空蕩蕩的。

楊炯一直琢磨著給她買個新的,不用像之前那個那麼好,普通點戴著當飾品就行,可是這一行水深,店小的他不甘心,大店裡面看好的幾個價錢又實在高的嚇人,於是只能作罷。

徐志在一旁給他笑著說這朋友的趣事,楊炯卻總瞧那標籤,過了會兒沒忍住,見其他人都往別處走,去旁邊的咖啡店了,拉住徐志問:“這個……都是真的吧?”

“嗯?”徐志愣了下,笑道:“是啊。”

楊炯哦了一聲,又看了兩眼:“我覺得這兩個鐲子挺好。”水頭足,標的價格也比他之前在別處看過的低。楊炯倒是看過比這個價錢還低一些的,但是總怕人家是假的。

徐志沒想到他來看熱鬧的竟然真買上東西了,有些哭笑不得,忙喊住那小老闆。

小老闆卻道:“拿著吧,錢一會兒從網上轉給我就行。”

楊炯不大明白,還傻乎乎道:“不用,我帶卡了,現在刷卡就行,這個多少錢?”

“說一會兒給就一會� �給,還怕你跑了嗎。”徐志忙給他打眼色,等小老闆跟那些人都進了店,才壓低聲道:“他給你基本就按進貨價了,不至於虧但也不賺多少,所以別在這說價錢。以後別人問起,你就說標價就行。他家常年不搞活動。”

楊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心想回頭看看,如果價錢差得多的話也不能占人便宜,到時候買點禮物或者別的表示一下。他這麼想心裡坦然不少,誰知道那倆鐲子一看圈口,都小了不少,估計楊佩瓊戴不上。再看其他合適的價錢又高出太多,顯然是高檔貨,他也買不起。

楊炯正覺可惜,忽又看到正中擺了一方精緻的和田玉牌,油潤白膩,上面精雕一觀音賜福,遠方又隱約可見高山,價格比之前的鐲子稍微便宜一些,他暗自猶豫,覺得這玉牌戴在傅惟演身上應該正好,醫院那地兒太陰,那人又倔,怎麼都覺得他不夠安全。正好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東西方方正正,也不娘。

只是沒什麼送禮物的由頭,最近既沒有什麼生日節慶,也沒有什麼特別意義……楊炯心裡這麼想,卻又覺得那玉牌越看越好,最後一咬牙,讓人給連東西帶證書給包起來了。他拿好東西又去咖啡店找大部隊會合,小老闆報了價,果然便宜很多。他忙給人轉賬過去,又連聲道謝。

小老闆收賬後笑了笑,問他:“你這給誰買的?自己戴嗎?”

“不是,”楊炯道:“給……”他的給字剛出頭,就見傅惟演跟一男一女,滿面春風的推門走了進來。

他愣了愣,覺得有些詭異,傅惟演不是今天值班嗎?他身邊的人怎麼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就是他們醫院的老李吧?

雷鵬也瞅見那三人了,看了看那邊,又看了看楊炯。

楊炯默默坐著,心想等著走近些的時候跟人打個招呼。可是傅惟演三人進來直奔櫃檯,買個甜點,一陣風似的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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