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靠在咖啡店外牆邊的少女朝著走來的少年打了個招呼。
姬野鈴穿著一身白色的風衣，還戴著帽子，如果身高高一點的話就能配得上“帥氣”二字了，可惜，現在看起來只有可愛能形容罷了。
除了姬野鈴之外，她身邊還有一位少女，給人一種如同柳葉一般溫和的感覺，正是藤野未雪，她穿著黑色的風衣，和姬野鈴像是配對一樣的打扮。
藤野未雪向少年微微彎腰，很有禮貌，她道：“楚君，可以允許我也聽一下嗎？”
楚小田有些無奈的道：“你也太客氣了。”於是三人進了咖啡店，外面的天氣現在已經很寒冷了，咖啡店內有著熱氣，一下子就讓人變得暖洋洋起來。
找了個靠窗和角落的位置點了三杯熱咖啡。
楚小田問道：“沒有斬鬼師在高天山異動之後進入過麼？”
“當然有，只不過...沒有活著出來的。”
姬野鈴的手掌緩緩握起，看起來有些難過的樣子，顯然進入山中的斬鬼師也有姬野家的同胞。
見狀，楚小田也沉默了下去，之後又問道：“真的要聽？”
姬野鈴疑惑著說道：“當然了。”
“那好吧。”
楚小田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然後看向眼前的二人，說道：“殺了那些人的，大概是我。”
“哈？”
姬野鈴與藤野未雪皆是呆住了。
“三位的咖啡。”
服務員將三杯熱咖啡放在了桌上，然後就離開了。
楚小田將自己的那一杯拿了過來，然後喝了一口，旋即抬眸看向了眼前的兩位少女，他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她們清醒過來。
片刻後，姬野鈴便神色怪異的說道：“你在開玩笑嗎？你不是昨天才去的嗎？”
一旁的藤野未雪則冷靜的將兩杯咖啡拿了過來，一杯放在了姬野鈴的面前。
然後將一張符咒貼在了桌上，在這裡張開了一個非常小的結界，她不希望路過的人聽到這裡的對話，反正現在咖啡也到了。
楚小田捧著熱咖啡，溫暖著手掌，他道：“說的不夠準確，應該說，那是另一部分的我。”
“什麼意思？”
“你們也知道我並不是真正的楚小田，只是外來的靈魂和楚小田融合在了一起。”
兩位少女靜靜地聽著，對於這一點她們早就已經知道了，不過她們並不在意，因為她們認識的只是現在的楚小田。
“那個...大概是另一部分的我吧。”
楚小田想起了那個黑衣少年，他嘆息道：“我倒是沒有意識到我的這份靈魂並不完整，直到昨天和他相遇。”
“等一下等一下，我緩緩。”
姬野鈴撫著額頭，她捋了捋情況，然後問道：“那既然都是你，為什麼他要殺害那麼多的人？”
藤野未雪也是疑惑著看向少年。
楚小田看向她們，淡淡的說道：“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一些事情？”
“什麼？”
“我並不是一個好人。”
二女皆是一怔。
楚小田淡淡的說道：“的確，我不會濫殺無辜，但我並不是沒有殺過人，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剋制自己或許都是多虧了楚小田這一靈魂。”
姬野鈴與藤野未雪皆是沉默了下去。
楚小田接著說道：“而那個我，他並沒有你們這樣的價值觀，他現在處於一種需要調養的狀態，那麼就會用最便捷的方法來恢復自己。”
那個方法就是殺人，從而攝取自己所需要的能量。
那個黑衣少年，他是實實在在的修仙界的修士，和他這樣的半吊子不同，是能夠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傢伙。
聽完了他的話，姬野鈴與藤野未雪皆是陷入了沉思，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實在是超出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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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殺了我很多我認識的人。”
姬野鈴握緊了拳頭，那些被殺害的人中有著幾個她從小就認識的長輩，有一些還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哥哥姐姐。
然而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
現在這份複雜的心情中，恨意佔據了上風。
楚小田看著她，神色很平靜，對於她的那份心情他無法感同身受，但多少也能夠想的到。
藤野未雪說道：“這件事，楚君會親自解決嗎？”
聞言，楚小田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搖了搖頭，道：“我和他說好了，互不干涉。”
畢竟那個傢伙就是他，是身為修士的他。
可以說是迄今為止最不想招惹的傢伙了，自己還不瞭解自己的本性麼？
如果非要干涉對方的話，那個傢伙或許...會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吧，這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到的。
在高天山上不和那家夥繼續打下去的原因，除了面對自己這一複雜的心情之外，更多的就是因為這一點。
姬野鈴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問道：“如果我要殺他，你會阻攔我嗎？”
楚小田看著少女，沒有說話。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
殺自己麼？他能夠迴避這個問題，但被殺害了族人的姬野鈴和其他人卻未必會選擇放過。
阻止？不阻止？
那份複雜的心情，能夠想象嗎？
這可謂是迄今為止讓楚小田最為頭疼的兩件事之一了，另一件事是當初自己的身份被揭露之後的抉擇。
楚小田最後說道：“你們很難打贏他，他之後會變得比我還強。”
黑衣少年的身體不知道是由誰準備的，培養到了非常堅韌的地步，比起他這兩年用靈力淬鍊的肉身要堅韌的多，或許已經培養很多年的時間才能夠達到那個地步。
強大的肉身才能夠容納強大的力量。
他的身體不及黑衣少年，但後者在高天山上的時候還未達到巔峰的狀態，毫無疑問之後會比他更強。
以姬野鈴她們的力量...
無法抗衡。
“能不能贏是我們的事情，你只要不阻攔我們就好了。”姬野鈴立刻喝完了咖啡，然後站起身來，似乎打算離開了。
楚小田微微皺眉，說道：“我和他現在並不是同一個人，你以為他會對你手下留情嗎？”
“那是我的事。”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我會看著你去送死嗎！？”
聽到這句話的姬野鈴咬了咬牙，沉聲道：“那我那些死去的族人的仇難道就這麼算了嗎！？這個仇，我必須要報！”
“你打不贏的。”
“所以說，這不關你事！”
話題又回到了這個層面上。
楚小田嘴角微微抽搐，被少女的倔強給弄的頭疼，他當然知道姬野不可能就這樣放棄那份恨意，也知道這是不該放下的恨意，但他不想讓她去送死。
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不去干涉那個傢伙。
所以局面產生了分化。
楚小田冷聲道：“我不會幫忙的。”
“誰要你幫啊？哼！”
姬野鈴撕掉了結界符咒，然後就離開了。
藤野未雪並未急著跟姬野離開，而是回過頭來看向了沉默著的少年，有些無奈的說道：“鈴不想讓你幫忙。”
“我知道。”
楚小田嘆了口氣。
他想勸退姬野，而姬野則想讓他撇清關係，不想讓他為難。
那個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