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合力把我從駕駛室里拉出。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站起身來。
額頭沁出的鮮血染紅了眼睛,讓我的視線有些模糊。
“你是瘋了??”
剛站穩,小冷便是嗔怪開口,“流了這麼多血!”
我連忙擺手,“沒事……”
“還說沒事!”
小冷的聲音帶著哭腔,下一秒朝我撲來。
“你別動!”
小冷從身後的袋子裡翻出紙巾,示意我蹲下,想檢視我額頭的傷口。
然而我從她手裡拿過紙巾,簡單的擦拭了血跡,視線清晰了一些。
血還沒止住,有一塊玻璃片嵌進了額頭的血肉裡。
其實傷勢並不算多嚴重,只是看起來有些恐怖。
但如果玻璃片再往下一寸,戳爆的就會是我的眼球。
說不後怕,那是假的。
我伸手在小冷頭頂輕柔,“等我一會,我們要儘快離開這裡。”
朝著側翻的麵包車走去,麵包車鋼化玻璃散落一地。
我從車上抓出一些散亂的物資,朝著灌木叢深處丟去。
這樣看起來,就像是我們出了事故,慌忙下車朝密林裡逃竄。
做完一切,我抬起頭,“走吧,注意別留下痕跡。”
他們三人明白了我的意思。
李湘抱著步槍朝我點頭,“你走前面。”
“嗯。”
身旁小冷的目光也從不解便成了心疼,在我身邊攙扶著我往前走去。
蔣曉曼跟在身後,李湘負責斷後。
五分鐘的時間,我們行進了大概一公里。
而回頭朝大橋的方向看去,那橋上已經有一方龐然大物壓上。
穿著作戰服的戰士跟在兩旁。
他們還是追來了?!
“隱蔽!”
我低喊了一句,所有人頓時蹲下。
我們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廢墟,雖然有遮擋物,但整體的視野開闊,如果這時候走動的話,絕對會被他們發現。
拉著小冷躲在殘牆後,我的臉色並不是太好看。
壓在橋上的金屬龐然大物,給人一種彷彿死寂的壓迫感。
粗壯的炮管所指的方向,即是死亡……
讓我震驚的,是他們的反應速度。
前後不過十分鐘,這支隊伍幾乎是緊咬著我們的蹤跡追來。
為什麼?
我們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我的心頭,他們殺掉那群人,在屍體上灑下某種液體,血肉重新凝聚,人臉上長出了噁心的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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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在製造怪物……
橋頭的龐然大物,停住了片刻。
幾個軍官模樣的人交談著,兩分鍾後,他們重新開動,過了橋頭朝著大路開拔。
我懸著的心漸漸放下,他們並沒有朝灌木叢追查。
或許,他們只是路過而已,目標並不是我們。
等到最後一隊人馬碾過橋頭,我們才繼續動身。
廢墟裡並不好行走,隨處都是鋼筋水泥,一不小心就容易劃傷。
下午的光景,我們揹著兩袋物資,走回了防空洞外。
沒有人說話,走下防空洞石階,擰開基地門,走入甬道。
每一個人都保持著沉默。
小冷臉色鐵青,依舊沒有從驚恐中適應過來。
今天所見的那一幕,太血腥和怪異了。
我抓緊了她的手,而我的腦袋裡,在消化著一些資訊。
第一點,坦克開進了城市,他們到底有多少武裝力量入駐了進來。
而倉庫裡的詭雷,恐怕就是他們設下的。
那一枚詭雷,讓騰輝地產的那十多人,全部變成了渾身佈滿漆黑粘液的複眼怪物。
他們掌握著這場災難的秘密。
至少他們清楚這些遍佈城市的怪物從何而來!
但製造怪物,是為了樂趣?
還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說不清楚,那種行為在我看來,倒更像是單純的取樂。
“你們回來了?”
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抬頭時,徐欣怡正朝著我們小跑過來。
她和李衝坐在升降臺邊,剛才應該是在聊天。
李衝也站起身,笑盈盈的走來。
但他兩很快便發現氣氛不太對勁。
“怎麼了,林哥你受傷了?”
徐欣怡頓時皺眉,過來拉住了小冷的手。
“發生什麼了……”
李衝站在不遠處,原本掛在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
“林哥,你們不會出事了吧?”
“都過來,這邊說。”
我抬頭朝著眾人看去,這件事,並沒有明面上這麼簡單。
……
操作區的角落裡,這邊堆滿了物資。
所有食物都被防潮布蓋住。
包括大米穀物在內,食物堆砌了一整面牆。
這些食物都是這幾天我們搜尋的。
掃空了足足兩個超市。
而今天,本來按照我們的計劃,是在一週內搬空那處倉庫。
然而,卻發生了如此變故。
“我們遇到部隊了。”
我沉聲開口。
李衝和徐欣怡兩人頓時瞳孔緊縮。
“他們發現這裡了?”
我搖頭:“但近期還是不要外出,麵包車丟了,在附近也沒有能夠搜尋的物資。”
李湘認同的點頭,“真正的戰爭,恐怕要開始了。”
他也意識到了嚴重性。
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災難讓大部分地區陷入無政府狀態。
包括嶺南市,倖存者各自抱團。
這核彈爆炸後的廢墟裡,除了遍地怪物和輻射,還有什麼是他們值得攻打的?
“X,他們或許隸屬於X。”
沉思中,我下意識的開口,所有人的目光朝我看來。
而小冷,從物資堆裡翻出了酒精和紗布。
她向我伸出手來,想給我清理額頭上的傷口。
我輕輕壓手,讓小冷等一會兒。
“這支部隊身上穿的作戰服,和我上次換取物資時遇到的那個外國人一模一樣。”
我回憶起那日的場景,“他的手臂上,戴著‘X’符號的臂章。”
幾人震驚,李湘反應過來,“這個X在那具屍體上也出現過。”
那個闖入防空洞裡的男人。
但那個男人脖子上掛的銘牌,並不是用外語寫的。
男人同樣也是亞裔。
他們之間,有什麼聯絡嗎?
或許透過這份聯絡,我們能夠猜測這個‘X’到底是一個什麼組織。
我彷彿抓住了一些關鍵,在我陷入沉思之時。
小冷安靜的拿出棉籤,棉籤沾溼了酒精。
“可能會有一點疼。”
小冷說著,朝我俯下身來。
然而下一刻,小冷驚訝的聲音響起,“哥…你……”
“你的傷口,已經癒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