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的“勾心鬥角”並不在馥碗的關注範圍之內。
這兩天開始上課了, 他恢復了以前的作息習慣,每天凌晨五點起床背英語,等舍友醒了之後再跟著舍友出門, 路過保安室的時候順便收到一份來自羅叮噹的猛男愛心早餐。
羅域的廚藝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只是他最近似乎在開發馥碗能吃的新菜譜,每次送過來的飯菜都會額外再加一兩道新的菜式, 看著奇奇怪怪的, 還不帶重複。
今天也是這樣, 中午的時候, 馥碗和舍友圖清靜,沒去學校餐廳,反而打包回宿舍吃飯了。
馥碗頂著舍友無比期待的目光,悶不吭聲地把自己的食盒開啟, 看到的卻是正常的土豆燜雞、無骨番茄魚和山藥排骨湯。
菜色正常,沒有貓膩, 馥碗低頭掃了一眼,不著痕跡地鬆開了緊抿的唇, 放心地拿出餐具, 低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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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言探頭過來瞅了瞅, 咦了一聲, 說:“奇怪啊, 今天碗這裡怎麼沒有黑暗料理了?”
“真的?”傅雲墨也瞅了一眼,附和道, “事出反常,這些菜裡不會加了什麼奇怪的調料吧?”
“……我還記得昨天那盆紫色的湯,太可怕了,酸得一批。”高旭明心有戚戚焉, 下意識顫抖了一下。
其他三人聞言也跟著抖了抖,不自覺地流露出絕望的表情。
沒辦法,馥碗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黑暗料理,當舍友的忍心看著他受苦受難嗎?他們馥哥那麼美(?),那麼強,那麼萌(?),必然不能置之不顧。
所以,陳一言他們只能屈服在武力和顏值之下了。為了兄弟,就要勇敢地陪吃陪喝,不管吃了會不會狗帶。
諸清河摸了摸胃,說:“其實馥哥家的黑暗料理也不是沒有好處,昨天那盆湯不是說養胃的嗎?我喝了後,昨天晚上都不胃疼了,我還偷偷吃了一支冰淇淋。”
“胃穿過孔還敢吃冰淇淋,不怕吃死你。”傅雲墨涼涼地嘲諷。
諸清河齜牙笑了笑,說:“這不是沒事嗎?我覺得那湯真的有用。”
“那前天那道綠色的菜,說排毒的,我喝了也沒反應啊。”陳一言面露疑惑。
馥碗聞言側頭瞟了他一眼,說:“你軍訓回來的時候,是塊碳。”
“然後?”陳一言懵逼。
“自己照鏡子。”馥碗說了一句,拿起勺子喝湯。
陳一言連忙摸出手機,開啟前置攝像頭,剛剛對準自己,他就錯愕地摸了摸臉,喃喃道:“我什麼時候這麼白了?皮膚都比班花嫩了。”
“碗!”陳一言迅速回過神,湊過來問,“你那綠色的菜還有嗎?給我整點帶回家唄,我媽肯定笑得嘴都裂開了。”
“不知道,晚上打電話問。”馥碗無所謂地應了一句。
傅雲墨卻說:“碗家的菜這麼牛逼,要是去賣,不得賺翻?整個飢餓營銷,那些明星肯定搶得頭破血流。”
“不能賣。”馥碗聽了,冷淡地解釋,“原材料很貴,而且用的劑量不對,普通人會生病。”
“就是說我們幾個吃了也可能生病?”諸清河問,臉上卻沒有什麼驚慌的神色,明顯對馥碗非常信任。
馥碗抬頭看了一眼諸清河的表情,說:“都是藥膳,你們吃的是實驗了很多次的成品,做成功了才給你們吃,失敗的都丟了。”
“嗚嗚嗚碗,你太好了……”陳一言秒感動。
“臥槽!所以我吃下去的是買都買不到的神級胃藥?早知道昨天多喝一碗。”諸清河蹬向傅雲墨,說,“昨天就屬你灌得最多,不是說難喝嗎?”
“呵!那是碗帶來的湯,多喝不虧。前天的綠菜都說排毒了,你看陳二狗變化這麼大,就你們還瞎子一樣,有沒有一點觀察力?”傅雲墨攤了攤手。
馥碗見舍友都是習以為常的樣子,沒有一個人表現出驚恐排斥亦或是貪婪的情緒,便不再關注。
羅域做的藥膳加了許老教授發明的藥劑,由於材料太過珍貴,目前還沒法大面積地用於臨床治療,所以暫時只小範圍地用於改造人實驗。
普通人吃了劑量比例不對的藥膳,輕則失眠,重則患病,所以羅域在做藥膳的時候格外小心,不知道做廢了多少材料。
馥碗雖然知道這些藥膳來之不易,但他又不是飯桶,每次羅域做的份量都是一大盆,他根本吃不完。
用完午餐,幾個人睡了午覺,又回去教室上課。
下午的課只有兩門,物理和語文。
馥碗跟著舍友走進教室,還沒靠近自己的座位,就聽見走在前面的陳一言說:“碗的桃花它又lei了~”
馥碗等陳一言走開,低頭看了一眼桌肚,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封粉色的信。
他伸手把信拿了出來,翻看了一眼,沒有署名,就隨手放了回去,自顧自坐到了椅子上。
陳一言昨天才轉班過來,特意申請坐在馥碗前面,這會兒回過頭來趴在椅背上,問:“碗,你不看看信嗎?”
“不。”馥碗拿出物理練習冊,翻到之前夾了書籤的地方,繼續往下做。
陳一言央求:“看一眼唄,我賊好奇!”
“陳二狗,你看別人的情書,小心被全校女生拉黑。”傅雲墨坐在隔壁,出聲警告。
陳一言只好沮喪地把腦袋埋起來。
馥碗的座位靠近窗戶,又是在教室最後一排,其他學生從教室後門進來,必然經過他身邊。
很快就有女同學眼尖地發現那個粉色的信封,湊過頭跟小姐妹嘀咕道:
“怎麼又有人給小校草送情書?上次羅教官都說了不讓孩子戀愛的。”
另一個女生悄悄瞄了一眼馥碗的課桌,壓低聲音說:
“和昨天的是同款信封,一個人。也難怪,馥碗長得這麼純,你要找個帥的校草,隨便哪個學校都有,可純的就這一個。”
“人家校草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羅教官又管那麼嚴,當然什麼都不懂,希望不要影響他叭。”
兩個女生湊在一塊聊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就回自己座位做作業了。
而後座從頭聽到尾的高馬尾“女孩”淡淡地掃視了一圈教室,拿出手機,點開群。
【有福同享有難退群】
小麗:【羅域魔王,有人給小公主寫情書,還寫了兩天。】
小皮:【女裝的麗姐也是清純又動人呢!魔王在開會】
小僵:【周愛卿,你怎會男扮女裝潛入學堂?身長八尺的女子,真沒人懷疑你?】
小麗:【一米九的女人都有,我怎麼了?】
小皮:【麗姐,我要看情書】
小麗:【小公主在,拿不到。】
小紙:【麗姐姐等公主放學就能拿了!】
小麗:【不行,他昨天把情書帶走了,我怕他發現我的蹤跡,沒跟著去。】
小皮:【麗姐你不是去保護公主的,那你怎麼會在學校?】
小麗:【調查傅思禮的侄子,傅雲墨。傅雲墨六歲的時候被傅思禮關過小黑屋,傅思禮有精神疾病。】
小皮:【調查這事做什麼?傅家都沒報警,傅雲墨這孩子我見過,活蹦亂跳的,一點事沒有】
小麗:【……魔王想知道傅思禮的病到底是怎麼來的,他為什麼會囚.禁傅雲墨,這個病是否是因為小公主才爆發。】
小皮:【沒懂,小公主是顧家人,他爹是顧晏大佬,和傅家什麼關係?】
這時候,羅域出來了。
羅域:【他們以前有過一點交集,你們不用管。周麗,你只管調查。】
說完,羅域就走了。
周麗也收起手機,背上包,離開了教室。
太久沒穿女生制服,忘記穿白色連褲襪了,簡直尷尬,要不是他腿夠細,沒腿毛,傅行知又幫忙打了掩護,絕對分分鐘被人認出來。
高挑的“少女”走出門的那一瞬間,馥碗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羅域沒有在群裡提到情書的事情,其他人也就預設大佬自信,不care這個。
可等到下午物理課,馥碗安靜地盯著黑板上的加速度計算公式時,教室門忽然被人敲了兩下。
緊接著,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響起。
“打擾一下,陳老師。”
正在上課的陳木和班裡的學生頓時停下動作,轉頭看向了教室門。
門外,神色沉靜的男人罕見地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正裝,只是黑色的西服外套被脫了掛在手上,裡頭同色的襯衫被解開了一顆釦子,領帶隨意地鬆開,袖子一直挽到了手肘上面,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
他禮貌地朝老師點了點頭,開口道:“我是馥碗同學的家長羅域,有點事想找他。”
陳老師自然認得他,忙看向最後排的馥碗,說:“馥同學,家長找。”
馥碗麵無表情地聽著這句“家長找”,垂落在桌下的手下意識攥了攥,點了下頭,站起來,從教室後門出去。
他一出去就轉身關了教室門,雙手插兜看著大步走過來的“家長”。
羅域一靠近,就聽見少年沙啞地開口問:“誰是你的孩子?”
這話聽著還有些急促,明顯是惱了。
羅域一時控制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捏了捏馥碗的臉,說:“有問題嗎?你不就是我家的小朋友?”
“哼。”馥碗抬眼輕飄飄地看了男人一眼,耳尖不知為何慢慢起了點紅,輕聲問:“你怎麼穿西裝?”
“這個啊。”羅域垂眸掃了自己一眼,笑了笑,說:“上班需要。公司規定比較嚴格,我總得以身作則。”
想了想,羅域又放緩了聲音,問:“覺得不好看?你平時看我穿軍裝和迷彩比較多,不習慣是正常的。”
馥碗聽了這話,又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挪開視線,說:“還行。稍微下降了0.01個百分點。”
“這樣嗎?”羅域挑了挑眉,隨手抽了自己鬆鬆垮垮的領帶,繞到馥碗脖子上,又輕輕推著少年的背往樓梯那邊走,問,“能不能問一下考官,扣的分是扣在哪裡?”
馥碗抬手扯了扯那條領帶,好半天才說:“衣衫不整。”
比起極為莊重的軍裝和迷彩,解了釦子松了領帶的襯衫自然是……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