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碗把小皮移出了群, 就關了微信,去玩遊戲了,絲毫不知道因為他的舉動, 群裡的狗子們已經石化的石化, 裂開的裂開,甚至還有衝出去告狀的。
他在帳篷裡玩了一會兒, 陳一言他們就回來了。
“碗, 你今晚在這睡嗎?”陳一言湊到馥碗身邊坐下。
“嗯。”馥碗應了一聲, 掃了一眼對方, 又垂眸看著遊戲。
“這手機不是你的吧?和之前的不一樣。”傅雲墨正在疊自己的衣服,抽空看了這邊一眼。
馥碗沉默了幾秒,說:“借的。”
“哈?碗,你有別的狗了!”陳一言假哭, 抓起被子矇住自己。
“……”馥碗丟了一個平靜的眼神過去,又收了回來。
陳一言嚎了幾嗓子, 都沒人理他,只好扯下被子, 控訴地說:“你們還是舍友嗎?無情!我還帶了八卦回來給你們品!你們還看都不看我!”
“什麼?”馥碗問。
“你也好奇啊哈哈哈!”陳一言瞬間轉怒為喜, 叉腰大笑, 又撲了回來, 壓低聲音說:“我不小心從姚凝凝那聽來的, 她跟諸清河說隊裡有個女生今晚準備了一場告白,讓諸清河跟她去勸勸, 最好把告白掐死腹中。”
“毀人姻緣不好吧,姚凝凝怎麼會這麼做?”傅雲墨收拾完衣服,也坐了過來,問:“有聽到原因嗎?”
“她說, 教官肯定不會答應的,那個女生到時候就很難堪。”陳一言嘆了口氣,又說,“而且,學校又不讓早戀,上次那個高三的誰,交了女朋友,就被主任叫去談話了,還請家長。”
“這倒是,學校現在管得越來越嚴,而且教官身份特殊,學生又是未成年,是不太好。”傅雲墨認同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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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碗聞言怔了怔,蹙起眉,說:“不是人的自由嗎?”
“啊?”陳一言撓頭,想了想,恍然大悟,問:“你是說,表白或者喜歡,是學生的自由?”
“嗯。要是影響成績,那是他自控力不行。”馥碗冷淡地說。
“碗你這麼說好酷!”陳一言羨慕地託著下巴,說,“談戀愛是自由,但影響成績,也是自己的責任,怪不了誰。沒把握不受影響,就別談!突然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
傅雲墨伸手拍了陳一言一巴掌,直接呼在腦門上,說:“本來就是這個理,學校不讓戀愛,是因為擔心我們影響學習,所以表白之前就該好好想想了。又不是人人都和碗一樣,說學習就認真學習。”
馥碗被舍友明著暗著誇了一通,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只是覺得這個問題似乎在說他和羅域,但羅域從來不會打擾他學習,還會幫他補課,而他也從來沒受影響,所以下意識想說點什麼而已。
馥碗完全沒意識到,真正觸動他的是教官那兩個字,他不希望有一天羅域被人指責。
以前或許覺得無所謂,但現在不一樣了。羅域只要做超級英雄就好了。
正陷入沉思,諸清河回來了。
陳一言忙把人拽過來問情況。
諸清河開始還有點摸不著頭腦,等傅雲墨解釋完了,才會過意,說:“是我們班的女生,名字我就不說了,姚凝凝下午的時候勸了她一次,她看起來是答應了,但我晚上吃飯的時候看到她……感覺沒那麼簡單。”
“你說,要是她是那種冷靜款的,知道分寸,我們也不會管她,表白是她的自由,可她現在狀態都不對了,有點慌。”
陳一言下意識搓了搓胳膊,說:“不是受刺激了吧?”
“沒人刺激她,是她本來就生過病,聽說是抑鬱吧,我們怕她復發想不開之類的。姚凝凝那麼溫柔的性子都沒成功,我哪敢摻合?”諸清河發愁。
“那你也不能就這麼回來了啊。”傅雲墨不贊同地說,“晚上誰守夜,分一個去她帳篷外面坐著。”
“我正打算去呢。”諸清河拿揹包塞了點零食,就要走。
陳一言和傅雲墨連忙跟上了,馥碗才剛剛站起來,就被三個男生擋了回來,不由問:“搞什麼?”
“碗,你今天不舒服,就早點睡吧。”陳一言語重心長。
馥碗聞言抬手,拽住陳一言的衣領把人拎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傅雲墨接住陳一言,說:“讓碗跟我們一塊吧,他難得對別的事感興趣。”
這麼說著,馥碗就跟著舍友走了。
等到了目的地,幾個人圍著篝火坐下,諸清河還掏了幾隻番薯出來,準備烤了吃。
馥碗站在一邊,沒有坐,只緩緩環視了一圈四周,最終目光定在對面的帳篷上。
羅域正好端了杯水走出來。
四目相對,男人挑了挑眉,朝馥碗勾勾手。
馥碗瞅了眼舍友,說:“我找下教官。”
丟下這句話,他就走向了羅域。
舍友們看著他高挑消瘦的背影,又瞄到了羅域的身影,一時都見怪不怪地收回視線。
雖然人都很帥,但是兩個直男聊天有什麼好看的?
真直男舍友只興沖沖地烤番薯,還整了幾瓶可樂。
羅域等人走近,才把那個大號的杯子揭開蓋子,遞了過去,說:“綠豆湯。”
馥碗接過來喝了幾口,說:“太甜了。”
“瞎說。”羅域樂了,補充道:“甜度剛剛好的,是你最近甜的吃太少了,又開始覺得不習慣。”
這麼說著,羅域也斂了笑,微微皺眉,說:“你對食物味道的感知全靠習慣,一段時間不吃就會覺得陌生,平時要給你多準備點不同口味的小吃才行。”
馥碗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臉上還是冷冷淡淡的,說:“我隨便說的。”
“隨便說也一樣重要。”羅域正色道,又問:“你們不睡覺出來做什麼?你想吃烤地瓜?”
馥碗搖了下頭,默默喝完綠豆湯,突然說:“有個抑鬱症的女生,可能會做傻事。”
這話一出,男人淺色純粹的雙眸陡然變得深邃起來,眉眼柔和下來,問:“從哪聽來的?”
“舍友。”馥碗聽著羅域低沉溫柔的嗓音,抿了下唇,問:“幹嘛這麼看我?”
“因為小朋友又一次主動關心同學了。”羅域悄悄伸出手,將馥碗的手團到掌心裡。
馥碗蹙起眉抽回手,說:“會被看見。”
“嗯,等沒人的時候。”羅域說著,抬手拉下帳篷的拉鍊,“進來貼個東西。”
馥碗不知道男人要做什麼,低頭走進去。
誰知羅域進了帳篷,就拿著一包橘黃色的像紙巾一樣的東西出來,說:“貼個暖寶寶。”
馥碗見對方取了其中一小包出來,撕了包裝和貼紙,看起來很像風溼骨痛貼的膏藥。
沒等他抗議,軍訓服外套就被掀了起來。羅域彎下腰,小心地把暖寶寶貼到他裡頭的汗衫上,正好捂著肚子,還細心地用手覆著暖寶寶按住了,固定好位置,把下面的衣襬塞進他的褲子裡。
“……你沒事給我貼這玩意做什麼?”馥碗沒看懂。
“貼一下,很快就會發熱,今晚開始我不守夜了,你過來睡可能被人看見,還是要在自己帳篷休息,貼著它肚子才不會冷。”羅域一點不嫌麻煩地細心解釋。
“下午就不冷了。”馥碗說。羅域的血很有用。
“知道你不冷,但我有點擔心我的血壓制住了不同試劑的對抗,卻會讓他們失去作用,那樣的話你的體質會變弱。”羅域安慰地摸了摸馥碗的背,說:“現在還沒有出現這種情況,只是防患於未然,不要感冒。”
“嗯。”馥碗感受到腹部上傳來的熱意,又沙啞著撩人的少年音,說:“這東西和爽身粉一樣,別讓我舍友看見。”
“你總不能穿著外套睡覺吧?”羅域調侃道。
“多套件短袖,我又不會熱。”馥碗說。
“回去換不就被發現了?”羅域說著,轉身找了件黑色的短袖出來,說:“在這穿。”
這件短袖和馥碗的那件是同款,就是尺碼大了點。
馥碗接過來,脫了軍訓服外套,又兜頭把那件短袖套上,衣襬塞進褲子裡,再次穿上外套。
羅域端詳了一會兒,說:“還是太瘦了,多穿了件衣服也沒區別。”
馥碗不理會對方,扣好皮帶就問:“怎麼處理?女生的事。”
“別擔心,姚同學已經跟我報備了,目前也不知道那位同學心儀的教官到底是誰,要不然私底下做點思想工作會更容易解決,一切還是以保護那位同學的隱私和性命為主。”
羅域說著轉身出了帳篷,往陳一言的方向走去。
馥碗不緊不慢地綴在後面,見羅域和傅雲墨三人解釋了一下,把人全叫回帳篷了,才站在男人身後,說:“紅薯沒吃完就趕人。”
“這不是讓他們帶著回去了嗎?那邊也有火可以烤。”羅域笑了笑。
“我也走?”馥碗問。
“你留下,你是家屬。”羅域眸色深深,隱含笑意。
“沒有紅薯吃,”馥碗平靜地開口,“我不去。”
“一隻紅薯就能收買你,傻孩子。”
後面三個字輕得很,卻偏偏鑽到了馥碗耳朵裡。
馥碗卻不生氣,料定了羅域沒紅薯,講不過他。
哪知羅域說完那句話,就抬腳去追陳一言他們了。
沒過一分鐘,男人還真拿了只錫紙包的紅薯回來,站在他面前開始剝紅薯皮。
一身迷彩服的酷哥站著剝地瓜,是有點違和,但剝的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還說:“燙了點。”
直到散發著香味的烤紅薯被喂到嘴邊,馥碗才張嘴咬了一口,把紅薯搶過來,掰成了兩塊,塞了一塊給羅域。
可手裡那截沒剝皮的又被羅域搶了回去,男人捏著那塊一半剝了皮的,繼續喂他,說:“你就別沾手了。”
馥碗側頭躲過,接了過來,自己吃,眉眼舒展。
這會兒學生們都按規定時間去睡覺了,守夜的也在另外的區域,兩人這麼幼稚地搶來搶去也不擔心被發現。
只是當馥碗吃完了最後一口紅薯、正找紙巾的時候,羅域直接伸手接過了他手裡的錫紙,又抽了溼紙巾給他擦了臉和手,這一幕正好被按耐不住跑出來的那位女生撞見了。
一時,雙方都有點尷尬。
羅域不動聲色地把錫紙和紙巾都收了起來,似乎無意間把馥碗擋到了身後,冷靜地說:“入夜了不安全,同學如果不是上洗手間,還是別在外面逗留。有事跟教官報備。”
這兩句話成功喚回了女孩的神智,她愣愣地看了一眼馥碗,又看向羅域,突然間雙眼淚珠滾滾而落,藏在身後的剪刀也啪得掉了下去。
眨眼間,女孩整個人就癱軟了下去,跪坐在地上,動作間裙襬揚起,被剪刀扎得血流不止的小腿也露了出來,只神色恍惚地喃喃道:“救救我……”
羅域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她,卻發現她的眼睛根本沒有焦距,忙接過馥碗遞過來的手機,通知魏風和隨行的校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