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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叮噹貓他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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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域和馥碗徑直離開了寺廟, 自然也不知道那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早已折回了求真寺,正站在後面的小門那裡遙遙望著他們。

古剎雖然清幽怡人,但眼見著孫子同自己照面, 卻不相識, 就這麼離去了,老人心底到底多了幾分無法團圓的遺憾。

羅老爺子穿著一身中山裝, 手裡拄著柺杖, 見馥碗跟著羅域出了門, 拐過彎就看不見了, 才收回視線,說:

“那孩子是個好的,生存環境極度惡劣的情況下都沒長歪,懂事有禮, 心性堅定,怪不得阿域這麼惦記, 都多少年了,我以為他不提, 就是忘了, 誰知道他一直在暗地裡使勁, 還真把人找回來了。”

說著, 老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嘆道:“當年我怎麼就不信阿域呢?要是我能伸手拉他一把,他也不至於過得那麼難。”

顧老爺子聞言嗤笑了一聲, 說話間氣得鬍子一抖一抖的。

“現在知道後悔了?看看你孫子,當年才12歲就知道奮發向上救我家碗碗了,再看看你自己,親孫子說的話都不相信, 還好我家碗碗堅強,拼命撐到羅域去救他。”

“……”一旁拿著片西瓜的周老爺子聽到這裡,差點把手裡的瓜丟出去,尷尬地咳了一聲,勸道:

“別吵了,馥碗和羅域還不知道你們倆調查馥碗的事,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們那副不知情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這傻爺爺就別想做了。”

“你給我閉嘴!”

“你還有臉說!”

羅/顧倆年過八十的老頭異口同聲,罵完又互相看了一眼,冷笑著別開視線。

羅老爺子敲了敲柺杖,說:“老周你就不反思一下嗎?”

周老爺子一臉懵,問:“我怎麼了?你們可別把鍋甩給我,周家三代都是拍戲的,我就是想幫忙也沒地方出力。”

“沒說要你出力。”顧老爺子涼涼地說:“你孫子,我是說,某個叫周行的大明星大影帝,之前不是還口口聲聲說我孫子是他兒子嗎?”

“???”想起自己家裡那個不成器的孫子,周老爺子瞬間無言以對。

周行從醫院裡把馥碗拐了出來,還半路被馥碗揍了一頓,這件事在圈子裡早就不是秘密了。

得虧是外人不知道周行認錯了兒子,只以為周行是得罪了馥碗,才會被打,要不然周家的臉都要被丟光了。合著上門認兒子,連親子鑑定都不做的,這能靠譜嗎?

周老爺子知道這事後也是氣得心口疼,奈何周行一直就那副德行,除了拍戲旅遊什麼都不會,孫媳婦也是女團出身,整天不是唱歌就是跳舞,改是改不回來了,只能棍棒伺候,外加勒令他們小兩口收斂一點,別再去找馥碗認親。

這會兒被揭開了傷疤,周老爺子又忍不住想回去動家法,臉都青了。

顧老爺子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也不管自己德高望重的形象已經崩得渣都不剩,得意地翹著鬍子、拿著菸斗走了。

羅老爺子倒是懂得被嘲笑的痛苦,同情地拍了拍周老爺子的肩,喊上老友一塊離開。

只是,他那異常輕快的步伐明顯透著股彆扭的得瑟勁。

大抵老年損友就是這樣,小時候拼爹拼媽,年輕的時候拼事業拼老婆,年紀大了開始頤養天年,就越發返老還童了,愛鬥嘴崩形象不說,還喜歡拼兒子拼孫子。

當然,作為被拼的孫子,馥碗和羅域註定不會知道真相。

馥碗回到隊伍裡的時候,陳一言已經滿血復活了,正在吃薯片。

羅域確認陳一言沒什麼大礙後,就宣佈出發了。

隊伍經過了求真寺,就是下山的路。絕期山南面的山路因為地勢相對陡峭,平時少有人煙。

為了保證學生的安全,羅域帶著三位教官去前面探路了。

馥碗是學生,不能離隊,只好繼續跟在隊伍中後段,聽陳一言扯皮。

陳一言這會兒不用上坡,輕鬆了不是一點半點,不僅開始吃薯片,還能一邊叨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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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說了半天,馥碗都沒開口應他一句,就有點不得勁了,悄悄跟高旭明換了位置,蹭到馥碗身邊,問:“碗,中午你和羅教官去廟裡做什麼?”

馥碗懶得看他,依舊望著前面逐漸難走的山路,說:“拜佛。”

“你還信這個啊?”陳一言有些驚訝。

傅雲墨也聽到了這句話,微笑著說:“看不出來啊碗,你還是個信佛的。”

馥碗沒吭聲,被調侃了依舊面色不改,平靜得很。

陳一言撓了撓頭,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睛一亮,壓低了聲音問:“碗,你今天早上排隊的時候,手機裡那個遊戲是啥?”

“遊戲?”馥碗終於有了反應,側頭瞥了舍友一眼,說:“我早上沒玩遊戲。”

“言言,你想啥呢?”高旭明插嘴道,“馥哥怎麼可能在排隊的時候玩遊戲,他最守紀律的。”

“不可能啊!”陳一言一臉懵逼,想了想還是堅持道,“我早上打盹的時候醒了一下,就看見碗手機裡面有個娃娃,嗯……就是一個嬰兒,眼睛圓圓的,有個人在喂他吃飯,我看得可清楚了!”

馥碗聞言怔了怔,總算想起來陳一言說的遊戲,微微蹙了蹙眉,他回道:“是垃圾廣告,我沒玩。”

“啊……”陳一言看起來有點遺憾,不死心地問:“那你記得遊戲名字嗎?應該是養成遊戲之類的吧,我真覺得那個小寶寶有點像你,想養養看!”

“陳,二,狗。”傅雲墨一聽這話就伸手勒著陳一言的脖子把人夾到了臂彎裡,皮笑肉不笑地說:“養馥碗,你怎麼不上天呢?這話你都能說的出來?”

“我玩二次元遊戲你怎麼不管?”陳一言不服。

“那是因為你養的都是美少女。”傅雲墨扶了把眼鏡,微微一笑,“你要是養個男紙片人,我就得考慮告訴你爸了。”

“……”陳一言無話可說,悲憤地掙脫出來,又跑回馥碗身邊,繼續賣萌,“碗,你就告訴我吧~”

馥碗從不敷衍人,也沒什麼猶豫的,直接說:“不知道。校園通的遊戲,已經不見了。”

“你能給我看看不?”陳一言臉垮了下來,他知道馥碗不會說謊,只能抱著微薄的希望問。

馥碗二話不說把手機解了鎖,丟給對方。

陳一言連忙點進校園通找了起來,卻什麼都沒找到。他想著馥碗估計看錯了,又開啟應用程序找了找,卻也沒找到什麼遊戲,只好把手機還了回去。

馥碗也不在意,直接收起手機。

只是被陳一言這麼一鬧,他又想起早上在手機遊戲裡看到的那個兩歲的小孩子。

如果從五官來說……那個寶寶確實很像他小時候的長相。

就是不知道,那個遊戲是怎麼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他手機裡的,又為什麼會在羅域檢查的時候消失了。還有遊戲裡面的小孩子,為什麼會長得像他?

似乎是為了回應馥碗的疑問,在傍晚隊伍停下來修整的時候,馥碗的手機再一次無預兆地頻繁震動起來。

此時他們已經成功離開了絕期山,到達了楓樹林的外圍。

天已經不早了,眼看著再過一兩個小時太陽就要下山,羅域就選了處背風的沙地,讓學生們開始學著紮營。

馥碗本來正想把手機拿出來看看,聽到羅域的話,又停了下來,決定先開始打掃營地,搭帳篷。

他在野外求生這方面接受過訓練,做起事來得心應手。等羅域給他們分配好了任務,他就和三個舍友開始平整營地。

陳一言他們本來一頭霧水,見馥碗開始清除附近的石塊,把矮小的、帶刺的灌木都鏟掉,連忙也有樣學樣地忙活起來。

然而憨批之所以為憨批,就是因為一樣的操作,大佬做出來效果拔群,而憨批只會弄巧成拙。

馥碗收拾好宿舍區、用火區和就餐區,正準備通知羅域喊人來搭帳篷,就見陳一言和高旭明在另一邊的衛生區把沙地鏟得坑坑窪窪的……

他也不罵人,只安靜地走過去,手一伸拽住了人的衣領,一個接一個地扔了出去,正好砸進了傅雲墨的懷裡。

接著,扔人小能手馥碗就頂著其他同學崇拜的目光,自顧自地抱了一些枯草回來,把那些坑悉數填平。

旁邊三個舍友默默圍觀著酷哥的表演,沒臉地選擇組團搭帳篷去。

馥碗忙活完,見羅域還在外圍指導,就過去幫舍友搭帳篷了。

這個並不難,陳一言他們聽了羅域的指導,已經做得很熟練了,馥碗只需要跟著搬一些大石頭過來壓住帳篷的四角,就可以了。

見附近的石頭都被搬完了,他便往羅域那邊去,還沒走到,就聽到了諸清河的聲音。

“羅教官,我們班的女生問能不能把帳篷搭在那邊的小河邊上?她們說那邊風景好。”

羅域本來正在沙地外圍灑石灰和焦油,圍著營地畫圈,聞言就停下了動作,說:“野外營地不適合選在河岸,那邊排水不行,晚上也不安全,讓她們回來。記得帳篷入口朝背風的方向。”

“好嘞!”諸清河聽懂了,很快應了一聲,又突然想起什麼,遲疑地問:“教官,這個……背風是哪個方向?”

羅域抬頭看了諸清河一眼,顯然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種問題。但他怎麼說也是教官,不能像訓練(毆打)手裡的兵一樣對待學生,於是他耐心地解釋:

“那邊有個湖泊,風向是早晚相反變化的,白天風往營地這刮,晚上就往湖那邊刮,你們把帳篷的門背向風就行,明白?”

“噢噢噢懂了,我這就去。”諸清河恍然大悟,快步回去通知了。

馥碗等人離開,才插著兜走過去,看羅域灑石灰和焦油。

他不說話,羅域也不催,只是依舊背對著馥碗忙自己的事,嘴上卻開始逗他:“小朋友今天真厲害,還會帶著舍友幹活。”

馥碗踢了踢腳下的小石頭,說:“本來就會。”

“怎麼了?不高興?”羅域聽出了他的不情願。

馥碗遲疑了片刻,說:“你看了兩分鍾,就走了。”

“怪我沒陪你一起?”羅域忍不住柔和了眉眼,壓著心口泛起的癢意,低聲說:“這邊事情多,你們能解決的事,我就不摻合了。”

“你在說謊。”馥碗毫不留情地拆臺。

羅域無奈,只好解釋:“我是看馥碗小朋友和舍友處得挺好,難得有分工協作的時候,讓你跟著玩玩也沒什麼不好,團體生活還是很有意思的。”

“哦。”馥碗應了一聲,氣消了。

他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走過去拿了石灰,也跟著羅域畫起圈來。

羅域很少看到馥碗有這麼乖的時候,少年一向獨立,偶爾能聽話都是驚喜,更別說黏著自己了,一時間難免多看了他幾眼,心頭浮起幾分疑惑。

這樣的疑惑一直持續到日落西山,學生們都用了餐,活動完,集體進帳篷休息了。羅域在外面篝火區生了火,準備今晚先守夜,讓學生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晚上再由學生輪流守。

他剛往火里加了根樹枝,就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果然是馥碗。

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馥碗坐下,羅域這才開口:“說吧,今天這麼跟著我,是想告訴我什麼?”

馥碗拿手機的動作一時有點僵硬,但他那麼酷,怎麼都不可能承認,只是淡定地坐到羅域身邊,點開校園app,指著原本應該是論壇入口的地方,說:“你看。”

羅域疑惑地看過去,就見那論壇入口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黑色的六角星。

少年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那顆六角星,介面就發生了變化,轉眼出現了一個極為眼熟的實驗室。

而實驗室裡,高瘦的少年盤腿坐在一張薄薄的草蓆上,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牛仔褲,手裡端著一小碗米糊。

他面前放著一張疊成豆腐塊的被子,有個看起來兩三歲的孩子正從被子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伸著小胳膊去抱他的脖子。

那孩子雙眸圓溜溜的,木著小臉,看著相當可愛。

馥碗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孩的臉,他就兇巴巴地看了過來,抗議地咿呀咿呀亂叫一氣。

馥碗卻似乎早就看過了小孩這麼一個模樣,只同樣木著臉,問:“你覺得這傢伙,跟我像不像?”

羅域沉默了。

確認過眼神,是同一款小朋友。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傅思禮作為馥碗的第一號便宜爹,到底是腦子進了多少水,才會把馥碗小時候的經歷做成養成遊戲,再植入馥碗的手機裡給他玩的?

羅叮噹覺得壓力很大。這題是真的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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