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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一命換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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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被高濃度的佛光強行洗禮了一番之後,雪心的身體在短時間內發出了驚人的變化,她的意識也逐漸從無到有,只是還尚未清醒。

“雪心!你還好嗎?”

看到自己懷中的少女再次有了“活著”的跡象,梅蘭方才一直攢不出來的眼淚終於在這個時候流淌了下來。

“梅蘭?”

雪心的視野開始逐漸恢復正常,正如她身體的其他損傷部位那樣。

不過如果讓一個旁人來看這個過程,絕對不會感到高興或者欣慰什麼的。

那太強行了,強行到了詭異的地步。

外部的傷口癒合不說,在看不到的地方,雪心受損的內臟也重新運作起來,破損的部分直接被補好,甚至都不知道那些作為補丁的部分就是是拿來的身體組織,哪裡的細胞。

最可怕的是血液,原本臉色煞白體溫驟降的雪心竟然重新恢復了血色,這是把已經支離破碎的造血系統硬是重新動員起來,別說不科學了,簡直不魔法。

“身體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痛嗎?”

梅蘭雖然就把雪心抱在懷裡,可神情激動的他根本就沒有察覺到這件細思極恐的事情,他還從心底認為如果是觀音菩薩的全力,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感覺很好……這才是我不理解的。”

雪心十分驚異地活動著自己的雙手,她還嘗試著從躺倒的姿勢坐起來,同樣沒有感到有什麼阻礙。

“我記得,自己受了很重的傷。”

儘管全身都受到了重創,但唯獨腦袋只是擦傷,所以雪心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究竟遭受了多麼可怕的重創,而現在的自己別說傷痛,就連身上的灰塵都被洗乾淨了。

“多虧了世音!這傢伙其實很厲害呀,平時的話一直都沒使出全力呢!”

看到雪心完好如初,梅蘭也把之前的糾結於痛苦丟到了一邊,甚至連自己對世音說過多麼過分的話也都一併忘記了,只是拉著雪心的手,第一次虔誠地為這位觀世音菩薩好好傳教一番。

“世音?幹嘛這幅表情?還在生氣嗎?方才那些話是誤會,你聽我給你解釋……”

可是,無論梅蘭這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多麼舒暢,可世音那邊卻依舊一臉的陰沉,梅蘭正好也趁著自己的腦子恢復了清醒,想要趕緊把之前的誤會澄清一下。

“如果道歉還不夠的話,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之前那番話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梅蘭根本就沒打算逃脫自己的罪責,但只有自己的本意不想被世音所誤解,一邊解釋著的他也在不停地思考著,要怎麼才能讓世音相信自己的真心話。

“梅蘭……”

不過,不起一臉尷尬的梅蘭,世音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陰沉,不過她現在的樣子似乎也並非是生氣,而是在糾結於一件更加難過的事情,只見她用快要哭出來的語氣說道:

“該道歉的人,是我……”

“唉?”

——咕咚!

剎那間,梅蘭感受到了

一種靈魂被從肉體中撕裂出來的痛楚,接著自己的大腦就失去了對肉體的支配權,肌肉和骨骼脫離了之後,接下來便是五官與神經,他的視覺傳遞過來的最後資訊,便是躺倒在地上的視野以及……無邊的黑暗。

“怎麼……會……”

腦海裡最後的疑問也沒能堅持多久,很快就與自己的意識一起遁入虛無。

那種徹底“消失”的體驗就好像,自己已經死掉了一樣。

“我這是怎麼了?”

等自己的意識再次與思維相連接的時候,梅蘭卻發現自己的周遭不再是寒冷的虛空,眼前也不是無邊的黑暗,而是……

自己熟悉的住處——那個很難被稱為是“家”的地方。

“怎麼感覺和夢一樣?”

這樣的事情倒是有一種很強的既視感,之前觸碰到世音的夢境時就是這種感覺,但唯一也是很大的不同是,此刻的梅蘭並不是一個看電影的看客,擺脫了第三人稱的他,正在以主人公的身份,用第一人稱感受著周遭的一切。

“這是我的身體?”

意識和邏輯思維都恢復了正常,下一步便是神經與肉體的連結,梅蘭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沒什麼情調的床上,而自己的四肢看起來要比原來的小上一些。只見他把雪白的雙腿從毯子裡抽出來,用還不太習慣的身體搖搖晃晃地走到鏡子前,然後對著鏡中的自己驚歎道:

“嗚!這、這不是小時候的我嗎?!”

是的,眼前這個一臉驚訝的孩童,正是縮小版的梅蘭。

儘管原本的梅蘭就十分纖細和嬌嫩,但那也是與普通成年人相比較的結果,而現在這個版本的自己則是完完全全的小孩子。

無論是身體還是四肢都處於一種尚未發育的狀態,配上那副可愛的面容,感覺就像是精緻漂亮的洋娃娃,那個時候的梅蘭還是一頭柔順的黑髮,披散在一隻手就能扣住的雪白脖頸上,完全沒有男孩子的樣子。

一言蔽之,就是一隻想讓人狠狠搓揉一番的小蘿太。

“這個家,也是好久都沒回去過了。”

雖然不清楚發生這一切的原因,但眼前稍顯昏黃的房間還是讓梅蘭新生感慨。

沒什麼裝飾的房間,胡亂堆砌的雜物,不怎麼優秀的採光,自己就是在這樣的小房屋下生活了十幾年。

“等等!如果真的回到了回去,那麼顏玉她也?!”

過往的生活讓梅蘭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已經天人兩隔的母親,他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這樣光著小腳丫跑出了臥室,先是在凌亂的客廳尋找了一番,又跑到了其他房間,可最終也沒能找到自己母親的身影。

“那個是留言嗎?”

毫無收穫的梅蘭有氣無力地坐到了餐桌旁邊的椅子上,卻突然發現老式的綠皮冰箱上用吸鐵石掛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母親給自己的留言,大概意思就是說有什麼重要的工作必須出差半個月,錢和日用品都為自己準備好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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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心好痛,感覺煩悶的不行。”

自己與記憶中的環境融合得越來越完美,梅蘭的心境也完全回到了過去,小時候的那些小心思和幼稚的想法,現在正主宰著他的大腦,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想起來了!這好像是我十三歲的時候。”

梅蘭身為成年人的理智想要安撫一下自己苦痛到需要咬牙堅持的心靈,他一邊按摩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努力地回憶著,終於想起了眼前的一切正是六年前確實發生過的一幕,而並非虛構的夢境。

“媽媽她又把我一個人丟在家裡了,而且一去就是大半個月,難怪我的心裡會這麼憋屈。”

一回想起當年的細節,梅蘭皺起眉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那個時候自己剛好也處於叛逆期的開端,得不到母親的關注,再加上這種被冷落的感覺,別提有多難受了。

“不、不對!這種事情怎樣都好!我已經明白了顏玉她的苦心,而且現在也不是回憶往事的時候,世音,還有雪心,她們還在等著我!”

靠在椅子上一臉身無可戀的梅蘭突然間從恍惚之中驚醒了過來,可是,就在他想要好好分析一下目前的狀況時,一種強烈的睡意卻湧上了心頭。

“這種感覺……不對!不是瞌睡!難道說……”

梅蘭的腦袋越來越昏沉,可難以言喻的不安卻讓他意識到自己變得遲緩的思維並不是因為睏乏,而是……

“我要被過去的自己,同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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