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偽軍跑出六百米之後,就連馮鍔都停止了射擊,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火藥味,陣地前面不停響起哀嚎聲,一陣陣冷風帶來濃郁的血腥氣。
“檢查彈藥。”
閔飛大喊著。
這已經成了遊擊支隊每次戰鬥後的常態了,他們需要知道自己隨身攜帶的彈藥還有多少?現在補充彈藥,需要馮鍔的批准。
“團長,不好了,不好了……”
狼狽逃回去的偽軍只有二十多個,其餘的全部仍在了陣地前面,遊擊支隊的槍法準的讓偽軍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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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偽軍團長一個耳光扇在偽軍的臉上。
“咋戶什麼?你們營長呢?”
偽軍團長大怒,跑回來個連長匯報情況,看來一營長最近是飄了。
“營長死了,被游擊隊打死了!”
挨了一耳光,偽軍連長終於老實了,小聲報告著。
“你說什麼?”
偽軍團長這次不淡定了,揪著連長的軍裝問道。
“營長和弟兄們都死了,就逃回來二十多個弟兄;團長,我們碰到國軍主力了,趕緊跑吧!”
偽軍連長雙腿打顫,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想再去那片戰場,槍槍咬肉,誰受的了?
“集合隊伍,原地待命。”
偽軍團長皺著眉頭,從從化出來開始,除非鬼子撤退,他們已經沒有退路,這幫小日本對於偽軍逃兵下手是真的很,直接拿機槍突突。
“八嘎!”
“讓你的人做好準備,炮兵會解決陣地上的游擊隊。”
果然,江賀大尉認為偽軍的報告不實,縱然是國軍主力,可這是日佔區,他們只能消失在漫天的轟炸之中。
“命令炮兵開炮。”
“木村小隊,引導治安軍攻擊,必須拿下敵人陣地,天快黑了,別讓游擊隊趁著夜晚跑掉了。”
江賀大尉冷著臉,直接出動一個小隊五十多個鬼子進行攻擊;加上幾百個偽軍,在他看來,這種攻擊強度,不是游擊隊能抗衡的。
“哈依!”
“鬼子怎麼還不炮擊?他們不會是沒準備好炮擊吧!”
偽軍退下去已經十分鐘了,弟兄們待在放炮洞裡面嘀咕著,等待著哨音響起,陣地上的觀察哨舉著望遠鏡不停的觀看著陣地前方,別炮彈沒來,鬼子和偽軍的步兵又來了。
鬼子陣地,鬼子步兵和偽軍緩慢前進,在推進到六百米距離上半蹲著等待。
“放!”
隨著炮隊旗落下,一顆顆迫擊炮炮彈滑進炮膛。
“咚、咚……”
“轟、轟……”
鬼子90mm迫擊炮和步兵炮呼嘯著,炮彈直奔遊擊支隊的陣地而來。
“隱蔽!”
陣地上,觀察哨大喊著,狼狽的躲進旁邊的簡易放炮洞,祈禱炮彈不要掉在身邊的戰壕裡。
“轟隆……”
一發發炮彈在陣地上炸開,彈片呼嘯著嵌進泥土,泥沙在衝擊波的鼓動之下,沿著戰壕奔湧,衝進防炮洞和機槍掩體。
“咳咳咳……”
掩體可以防止彈片和衝擊波,可是卻防不住無孔不入的泥沙,掩體中傳來咳嗽聲。
“轟、轟……”
鬼子看來帶了很多炮彈,炮擊仍然在繼續,蹲在六百米開外的鬼子和偽軍緩慢的展開,呈一個弧線,將陣地籠罩在火力之下。
“咔嚓!咔嚓!”
身邊的重機槍也架了起來,就架在長滿荒草的土坎後面。
“殺死給給!”
鬼子小隊長呼喊著,指揮刀向前,命令攻擊開始,而這個時候,最後一發炮彈剛剛在陣地上爆炸。
“上、上……”
偽軍軍官舉著手槍大喊著,忽悠著士兵向前。
而鬼子的機槍手和擲彈筒手跟在偽軍的身後,彎著腰向前曲線迂迴。
鬼子的攻擊開始了,遊擊支隊的官兵們絲毫沒有慌亂,在軍官們的吆喝下,扛彈藥,慢慢的轉身進入身後的交通壕,做出一副撤退的樣子。
馮鍔帶著一個連留了下來,他們的任務是把敵人攔阻在三百米開外,只需要頂五分鐘,他們就可以繼續向後撤。
“咚咚咚……”
鬼子的重機槍開始咆哮,鬼子操作的重機槍槍法仍然那麼準,子彈打出一個標準的彈道,子彈落在戰壕的附近,激起一片片塵土。
“打!”
馮鍔大喊一身,扣動狙擊步槍的扳機。
“砰!”
“砰、砰……”
步槍的射擊聲中,前面的偽軍應聲而倒,不過死的只有十幾個,其餘的全部嚇得趴在了地上,再也不願意往前走。
“給勞資起來,繼續前進!”
偽軍軍官看著鬼子小隊長嘴角的陰笑,打了一個冷顫,踢打著偽軍的屁股。
“他女馬的,你們再不前進,連搏命的機會都沒有,後面的重機槍就會朝著我們後背射擊,不想死的就給勞資衝。”
偽軍軍官大喊著。
“衝啊!”
往前衝是死,往後退或者趴在這裡也是死,這個時候,偽軍終於開始拼命,只是他們不是和鬼子拼命,而是選擇軟柿子,和游擊隊拼命;在這些偽軍的心中,鬼子是不可戰勝的,還是和游擊隊拼命勝算大一點。
“噠噠噠……”
“咚、咚……”
歪把子機槍瘋狂向游擊隊陣地傾斜火力,中間間雜著擲彈筒的榴彈。
“轟、轟……”
老兵的素質在陣地戰中表現出來了,都不需要人提醒,他們養成了辨別炮彈落地的聲音,快速的規避著在附近爆炸的榴彈。
“砰、砰……”
“當!”
“噗噗……”
馮鍔現在的射擊很慢,慢慢的調整射擊角度,專打偽軍後面的鬼子。
“噗噗噗……”
鬼子機槍熄火了,偽軍的捷克式機槍也熄火了,陣地上難得的有了短暫的喘息。
“撤,一個也不準拉下!”
馮鍔不知道有沒有弟兄受傷,不知道有沒有弟兄陣亡,大喊著命令撤退。
“撤、撤……”
馮鍔大喊著,帶著弟兄們彎著腰,奔跑在戰壕裡,沿著交通壕向後撤退。
“司令來了,準備!”
交通壕裡面,三個弟兄蹲在這裡,手裡拿著起爆器,放棄的第一道陣地不可能完整的交給敵人,那裡面埋了很多炸藥;敵後啥都缺,可是遊擊了這麼久,炸藥繳獲了不老少。
“轟轟轟……”
“殺死給給!”
一連串的榴彈從擲彈筒落在陣地上,鬼子軍官狂吼著,臉色猙獰命令偽軍攻擊。